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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第七种颜色——胡辛灿【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7:16:39  作者:胡辛灿【完结+番外】
  我已经忘记了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但是从第二天开始,李老师就离开了学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学校肯定也不会把这种事情拿到大庭广众下来说。我猜想,李老师肯定是去接受调查了。流言蜚语很多时候比荷枪实弹更恐怖,它可以隐藏在虚伪的笑容后,隐藏在悲伤的眼泪里,甚至还可以隐藏在美妙的歌声中。李老师恶臭的名声肯定已经传遍了学校的周围,甚至是这座并没有多大的城市。而且这种事情,就像是人世间的鬼神一样,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当事人真的很难自证清白。
  我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是,我更像是在催眠自己,李老师这种败类被清除出教师的队伍,没什么好惋惜的,但我心里却始终有一种不安。后来,在即将高中毕业的时候,那个女孩靠在我的肩头,说她成绩差,肯定是考不上大学的,让我好好努力,日后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本来当时我心里还挺感动的,而且还有些舍不得她,结果她却告诉我,其实当年李老师并没有猥亵和侵犯过她,那些事情全都是她随口编造出来的。我记得我当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质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她说李老师和她的妈妈走得很近,想做她的继父,而且她妈妈好像也有这个意思。但是她不想,她说她有爸爸,只不过她爸爸在坐牢,是因为为了给家里买一台大彩电才去偷东西的,所以不应该被无情地抛弃。
  我当时看着躺在我怀里的她,本在抚摸她侧脸的手完全僵硬了,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好可怕。我们在一起时,虽然没有发生关系,但是我无数次幻想过和她做爱的情景,我们平时接吻也是家常便饭,在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很恶心。我觉得她屡次伸进我嘴里的舌头其实就像是毒蛇的信子。我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我要是和她结了婚,万一她哪天突然看我不顺眼了,或是哪天我突然挡了她的路,她会不会也让我受到这种身败名裂的委屈和冤枉,甚至是用我难以想象的阴毒手段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在大学暑假期间,我有一次在回家的火车上偶遇了李老师的儿子,他告诉我当年李老师虽然没有被定罪,但是被学校劝退了。而且各个学校为了自身的声誉,根本不敢聘用李老师。最终,李老师去了外省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支教,这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三年。有一天下午,因为天降暴雨,他在送学生回家的路上遇上了泥石流,不幸被掩埋了。李老师的儿子现在在河南打工,他老婆在结婚的第二年就跟人家跑了,两个孩子都甩给他了,其中一个身体还不太好,日子过的很拮据。
  我没有告诉他当年那件事情的实情。但是李老师的儿子坚定地说,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不可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问过李老师几次,但是李老师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强调自己问心无愧。因为在那件事情之后,李老师每天都精神恍惚,心事重重的。
  这些年,我都在一家软件公司做网络安全维护的工作,收入一般。在业余时间,则会接一些私货,绝大部分都是黑入其他公司的网络,盗取信息拿去卖,来钱很快。我知道这其实是违法犯罪,所以惶惶不可终日。我父母都是国家公务员,单位的津贴完全够他们用了。我也没有结婚,生活毫无负担。所以我手头一旦宽裕,就会寄钱给李老师的儿子,他每次都收下了,他说算是问我借的,日后一定还。我看的出来,他内心很不想收我的钱,因为他和他爸爸一样,都是清高到骨子里的人,但是现实生活的重担摆在眼前,使得他不得不妥协。
  后来,我做黑客的事情被“雨”知道了,组织说欣赏我的才能,希望我加入。他们虽然没有在明面上要挟我,但我明白,一旦拒绝,灭顶之灾可能随时降临。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过于在意,但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够想象的。
叁拾:长谈(中上)
  “老周,你搁这儿说书呢。”周旭明说完这些之后,蔡文博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个女生有点邪性哦,谁要是娶了她,夜里估计得睁开一只眼睛睡觉。”林末雪说。
  “我觉得那个女孩根本就没有真正爱过你,只不过是拿你当棋子而已,说不定你的语文书也是被她扔掉的,她甚至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教育局的领导那天会来,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计算好的。”
  “不……不会吧。”周旭明露出错愕的表情。
  “那你和她后来还见过吗?”江影墨问。
  “没有,我大学毕业之后去找过她,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周旭明摇了摇头。
  “那挺好的,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沈红城试图终结这个话题,“好了,下一个谁来。”
  “台湾仔,就你吧,省得你犯困。”黄贞笑着说。
  “贞姐,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就单纯缺钱而已。”蔡文博开始推脱。
  “这年头谁不缺钱啊,别他妈耍赖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快说快说。”周旭明催促着。
  “行行行,我说我说,等会你们几个也得说啊。”
  “知道了,知道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回应。
  2015年,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在台北的警察电讯所工作,干的是文职,收入一般吧,每个月大概八万新台币的样子。我爸妈俩人都是卖菜的,他们在菜市场租了两个摊位,我爸卖海鲜,我妈卖蔬菜和一些豆制品。每次天还没亮,他们就早早离开了家,去离家二十公里的批发市场进货,一干就是三十年。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是我们一家人始终在一起,就觉得很幸福。
  家里除了我,还有我妹妹。我妹妹的年龄比我小很多,她今年才读初二。前几年,她在体育课上突然昏倒了,老师和同学们都吓了一跳。去医院经过详细检查之后,妹妹被确诊为心室间隔缺损。我后来才知道,其实妹妹刚出生的时候就有这种病,先天性的,爸妈没有告诉我而已。
  那几年,治病几乎掏空了父母的所有积蓄。就在父母捉襟见肘的时候,我的手机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名为“雨”的软件,里面说只要我加入,就会立刻给我很大一笔钱,但是要帮“雨”完成两个任务。
  我当时并未理睬,因为觉得这就是低级的垃圾广告。然而就在第二天,我的银行账户里居然多出了两百多万新台币,我当时真的很开心,但是开心的情绪马上又被恐惧和不安所替代,因为我不知道这钱来源于何处,用了又会怎么样。
  因为妹妹的发病越来越频繁。院方已经通知我们,妹妹的心内膜已经严重发炎,如果不及时采取手术治疗,便会危及生命。爸妈把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甚至还向大陆和澳门的远房亲戚开了口,但是费用还是差不少。这年头,大家的生活压力都很大,爸妈也不会打着卖惨的旗号对着大家咄咄相逼。
  台湾政府设立的特殊人群扶助金发放流程非常繁琐,填写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资料后,还需要等待各种审批。妹妹的病情根本等不起,好在每天都有社区的义工提供免费的照看服务,不然家里的日子真的举步维艰。那段时间,爸爸工作时每天都魂不守舍,还在剖鱼的时候因为分神,把手背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我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还是下定决心取出那里面的钱给妹妹治病,后果以后再说。当我把那些钱拿给爸妈的时候,他们害怕极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那种神情,那是一种既感到亏欠,又感到感激的神情。他们问我是不是向台湾的黑帮和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其实我自己根本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们这么一说,我反倒还更害怕了。但我还是强装镇定,告诉他们这些钱是我向警察电讯所申请的临时补助,在规定时间内归还即可,利息和银行一样,让他们放心,我绝不会越雷池一步,更不会践踏法律的尊严或以权谋私。他们当时半信半疑,我还庆幸他们文化水平不高,不然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妹妹的病情稳定之后,爸妈开始更加卖力地工作,他们在菜市场打烊了之后,还会去路边的夜市摆摊卖铁板烧和炸洋芋。我心里清楚,他们是希望能够快一点帮我还上那笔钱。我虽然不想看见他们这样,但是又不敢和他们说明真相,如果告诉他们实情,这只会增加他们对我的担心,毫无任何其他用处。
  就在我每天惶恐不安的时候,我收到了“雨”所委派的两个任务。那俩任务都比较简单,一个是像私家侦探一样,跟踪一个新婚女子,收集她出轨的证据,另一个则是去一家私立幼儿园调查幼儿集体食物中毒的真相。
  在完成任务之后,我竟然有一种出奇的成就感,这是平时那些千篇一律的工作所无法带给我的。我觉得我为国家、为社会做了些好事,拯救了一些人,而且还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那你妹妹的身体现在好些了吗?”沈红城问。
  “嗯,现在好多了,但还是要按时吃药,不然还是会有复发的危险。”
  “那真是万幸,这可真是及时‘雨’啊。”徐冉菲说。
  “行了行了,别说我了,下一个到谁了?”
  “那我来吧。”林末雪自告奋勇地说。
  我加入“雨”,要从我一个叫陈馨的朋友说起。我初三暑假那年,因为得知自己考上了重点高中,所以每天都在外面瞎玩,爸妈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也不太管我。那段时间,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当地一家黑网吧。那里收费便宜,而且是全市唯一一家允许未成年人入内的网吧,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网吧老板背后有很多很多把保护伞。
  但是这家网吧里很乱,因为没有进入的门槛,所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嫖客,吸毒者,卖淫者,逃犯,小偷,所以我每次都窝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玩着电脑游戏。后来有一次,因为那几天爸爸总是上夜班,妈妈去了威海的外婆家,所以我就玩到了凌晨才走。结果一出网吧的大门,我就被四个不良少女拦住了去路,她们让我交出身上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否则就活不到天亮。那四个人看上去面目狰狞,穿着破破烂烂的短裙,真的像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我当时心里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无奈,我其实身上还有一百来块呢,够我上半个多月的网了。
  陈馨就是在我准备掏钱的时候出现的。她对那几个不良少女厉声喝道“快滚”,我当时很震惊,她和我的身高差不多,也不够强壮。我真不知道她的勇气来源于何方。那四个少女看着不起眼的陈馨,自然是不甘示弱。于是接下来,便上演了堪比香港黑帮电影的格斗片。陈馨一人对战四人,丝毫不落下风。她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由于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街上几乎没人,所以整场战斗的观众只有我一个。不到十分钟,那四人全都像死鱼一样,肚皮朝上地躺在路边。陈馨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撩了撩额前的刘海,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她又帅又美。
  陈馨告诉我,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拉皮条的。她手下大概有三十个妓女,既有站街的,也有固定在桑拿店里的,其实这些妓女也分好几个等级,有钱人大多喜欢两种,一是那种离异少妇,相对干净;二是那种素人,就是没有经验的女大学生。现在很多大学生没底线的,为了挣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那些嫖客里,也不乏男学生和所谓的大学教授。
  我问她为什么做这行,她说小时候父母重男轻女,自己连小学都没有读完,就辍学了。家里的心思都在弟弟身上,希望他早日出人头地。她现在每个月的薪水,一大半都要寄回家里,稍微晚一两天,父母都会打电话来催促。
  她知道我的情况之后,告诉我一定要努力读书,千万不能因为恶劣的社会环境而逐渐沉沦。这座城市虽然很繁荣,很精彩,生活着很多很多人,但有的人活得光鲜亮丽,有的人却就像是寄生在这座城市上的牛皮癣。
  后来,我只要课业不忙的时候,就会去找陈馨玩。她似乎也对认识我这么个高材生感到骄傲,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玩滑板。其实,我平常除了学习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所以我几乎没有朋友。在认识陈馨之后,毫不夸张地说,我竟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我每天都在期待明天的到来,每天都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我跟她说,她的纹身好酷啊,我也想去弄一个。她却极力反对,说弄了这个,人生中很多条光明大道就被堵死了。我答应了,决定不去纹身,但是央求她教我打拳,这样下次遇到坏人的时候,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不用再乖乖地把钱掏出来了。这点她倒是爽快地答应了,并且一有空就带我去没人的地方练拳。
  因为高中的时候课业比较繁忙,我和陈馨见面的次数也相对较少,所以每次我都很珍惜和她见面的时间。在高二那年,我因为文理分科的事情和爸妈闹了很大的矛盾,所以晚饭也没吃便夺门而出。我在她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问了几个她手下的小姐,都说没有见到她。
  我只好选择去网吧消磨时间,然而就在抵达一个巷口的时候,我听见了巷子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我战战兢兢地朝着巷子里走去,发现陈馨果然在里面。她正和两个男人展开肉搏,对方打着赤膊,上身都是纹身,一看就是典型的混混。
  我二话没说,便冲上去帮忙。陈馨看见我来了,急得冲我大喊,叫我赶快离开,但我林末雪岂是这种毫无义气之人。虽然那俩人身高体型和我俩相差不大,但是经过十几分钟的拳来脚往,我们和对方都渐渐体力不支,瘫坐在地。陈馨教我的功夫果然有用,那俩混蛋根本就没有占到我们任何便宜。我喘着粗气问陈馨为什么和他们打架,陈馨说他们叫了小姐不给嫖资,还逼迫小姐喝尿,简直比混蛋还混蛋。那些卖身的妓女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还要被这种恶棍欺负,她看不过,而且她有义务保护她手下的那些妓女。
  就在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快速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混混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很长的西瓜刀冲了过来,我急忙把陈馨推到一边,自己却躲闪不及,肩膀上中了一刀,就在我脑中闪过今天万事休矣的念头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从巷子里冲了出来,用敏捷地身手夺过了那个混混手里的刀,并把他砍翻在地。
  陈馨就在这时,趁机扶起我快速逃走了。好在我的伤势不严重,只是肩头缝了五针。那段日子,我在家都和爸妈保持着距离,生怕他们发生我身上的伤口,连洗澡也是小心翼翼的。
  大概在半个月之后,我有一天在咖啡馆里写作业,突然来了个男人,大概四十来岁,穿着一件纯黑的衬衫,他说他已经给我的咖啡结过账了,问我还需要点什么。我不认识他,而且爸妈向来教育我在外面要和陌生人保持距离,所以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并且准备把咖啡钱还给他。然而他却表示我们并非第一次见面了,那天在巷子里我们已经见过了。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那天冲出来救我和陈馨的男人。我笑着直说谢谢,他却摇了摇头,夸赞我勇敢,他说勇敢保护别人的人,也值得得到别人的保护。
  我记得我当时心里很温暖,很开心,这种夸奖比考高分还要珍贵。他问我,想不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我当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我只记得他跟我说了很多,但我现在很多都想不起来了,只是依稀记得他说保护朋友可以收获友情,但是保护这个世界不仅可以收获友情,还可以收获至高的荣耀以及足以改变生活和命运的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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