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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第七种颜色——胡辛灿【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7:16:39  作者:胡辛灿【完结+番外】
  果然,没走多久,陈新柯就看见了那个老旧的凉亭,破破烂烂的,顶部盖满了类似于爬山虎的绿色藤蔓,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凉亭外面站在一个穿着灰色粗布长袍的老道士,拿着一把很长的扫帚,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扫着地下的树叶。
  陈新柯拼命搜索着自己稀薄的记忆,感觉好像某个地方不太对。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玄苦师傅长得好像并没有那么高。
  陈新柯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您好,请问您是玄苦师傅吗?”
  老道士听到声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陈新柯忽然发现,这个老道士的脸很长,而且额头上有一道很长很长的刀疤。
  “这位施主,请问您是?”
  “晚生陈新柯,特地前来拜访玄苦师傅。”
  老道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说:“那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我不是玄苦师傅。”
  果然如此,陈新柯皱了皱眉头。
  见陈新柯没有说话,老道士再次开口:“他三年前去世了,我是他的师弟,法号‘玄悲’。”
  陈新柯的心瞬间就跌到了谷底,老半天才开口说:“其实,我今天是来找玄苦师傅帮忙的。”
  “这样啊,那真是不凑巧。但来者是客,陈施主,你请坐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
  陈新柯道谢后,和玄悲师傅坐在了凉亭里的石凳上。凉爽的风一阵又一阵地吹过来,陈新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有客到,奉茶。”
  陈新柯顺着玄悲师傅喊话的方向看去,只见凉亭的右边有座矮层的平房,房顶上是淡红色的瓦片,很新,像是刚铺上没有多久。房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椤木石楠,郁郁葱葱的,估计得有上百年的树龄。
  没一会儿,就从房子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同样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袍,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而且走路的样子很怪,就像是一只崴了脚的鸭子。
  等到对方走近了陈新柯才发现,那居然是个女人。她轻轻将茶盘放在石桌的正中间,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陈新柯一下,说了句“慢用”,便转身走了。
  “这是今年的新茶,信阳毛尖,之前去河南给一位施主做法事之后,他赠给我的。”
  “法事?您也会做法事?”
  玄悲师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你这里为什么还会有女人?”
  “她是我的内人。”
  “内人?”陈新柯立刻放下刚刚拿起的茶杯,“她是你老婆?”
  “是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老婆不是很正常吗?”
  “可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还能娶妻啊?”
  “陈施主,这你有所不知,当今中国的道士主要分为全真派和正一派,我乃归属于后者。全真派道士要求出家住观修行,不娶妻、不茹荤、不饮酒。他们以‘三教圆通,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追求清静无为、去情去欲、修心炼性、养气炼丹、含耻忍辱为内修,同时以传道济世度人为外修。而我们正一派就截然不同了,通常情况下,都是居家修行,可以娶妻成家立业,也可以茹荤饮酒,除了牛肉、乌鱼、鸿雁、狗肉这四样东西不能吃之外。正一派的主要宗教活动是符斋祈福灾、降邪驱鬼、超度追荐等,修行方式更注重于画符驱邪、斋醮科仪。”
  陈新柯根本听不懂老道士在说些什么,他也没有心思去理解这些费解的道家教条,但是他听到了“降邪驱鬼”这四个字。
  “其实,我最近碰上了一些怪事,所以想请师傅帮我想想办法。”
  “怪事?你能详细说说么?”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陈新柯把最近这段时间里遇见的那些诡异之事全部告诉了玄悲师傅。在这整个过程中,玄悲师傅都全神贯注地看着陈新柯,听得十分入神。
  “陈施主,你读过《易经》吗?”玄悲师傅突然问。
  “《易经》?没有,主要是这书平时用不上啊。”陈新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易经》是我们中华上古时期的三大奇书之一,是阐述天地之间万象变化的古老的经典。他囊括了《连山》《归藏》《周易》三部经典,但是前两部已经失传了,如今只有周文王的《周易》还存于世上。”
  “可是,这听起来像是邪教啊。”陈新柯面露难色。
  陈新柯话音刚来,玄悲师傅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冷冷的眼神望着他。陈新柯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又不知道怎么挽回,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玄悲师傅清了清嗓子,然后脸色变得缓和了一些。
  “陈施主,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觉得……没有。”陈新柯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回答。
  “你要是觉得没有,那还来找我干什么?”
  “其实我觉得可能是有的,但是我怕我说出来,你笑话我。”
  “你觉得有?你见过?”玄悲师傅笑了。
  “没有,但是很多事情真的好邪啊,我们只能算到鬼的头上。”
  玄悲师傅笑了笑,没有说话。
  “您的意思是,这世上没有鬼?”
  “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陈新柯忽然觉得不对头了,他发现这个道士一直在说废话。他瞬间觉得心乱如麻,即便这个玄悲师傅不是骗子,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易经》认为,所谓的‘鬼’实际上就是一种负面的阴性能量,因为人属阳。这种阴性能量过于强大了,就会影响人的健康。如果在某一处宅院,有着积累许久的死亡,凋零物质存在,并且阴冷黑暗常态化,就容易形成阴极的磁场。这就像冰块放多了,水会变得很冷一样,人喝下去自然觉得冻入骨髓。因此阴性能量过于强大,晦气过于深厚,就是鬼宅的成因之一。治鬼宅常需从此方面下手,调理风水上的阴阳平衡,才可治标治本。”
  陈新柯虽然已经不耐烦了,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定向在风水里也称为立向,房屋的立向是很重要的,这主要是说的一个地理方位。比如说有些立向空亡的宅子,常会伤及户主的神经系统,令久居之人心神不宁。在风水上来讲,这也是一种聚鬼的立向。还有些以阴立向的,入气口小,采光也少,往往四面之中一面都不能保证实际的光线。如果正巧几种错误的立向集合在一起,那难保此宅日夜不得安宁,久而久之,就成为众口相传的鬼宅了。”
  陈新柯无言以对。
  “还有一点就是积晦。积晦是指积累了太多的阴晦物质。住宅中,通常在不同的方位都有不同的代表。例如,户中的乾位为男主人位,权力位,领导者位置,坤位则是女主人位,如果在乾位上出现了过多的晦气物质,那么男主人必定会遭受灾难。一般来说,阴晦物质出现在一些重要的方位,则其位所代表的东西就会遭到破坏。这放在鬼宅问题上来说,如果某些宅子怨死过太多的人。恰巧在一些重要的位置上,那对住宅的整体风水都是一个严重的破坏。”
  “玄悲师傅,你扯远了,我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家的房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鬼。”
  “那我要看了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里一趟。”陈新柯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我要算一下。”玄悲师傅郑重其事地说。
  “啊?”陈新柯有些不知所措,“算什么啊?”
  “我要算一个合适的日子,并不是每天‘那些东西’都会出来的。”
  “这样啊,那您尽快啊,我真的怕我还没等到您来,我就已经没命了。”
  玄悲师傅笑着摇了摇头,表情耐人寻味。陈新柯猜不透这其中的意味,他也不想细想。
  “玄悲师傅,要不我还是搬出去住几天吧。您算好了日子之后,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陈施主,躲不是办法。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那个东西’跟着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很多事情都是物极必反的,这种污秽之物,你躲到哪里,它反而会跟到哪里,而且会比以往更凶。”
  听了这话,陈新柯瞬间懊丧地低下了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便饭吧。”
  陈新柯这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正午时分了。玄悲师傅带着他来到了那座平房的厅堂。
  白菜烧豆腐,干烧笋丝,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野菜煮成的汤,闻起来有一股奇特的味道。他毫无胃口,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点。
  还有一件事儿陈新柯感到很奇怪,这个地方并不算偏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游客从这儿经过。
  陈新柯朝着门外那棵巨大的椤木石楠望去,发现它几乎遮蔽了所有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洒下来的并不是淡淡清凉,而是让人深感不适的阴影。
拾玖:中秽(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user you dialed is currently unable to answer. Please try dialing again later.”
  这一天,沈红城给案件的委托人打了近三十通电话,结果传来的都是冰冷的智能语音。沈红城开始怀疑,这场委托是不是真的像言歌茗当初说的那样,只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那几万块钱,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诱饵罢了。
  很多事情越往细想,就越会感到深层次的恐惧。
  沈红城顺着绿化带的地漏缓缓朝着住处走去,他想起之前每个下班的黄昏,他都是这么走着的。周围闹腾得很,但是他走路的声音,却清晰得像是一首凌乱的歌,循环往复地播放着。棉城似乎越晚就越闹腾,可能舒城也是这个样子,只是他平时没有细心地观察生活。如今的人啊,白天都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和面具,只有在夜里方可获得片刻的喘息。
  在舒城的时候,每次在学校放学之后,沈红城都会晚十五分钟再走,他不想在学生们的自行车队里和宛若潮水的人群中挤来挤去。
  在无数独处的分分秒秒中,沈红城都未曾感受到过孤独的味道。但如今,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竟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尾被困在死水的鱼儿,为了得到来之不易的鱼食,不得不坚守在这凶险万分的四方世界中。
  瓢泼的大雨就在这时突然下了起来,迅速浇湿了他脚下那方窄窄的水泥地。豆大的雨点宛若暴跳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地砸出清脆的响声。雨水和泥浆快速地混合在一起之后,地面上开始溅起大小不一的脏水泡。周遭原本沉闷燥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粘稠而又潮湿的海水,把本就带着无数杂音的耳膜迅速灌满。
  沈红城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了看头顶即将全黑的天空。有几架飞机从高空中快速飞过,它们就像是锋利的剪刀一样,把天空裁剪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布,那被裁剪的边缘,就像是一道道狭长的伤口。轰鸣声越来越远,而沈红城却觉得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越来越近,甚至贴上了他早已湿透的背脊,接着便有零零碎碎的痛感,渗进他的脑海中。
  看着身后小卖店冰柜里花花绿绿的冰棍包装袋,沈红城觉得更加口渴了,但是他却发现那些冰棍全都是所谓的“雪糕刺客”,根本没一根便宜货。臃肿肥胖的老板娘似乎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指了指角落里的另一个小冰箱,说:“那里面的便宜些,都是临期的。”
  沈红城无奈地笑了一下,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在笑眼前的冰棍,还是在笑落魄不堪的自己。
  当他看见快步跑过来避雨的陈新柯的时候,他刚刚吃完第二根冰棍。他蹲在地上,叼着长长的木棍,仰头看着陈新柯。但是陈新柯似乎并没有看见他,而是径直走进了店里,然后买了包烟。
  等到陈新柯付完钱出来的时候,沈红城忽然发现,陈新柯的脸色很难看,准确来说,是一种无法掩饰的疲累。
  “喂。”沈红城以为陈新柯是故意装瞎,便没好气地喊了一句。
  “哟,沈老师,你怎么蹲这儿了,跟个土蛤蟆似的。”
  “你才跟吊死鬼似的呢,你现在最好照照镜子,就知道什么叫印堂发黑了。”
  “你也觉得我印堂发黑?”陈新柯一本正经地问。
  “嗯,你脸色的确很难看。对了,你之前是不是买过那种会发出声音的充气娃娃?”
  “扯淡,我怎么可能会买那种恶心的东西。”陈新柯满脸写着厌恶。
  “那就怪了,我可没和你开玩笑,刚来的那天,我就在厕所门口听见了很诡异的对话,然后还看到了一个很吓人的充气娃娃。而且有一天夜里,电视频道里面播放的内容,居然是录像。”
  陈新柯没说话,脸色一点点变白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看误会越来越深,他索性说了实话:“其实,我最近也遇到了很多很奇怪的事情,所以我怀疑我家这儿的房子不太干净。”
  “不干净?你到底什么意思?”
  “之前有个租客告诉我,我家附近这一片区域,很久以前全都是坟场。”
  沈红城突然觉得身体有点发冷,虽然他不相信这些玄乎古怪的东西,但他在生活中始终和这些充斥着鬼气的迷信保持着距离。
  “坟场?”
  “嗯,就是那种老式的墓地,棺葬的那种,而且那一片区域全都是。”
  “那换句话说,你这地方简直就是凶宅嘛。”
  “你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毕竟我这房子里又没死过人。”
  “对了,你见过柳南冰养鸟吗?”
  “柳南冰?你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那天我进了他房间之后,发现他房间里有个空鸟笼,桌上还有些纸,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化学方程式。”
  “然后呢?”陈新柯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不是说他也是老师么,那估计是他打的草稿吧。”
  “草稿?我感觉不像。”
  “唉,你能不能别说他了。我这阵子总是做怪梦,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栋楼有关。”陈新柯说着,点了一根烟。
  “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鬼是么?”沈红城问。
  “其实我不信鬼神的。”
  “那不就得了,人比鬼可怕多了,前几天晚上,我还发现有个人趴在我门上往里看呢,这不比鬼吓人么?”
  陈新柯听到这儿,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侧头看了看沈红城。
  “你刚刚说到鸟笼,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有天晚上,我看见窗台上站了只鸟,全黑的,好像是只八哥。”
  听见“八哥”这两个字,沈红城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立马说:“我也看见了,而且那只八哥居然会说话。”
  “什么,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那是我在做梦呢。”陈新柯掐灭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
  “我不仅看见了,我还拿去棉城花鸟市场了,准备随便找个店给卖了。”
  “你可真有商业头脑,卖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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