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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第七种颜色——胡辛灿【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7:16:39  作者:胡辛灿【完结+番外】
  “卖个鬼呀,本以为可以赚一笔,结果有个卖鸟的老大爷说那玩意儿长得不太吉利,不肯要,还劝我把它放了。”
  “你就真把它放了?”
  “没有,我有点害怕,就索性把它砸死了。”
  “你真是个二货,有你这么做事的吗?你就不会多问几家店?那么多家卖鸟的店,肯定总有一家会收的啊。你刚才不是说那只鸟会说话么,它跟你说什么了?”
  “就三句,‘你是谁啊?’‘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别过来’。嗯,没错,就这三句。”
  “我说沈老师,你没拿我打哈哈吧,我总感觉你在编故事。”
  “你他妈爱信不信,我没事蒙你干什么,那只怪鸟后面还给我带路,居然把我引到花鸟市场外围的坟地去了,所以我觉得那鸟有鬼气。”
  “那看来我家这楼确实有问题,不然不可能所有古怪的东西都往那儿钻。”陈新柯若有所思地说。
  “你别瞎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怪力乱神,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你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么?”
  “这我哪知道?我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诶,对了,你来棉城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发现你好像每天都在外面乱转悠。”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没干什么坏事儿。”
  “得,我也懒得管你。其实我今天啊,去山上拜访了一位道士,他说我可能是中了秽,因为我长期居住在阴气很重的地方。”
  “我靠,这种话你也信?”
  “他说得挺玄乎的,毕竟这世上我们所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
  “那他说了该怎么办么?”
  “他没有明说,只是表示得来我家看看,才能制定具体的对策。”
  “那他什么时候来?”
  “他没说具体日子,说是得算一下。”
  “这是个骗子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我主动找上他的。”
  “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前几年,我爷爷去世了,我姑父请了个道士做法事,所以我想他可能对这种事情有办法。结果我去了之后,发现他已经过世了,只见到了他的师弟。”
  “唉,你好像很多亲人都不在了啊。”
  “嗯,没办法,这都是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来棉城之后,身体好像也出了点问题,要么很困,要么很精神,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你是第一次出远门么?”
  “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舒城。”
  “哦,那你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我以前去外地也有过这种感觉,过不了几天就会好。”
  “但愿吧。”沈红城点了点头。
  雨渐渐停了,夜幕也完全降临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味。在繁忙的城市里,这股味道似乎只有在雨后才会昙花一现,然后瞬间被烟尘和汽车尾气的怪味所取代。
  大排档都开始忙碌起来了,所有人都从白天的“活着”走向了晚上的“生活”。
  “咱们一块吃点儿?”陈新柯问。
  “不……不用了,我吃过了。”
  “你吃那么几个破冰棍就饱了?放心,不用你掏,我请客。”
  “那……那行吧。”沈红城笑了笑。
  “我发现你这人啊,特别鸡贼。”
  沈红城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屏,现在是北京时间十八点整。
贰拾:中秽(下)
  这顿饭,沈红城和陈新柯吃了将近三个小时,二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大通。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沈红城把脏兮兮的短袖扔在地上,快速地打开水龙头,希望冷水可以快速驱散一天的疲惫和醉意。
  中了“秽”,这个说法沈红城其实不是第一次听。小时候,每次久病不愈,奶奶总会带他去舒城犄角旮旯的地方寻访“名医”。这些地方说来也怪,往往是“解秽”的理想之地。
  沈红城印象最深的一种祛邪之法便是“竖筷子”,这个方法似乎屡试不爽,现在依然有人在用。在沈红城八岁那年,不知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受了风寒,先是上吐下泻,接着便是高烧不退,持续了将近三天。该吃的药也吃了,该打的针也打了,毫无作用。沈重南提议去舒城的三甲医院挂号治疗,而沈红城的奶奶却说,先去找闻名全舒城的“王婆”试一试。
  王婆是舒城非常有名的神婆,很多人从外地千里迢迢的地方赶来找她“瞧事”,据说她自小便具有连通阴阳的能力。
  那天夜里,虽然发着烧,但沈红城的意识非常清醒。散发着霉味的黑暗楼道和满头大汗的焦急的奶奶,全都让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到了王婆家门口之后,只见那斑驳破旧的门上居然贴着一个很诡异的画像,那不是任何门神,准确来说,那不是任何一个人物,而是一个动物,有角和尾巴,但是沈红城叫不上那个怪物的名字,便问年迈的奶奶:“奶奶,这是麒麟吗?”
  奶奶此时此刻似乎不愿去接这没有意义的话茬,直接无视了沈红城的问题,接着便抬手敲了敲门。
  先三下,后两下,再三下,最后咳嗽一声。
  那似乎是某种特殊的暗号。
  过了大概一分钟,里面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门轻轻地支开了一条缝,来者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裤子也是黑色的,右边的脸上有一个很深的洞,似乎是被类似于锥子的东西扎过之后留下的伤痕。
  “我在电话里和王婆说好了的,我孙子撞上东西了。”
  那个男人透过窄窄的门缝看了看精神萎靡的沈红城,又看了看沈红城的奶奶,缓缓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们进屋。
  进门之后,那个男人给沈红城的奶奶倒了一杯水,指了指客厅北面的一个房间,说:“她在里面看事呢,您老稍等一下吧。”
  沈红城的奶奶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又放在沈红城的额头上,果然还在发烧。虽然沈红城年纪不大,但他知道这些其实都是封建迷信,一方是为了骗点钱财,另一方则是为了买个心理安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可能自己的病去舒城的大医院买一点特效药吃,过不了几天就会好。
  但他从始至终什么都没说,而且一直跟在奶奶身边,他一直都觉得有一种很强的安全感。他百无聊赖地环顾着这个客厅的四周,这才发现墙体上全都是黑色的东西,似乎是某种霉菌。大概是因为这房子长期拉着窗帘,不见阳光,各个角落都透着一股酸涩的臭味。
  沈红城定定地看着北面的那个房间,脑海中不断幻想着那里面的场景。
  血盆大口,妖魔鬼怪,光怪陆离,牛头马面。
  想着想着,沈红城不禁笑出了声。那个开门的男人也就在这时,狠狠地瞪了沈红城一眼,奶奶也连忙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沈红城的嘴。
  “头回来,他不懂规矩。”奶奶连忙赔不是。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客厅北面那个房间的门开了,一股凉风顿时冲了过来。一个女人扶着个浑身瘫软的男人走了出来,虽然那个男人低着头,但沈红城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居然是黑色的。女人把几百块钱放在了客厅的桌上,便匆匆走了,宛若暗夜里的两个幽灵。
  “你们可以进去了。”那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发出低沉的声音,然后把桌上的钱收入了口袋。
  沈红城的奶奶点了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领着沈红城急急忙忙地往那个房间里走。那个房间里很暗,头上悬着的那盏灯估计顶多只有10瓦。房间里基本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甚至连地面都是水泥的,坑坑洼洼。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旁边还有两把高椅。床上有个女人正襟危坐地在那里念着某种咒语,场面极其诡异。
  这不是奶奶第一次带沈红城看这类人物,但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悲哀。这种恐惧和悲哀,似乎是人在超自然力量面前跪地求饶、摇尾乞怜的丑态。
  奶奶拉着沈红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那个王婆大概在五十岁上下,身穿一件道袍,款式就像是香港僵尸片里演的那样,胸口位置还画了一个八卦太极图。
  王婆眯着眼睛看了看沈红城,然后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碗清水和谁三支筷子,然后将筷子插入了水中,并用右手轻轻地扶着,口里开始念起了咒语。她的语速非常快,但是口齿还算是清晰,那些摄人魂魄的咒语,一字一句地闯入了他的耳膜。
  “拦了你的阳关道,撞了你的奈何桥。后生无意冲撞,先人切莫见怪。既然来了,吃点水饭,安心上路。”
  话音刚落,王婆便松开了手,那三支筷子竟然直直地立在水中。也就在这时,王婆一直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把筷子抽了起来,然后用右手盖住了碗口,再次默念:
  “如果遇火亡,就去舒城塘。”
  舒城塘是舒城最大的一个淡水湖。
  那三支筷子再一次被王婆插入了水中,依然直挺挺地立着。王婆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些糯米,快速撒入了碗中,然后双手合十,念道:
  “娘家水饭,敬意虔诚,吃完去到三千门外。”
  那王婆似乎真的发了功,右侧窗户上的门帘被吹了起来,桌子也开始微微地震动。然而,但是眼面前的筷子依然纹丝不动,仿佛被固定在了碗底一般,根本没有倒下的迹象。也就在这时,沈红城看见王婆的背后,居然有一道巨大的黑影,似乎在无限的变大,自己和王婆的影子被那个黑影吞噬得完全看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那王婆似乎是鬼上身一般,突然跳了起来,从那张破桌子的底部抽出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开始飞快地向四周挥舞,并且大声喊道:
  “鬼死即是魂,永世不超生。”
  沈红城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整个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奶奶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深深震慑,紧紧抱住了沈红城。而此时此刻,沈红城发现奶奶同样也因为恐惧在微微颤抖。
  随后只听见“啪嚓”一声,筷子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影响下,瞬间就断成了好几节。墙壁上所呈现的巨大黑影开始变得扭曲,沈红城愣愣地看着墙上这一出足以吓破人胆的“鬼神皮影戏”。此时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叫喊,忘记了流泪,忘记了所有可以表达情绪的动作。
  那一天,沈红城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当他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看见父母和奶奶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烧真的退了。”奶奶看了看手里的水银温度计,转头对沈重南说。沈红城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他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似乎插入了万千钢针,疼得厉害,完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奶奶似乎看出了沈红城想要说些什么,就把耳朵凑到了他耳边。
  沈红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奶奶,那个地方有鬼。”
  奶奶的嘴角顿时抽动了一下,说:“别怕,奶奶在,有什么都不怕。”
  这段经历,沈红城始终没有弄明白科学依据在哪里,但是他的病好像确实是因为王婆的一番操作而好转的。他不信鬼神,但是他一直以来都对鬼神保持着虔诚的敬畏之心。
  信的神多,自有神庇佑。
  这或许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心理安慰,但是退一万步说,心理安慰至少要好过心理阴影。
  陈新柯说的那个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呢?想到这儿,沈红城居然有了一丝好奇心。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有联系的,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何云菲的可能性其实比大海捞针的概率还要低。
  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红城洗完澡之后,快速地擦干了凌乱潮湿的头发。接着便躺在床上,给言歌茗打了个电话。其实他是个很恋家的人,其实没有之前的约法三章,他可能也会每晚都打电话回去。只有听见言歌茗的声音之后,他才能安心地睡去。这一点,他俩很像。
  挂了电话之后,沈红城本想看一会儿电视,结果刚拿起遥控器,就听见了窗外传来了一阵非常熟悉的声音。他站起身来,探着身子朝外一看,瞳孔一下就放大了。
  只见窄窄的防盗窗横栏上,站在一只通体黑色的八哥,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扇动着翅膀。它嘴巴一张一合地,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贰拾壹:祛邪(上)
  醉酒在某种程度上提高了陈新柯的睡眠质量。他回到家之后,连脸都没洗,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天亮。
  接下来的这几天,陈新柯每天都会在晚上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喝酒,以此来麻痹自己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他发现沈红城依然是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
  这天凌晨,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啊?”陈新柯打了个酒嗝,他甚至能闻到自己嘴里酸涩的臭味。
  “陈施主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鬼祟的声音。
  是那个道姑的声音。
  “没错,是我,是不是玄悲师傅有办法了?”陈新柯瞬间来了精神。
  “今日乃大暑日,阳光猛烈,冲猴煞北。丙子吉,丁丑吉,戊寅凶,己卯凶,庚辰吉,辛巳吉,壬午凶,癸未吉,甲申凶,乙酉凶,丙戌吉,丁亥凶。今日壬午时分最适合祛邪。”
  “壬午时?”
  “壬午时就是今天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
  “好,那你们快点儿来。”
  “陈施主,从现在开始,你务必待在家里,不要离开。”
  “好好好,我知道了。上次我走的时候,我留了我家的地址,你们应该找得到吧。”
  “这点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陈新柯刚准备挂断电话,却听见那边传来了某种怪声,有点儿像是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突然察觉了有哪里不对。
  “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陈新柯问。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细细碎碎的,像是夏日的蚊子,接着电话便被挂断了。
  陈新柯听着那嘟嘟嘟的忙音,心里忐忑不安,他本来一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可如今,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又有些害怕了。
  早餐八点左右,陈新柯翻身起床后简单地洗了一把脸,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他没有吃早饭,因为觉得整个胃部早已被恐惧的情绪填满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陈新柯终于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再次地响了起来。
  来电的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现在在家吗?”
  电话里的声音很冷,这声音陈新柯感到很陌生,既不是玄悲师傅,也不是那个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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