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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启示录:觉知——安那代【完结】

时间:2024-12-21 14:43:18  作者:安那代【完结】
  这么多垃圾,都是从哪儿来的?
  夏者的问题很快便得到了解答。一架巨大的六边形的灰色飞行器从远处轰隆作响地飞到了一片铁皮房的上空,它缓缓停在半空中,巨大的轰鸣声吸引了大巴上所有人的目光。它停下后,下方地面上呆滞地捡着垃圾的人们都突然都如大梦初醒般,迅速地抱头鼠窜。一声尖锐的金属划蹭声音过后,飞行器底部一处双开铁皮门缓缓地滑开了。随着铁皮打开,五彩缤纷的物品从那个洞口里如呕吐物一般涌了出来,砸在铁皮房上,继而顺着房子的坡顶滑落在地上,有些没来得及跑远的人被狠狠地砸倒在地――夏者定睛一看,那一个个彩色的团状物是一袋袋满当当的垃圾。
  约莫过了三分钟左右,飞行器终于倾倒结束。关上门前,它还左右倾斜了一下,把腹内所有的物品排了个干干净净,才又一声巨响,关上铁门,悠悠然飞走了。
  “那是什么东西?”车上好几个人叽叽喳喳地问指挥员。指挥员头也不抬地说:“垃圾转运机。”
  “垃圾转运机?为什么把垃圾转运到这里,还随便扔在大街上?”
  指挥员不说话。
  “这垃圾遍地都是,我们还怎么生活,怎么工作啊?”
  “难道我们不在这个城市住,要去别的城市?”
  “去哪个城市?不就是在斯考未克吗?”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指挥员皱了皱眉头,嫌他们吵。
  “指挥员,麻烦你解答一下,我们是在这个城市工作和生活吗?”
  “是。”指挥员不耐烦道。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垃圾啊,还有那个什么……转运机?来倾倒更多的垃圾。我们怎么在这种环境里工作生活啊?”
  “他们怎么工作生活的,你们就怎么工作生活。”指挥员扬了扬眉毛,示意车上的人们看向路边那些在捡垃圾的人们。
  “他们是清洁工啊!”
  “不然呢,”指挥员闻言扭过头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以为,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第十章 羊群(上)
  “渚,你一定要用力活着,活得很长很长。”
  “我想去陪你。”
  “我会保佑你,但如果你不配合,来早了,我可就永远都不理你了。”
  “你不在,我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一开始会很难,但慢慢地会容易起来。你要活着,活到拥有新的生活,活到想起我的离开已经可以释然一笑,活到帮我把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来得及读完的书全部看完。”说话的人吃力地抬起手抚了抚川崎渚的脸,“等到我们再见面时,我要听你讲你过了丰富而美满的一生,那样我才愿意和你共度下一生……”
  川崎渚抬手要握住说话人的手,那人却渐渐地模糊、透明了起来,最后如一缕青烟般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川崎渚在简陋的地铺上醒来,夕阳从山洞外低斜地照进来,将布满碎石沙粒的地面镀上一层金色。川崎渚听到外面传来咕嘟咕嘟的煮水声和几个人的低语,她揉了揉眼睛,看向自己的腹部。半个月过去了,伤口已经不再疼痛,浅浅地留了一个疤,就在从前和恋人一起纹的那枚小小的菠萝纹身旁边。川崎渚习惯性地摸了摸菠萝纹身,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把你割破。
  被相位裂变光束击中却安然无虞地活了下来,甚至连后遗症都没怎么留下,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想起那天的凶险,川崎渚总是感到一阵后怕――横尸遍地的二组、险些无法逃脱的自己、恰好有事出门了的莲老、看不懂药瓶上的标签只能在里屋枯等的时光……还好有那个仿生人女孩,一切才能有惊无险。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也死在了卡尔将军府的地板上,三组的队员们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嘉拿,是你在保佑我吗?你认为我的时间还没到,对吗?
  “那我们今天夜里就出发。小绿,晚点你给组长的意念端上留个信。”
  突然,山洞外队友们的交谈引起了川崎渚的注意。她立马回过神来,竖起耳朵去听,却只听到一阵OO@@的声音。
  “要不我们早点出发吧,不然晚点组长醒来了,肯定不会让我们去。”是和田绿子低沉的声线。她的话音一落,其余几人便表示了赞同。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背着组长行动。”莫尼浑厚的声音传来,“希望她醒来后不要太生气。”
  听到此处,川崎渚本来还有点困顿迷茫的大脑瞬时清醒了,她一个箭步冲到山洞外,把悬崖边上正在灭掉无焰炉的几人吓了一跳。“你们想干什么?”川崎渚一边质问道,一边快速地查了一遍人头:莫尼、和田绿子、图鲁、荒木明。见几人都在,她才松了口气,还好醒来得及时。
  “组长……”和田绿子(Midoriko Wada)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醒来了,我明明给你的大麦奶里下了……”
  川崎渚哑然失笑,她就说怎么感觉人格外恍惚,还梦见了一般不爱来她梦里造访的嘉拿,敢情是这孩子给自己下了安眠药。川崎渚走上前去,把图鲁身上背着的军绿色背包扯了下来:“这是要瞒着我去哪里?”
  几个人都看向了莫尼,组长生气的时候,只有莫尼说的话她才听得进去。莫尼威尔逊(Monique Wilson)知道难免要挨骂了,讪讪道:“孩子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想在你明天出发之前,给你抢个防护甲来。”
  “防护甲?你们疯了!”川崎渚气得狠狠把手里的背包砸在地上,“沿城警司巴不得我们自投罗网,你们竟然还想去抢他们?”
  “可是,老大,你要是再中一次相位裂变光束,可不一定会有这次这么幸运了!”伊奥尼斯图鲁(Ioannis Tolou)有些急了,“我早说了,我们一起去,这样还能有个照应,你非要自己一个人!那我们能不担心吗?如果你有个防护甲穿着,我们还能稍微放心一点点!阿明和我不是给你做了一个防护甲吗?你的任务危险,我本来就是做给你的,但是你却非要留给我穿。我虽然没有战斗力,但我一般都是望风的角色,哪有你危险?等我和阿明再做一个――”
  图鲁一说话便停不下来,和田绿子打断他:“而且我们也不是要鲁莽行事,已经做好了完备的计划的。我个子小,潜入沿城警司的武器室,明和图鲁把风,莫尼接应,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胡闹。”川崎的语气很重,“如果被发现,你们一个也逃不掉。为了我一个人可能牺牲掉整个小队,这和我要独自去蹲守的初衷是完全相悖的。你们心里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只敢瞒着我。我有没有说过,隐瞒和缺乏沟通是一个队伍的大忌,即使是为了对方着想,也是万万不可以的?”
  “但是组长――”
  “你们难道都已经忘了二队是怎么全军覆没了的吗?”川崎渚道,“不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急着去做最危险的事情,不按照事先讲好的计划来,导致所有人一齐暴露在了卡尔面前,触发警报,方便了守卫将大家一网打尽吗?你们还想重复这个悲剧吗?我们无名军的事业才开始没多久,就要先覆灭两个小队吗?”
  几人听了都低下了头,荒木明(Akira Araki)一边把玩着手中精美的雕刻刀,一边小声地说了句,我早讲了不要自作主张。
  看见大家有所悔过,又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打算铤而走险,川崎渚不愿过多地责备他们,放缓了语气说:“我们本来就都不是军队出身,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在这种情况下,沟通和遵守约定是最重要的,最忌任由着自己的想法各做各的。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行事之前都一定要和大家讨论。我们是一个小组,不是五个分散的人。”
  看见和田绿子嘴巴噘得老高,眼睛里面还含了一汪泪水,川崎渚于心不忍地摸了摸她短短的下巴:“好了,明天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有任务,你们还得去寻找储备粮,还得去找莲奶奶拿辐护Q盾,也是事务繁多。天色不早了,大家赶紧煮饭吃饭,早点休息吧。”
  和田绿子的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继而紧紧地拥住川崎渚:“组长,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荒木明和图鲁也上去抱住川崎渚,高大的莫尼张开她有力的手臂将所有人圈进怀里。一时间,悬崖上的山洞旁万籁俱寂,如果侧耳去听,能听见夕阳正在轻轻抚过嶙峋的山岩。
  无名军三组的驻扎地在银花郡( Silverflower County),位于食元公司域西边和夸利亚纳公司域北边,只要翻过一座阿佩拉山便可以进入夸利亚纳公司域内,这是三组进入赛克塔拉城的惯用路线。比起戒备森严的食元公司域,夸利亚纳公司在阿佩拉山上设置的防守线简直可以被看作一个笑话。
  即便如此,经过上次无名军二组携川崎渚潜入攻击卡尔将军府之后,阿佩拉山上也多了许多诺亚克政府派来的城警。与沿城警司不同,城警司无论是人力还是武器都更加精良强劲。和田绿子几天前去探测过,幸好城警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秘密通道,不然明天川崎渚进城蹲守卡尔将军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无名军三组驻扎的山洞就位于阿佩拉山北边的一座无名山丘里,那里地势高耸,人迹罕至,站在山洞外的悬崖上,能将银花郡南郡的景象尽收眼底。天色渐黑,几人打开从食元公司运货车上偷来的简易速食罐头放在无焰炉上烹煮。等待它煮熟的时间里,三组面朝银花郡围成一个半圆,不发一言地看向远处的山底下,那一个个小小的黑点是正在捡垃圾的外城人的头顶,每一个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赛克塔拉城对他们的不公。
  川崎渚左臂上贴合着的意念端突然闪了闪,她抬起手臂一看,是其余五个小组向她发来的问候。无名军们利用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旧世界的通讯网络来联络,这个网络目前还没有被政府侦破,大家用得都还算放心,但沟通的时候用词还是会稍稍隐晦一点,以防万一。
  川崎渚谢过别组的记挂,重新望向山下。被赛克塔拉城人称为“野蛮人”的一个个生命,淌在没过脚脖子的腐臭垃圾里面,手里拿着垃圾钳和白色磨砂袋子,任劳任怨地拾取着被规定为“可再利用物”的二十七种废品,以求能换取一点人造食物和过滤水――当然,他们是不被允许换取辐护Q盾的。他们心知肚明自己很快就会因为辐射而死,但还是想尽可能地延长这种每天只能生活在垃圾堆中的悲苦生命。川崎渚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但她很快地便和嘉拿一起逃离了队伍,宁愿饿着肚子四处躲避也不要过那种日子。川崎渚从前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愿意那样活着,还是嘉拿告诉她,因为只要活着就还有改变的希望。川崎渚那时才明白,原来就连宿命也不能使人服输。
  人的肉体虽然容易被杀死,但意志却很难被击垮。
  就如那一队正在缓缓前行的“鞭笞者”一样,他们一手拿着透明垃圾袋,另一只手时而徒手捡起地上污糟的不可再利用垃圾,时而抽出缠在腰间的带刺藤条,用力抽打自己已经布满血痕的背部。像这样诡异的队伍,在外城的每一个郡都时不时能看见。这些队伍由那些使女人怀孕却没有主动上报给政府的男人们组成,无论他本人对女人怀孕是否知情,只要没有主动上报,都会被降格为鞭笞者。这使得城中的男人们对自然人女人避之不及,而恐惧怀孕的自然人女人也要绕道避开男人――侍女除外。侍女们被允许使用避孕手段以及堕胎,男人们常常自带避孕药去找她们,看着她们在事后吃下。当然,她们中也有些人会在男人走后悄悄将药呕吐掉,巴不得赶紧怀孕,这样就能被接去奥秘宗享福,不用再在大街上袒胸露乳。
  鞭笞者十人为一小队,没日没夜地行走在外城,一边用藤条抽打自己,一边捡起恶心的、不能被回收利用的生活垃圾。这些垃圾一般都是些腐坏的人造食物、呕吐物,还有沾满了排泄物的纸张和衣物。鞭笞者不被允许用夹子和手套,只能徒手捡起这些秽物,但相比起抽在身上的带刺藤条,捡再脏的东西也相当于是在休息。
  《婚姻法取缔案》颁布后,鞭笞者的存在就是为了警醒每一个生活在赛克托的男人:如果你与女人发生了性行为,那么你就有义务为政府监视她是否怀孕,如果有,你便有义务将她的身份上报。也有一些女人怀了孕不愿意上报,想要自己留着孩子养大。她们在被发现后,因为有孕在身,都会被送到奥秘宗去养胎、产子,避免了落得和这些男人一个下场。
  这些被称为“鞭笞者”的男人,是赛克托国的最底层,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全世界的最底层。他们要一边虐打自己,一边做最恶心的活计,吃最少的能维持生命体征的食物,直到因体力不支而死去。然而,就算如此,他们一般也能坚持上十天半个月,有些甚至能再活好几个月。川崎渚时常为他们的抗压能力和求生欲望而感到惊叹和唏嘘。
  鞭笞者不仅存在于银花郡,在斯考未克郡当然也是有的。当十名因为藤条的抽打而已经衣不蔽体的男人路过一处圆顶帐篷时,新来到这片土地的外国人们悉数被吸引去了注意,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们。
第十章 羊群(下)
  “那是些什么人?”夏者身旁的一个男人问道,夏者摇了摇头,大家纷纷议论开来。
  “安静!秩序!”指挥员说道,他在嘴角处贴了一个银色的菱形金属片,声音顿时被扩大了上百倍,在偌大的非封闭帐篷之下,就连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帐篷下的九十一个人闻言都噤了声,坐在铺满了垃圾的地面上,眼巴巴地看向站在一个长方形讲台上的指挥员。
  “看到那边的房子了吗?”指挥员向西边指了指,夏者和众人们扭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排两层的铁皮房子,看上去很简陋,和旧世界用来安置建筑工人的临时用房没什么区别,“那里就是你们之后的家,你们是斯考未克第一百二十七队,以后就是同事了。我是你们的指挥员,我叫安迪G,可以称呼我为安迪长官。”
  “请问安迪长官,”夏者身旁的那名白人男性大声问道,“那几个看上去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人,是干什么的?”
  安迪G(Andy G)看了看鞭笞者队伍,说:“很好,你们刚到便看到了他们,受到了警醒。等会儿自有人会告诉你们。”
  白人男人还想继续问,却被他身旁的一个女人劝阻,让他别再多说。
  安迪扭回头来看向所有人,语气突然变得十分肃穆:“从此以后你们便是赛克托国的人了,作为赛克托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信奉奥秘宗。只有信奉奥秘宗,才是一个合格的赛克托国人。”
  “我是一名天主教徒。”白人男人又说,“我已经有信仰了。”
  “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有旧的信仰,但是,在听了奥秘宗的教义之后,你们所有人都会急着摒弃旧的信仰,转而投向奥秘宗的。”安迪说道。
  “你是不是不明白什么叫做信仰啊,安迪长官?”男人的语气变得有些讽刺,“信仰就是一个人到死也不会放弃的东西,你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的信仰。”
  “如果想在赛克托国生活,你就必须改变你的信仰。”
  “那我决定离开!”男人愤而起身,“什么赛克托国?你们联系我的时候,保证我只要付出劳动,便能换取美味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源。都说赛克托是希冀之地,是让人充满活下去的希望的天堂,这就是天堂?满地垃圾,臭不可闻!连张嘴说话都觉得吃了一嘴臭鱼臭屎!所谓的好的生活,就是来这种地方当垃圾人?我宁愿回到巴黎去!给我安排轮船,我这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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