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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汪”——乌象呀【完结】

时间:2024-12-20 17:23:37  作者:乌象呀【完结】
  一早,市中医医院就诊的人络绎不绝,卢芝惠拎着透明文件袋顺着人流熟练地走进二楼科室,与医生打完招呼后便在门口座椅上排队等候,不到半小时即听到自己的名字,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芝惠,又上医院啊。”进小区碰到熟人,互相寒暄几句,熟人冲她竖大拇指,笑眯眯道:“你好福气哦,你们家筱茹眼光厉害啊。”
  上得楼来,掏钥匙开门,还没等转动锁芯大门自里面被“砰”地一声打开,门里门外的人皆是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卢芝惠,她说:“你怎么跑回来了?”徐筱茹愣起神,神色难辨地看着与卢芝惠一道的男人,半晌才挪开视线,“去哪里了电话怎么也不接,我爸又上棋牌室了?”
  “堵门口干嘛,快让让,小扬你先进,”卢芝惠错身让出条缝隙,一边回道:“他回老家了。”徐筱茹折身返回屋内,边走边问:“回老家做什么?”好几秒没等到回应又转过身看,才发现卢芝惠右手捂在腰侧,僵着脸下腰脱鞋,像是电影里慢镜头一样,正要上前一步却不料有人比她反应更快,二话不说蹲下身子直接上手。
  “不用,没那么严重,”卢芝惠想抽脚,没成功,急急道:“你别动手,让徐筱茹来。”说话的功夫,两只皮鞋已经被脱下整齐放在玄关鞋柜下面,紧接着又套上一双步拖鞋。“诶――你这小孩,快洗洗手去。”
  这半会下来即使卢芝惠不说徐筱茹也看明白了,一面搀着她在沙发上坐好一面煽风点火,“腰疼了吧,自己跑医院理疗去了?我爸就这么抛下你不管?”卢芝惠扬了下手,“老家有人过身,他回去帮忙,别净胡说八道。”
  “那你给我打电话啊,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过年那会让你去你不去非得熬着,这下知道疼吧。”
  “行了,里八嗦我头疼。”
  徐筱茹打开茶几上透明文件袋翻看病历本和收据单,说:“那小皮鞋不能再穿了啊,带跟的对腰不好。”说着一抬头的功夫就看见面前杵着一个人,长高长高的像根晾衣杆,徐筱茹坐在沙发上仰着看感觉都快杵到天花板了,眼神对上那一刻两人都没料着,惊异中带着些莫名深沉,一瞬恍惚后徐筱茹先撇开头。
  “卢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好生休息有事叫我,”边扬说:“别怕麻烦,我还想多吃几顿您做的饭呢。”
  “这就走了啊,不多坐会儿――”卢芝惠说着便要起身,屁股刚抬起来就被徐筱茹一把摁住,“说话就说话,别动来动去。”站在旁侧的边扬也道:“医生嘱咐要多静养,动作幅度不要过大,您坐着别客气,不然下回我都不敢来了。”
  “那我不跟你客气,那桌子底下的牛奶水果你拿回去,我一个人在家吃不了多少,下回来不要买东西浪费钱,听话啊。”两人拉扯的时候徐筱茹就在旁边看着,一脸的事不关己,等人关上大门彻底消失她才收回视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卢芝惠已经连着去医院做了三四天的理疗,头两天腰疼得饭都没力气做,只随便下点面条煮两个饺子凑合。徐筱茹出门去菜场买完菜,回来路上买了一笼小笼包和煎饼外加豆浆临时充作早午饭,一边择菜一边念叨:“成天说我犟,也不看随谁,你跟我说一声我人过不来点外卖总可以吧,饭都吃不上还嘴硬。”卢芝惠靠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刷一会又跟小姐妹聊会天,别提多悠哉。
  “少刷点手机,无聊就看会电视。”话说出口,徐筱茹一瞬间有种身份互换的错觉,自己做的这些事和说得这些话不就是平时卢芝惠所扮演的角色吗?心中顿时起了涩意,道:“你想看什么节目我帮你调。”
  卢芝惠不看电视,手机放一边看着徐筱茹,道:“你在跟小扬谈朋友啊?”徐筱茹埋头择菜不回答,卢芝惠又道:“小扬陪我跑了几天医院,帮我省去好多麻烦事,他看着岁数小做事倒是很有耐心,遇事也不慌。”
  “你喜欢就认个干儿子呗,刚好凑一对。”这话说得是彭城。
  “你妈我看着就那么缺心眼啊?自己好好的女儿不亲认一个外人当儿子,这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是问你要个意见下回人再来我心里也有数,省得给你没事找事惹出一堆麻烦。”她这么一说徐筱茹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冲,就连她妈说话做事还得看她脸色,便委屈道:“心里乱得很,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72章 “小狗,汪”
  平市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往年的三月还需裹着棉衣顶着时而呼啸的海风,今年却是阳光明媚照得人身上暖洋洋。徐筱茹照常八点下班骑上小电驴往家走,春风和煦带着股清凉,她难得起兴一股脑骑到家附近的小公园,迎着风随着晚间散步慢跑的人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在小河边碰到一对正在亲热的野鸳鸯才悻悻作罢折返回家。楼道里的灯最近再度闹起罢工,徐筱茹有经验在进入楼道口时提前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
  一楼住着个阿婆平日里喜欢收集纸壳子塑料瓶,每每喜欢堆放在楼梯下的角落,倒不影响其他住户只是碰上现下这种时候徐筱茹老觉得里面藏着什么,影影绰绰阴森可怕。楼道里出现一串脚步声,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前后两个人皆不急不慢走着谁也没说话。待上四楼定在自家门口,身后轻而缓的声音也随即消失,徐筱茹没有回头而是一如既往打开门,进得屋内回手欲关门眼前突然映出一个人脸来。
  将近半个月徐筱茹都没有听到关于边扬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他再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就连卢芝惠和彭城也好似秘密达成某种一致,与她联系时从不提这个人,徐筱茹心中疑惑却不主动开口问。下午丽丽凑到跟前打起谜语说今天有人来订蛋糕,春天花园是家烘焙店有客人订蛋糕难道是什么稀奇事不成,徐筱茹懒理她但心中隐隐猜到些什么。
  带着春天花园logo的蛋糕包装盒此时放在餐桌正中央,红色彩带蝴蝶结是她亲手系上的,两个人端坐在餐桌两侧,面对面的。徐筱茹想过或许就此一别两宽也臆想过如此平和如初的相处。她看着他打开蝴蝶结将坠着芒果和草莓的奶油蛋糕从盒子里取出,这是一款最平常的样式,六寸大小,价格不过几十块,上面没有任何字样。
  “你吃,我说。”他切开蛋糕取下一块放在白色纸质餐盘上,继而靠着椅背收紧肩膀整个人呈缩起状。“边宇借曹贵生名头以30%的高额回报作诱饵,伙同她的小情夫骗取十九个人总共两百六十八万九千元,曹贵生不想因为这事影响生意就琢磨着私下解决,于玫怕被牵连一边找律师签协议跟他做切割一边找人把我暴露出去想让我顶这个雷,年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话不好听也有要挟报复的。我找过警察但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人这事就推进不了。”
  说到这里边扬停下,掀起眼皮观察徐筱茹的神色,她一口一口垂着头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糕,似在思索,于是他继续开口道:“找到边宇的时候她在情夫老家,一个偏远的四五线城市,离边境很近。上回跟你说解决了不是骗你,是真的,她现在就在平市――今天下的判决,七年,接下来的七年她都会在牢里度过。”
  徐筱茹不解,抬头的时候嘴里还含着一口奶油,问:“怎么找到的?”“她自己自投罗网主动给我打的电话,就过年那阵。”边扬答。一转念徐筱茹即反应过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跟她在一块?”
  边扬点头,“嗯,我怕出岔子没敢说,她招惹了不好对付的人,我怕他们使什么阴招所以――”
  “所以就干脆不联系,那后来呢,人找到了也抓了为什么不说?”
  好一会儿,边扬不说话,徐筱茹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好似她有天底下最大的耐性,只等他坦诚以待,于是边扬鼓足勇气说道:“我害怕,徐筱茹,我怕。”他叫了她的名字,第一次。他的声音轻微颤抖,连带着徐筱茹心也吊在半空,轻颤着问:“怕什么呢?”
  “怕你瞧不起我,还有卢阿姨。卢阿姨对我好,你对我更好,可那都是在你们不了解我不知道边宇的时候,不管是父母家庭还是我自己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我――”他越说越颓丧,越说自己的心越往下沉,就好像心底深处埋藏着一口古井,井里的水冰冷刺骨扎得人生疼。
  “边扬,你说这话不仅是贬低自己,同样也在贬低我和我妈,”徐筱茹不管他的低落,甚至肆无忌惮地向他赤裸且脆弱的心口上撒盐,“你没有权利替我们做决定,在什么都没有告知的情况下你凭什么臆测我们的想法和行为,啊,你以为自己是谁。这么有本事你现在也别说啊,带着你这些小秘密和你那可笑的自卑远走高飞永远消失啊。还瞧不起,是,我现在就挺瞧不起你的,你爸你妈啥样我没见过吗?我说过一句吗?彭城跟我一个字一个字掰扯的时候我跟你闹过别扭吗?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骂得连呼带喘想到什么就往外蹦,似要把这两个月积累下来的不满难受委屈统统发泄个底朝天,“你要真觉得不合适一开始就别招上来啊,哦,我不搭理你还想着法的往上黏。再说平时不是挺能聊的吗?消息发起来跟不要钱似的。行了就这样吧,你爱咋折腾咋折腾,我没闲工夫跟你玩这种你瞒我猜的把戏,本来一天就够烦的。”
  话跟倒豆子似的说了一箩筐,挨训的人却始终沉默不语静静受着,待她歇下来的功夫倒水沏茶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原以为他会黯然伤神,接过水杯的间隙余光一撇,那厮竟然好似在笑,卸了一口气的徐筱茹立即正襟危坐虎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没,我没笑。”他答,试图沉下脸装作一本正经听训模样,可越想严肃越严肃不起来,由此场面便生出两分滑稽。
  “不准笑。”
  “嗯,不笑。”他说:“你继续。”
  这么一打岔原本僵持凝滞的气氛竟然缓和许多,狠狠出了口恶气的徐筱茹身体也软下来,向后倚靠着桌凳两眼放空看着桌上的杯子,旁边盘子里还有一半没吃完的蛋糕。“人是你抓的?”
  “算是吧,我联系的警察,证据也是我提供的,”他主动解释起经过,“我骗她让她主动交代整个犯案过程和细节,全程录音她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徐筱茹,我没有妈了。”他觑了她一眼。
  “――嗯。”
  “我只有你了。”
  徐筱茹沉浸在思绪中,应声道:“嗯。”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他的嘴角轻轻裂开,继而高高扬起,形成一道完美的微笑曲线,像是一朵迎着太阳盛开的花。
  正如当初边扬突然莫名的消失一样,两人的和好也显得突兀,起码对徐筱茹而言是如此,话已经说开说不清楚在别扭什么,好几日她都暗自较劲不主动联系对方,一心埋头干自己的事。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五,日暖风和,大朵大朵的白云似香甜柔软的棉花糖铺散在湛蓝的天空中,徐筱茹难得有心情打完球回来路过花店买了一小盆薄荷和一束粉色百合。下午一边洗衣服一边闻着花香整理店中事务,边扬给她发来消息说晚上想吃她煮的泡面,她看着消息不由“嗤”笑出声。
  她知道他哪里是想吃泡面,不过是想着由头往她这里钻罢了,停电,停水,加班忘记吃晚饭......这几天他换着法地想进来,皆被她以不变应万变拒之门外。
  不同于前几日,今天的边扬没有敲门征得同意就擅自闯进了屋内,徐筱茹正在厨房炖排骨豆角,隐约听到响动探出头一看,两人面对面撞个正着。
  “好香啊,今天吃什么?”边扬撂下电脑包往厨房里钻,揭开锅盖一看,又惊又喜道:“排骨,怪不得这么香,我闻得都流口水了。”
  徐筱茹上前拍他拿锅盖的手,“刚才盖上,气跑没了。”边扬把锅盖稳稳合上,咧嘴嘿嘿笑。
  吃完饭已经八点多,边扬洗碗收拾的功夫徐筱茹拿上睡衣睡裤洗澡去了,再出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四处扫一圈哪还有个人影,赤裸裸的嘴巴一抹人就开溜,徐筱茹一点不恼反而感到庆幸――她的别扭劲还没彻底过去。
  前几天生理期加换季徐筱茹着了凉,外加今天刚运动一番,还不到十点她就对着电脑里的表格清单表演起磕头,耳朵里传来动静待抬头时人已经进入视线。
  “手上拿着什么?”她愣怔地问,只见他浑身上下包裹严实只剩下两个眼窟窿。他将手中物什递过,还没等徐筱茹看个明白即道:“帮我脱一下。”半天,徐筱茹没动,他亦一动不动像是跟她较上劲。
  只见他穿着一席白色长袍,系带在腰腹处象征性地打了个结,徐筱茹双手刚放上去还没用力扯,下一刻大片赤裸白花的胸膛登时乍现,朱红色小拇指一般粗细的绳子如蛛网缠绕,在白色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妖娆。
  “这是干――你脸上戴的是什么?”看上去像是面罩,可不同的是,面罩是一整个缚住而他脸上的却呈网状,罩住一大块皮肤的同时又不阻碍视线和呼吸。
  ――那是止咬器。她在小区里曾见过一只萨摩耶戴过。
  结合他这身怪异装束再看手中的条状物,徐筱茹有些头疼起来,她说:“我说,就不能来点正常的吗?”
  边扬矮着身子跪在她脚侧仰头凝望着她,黑色金属质地止咬器在灯光照射下闪着光,也照亮他的双眼,他目光虔诚似仰望神祗,久到眼角快要犯泪才趴伏下去把头枕在她的脚上。
  说:“不能,我是小狗,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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