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时,周之莓很快调整心情。
她也需要找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能让情绪一直陷在低谷。
赫维托正好送上门来了。
“喂……”周之莓语气没有脑子转得快,还是闷闷的。
“哭过了?”
“……”臭狗子,居然单凭一个字就听出了她的声线不同。
“嗯?”低低沉沉的一个字,竟然也十分性感好听。隔着网线不用当面见到人,看不到对方的神色,不用去在意他的脸色,有一种在和网友瞎聊天的感觉。
“才没有。”周之莓深呼吸一口气,说谎不打草稿:“大概是晚餐吃得太辣了,嗓子有点哑。”
“是么?”赫维托似乎也并不纠结这个问题,让她去开门。
“开门?”
“我让John给你送了东西过来。”
“什么啊?”周之莓直觉不妙,语气嫌弃,“不会又是什么露三点的内衣吧?”
都懒得吐槽了。
这件事说来说去只怪赫维托太变态,她昨晚实在无力招架他过度的索求,作为交换条件,他同意不再动她的前提就是她穿上那套内衣去上班。
?
为什么有人这么变态啊!?
今天周之莓得知赫维托出国后,回到家就立刻把那东西扔到了垃圾桶,光扔还不行,全部剪个稀巴烂。
作为挑衅,周之莓把扔在垃圾桶里的东西拍照片发给了赫维托。
那会儿赫维托应该登机不久。
赫维托嗤了声:“你可以猜猜。”
“猜中有奖吗?”不等赫维托回答,周之莓单方面下了个赌约:“猜中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赫维托没有拒绝周之莓这种幼稚的赌约。
不用费脑筋猜,周之莓火速去开门。
门口放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周之莓蹲在门边就打开了纸箱盖子,对赫维托说:“我猜,是一只粉红色的小熊公仔!”
隔着网线周之莓都听到了赫维托的笑声,嘲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只全球限量版的小熊公仔其实是赫维托赔周之莓的。
周之莓睡觉的时候喜欢抱个东西,原先她床上就有一摸一样的一只公仔。可惜在赫维托到来的这一晚,这只公仔就惨遭毒手!
赫维托才不管这只熊是什么来历,他尽兴了,拿着这只熊垫在周之莓的腰下面,也正好可以让床单不被弄湿。那么到最后,这只熊湿得一塌糊涂。
周之莓回神之后才找赫维托算账,不依不饶,咬他的胸肌,让他赔。
她当时说说而已,没想到赫维托真的记在心上。
周之莓心里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但不确定,再看看。
“反正我赢了。”周之莓才不管,她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总得骄纵一回吧。
戴上面具何尝又不是一种摘下面具的行为呢?
曾几何时,周之莓是被爹地妈咪宠爱着的小公主,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她要风得风,小时候因为跟爸爸提了一句喜欢某个已经停产的玩具公仔,爸爸就把那一家工厂给买了下来,重新开流水线。
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都已经这么惨了,周之莓也不想顺着赫维托。况且他人现在在飞机上,总不能拿她怎么办。
“有什么要求?”赫维托懒得跟她计较。
周之莓暂时想不到什么,她抱着这只全球限量版公仔坐在沙发上,一边咬着公仔耳朵一边说:“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吗?”
赫维托不回答,他很狡猾地把问题又推给周之莓:“Bonnie,我相信你是一个懂事的女孩。”
周之莓才不想懂事!
爸爸说过的,她可以一辈子都不用懂事,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可以不结婚!可以不生小孩!可以不吃苦!永远做个小孩!
心下一酸,周之莓鼻子就开始发酸,眼泪不争气地开始往外渗。她忍着苦闷,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中气十足地对赫维托说:“我想好了!”
赫维托静静等待,把说话的机会留给她。
周之莓说:“我想看你的大胸肌!”
何以解忧,唯有男色。
这个时候要是能咬上一口赫维托的大胸肌就最好了!可惜他不在。
对于周之莓这个无厘头的要求,赫维托显然也没有料到:“没看够?”
周之莓诚实地说:“这玩意儿有瘾,看得多了觉得没劲,看不到了又想看。”
况且赫维托的身材非常符合周之莓的审美胃口,她有时候的确很烦他,可一连一个月都看不着的时候也是真真想。
开过荤的女人,到底和单纯的少女不同。她不用去网上看男菩萨,现成的就有一个。
“就只是看?”赫维托太清楚她了,光是看恐怕满足不了她。
周之莓嘿嘿一笑:“还要把脸埋在你的胸肌上,用力亲一亲,咬一咬。”
虽然是有一些故意撒娇的成分,但她绝对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在赫维托听来有多娇媚。
简直像极了一只狐媚子。
远在高空之上的赫维托自然没有办法满足周之莓的要求,但很明显的是,他有了某些自然的反应。
他以前对女人不感兴趣,克制自己作为动物本能的欲望。
遇见周之莓后,赫维托开始想要性。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啊?”周之莓闷闷地问。
赫维托声线里的笑意更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才不是呢!我其实最想见你,想和你亲亲,想抱着你睡觉,这样漫漫长夜我就不会孤单了!”
那头沉默一瞬,让周之莓开视频。
第13章 Bonnie
周之莓和赫维托一开始并不会互相联系,她并没有资格联系他。赫维托如果有什么需要,会让助理John联系周之莓。可以说,一开始周之莓和赫维托助理John说过的话比和赫维托所说的还要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是赫维托觉得省去John这个传话筒会更方便一些,于是他得到了周之莓的联系方式。
周之莓至今还记得赫维托给她发来的第一个消息,简单又让人无语的两个字:[是我。]
不是,你谁啊?
周之莓觉得这个人有病,直接忽略这条消息。
一直到,赫维托亲自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干什么。
不夸张的说,周之莓接着电话听到赫维托的声音时觉得胆战心惊、脊梁骨发冷。
即便他的声音再怎么好听,她也不想通过电话听到。
谁能猜得透赫维托呢?
那个时候赫维托刚刚把他的大哥沃格特送入了戒毒所。
所有人都说是赫维托用了手段让沃格特差点因为吸毒过量死在了酒店。
赫维托给周之莓打来电话后倒也没有说什么今晚让她过去之类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短信上的两个字:“是我。”
周之莓那会儿有点懵懵的,回了一个字:“哦。”
确定过声音,是她惹不起的人。
渐渐的,彼此通过手机联系的内容开始增多。
赫维托言简意赅,给周之莓发送的短信字数不多。周之莓也规规矩矩,不敢说逾越的话。
通过手机联系时,似乎增加了一些“亲近”感。不用面对面说话,不用面对赫维托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周之莓会把他当成一个网友。隔着网线,说起一些面对面不敢说的话显然要更加收放自如。她也尝试给他发送一些可爱的表情包。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某一天,周之莓将原本发给同事李美娜的语音消息误发给了赫维托。
她当时在与李美娜在抱怨自己所住的地方环境不好――
“呜呜呜,好烦啊,今天回家的时候差点被敞篷户抢了包,我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不能待了,价格是便宜了,可人身安全没有办法保障啊啊啊啊!为什么沛新市这么不安全啊?政府是狗屎吗?”
消息发送完,周之莓转头去浴室洗澡。等她洗完澡出来时,门铃正好响起。
上门人的居然是John。
John告诉周之莓今晚搬离这个地方,她可以暂时住在赫维托先生位于市中心那套一千个平方米的公寓里。
周之莓觉得这一切太奇怪了,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把消息发错了。
赫维托回了她三个字:[知道了。]
他依旧言简意赅,但却给了她最大的安全保障。
周之莓当时反复回听自己的那条语音,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不过经历这件事之后,周之莓有意无意地大胆一些,开始主动给赫维托发消息。她不会去询问他的行踪,这样会让他以为她想要把控他。她就发一些无病呻吟,例如:
“想你。”
“爱你。”
“想见你。”
“特别爱你。”
“我爱你深邃如海的眼眸,为此我愿意沉溺其中。”
“亲爱的,无论风雨变幻,我都会在你身边。”
“工作不要太辛苦,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哦。”
赫维托偶尔会回,偶尔不回。
周之莓不在意赫维托回不回消息,她只管发就是了,反正大部分都是网上抄过来的。
这种举动让周之莓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狗狗时,似乎也是这样,一开始一点点地教着小狗:
“乖,坐下。”
“乖,吃饭。”
“乖宝宝,握手。”
“乖宝宝,在地上打个滚。”
一开始狗狗听不懂这些指令,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引导,慢慢的,它开始变得能听得懂主人的指令。
这两年,周之莓在一点点不断地挑战着赫维托的底线。只要他不生气,她就更加得寸进尺一些。如果他沉下脸,她立刻见好就收。
现在看来,周之莓和赫维托的相处已经变得足够亲昵。
甚至,赫维托居然主动视频,只为了满足她想要看胸肌的愿望。
两个人是第一次视频。
周之莓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奇怪,她好像很久没有跟人视频过了。
主动发送视频连线过去,赫维托那边很快接起来。
机舱内光线昏暗,赫维托将手机摆放在桌上,他则靠坐在舒适宽敞的位置上。国际航班的商务舱可坐可躺,有独立可开关的门,有空姐的贴心服务,最大程度地保障了乘客的私人空间。
一开始,面面相觑,周之莓竟然觉得有些尴尬。她一向能言善语,巧舌如簧,今晚大概是受到情绪的影响,整个人的状态都很down。她怀里抱着那只玫红色的小熊,下巴抵在熊脑门上,眼睛眨啊眨,呆呆地看着赫维托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不是说想见我?见了不说话?”赫维托一身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几颗,半清不楚地露出白皙皮肤。
周之莓坦诚:“第一次视频,我好像有点害羞诶。”
她的反应是真实的,也是讨喜的,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
赫维托笑了笑,忽然靠近镜头,问周之莓:“在害羞什么?”
太近了,伴随磁沉的低音炮,他这张脸几乎占据了周之莓的整个手机,可荒唐的是居然没有死角。
周之莓玩游戏时都捏不出这么完美的建模脸。
不知道怎么回答,周之莓干脆反问赫维托:“难道你不会害羞嘛?”
赫维托当然不会害羞。
他根本没羞没脸皮。
“那你现在敢解开衬衫扣子,让我看看胸肌吗?”周之莓开始大胆地提出要求。
赫维托没答应,只说等他回来慢慢看。
周之莓嗤之以鼻:“小气鬼啊。”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小气鬼!”周之莓一脸胆大包天,一副敢骑在老虎头上拔牙的架势。
赫维托说她的屁股痒了。
周之莓就故意扭扭屁股:“那你来打我呀,可惜你打不到。”
赫维托扬眉:“Bonnie,你有点嚣张。”
“明明是你说答应我所有要求的,现在又说话不算话。”周之莓撅起嘴巴有点委屈,她以前就总是用这招对付爸爸。
赫维托似乎有点无奈,他端起一杯水淡淡抿了一口。周之莓能看到他的桌上放着一些鲜切好的水果,看着看着竟然觉得有点饿。
“肚子好饿啊,我要点个外卖。”周之莓打开外卖软件。
赫维托的声音传来:“晚上没吃饭?”
周之莓看着外卖软件上的美食图片,下意识回答:“嗯。”
“不是说晚餐吃得太辣?现在又说没吃?在骗我?”
周之莓找补:“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所以为什么不吃晚饭?”
周之莓关掉外卖软件,看着视频里的赫维托。很显然他看起来有些生气了,安静坐在那里,一脸严肃。
以前赫维托沉着脸的时候周之莓总是会很害怕,脑子里开始头脑风暴想着法让他开心。
但她现在并不害怕。
“因为,我想妈妈了。”周之莓说。
赫维托似乎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微微蹙眉道:“因为想妈妈所以哭了?”
周之莓点点头:“嗯。”
接着赫维托问了一个周之莓怎么都没有料到的问题:“想我多一些还是想妈妈多一些?”
周之莓:?
什么鬼问题啊大哥。
周之莓:“当然是想你多一点啦!”
赫维托:“很好,现在哭一个我看看。”
周之莓:“……”
死变态!
*
那晚周之莓和赫维托竟然也视频了一个小时,最后她吃完了外卖,他才挂断视频。
托了赫维托的福,周之莓将妈妈的事情暂时忘掉了脑后。
没有赫维托的日子,周之莓的生活三点一线,她在这里朋友不多,这个年纪很难和别人再建立起亲昵的关系。年纪小的时候她就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傻乎乎地对别人掏心掏肺,最后听到别人在背后吐槽她自作多情。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周之莓不主动与别人亲近,别人也不会贴着脸上来。但,施楷瑞是个意外。
自从周之莓与施楷瑞互加好友之后,施楷瑞几乎每天早晚都会给她发一条消息:早安、晚安。
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周之莓觉得很奇怪,她没有回复施楷瑞的消息,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一直到第二个周六的晚上,施楷瑞再次发来消息询问周之莓要不要去参加聚会。
周之莓今天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刷了一天的手机,随手回复:[算了。]
施楷瑞:[别啊,我都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周之莓:[我不是说了我还不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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