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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广苑——四润【完结】

时间:2024-12-20 17:19:34  作者:四润【完结】
  李岘双眼眯得狭长,眼前影影绰绰浮现出他当日菌子中毒误入大广苑时水波环绕的场景,“入口并无什么稀奇,恐怕玄机在于出口…”
  此时小陆郎君身着夜行衣,就是为了趁着夜色去摸熟那些出口。秦宁本欲让冬葵带他们去,冬葵闭着眼都能趟个来回,陆坦不依,“秦靖呢?将他带回来,冬葵你在这里警觉些,最近宫里和礼部派过来的生人多,切莫大意,我与不急去便可。”
  靖儿恋恋不舍地离开马厩回了房,陆坦拍拍他的肩,正色道,“你正在读书,理应知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我怎会对你长姐不敬?另外那匹马就是送你的,算是嘉奖,四皇子遇险,你处理得极好。”
  靖儿喜不自胜,“当真?!”
  秦宁举着账本子撇嘴,什么保护她,说得好听,长姐常有,千里马不常有。
  桃花泛暖,莺穿柳带,转眼到了四月初八。这日风和日丽,宫门外号角连鸣,六匹威武宝驹引着龙辇缓缓出了皇宫。朝臣身着华服手执香花,跟在皇帝陛下的车舆之后浩浩荡荡直奔京西大广苑。
  大塘百姓礼佛者众,大批平民信徒双手合十,远远地、紧紧地跟在贵人们香车宝马后面,被荡起的烟尘模糊了五官。
  车行了两个多时辰,眼前现出一樽巍峨的牌楼,上书鎏金的五个大字,「敕建大广苑」。
  时过境迁,再看到当年的手书,皇帝依然自得:遒劲,洒脱,笔走龙蛇,艳阳之下金光闪闪格外耀眼~嗯,满意。
  本来因为太子幽闭,群龙无首,其余皇子公主不得僭越,只能留在宫里静候帝后回銮,皇帝颇有些落寞不快,可随行大员们左一声右一声的赞不绝口,让陛下眉心不由得放宽再放宽。
  今日陪伴在皇帝左右的都是朝中重臣,个个满腹经纶文采斐然,马屁拍得自然也是技高一筹饱含真情。
  肃立于大广苑门口等待接驾的,是由御用提灯寺的住持带领的京都高僧团。玉安公主倒是以大局为重,虽然是她的地盘,出于太子哥哥的颜面考虑,她还是同其他皇子皇女一样,暂且回避了。
  陛下和住持大师一同于大广苑牌楼下静候,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打西边儿来了一队异域佛陀。大和尚们为了心中的信仰能在人世间发扬光大,不惜奔赴万里之遥,风尘仆仆栉风沐雨而来,是真正意义上的「苦行僧」。
  道阻且长,看到大塘百姓夹道欢迎,皇帝高官团队列队等候,外来的佛陀难掩兴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为首的高僧将手中的楠木宝函高举过头顶,左右两个大和尚则分别呈上度关文牒与天竺国国王的国书。
  天竺国将佛指赠予大塘也是别有深意:愿大塘皇帝在佛光护佑下「指点江山」,国土固若金汤。陛下净手焚香,叩齿三声,接过楠木宝函,小心翼翼地将银锁打开,在夷夏高僧齐声诵经共同称扬下,将一节佛指舍利逐层安放于八重宝函之内。
  至此,佛骨远涉千山万水,终于抵达了大塘京都。
第104章 四
  佛骨舍利将于大广苑供奉三日,天竺使团也借机稍加休整,说白了就是让人家沐浴更衣吃顿饱饭养养精神,再移入城中安置于京都提灯寺,接受百官及附属小国使节朝奉礼拜。
  大广苑中庭如何人声鼎沸,秦宁在后院充耳不闻。
  秋葵一直忿忿不平,这个把月大广苑忙前忙后,最后连大小姐都不得露面。更有甚者,亲爹安邦侯这个有名无实的世袭侯爷,因品级不够,竟未能跟随同陛下一同前来,只能在三日之后,和第二梯队的官员至提灯寺再行参拜。
  秦遇安悠哉地歪在罗汉床上,安抚秋葵道,“父亲若来了,亲爹和干爹相见多尴尬,再说又不是什么美差,不来正好躲过一劫,陆坦还不是把陆尚书拦在了外头…”
  大广苑前院规格有限,之前皇帝的随扈只定了皇子、国公、首辅和一品大员。后来太子生变,陛下本想让六部尚书顶上,尤其是功臣他爹工部尚书陆大人,毕竟前两天功臣惹他爹不太高兴来着。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小陆郎君绝不任人唯亲:先祖留下得规矩不能改,正二品官员不该去就是不该去~
  礼部尚书孙大人也附议,但众人皆以为孙尚书还是因为太子殿下被罚之事耿耿于怀,无心理会什么佛事道法。
  秋葵细想一二,倒也有几分道理,别得不说,就陆大公子,要是有好事,他绝不会让至亲置身事外,同理,除非实在没辙,他也绝不会偏向虎山行。
  比起秋葵坐在那里絮絮叨叨,冬葵可就忙活多了。
  院子中间那棵大杨树几乎成了她的「巢」,每过半个时辰,她便跳上树冠借着树叶的遮挡悄悄查看前院的动机,然后下去跟秦宁刷新一遍动态。这一大天跑上跑下地,饭也不肯好好吃,就坐在树杈子上抱着个大饼子啃。
  秦遇安看着她实在是累,“你要么踏踏实实地在上头呆着,等有事儿了再下来,要么就跟屋里头等着,反正有什么动静早晚咱们也会知道…”
  那怎么行,天下困局无快不破,女侠冬葵岂能错失先机。不单她上蹿下跳乐此不疲,还想拽着秦宁一起,“要不我也带大小姐上去看看?外头花扑扑的甚是热闹~”
  秦遇安哭笑不得,那是不会难看,宝帐、香舆、幡花、幢盖,样样精美般般壮丽,都是银子堆出来的。
  冬葵兴致高昂,秦宁便也就随她去。
  日薄西山,冬葵再一次爬上了树,可此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立马又下来了。但见她火速闪进屋子,直奔过去给秦遇安穿鞋,“苑子外头被围了!!”
  天色将晚,陛下出席了恭迎大礼过后,理应摆驾回銮,毕竟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可前去开道的禁军统领迟迟未归。
  福似海拂尘一甩前去问询,须臾面如土色仓皇而来,还没来得及禀报,但见皇帝身边的一个带刀护卫忽然拔剑,意欲劫持陛下。
  眼前终究是一国之君,多年的主子,护卫手腕迟疑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一手软的功夫,对面的近卫反应了过来,劈手一刀果断迎敌。另外两名近卫闻声也有所行动,不是前去帮忙,而是也对打了起来。
  四个御前带刀侍卫,打成了两对,这叫什么事儿?一口气被策反了一半,高官们一时间惶惶然不知所以。错愕之间,一大群手执铁锹哨棒农夫样貌的孔武壮汉一拥而入,大广苑大门一关,大塘皇帝就这么被「瓮中捉鳖」了~
  当然这个「鳖」字是恭祝陛下寿比神龟之意,并无大不敬之意,不过皇帝此时的境地确实不容乐观。
  出城时,龙辇之后跟了大批百姓,有不少还拿着锄头钉耙,皆以为是附近的农户信众,官兵便未加驱赶,谁知那些哪里是什么农夫,竟全是伪装好的武夫。
  一眨眼的功夫,各位老大人的脖子上架满了镰刀铁锤,这等刺杀方式寻常不太能见。不过这些可都是真家伙,敢动一下,一锤子下去买卖就做完了~
  大内高手们分成两组还在缠斗,陛下贵为九五至尊,待遇还是高人一等,没人敢拿刀怼着他,只是各持农具将陛下围在了核心。
  镰刀都是开了刃儿的,钉耙上的铁钉牙尖齿利,远来的天竺大和尚的手串啪嗒掉在了地上,尽管语言不通,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刺杀,而是计划周密组织有序的「政变」――来者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见血,而是要压制夺权。
  苑子里头已然是这等光景,那外头自不必说,连近侍都能为他人所用,估计禁军统领也倒戈了,否则不会这么安静。皇帝睨起眼眸,夕阳下,颏下的墨髯中透出几缕银丝,他看着那骑着高头大马逆光而来的好大儿,眼前恍惚交织着五彩的光晕。
  他想起陆坦在朝堂之上插科打诨那天过后, 他特意将阔然叫到御书房,半斥责半劝导地教他敛翼待时厚积薄发,这孩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陛下又如何确定这「尚书」一职,臣不如家父做得好呢?”
  事不到临头,谁都会觉得那是别人家的笑话,谁也不会想到这种糟心事也会临到自己头上。都在笑话老陆大人被亲儿子抢饭碗,可别忘了自家的儿子也是儿子。
  彼时皇帝从一个老父亲的角度,好生开导了半晌小陆郎君有关阅历经验与教训的重要性,现在想来,颇有些自以为是的可笑。
  陆坦这是在给他敲边鼓呢――后浪很汹涌,前浪须谨慎。
  现在后浪以雷霆之势把前浪堵外头了,余勇可贾,但仪态端正并不凶。
  但见太子翻身下马,单腿点地朗声施礼道,“父亲!父亲为大塘呕心沥血,昼夜奔忙,现在儿子早已顶天立地,是时候该为父亲分忧了!儿子一片丹心,愿以年富力强之躯为我大塘开疆辟土,光耀四海!请父亲放心将玉玺和龙符交予儿子,儿子定当励精图治,以匡社稷威仪!”
第105章 五
  不愧为大塘集顶尖师资于大成培养出来的太子,出手时那气度,那话术,无一处不彰显龙凤之姿,谋朝篡位也被他说得如此有礼有节,精致而不落俗套。
  他称他为「父亲」,而非「父皇」,他自称为「儿子」,而非「儿臣」,好大的野心,却又如此随意,随意得像一个孩子管爸爸要口吃食。
  看着残阳柔光中嫡长子那英姿勃发的脸,陛下沉吟不语,话说回来,帝王之位,他怎会知道儿子不如他这个当爹的做得好呢?
  正当兀自沉思,孙皇后从震惊中幡然醒来,瘫软在地扯住太子的衣袖,“陛下恕罪!皇儿定是受了小人蛊惑!方才出此悖逆之举!臣妾教养无方!甘愿以死谢罪!”说罢拔下金钗,意欲自裁。
  一向端庄持重的皇后骤然失仪,没办法,谁让亲儿子突然做出来这种挫骨扬灰的勾当。陛下一惊,神思归正返本,怒斥了一句「胡闹!」,左右连忙上前夺了娘娘的金钗制住了她。
  所谓仪态都是小可,在场不过几百号人,大门再度打开,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可若是国母当场自尽,那就大不同了。
  好端端的活人出来烧香拜佛之后反倒自杀了,好事之徒打听一圈不难罗织出一堆野史,而对民间百姓而言,野史才是正史,这不就坐实了太子意欲造反,再无回旋余地,陛下要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场面混乱而胶着,左相和右相临危不乱,命人先将天竺圣僧带下去安置,待佛骨移动时再请大和尚们出山。
  反正再改朝换代也不能斩来使,如此安排,皇帝太子应该都没意见。
  陆坦一直窝在中庭角落里的那棵菩提树下一声不吭,今日的场合他爹都没资格出席他偏要厚着脸皮跟来。福公公不敢擅专,悄声问陛下请旨,陛下准得倒是云淡风轻,“无妨,他是马夫~”
  于是小陆马夫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道,“陛下,传国玉玺与山君兵符均供奉于书房密室,还请陛下亲自取来…”
  这话说得难分敌我,陆坦这是替圣上做主,逼皇帝交家伙事儿禅位了?
  若是真的也事出无奈,毕竟太子的大砍刀就离陛下咫尺之遥,刀光可不认识什么亲爹。小陆郎君那个「请」字手势就那么摆着,皇帝凝视片刻,举步前行。
  李亲眼看着福似海伺候父亲迈步进了后院书房,进门之后福公公止步于门槛,陛下独自绕过了书案后的屏风。天将擦黑,书房里灯光如昼,陛下踱步进去后,却再也不见了踪影,也没了动静。
  这样的场景似乎是在李的预料之中。
  他仰起头,望向天边那轮孤月,天空被人间四月的暖阳照耀了整日,余温将月影也熏出了些粉红。父亲大人啊,您若交出玉玺兵符,儿子兴许还能保您全身而退,事到如今,那就不能怪儿子不留情面了,要怪就怪陆坦那佞臣从中作梗搬弄是非吧!
  说到那姓陆的,这会子不知窜到了哪里跑路了,不管他,给他插双翅膀他也飞不出这个苑子。李阔步上了台阶,福公公跨了一步上前,“殿下留步,陛下有旨,请殿下于书房外等候…”
  李垂眸扫了一眼那佝偻的身影,就这么一个他连拉拢一下都不屑的狗奴才,居然也敢对他横加阻拦,无名的怒火一时间齐齐冲向了右手,李劈手就是一巴掌,“没根的东西!胆敢拦我!!”
  事实证明,福似海不但敢,还很坚决,他半边脸肿得老高,满口鲜血,却死死抱住了太子的皂靴,“陛下有旨!请殿下于书房外等候!”…
  这「娘娘腔」如此力大难缠,李也是没想到,最后是近卫硬生生地掰断了福似海的两根手指,才将他拖了出去。
  太子嫌恶地跺了跺靴子,深深呼吸,在玉玺到手之前,他不得杀生,否则那就是兵变,不算「禅位」了。
  等过了今夜,看他怎样将这老匹夫千刀万剐,还有陆坦那个吃里扒外的下贱坯子。
  屏风之后有一道暗门,下方幽深的一条密道,真应了老三所言,大广苑里暗藏玄机。李果断跳入其中,没走两步又住了脚,“将左右二相一齐带上。”
  说罢,两位大人被敲晕直接扔进了麻袋里。
  李的人马顺着地宫前行,路面被修葺得极为平整,没走多远,侍卫举着火把探了探墙上的灯油盏,“殿下,油灯底下还热着,人应该是刚走过去不久…”
  李点头,继续沿着密道前行,不久之后,四周传来潺潺水声,密道变成了一条晶莹剔透的晶石道,这大概就是三弟描述的「梦境」?
  再向前是个平缓的山坡,走上前去是一片萋萋芳草地,到了大广苑后头的屏泉山。
  所谓「密道」就这么一截?这就完了?这一马平川的啥都藏不住,父皇难不成是揣着他的玉玺趴在草窠儿里躲着?
  李立刻返回晶石步道与斜上坡的交界处,细细查验拍打着每一块晶石,近侍也效仿起了主子的样子。突然,不知哪只手掌拍到了哪处机关,一扇厚重的檀木门应声翻转,里面果然是另一条隧道。
  太子一党闪身鱼贯而入,地上凌乱无序的脚印清晰可见。可问题来了,里面有两条岔路,都散在零星的脚印,那条才是李鍪逃生留下的?
  李思索再三,也不能分头行动,跟他下来的人本就不多,分散开来战力定会被削弱。他刻意没带太多人,只因这是个极其机密的所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来日他登基称帝后,说不定另有他用。
  大广苑不过百人,借着恭迎佛骨的由头已然暂时全部遣散,现在驻扎得都是禁军,都是他李的人。父皇独自逃亡,若不求救还好,若是求救,相当于自投罗网。
  就算追错了方向,不过也就是多活一两个时辰的事,无伤大雅。
  不过真的等大半个时辰过去,太子党走到另一个出口,却是屏泉山的另一端。月黑风高,一个胆子大的侍卫先行出去探路,一脚踏空,栽进了两丈多深的壕沟里,传来声声凄厉的惨叫。
  虎狼沟的狼牙棒扎他脚了。
第106章 六
  当李还在大广苑的地道里找亲爹时,皇帝李鍪却已趁着儿子晕头转向的功夫与陆坦汇合了。
  时值生死存亡之秋,陆坦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上手替皇帝宽衣,“陛下,非常时期自当有非常手段,委屈陛下先舍了这身赭黄袍,回头再换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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