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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门——猕猴桃干【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4:53:43  作者:猕猴桃干【完结+番外】
  秦郁棠根本不在乎季茗心的答案,接着问:“你想吃薯片吗?”
  “啊?”季茗心顿了两秒,反应过来,秦郁棠就是眼馋自己的薯片很久了。
  “给你。”他坐起身,哗啦啦一阵塑料袋的动静,翻出薯片递给秦郁棠。
  “嘿嘿。”秦郁棠和他相比,并不缺吃少穿,但精打细算的罗梅香同志总是强调他们家贫,需要把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逛超市买零食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相反,季茗心时不时能从他随机刷新的母爱里获得一笔可观的零花钱。
  这导致他时而贫穷,时而富有,年纪轻轻,就陷入了个人财富的量子状态。
  “泉州是不是很远?”季茗心趴在枕头上,看秦郁棠咔吱咔吱嚼薯片,咽了口口水问。
  “睡一觉就到了。”秦郁棠嗦嗦手指。
  “你在那里还有认识的人吗?”季茗心谨慎地问。
  “有啊。”
  悬着的心猛地一沉,季茗心揪着枕头问:“谁啊?”
  “我爸我妈。”秦郁棠哈哈大笑。
  季茗心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另一边,这人故意的。
  秦郁棠呲溜一下掀开被子,坐到他床边,手肘戳了戳季茗心的脊背:“你的MP3呢?”
  季茗心不想理她,秦郁棠又戳了戳他,她手上使劲儿没分寸,季茗心险些让她戳出一口老血。
  “充电了吗?”秦郁棠追问。
  “充了。”季茗心从枕头底下掏出耳机和mp3,把一只耳机递给秦郁棠,开机,音乐从一根耳机线里开始流淌,分岔为两段,分别钻进两人的耳朵。
  “那里没有人让你牵皮筋了。”秦郁棠往嘴里扔进去一块薯片,没头没尾地说。
  季茗心扭头看着她,听她接着说:“也没有人让你捡沙包。”
  “哦。”季茗心攥紧了手里的mp3,其实他不喜欢牵皮筋,也不喜欢捡沙包,蠢死了,他曾一度想要融入人群中去,以为融入代表着安全,但以这样的姿态融入之后,回过头看着场外的秦郁棠,他竟然会觉得很耻辱。
  “你可以只和我玩。”秦郁棠晃着膝盖说。
  “嗯。”季茗被搔到痒处,心里霎时轻快多了,也坐起来。
  “嗯什么?”秦郁棠斜眼瞪着他:“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季茗心赶忙道歉。
  秦郁棠得意洋洋:“我爷爷说,我们会经过隧道。”
  季茗心:“从山里穿过去的那种吗?”
  “对啊。”
  隔壁铺位的大人插嘴:“隧道还要很久,你们俩快睡一会儿吧!”
  没有人相信,出门在外,他们俩都知道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但终究抵抗不过困意,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两个铺位中间被一条白色的耳机线牵着,秦郁棠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翻身,耳机被拽了出去,她揉揉眼睛,从抖动的窗帘缝隙里看见了飞快掠过的山峰。
  “季茗心、季茗心!”她忙把季茗心从床上拖起来,俩人挤在窗边看一座座山峰从视野里倒退,忽然大巴车驶进了隧道,周遭所有光源都被剥夺,车厢陷入了一片黑暗。
  秦郁棠静了两秒,小声问:“这是隧道吗?”
  季茗心连大气也不敢喘:“应该是吧。”
  “好黑啊。”
  季茗心苦于语文成绩太烂,想要描述一下这种感受却说不上来,搜肠刮肚到最后,只能附和秦郁棠:“是啊。”
  出了隧道,等待他们的是下一个隧道,俩人从新奇到淡定,秦郁棠提议他们来数一数到泉州还剩下多少隧道。
  数到第9个的时候,再没有了,往前是一片彻底的光亮,大巴车终于摆脱了绵延的丘陵,进入城市。
  一车人都渐渐醒过来,喝水的,吃东西的,聊天的,车厢里重新吵闹起来,秦郁棠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为何,时间流逝的速度开始变慢了,也或许,是她太想爸爸妈妈了。
  下了高速,大巴又在市里兜兜转转了两个小时,最后才停在一个马路边,陆陆续续下去不少人,接着是第二次兜兜转转,停在一个厂区门口。
  秦郁棠早就收拾好了包裹,透过车窗兴奋地和爸爸妈妈招手。
  车刚停稳,她抓起包裹就去门口排队等着下车,过道很拥挤,季茗心抱着自己的书包,贴在她身后,惴惴不安地说:“秦郁棠,我好像没看见我妈。”
第七章
  季茗心用的是“好像”,实际上他已经能够肯定,他妈妈没来接。
  大巴司机从货舱里拖出最后一个蛇皮袋子,压下货舱门,转头对上一张白净的小脸:“哟,咋啦这是?”
  “叔叔,这是最后一个下车点吗?”季茗心仰着脸问。
  “是啊,车上人都下光了,这就是最后一个,你家大人呢?”
  “我妈妈好像没来……”
  “还有这么粗心的家长?她知道你今天到吗?”
  “知道。”还是妈妈亲自买的票,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记得她电话号码吗?我给她打个电话?”
  季茗心熟练地报出一串号码,等司机接通的空档,他回头看了眼马路边的秦郁棠一家三口。
  秦郁棠正坐在绿化带边上啃黄桃,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笑着和爸爸妈妈说家里的事。
  “我们陪你等你妈妈来!”秦郁棠挥了挥手上的桃。
  季茗心扭回头,司机师傅正好也放下了他的诺基亚按键,无奈道:“你妈妈怎么不接电话啊?你爸爸呢?我给你爸打电话试试!”
  季茗心比较玻璃心,再加上经常被欺负,所以他平均一个月要心碎三十次,但像今天这样心碎成渣的时刻也相当罕见。
  爸爸在哪里?好问题,他也想知道。
  他低下头,嘴一瘪,拼命想忍住眼泪,恳求说:“叔叔,要不你把我带回去吧?”
  这孩子不痴不傻,对着爸爸的问题答非所问,司机便察觉出有隐情,他这趟车今天不折返,自己也不想收留这么一个陌生孩子过夜,万一出点啥事儿,得招来多少麻烦。
  他直起身,路边那一家三口大约是认识这孩子,小姑娘还笑眯眯地望着这边……
  有了。
  司机冲秦郁棠一招手,秦郁棠呲溜一下从绿化带边缘滑下来,抓着半个吃剩的桃子来了:“怎么啦?”
  “你们是同学?”司机问。
  “对啊。”秦郁棠这才发现季茗心在哭,她弯腰去找季茗心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很是扎心地问:“你妈妈不来了吗?”
  “哎哟,没见过这样的家长,你们两家是不是认识?”司机大叔适时插入解说。
  “呃……”秦郁棠挠挠手背,桃毛弄得她有点痒,认识还是不认识,怎么说呢?她回头把自己爸妈招呼过来。
  三个大人撇开小孩们交涉了半天,秦郁棠站在季茗心身边,边吃剩下的半个桃子边挠手背,没心没肺地说:“你妈妈忘性真大。”
  季茗心作为当事人,敏感地察觉到了更可怕的事实:他妈可能是故意不来的。
  那样的话……他心肝一颤,如临深渊,不敢细想,暂且还是采纳“妈妈记性不好”这种说法吧。
  “没事,大不了你还可以来我们家睡。”秦郁棠宽慰季茗心。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准确预测了事情的走向,当晚,季茗心真的是在秦郁棠家里睡的。
  秦郁棠父母住员工宿舍,一室零厅,统共十几平的小房间,只放得下一张一米五的床。
  睡一家三口,可以算是拥挤但温馨。
  睡四口人,那就只剩下拥挤了。
  季茗心洗澡时听见外边秦郁棠的爸妈在小声争吵,大意是联系不上他妈妈,秦郁棠妈妈主张明天就把他送上大巴回家去,秦郁棠爸爸则认为多留这小崽子住几天也没什么,再等等他妈妈的电话,两家人到底是邻居,自己和季茗心妈妈打小就认识,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
  秦郁棠妈妈火了,吃起飞醋,骂丈夫还对学生时代的梦中情人念念不忘:“癞蛤蟆想吃鸡肉,做梦去吧你!”
  秦郁棠爸爸也急了,孩子还在旁边呢,压低声音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再说她现在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再糊涂,也不能搞到她身上去!”
  “你承认你想出去瞎搞?”
  “我!你!简直是说不通!”
  ……
  季茗心磨磨蹭蹭地洗,刻意等到争吵声平息了,才轻手轻脚地拉开门。
  “叔叔阿姨。”
  秦郁棠妈妈正在打地铺,抬头看着他,心里也是一惊: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唇红齿白,水蜜桃似的,倒比自己家的那个更像个姑娘。
  “洗完啦?”她笑着问。
  “嗯。”季茗心点点头,主动提出:“阿姨,我睡地上吧。”
  “不用,叔叔睡地上。”秦郁棠爸爸放下暖水瓶,转过身看着他笑道。
  “对对,你叔叔个子大,让他睡地上,给你和棠棠冲了奶茶,快去喝吧,别烫着。”
  秦郁棠霸占着桌边唯一一把椅子,已经在给杯子吹气了,闻声回头,古灵精怪模仿广告台词:“你就是我的优乐美!”
  瞧她,还挺乐在其中的。
  秦家父母相视一笑,自家孩子不觉得委屈,大人心也跟着宽了一半。
  第二天季茗心天不亮就醒了,坐在床边和刚上完卫生间回来的秦阿姨大眼瞪小眼。
  “这么早就起啊?”
  “阿姨。”季茗心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用气声问:“我妈妈打电话来了吗?”
  “还没有――”秦郁棠妈妈心里一酸,无论家长怎样,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将心比心,要是秦郁棠落到这般境地,她得心疼死。
  她拍了拍季茗心的手,柔声到:“睡吧,就是你妈妈永远不来接你也没事儿,你看你在阿姨这儿不是挺好的吗?秦郁棠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或者你告诉叔叔,我们给你做主啊。”
  秦郁棠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惊得俩人一动不敢动,等她浅浅的呼吸声平稳下来,季茗心才接着说:“阿姨,秦郁棠从来不欺负我。”
  秦郁棠妈妈被他认真的神情逗笑了,摸了把季茗心的狗头,赞曰:“好。”
  小朋友成长过程中,年轻女性所给予的温情几乎是一种必需品,季茗心找不到亲妈,在别人的妈妈跟前卸下了防备,打开话匣子说:“秦郁棠成绩很好。”
  “还行吧,这才几年级?”秦郁棠妈妈当然为自家孩子骄傲,嘴上还要保持谦虚。
  “她人缘也很好,朋友特别多。” 季茗心从对方的表情里阅读出来,夸秦郁棠――是对她父母的很有效的一种讨好方式。
  “是吗?我还觉得这孩子闹腾,不像个丫头。”
  “像的。”季茗心认真地说:“她长得和你特别像,好看。”
  秦郁棠妈妈表情一僵,她现在明白了,这孩子是在故意讨好自己,她心里五味杂陈,转手关了灯,命令说:“再睡两个小时。”
  季茗心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秦郁棠坐在地上啃汉堡,两颊塞得鼓鼓囊囊的,来不及咽下去就向他宣布:“给你留了一个,你快起来……我们今天要去看大海!”
  阳光炽热,海水却是冰凉的,海浪卷着白色的泡沫冲上沙滩,覆住脚背的瞬间,季茗心忍不住后退两步,待反应过来,又追着海浪往前跑去。
  秦郁棠则是彻底的解放天性了,一整天都在沙滩上跑来跑去,哇哇大叫个不停,被妈妈骂像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猴子。
  野猴子本人浑不在意,石头里蹦出来的,那不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
  她拽着季茗心去刨沙坑,寻找各种奇形怪状的礁石站上去拍照,还非让季茗心和自己一起模仿猴哥的招牌动作。
  季茗心不是喜欢耍宝的性格,本想坚定拒绝,但看远处秦郁棠爸爸已经举起了相机,他只好心一横,丢开了毫无用处的自尊心,陪秦郁棠装疯。
  秦郁棠父母用租来的相机为两个孩子拍了不少照片,好些天后,照片洗出来,秦郁棠爸爸指着合照里的小姑娘说:“棠棠,你可真黑啊!”
  秦郁棠抢下照片,发现确实如此,同样的背景和光线,季茗心比她白了好几个度。
  面子上很挂不住,秦郁棠嘴硬说:“那是因为季茗心太白了。”
  “你羡慕吗?”
  “羡慕他干什么?”秦郁棠不屑地一撇嘴。
  秦郁棠妈妈开玩笑道:“你们俩天天一起玩,是不是挺热闹的?”
  “对啊。”秦郁棠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的奥运会广告,神思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的鸟巢上空。
  “爸爸妈妈以后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秦郁棠按了静音键,回过头迷茫到:“什么?”
  爸爸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没什么,你看电视别挨那么近,看看人家茗心,多爱看书。”
  秦郁棠大怒:“他装的!”
第八章
  泉州之旅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返程还是大巴车,唯一不同的是,这回送行的人变成了年轻的父母。
  秦郁棠与父母分别时没哭,大巴驶上高速,她才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流泪。
  季茗心的亲妈这一个月里始终未出现过,季茗心对此愧疚难安,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来,给别人增添了许多经济上的负担,否则秦郁棠完全可以在这里玩到开学再回家的。
  还好,秦郁棠妈妈看出了他的心事,出发前告诉他,季然女士尽管人没来,钱却到了,且打来的那笔钱足够覆盖季茗心一个人的全部支出,让他不要多想,回家也这么和秦郁棠爷爷奶奶,尤其是奶奶说。
  季茗心对此保持怀疑,觉得也许是秦阿姨人好,故意这么说的。
  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总之,回去是件好事,城市里虽然好玩,但金钱流逝的速度比时间还快,简直无法阻挡。
  唯有躺在回乡的大巴车上,闻着空气里复杂的混合气味,季茗心才能获得这些天来头一次,真正的,心灵上的平静。
  他的平静映衬着秦郁棠的闷闷不乐,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卑鄙之处。
  “你哭了?”季茗心脱了鞋跨到隔壁铺位的床沿,挨着秦郁棠躺下来。
  秦郁棠不吭声,他轻轻拉下盖着对方脸的薄被子,还没看清脸,被子又被秦郁棠一把扯回去,盖住头顶:“别烦我!”
  “对不起。”季茗心顿了顿说。
  秦郁棠在被子底下抹了把眼泪,黑漆漆的,下一秒,被角被人掀开,季茗心毛茸茸的脑袋钻进来半个。
  被子被季茗心用手撑起来一个小小的顶,这是一方很矮小的天地,它狭窄到仅能容纳两颗弱小的、无能为力的心。
  季茗心打了半天腹稿,终于开口:“对不起,如果没有我,你还可以玩到开学前的。”
  “不关你的事。”秦郁棠把头扭向另一侧。
  季茗心接着问:“你是不是没玩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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