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我觉得啊,他肯定还是会跳的,哈哈哈哈我从现在就开始笑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视频,还以为你知道呢。
徐雪:好像是你们管理人员微信群的,你快看看。
安闲还想八卦,敲了一行哈哈哈哈,她看到徐雪说微信群才反应过来,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任峰看的视频就是她中午发的?
她打开微信,果然看到被她设置为消息免提醒的管理群里,有一堆未读消息,都是任峰在发疯,最后是葛芸的总结:这些都不合适。
安闲滑到最上面,找到自己发送过去的视频,戴上耳机点开其中一个。黏糊糊的前摇音乐后,三位男舞者赤裸着上身闪亮登场,个个都有傲人的胸肌腹肌人鱼线。
安闲不忍直视,退出后又点开一个,希望这个视频能正常点,或许是她的祈祷生效,这一个画面里舞者都穿着衣服。
是吧,还是有点正常的。
安闲长舒一口气,在脑中整理等会道歉的话术:不好意思,今天分享的时候点错链接了,不会让大家跳这样的……
她的腹稿还没写完,就见屏幕上几个男舞者跟变魔术一样齐刷刷就把衣服脱了,安闲都没看清他们怎么办到的。
C位男舞者甩掉衣服,变出个麦克风,开始唱歌:
“
反正来到了围城,反正事情总要发生,
关上灯,只有我们,
就趁一夜比一生更容易,
不能倾城,只能销魂,
没有别人我只有爱人
……”
歌词出自周耀辉《一夜销魂》
好的,别唱了,她死了。
始作俑者发消息邀功。
小燕同学:姐姐,这些我也会跳哦。
25 人已下线,明日再见
安闲瘫在自费购入的人体工学椅上,进行社死后心理重建工作。虽说她发了几个艳舞视频,但群里人少啊,总比任峰之前手滑,在公司大群里发“宝贝,下班没”要好一点。
“姐姐,你是不喜欢吗?”
小燕同学持续输出:“你要是不喜欢爵士,我还有别的风格推荐。”
安闲有气无力回复:“谢谢,我是在选年会跳的舞蹈。”
“原来姐姐是要排部门年会节目吗?是在担心这些舞蹈太难吗?我可以帮姐姐编舞的。”
“难的不是舞蹈,是他们肚子上的救生圈。”
徐雪自带了把折叠椅,跨过两排工位来找安闲,小声打听:“你又跟任峰吵架啦?”
技术开发和产品经理,只要不打进派出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听到任峰,安闲没好气问,“他又怎么了,给我甩锅了?”
“任总让我提醒你,下周提测产品的定稿需求,现在就要发给他。”徐雪手指了指任峰所在的方向,提高声音,“他说提供的需求文档一天一个版本,不利于产品稳定开发。”
安闲怒道:“我什么时候一天一个版本了!”
真是睁眼说瞎话,她怎么可能有这效率!
而且需求文档有调整,还不是因为技术开发时不看文档,开发完了不想改,才找她调整的。怎么还反过来指责她?这真是岂有此理!恶人先告状!
退一步越想越气的安闲一拍桌子:“你通知他,以后页面不按照需求开发统统算开发bug。”
任峰办公位隔得不远,隔空向徐雪喊话:“你通知她,以后文档写错字统统算需求bug。”
安闲:“你通知他,以后需求讲解只讲一遍,听不懂别找我,自己去听录音!”
任峰:“你通知她,以后需求反讲只讲一遍,她前期不提问题,后期也不能提!”
徐雪舒舒服服地坐在折叠椅上,围观第三次世界大战。两人一直吵到葛芸在办公室听不下去,发了脾气才休战止息。
“你别跟他计较,他今天下午心情不好,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徐雪坐在安闲身边,和她确认几个需求细节,“大概是他要向全公司领导展示身材了,焦虑了。”
“没跟他计较,气死自己多不划算。”
觉得自己吵架没发挥好的安闲,点开徐雪发来的问题截图,瞥见小燕同学还在卖力推销舞蹈课程。
“姐姐不用担心,只要一件猛男肌肉塑形衣,就可以完美解决身材问题。”
安闲点开他发来的商品图片,发现现在的硅胶衣做得还挺仿真,肌肉立体还有纹路。小燕同学自己不会也穿这个吧?不能吧,他那个线条看着挺流畅的呀?
“对了,任峰让我找找有什么女团舞,发链接给他呢。”徐雪继续八卦,“他是不是要彻底释放本性,跳女团舞啊?”
安闲挑眉,她虽然脑子不灵光,但面对任峰,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任峰是想先下手为强,把年会跳舞的任务推到部门的女同志身上。要是真让他的奸计得逞,自己岂不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短裙跳舞?
她想到那场景,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宁愿现在就去医院打石膏。
“芸姐。”
见安闲在自己办公室门前探头探脑,葛芸白她一眼,“你又怎么了,数据模型都做不完了?”
“不是不是。”安闲摇头,“我来跟您解释一下,我在群里发的视频……”
“你说你平时跟任峰吵架就算了,怎么还在这种事情上报复他。”
葛芸已经回过味儿,觉得安闲发那些大奶男模视频纯粹是在恶心任峰,“你是不知道,他中午在我办公室,都快以死明志了。”
“这可不是报复,我是深思熟虑的。”安闲语气诚恳,“芸姐,您看啊,别的部门都是帅哥美女,人家都是精英范儿。我们部门,女生虽然不差,但是人太少了,加上您一共四个。您再看看那群男技术,要想在年会节目上脱颖而出,就要别出心裁不拘小节……”
葛芸关了门教育安闲:“你别跟我扯这些,合着你让任峰不穿衣服跳舞还是大公无私了?”
“我没说让他不穿衣服啊,他这人心里龌龊,看什么都黄。”
“可我看也黄。”
葛芸不为所动:“你也动脑子想想,就外面那群人,要是脱了衣服……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所以他们不能脱衣服,还得穿猛男塑形衣,然后再套个衬衫。”安闲拿出方案,面向领导进行阐述,“年会节目那么多,需要有亮点,三句半小品什么的语言类节目包袱太难设计,而且别的部门也不一定能理解我们部门的业务笑点。但舞蹈不一样,舞蹈是通过肢体语言向观众传递某种精神理念的艺术,更符合我们部门业务场景。”
“您看,我选的舞蹈年轻有活力,可以体现出我们部门一直关注最前沿的技术与产品风向;通过展示腹肌,可以传递我们部门的凝聚度与执行力。”
“任峰能穿这个?”
“有大号的,还有特大号的,能保证全公司都不会有人比他身材更加傲人。”安闲说,“芸姐,跳舞嘛,人少会尴尬,但是人多了,大家谁也不笑谁。”
“不然总不能,让我们四个上吧?”
见葛芸迟迟没有拍板,安闲压低声音统一战线,“芸姐,这事不是他上就是您上,任峰他想让你穿短裙跳舞。”
“那就让他们跳。”葛芸立即被安闲的方案打动,“行了,这事就交给你了,算一下要多少经费一并报给我。”
安闲心满意足,哼着小调离开办公室,给小燕同学发消息,问他编舞授课什么价格,包不包场地。
她估计这人主业就是舞蹈老师,可能是从机构里别的老师那里知道他们公司举办年会,加她就是为了拉客源呢。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热心?张口姐闭口姐,不是教练就是中介。
陶希今晚要跟中介去看房,安闲卡着六点打完卡就往陶希家跑。灿灿今天被妈妈限制看动画片时长。安闲吃完晚饭,就拿了故事书,充当人肉点读机。
“小象阿奇看见了一只会飞的鸟儿,它好奇地问小鸟,你怎么会飞呀?”
“小鸟说,我爸爸妈妈都会飞……”
安闲被这句话绊了嘴,小心观察灿灿的反应。虽然陶希说不用刻意在孩子面前回避这个话题,但安闲不是孩子亲妈,可不敢乱说话,又担心灿灿会问爸爸的事。
好在灿灿已经被小飞象的插图吸引,完全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安闲讲了半个小时故事,开了护眼灯让灿灿自己看绘本。她拿起手机,看到小燕同学发来的消息:
“姐姐需要编哪个舞蹈呢?选好音乐了吗?多少人?时长确认了吗?”
安闲心道自己猜得没错,他果然是个舞蹈老师,“你看着办,别搞得太恶心就行。”
“场地的话姐姐从什么时候开始排呢?明天晚上还是周末?”
安闲瘫倒在沙发上,后知后觉大呼不妙。她是不用跳舞,但葛芸说这事归她管,就是说她还是要牺牲宝贵的个人时间,去看任峰抖他的大肚子?
天啦,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灿灿看见小姨躺在一边不说话也不笑了,立刻从沙发上滑下来,凑到她脸颊边玩亲亲,安闲转过脸,示意左边也要亲亲。
“先定明天晚上吧。”
被灿灿小朋友治愈的安闲决定让今天的烦恼到此为止,明天再说吧。
26 这两人现在认识吗
“老成,儿子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连小凡也联系不上了。”
吃完晚饭,罗进步站在客厅伸胳膊抬腿活动筋骨,等成恒收拾完厨房一起出门散步。
成恒有强迫症,家里的报纸都要叠得整整齐齐,罗进步觉得家务这么搞永远都干不完,差不多就得了,又没人会来家里检查。她干脆把最难打扫的卫生间和厨房分给成恒,避免因抹布没叠成豆腐块之类的问题引起家庭战争。
罗进步得了便宜,还不忘保密工作。结婚三十五年来,人人都夸她里里外外一把抓,既能管得好厂子,还能兼顾家庭。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罗进步对成恒唯一的不满,就是他对儿子不管不问的态度。这种感觉就像自成阳年满十八,就被他奉献给了国家。罗进步和成恒的观点不同,她认为小家和大家并不冲突,人首先得在家庭中承担责任,其次才是为社会为国家作贡献。
她双手叉腰和成恒理论:“儿子都三十了,事业没规划,家庭没着落……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啊?”
“这有什么急的。”成恒擦完灶台,把抹布淘洗干净,克制着想要叠成豆腐块的心,挂到一边的滤水架上晾干,“他前几天跟我提转业的事了。”
“转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罗进步急得直跺脚:“他是不是之前受伤了?伤哪儿了?伤得怎么样?我就知道,他这一趟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饭吃得都少了。”
“你别急,人没受什么伤。”成恒拿了肥皂打沫子洗手,“他的事你让他自己决定。”
“是是是,我让他自己管理自己,最后全大院像他这么大的,就他一个光棍。”
“他成年了,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嘿,你还给我扯上自由民主的大旗了是吧?”罗进步觉得血压都高了,“姓成的我跟你说,你和他今年都得听我的。你要是同意他转业,就要帮他挑一挑单位。他今年也要听我的,不仅能有媳妇,还能有个闺女。”
“我没这本事,得看安排。”成恒失笑,“今年就剩一个月了,你能让他找个对象就不错了,哪来的闺女?”
“我说有就有。”
“行行行。”
两人换好运动鞋出门健走,罗进步想到成阳还没有去过文创园,忍不住埋怨成恒,“生儿子就是不好,一点也不贴心。和你一模一样,只会嘴上敷衍我。”
成恒答应罗进步要去参观文创园并不是应付,只是临时被工作耽误,此时只能连儿子的错一起认下,“也没什么事儿,现在就过去吧。”
罗进步满意了,两人往文创园方向走。A区、B区开放到晚上十点,不同于白天的艺术气息,晚上亮起的射灯、厂牌logo营造出一种现代科技的氛围。
“A区都是京绣,传统非遗工作室;B区独立工作室居多,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好多礼服都是这边工作室出品的。”罗进步介绍完,又指着后面昏暗的C区,“今年下半年,我都在忙C区的招商工作,这里是整个园区最大的活动中心,最迟……”
“那里有个人。”
成恒压低声音,指给罗进步看,“就在圆柱形建筑右边,对方围绕楼体在做环绕运动。他身边还带着一只方形箱子,行迹有点可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成天喊着骨质疏松需要补钙的老婆已经蹿得没影,只能快步跟上,拿出手机时刻准备报警。
文创园对罗进步来说意义非凡,不仅是返聘,还标志着这片老厂区的新生。这片土地承上启下,既有她们那代人在改革的浪潮下播洒的汗水,也有现在这代人追求的品质和创新。她罗进步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搞破坏!
“你干什么……”
来势汹汹的罗进步吼到一半,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女人回头,露出一张保养得宜像四十来岁人的面庞,正是陶希不靠谱的妈。
“你大晚上在这里干什么?”
罗进步跑得心口突突直跳,成恒忙上前扶着她,见两人认识,才解除警报。
“您是……罗主任?”
蒋文静被对方吓了一跳,定睛一瞧,认出对方正是之前和陶希在一起的领导。上次她以为陶希出门是要处理跟灿灿爸有关的事,一路跟到文创园。灿灿认出妈妈,立即跑去找妈妈……陶希生气,好几天都没理她。
“哎呦,你大晚上在这干嘛呢?”
“我就是想到她最近装修,怕她弄不好,先过来看看。”
“哎呀,陶希厉害着呢,之前交材料时装修方案就拿给我们看过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罗进步看见一旁还有个行李箱,“你怎么还拿个箱子?”
“我也是刚到北京。”蒋文静裹着紫貂,被一阵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她最近要搬家,我怕灿灿没人带,这几天把事情安排了,过来帮她带孩子。”
“走吧,去那边屋里说。”罗进步热络地让成恒帮忙拉箱子,和蒋文静打听,“这么说,你不住北京啊?那灿灿就陶希一个人带?”
“是啊。”蒋文静唉声叹气,“从月子中心回去后,我就想给她请个阿姨,她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
“你也别太担心了,”罗进步拍拍她后背,“陶希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孩子,条理清晰,执行力强,能处理好的。”
“可她不是光照顾灿灿,还要忙云灿的事。”
“陶希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罗进步劝她,“你心放宽点,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越想管着她,她就越烦你。”
成恒看着罗进步一副开明家长的样儿,真想拿手机录个音,以后她再说成阳,就在家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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