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和性感母蟑螂约定,以玲娜贝儿为记号,方便她们找到彼此。
一旦心中有了猜测,季枫泽的笑容都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他低下头,凑近林知睿耳畔,极有信念感地说出了那句:“文章千千万。”
林知睿战战兢兢地接出了后半句:“帮我码一半?”
“悦读大舞台。”
“日万你就来?”诊所。
医生说她是高反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一测烧到39度多。
林知睿摸摸自己额头,“真有这么高吗?”
问她吃药还是输液。
林知睿懒得犹豫,“输液吧,输液好得快。”
一躺到床上去,搭上氧气管,林知睿真觉得自己快死了。
不对,不能这样想。
她心里无数次想余修明怎么还不死,结果人真没了。
林知睿还想活得久一点。
林知睿把被子拉到自己腿上来,再掖一掖被角,把自己两双手都塞进去取暖。
她不愿意躺下去无非一个缘故,这被子都不见得一天能换一次,她嫌脏。
手机电量不够,余围也没有充电的地方,她决定看看报纸。
大概看完整整两张,她一抬头,就看见道熟悉的身影。
是余明远。
他穿着件冲锋衣,守在药柜前,在等医生给他取药。
林知睿看了眼剩下小半瓶的药水,又打量了余明远一眼,直接上手去拆胶带,压住针口就把手往隔壁床陌生的女生伸过去,“帮个忙,妹妹。”
隔着扇玻璃门,余明远其实看见了林知睿。
里面的空间有供暖,林知睿脱掉了羽绒服,只剩下件羊毛衫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肩部轮廓。
她抬头看向余明远时,雪白的颈露了出来,与乌黑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加之唇红齿白,有种特别的艳冶。
转过身,余明远只看了眼反光的玻璃墙柜,便低下头去,用指尖点了点柜台,“再帮我拿个朱砂安神丸,谢谢。”
“好的,稍等。”
医生先给他拿了消炎药以及碘酒,再去拿的安神丸,“总计42,您拿好。”
余明远扫付款码的时候,就瞥见医生抬头往他身后看了眼。
他拿上药,匆忙就要离开。
“明远。”林知睿默默攥住他的指尖,“我饿了明远。”她不仅痛经,现在胃里还很空,整个人很没力气。
余明远下意识蜷起手指,林知睿却直接握住了他整个手背。
“松手,上来。”
林知睿选择不松手,但是起身。
余明远懒得和病人计较,随她去了。
一进房,林知睿就自动黏在沙发上,扯了条小毛毯,把自己窝在沙发转角处。
余明远给她接了水过来,觉得她姿势有些眼熟,但也想不起原因。
林知睿伸手拿过杯子,却一口没喝。
余明远无声看着她。
“太凉了。”林知睿道,心底嘀咕余明远有没有常识,连痛经不能喝冷水都不知道。
屋子里暂且没有热水,余明远去给她烧。
等水烧开期间,余明远将医药箱搬到桌子上,再次翻找了一遍,没有看到能治胃疼的药,于是转头问她,“胃疼吃什么药?”
林知睿一愣。
她胃不疼啊。
她抬头看了眼余明远,见他一本正经观察自己的状态,有些心虚地扭过头去,“布洛芬吧。”
“布洛芬能治胃痛?”余明远蹙眉。
林知睿也不知道能不能,眼疾手快从医药箱翻找出一粒,然后和水吞下去。
“你是不是疯了?”余明远夺走她手中的水杯,见里面已经少了口水,将杯子搁回桌子上,里面的水晃出来一大片。
“我没吃呢。”她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毯子下的手将铝箔按平,然后拿出来给他看。
不等余明远看清,她就把药扔回医药箱去,“而且就一颗药而已,吃不死人。”
余明远要真让她吃胃疼的药,她反倒有些担惊受怕。
她以前是一吃辣就胃疼,现在不了,但不好拂了余明远的好意,她示意他把手机给她,“水烧开了,你帮我换杯水,药我来买吧。”
余明远将手机留在了她身侧。
林知睿凭着记忆选了两种药,免密支付成功后,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将手机放回原位。
热水来了,她从余明远手中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原以为会很烫,没想到他和凉水调和了一下,正好是能下嘴的温度。
感受到暖意,她好像没那么疼了,于是主动和他搭话,“你居然还记得。”
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
余明远不想和她面对面坐着,便打开冰箱找食材,边道,“你在臆想些什么?”
他语调平淡,“我一下楼就看到你捂着胃在那。”
林知睿:“是肚子。”
余明远转头问她,“你分不清肚子和胃?”
林知睿:“……”
她干脆认了,“你和华哲明明知道我不能吃辣,还点这么多。”
“菜不是我点的,华哲多半也不记得你的口味。”余明远道,“你应该自己说出来。”
他记得林知睿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一点小事都要他做主扳回一局,也受不了一点委屈。
“我晚饭本来就吃得不多,况且他讨厌我,只会闹得不愉快。”林知睿就是觉得无所谓,大不了明天不同他们一起吃饭。
余明远陷入片刻沉默,过了会儿才主动问起,“你和华哲,以前关系有这么差吗?”
林知睿想了想,“差,而且从我认识你之前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这么一说,余明远脑海中出现一段记忆。
华哲曾经将林知睿的照片发给过他,问他照片上的人好不好看。
余明远回了个“嗯”字。
【华哲】:你都说好看,那就是真好看了。
到这时,余明远才将照片点开,看了一眼。
不是敷衍华哲,林知睿抱着衣服站在樱花树下,看向镜头的目光里带着嗔怪,的确,好看。
后来华哲向他发泄了一通怒火。
他告诉了余明远那张照片的来处,是别人的朋友圈,还是他们都认识的人,抢了他上个暧昧对象的人。
余明远猜测出缘由,但闭口不谈。
林知睿对华哲这种人不感兴趣,不代表心底没有怨气,偏偏现在余明远与华哲的关系更亲近,让他来做主似乎也不合适。
她想着,能避就避好了,也不要起冲突。
三年时间改变了她太多,这几乎成为她的一种本能。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明远进了厨房,启动油烟机,紧接着水流与锅铲混杂的声音响起,他洗完锅出来,扶着厨房门问:“有什么想吃的?”
林知睿瞥了眼桌子上的圣女果,随口一说,“番茄鸡蛋面吧。”
“没有番茄。”
“那有什么?”
余明远回忆冰箱里有的食材,“猪肉、甜椒、小米椒、鸡蛋。”
“你会吗?”
“什么?”
“甜椒炒肉。”林知睿估摸着余明远没切过猪肉,肚子也没那么疼了,便从沙发上起身,从他手臂下钻到冰箱前,拿出装有猪肉和甜椒的塑料袋,“我自己来吧。”
余明远:“你会?”林知睿醒来后,太阳已经西沉,房间里光线死板而沉闷,她先是给余明远回了消息:我垫了毯子。
随后,她将社交平台的小号翻出来,将从前发的一条动态,转为公开可见。
那张照片本是想用来惹余修明生气,却没想到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晚饭余明远约了人,林知睿要么点外卖,要么自己解决。
她煎了点鸡胸肉和虾,再把土豆蒸熟后捣成泥,蘸着吃。
吃完她收拾好,将餐具归于原位,然后出了门。
露台上养了很多花花草草,看得出悉心照料过。
林知睿数了下,五盆月季,五盆兰花,还有几盆名贵但她叫不出名字的,花盆码得很整齐,但枝叶长得有自己的想法。
她坐在躺椅上,觉得这个位置看风景也不错,还没躺下去,耳畔忽地传来声尖锐的猫叫。
有猫?
林知睿拧过上半身,目光在四余打探,又一声猫叫传来,林知睿瞳孔紧缩,最终将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小木屋上。
她原以为这就是个摆设,原来是个猫窝吗?
凑上去,没看见猫在哪里,她弯下腰,往小木屋里探头,便看见一只橘猫缩在角落里,尖锐的叫声再次传出来,林知睿耳膜要被穿破了。
她往猫窝里伸手,仔细摸索,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猫轻轻挠了她一下,但没咬她,林知睿耐心找了半天,最后意识到橘猫另一只爪子的位置不太对劲,应该是指甲卡在了缝隙里。
她没用多大力气拨了一下,猫就得以解脱,从里面蹿出来了。
林知睿盯着猫屁股看了一会儿,“还是个公公呢,叫成这样。”
猫不领她的情,直奔猫碗去了,结果碗里空空,又开始低声哼叫。
林知睿笑了笑,蹲在猫身边,“你求我呀,你求我就帮你倒猫粮出来。”
橘猫一爪子掀翻了猫碗,忽地整个猫紧绷,撒腿往电梯口跑去,林知睿跟随着它挪动目光,看到了余明远黑亮的皮鞋,被橘猫爪子不停地挠。
她抬起头,与他目光交汇。
余明远出门前换了身衣服,穿得正式,除了领带,西装全套上身,头发也打理过,只是现在发胶没那么牢固,几撮碎发垂落在眉眼间,凸显出几分疏懒。
“你家猫?”她问。
余明远恹恹地咬碎了嘴里提神的糖,“流浪猫。”
“那好吧,你家流浪猫饿了,快给它喂点吃的。”林知睿不知道猫的食量,不敢下手。
余明远将猫粮从架子上拿下来,“你犯不着阴阳怪气。”
“明远,我第一次知道,你并不太讨厌猫。”
她噎下去剩下半句话:所以是讨厌她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猫?”他不喜欢,但也不代表着讨厌,“如果你指的是那次,那我给你一个正式的解释。”
“以我们算不上稳定的关系,并不适合养猫。”
那时他们在一起后一年半
余明远在选修课上认识的朋友选在毕业的那一天,在宿舍楼下跳楼自杀。
他抱着的鲜花上,溅满了血。
余明远沉默寡言了半个月。
林知睿想了想,从猫舍抱了只布偶回来。
余明远回来之前,她让猫藏在柜子里。
可是那天,他亲吻过她后,她打开柜子将猫抱出来,却从看不出他的高兴。
她耐心解释。
猫体型小不占位置。
不怎么需要出去溜。
这只被调教过的猫脾气也好。
就如她,于他。
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
余明远沉默片刻后,抛出一句话,“我们分手的话,猫怎么办?”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带有几分冷淡。
听到这话,她愣住了。
余明远转过身,靠着桌子,难得点燃支烟,“总会有那么一天,你要想明白。”
“为什么?”
“林知睿,我留不住你。”
他的话,她听不明白,只认为这是他的借口,于是颤抖着问,“所以,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她双目通红,余明远目光一暗,将烟折成两段,缓和了语气,“现在不会。”
第二天,她将猫退回猫舍,说是她自己的原因。钱只退了一半,以免别人怀疑是猫有问题。
她和猫舍说的原因是,男朋友不让养。
恰巧她表妹童鸣在这家猫舍买过只猫,很快林知睿在余明远那儿碰壁的事,传得满城风雨。
余明远又不差钱,养只猫能花费多大精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稀罕和林知睿折腾太多别的,对于肤浅关系而言,越界了。
童鸣和她的小姐妹们说余明远要养宠物,也是和门当户对、兴趣相投的人养,而不是和林知睿这种庸俗的女人。
“有情人难成眷属,更何况你我。”在余明远的定义里,他们连有情人都算不上。
林知睿将猫抱在怀里,橘猫毛软软的,贴着她心脏的位置,很温暖。
她拿侧脸贴贴猫的脑袋,朝余明远冁然一笑。
对于往事,她似乎已经没有了芥蒂。
而对于余明远,他的心情得像磨一样,推着向前,不该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停留。
“这只猫是小何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他道,“当时被车撞过,又被环卫工当作垃圾扫走。”
林知睿摸摸猫的身子,指尖感受到凸起,应该是缝过线的地方。
余明远的心慈手软,甚至可以对一只猫,唯独不能对她。
“这猫多大了。”林知睿问。
“一岁半。”余明远见林知睿把猫的耳朵揉成不同形状,不觉笑了,“都绝育了,还没戒掉奶,每天晚上还要单独喂一次。”
“严树柯有一次抱它,它还会……”
他话没说话,小橘猫就在林知睿怀里折腾起来,伸直了爪子,接着张开成花,重重地落在了林知睿胸口处,在她雪白的衬衫上印上半朵灰色的梅花。
“……踩奶。”
剩下半朵。
印在她雪白的胸脯上。
林知睿拿着袋子往厨房去,“我会啊。”
余明远本来还以为她大放厥词,结果看到林知睿伸手拿下案板,熟练地处理猪肉。不仅如此,她的刀工还很不错。
肉和甜椒切好后,她开始起锅烧油。
在沙发上窝了好一会儿,她的头发也就松垮下来,几缕乌发落在雪白的肌肤上。
浓睫低垂,覆盖着漆黑的瞳,有种特别的娴静。
如果不是知道余修明死了,她跑了来。
余明远会怀疑,她结了婚。
总之是为一个人付出了很多,整个人变得柔软了。
他问,“怎么突然想起去学做饭?”
“跟郝大厨学的。”余修明特意招来的顶级大厨。
她的颈太白,唇又太艳,余明远挪开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郝大厨要告老还乡呀。”林知睿将锅里的东西盛入碟子,“我在你小叔那闲着没事,就学了学。”
余修明这个人吃东西不是一般挑剔,又是固执己见的性格,换厨子的话,他多半吃不惯。
林知睿主动提出和郝大厨学手艺的时候,两人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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