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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茨：【惨……】
群里消息刷得飞起，周北岐轻扯唇角，倒是不生气，长指戳着手机屏幕，截图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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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年夜饭，林司恩和家人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林燕虹洗了一盘水果，有车厘子，苹果，草莓，小番茄，火龙果……全是红色的，红红火火。
林司恩和奶奶吃得撑撑的，窝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
桌上的手机震了声。
她摸过来，滑开屏幕。
周北岐的消息映入眼帘。
【林司恩。】
每当他叫她全名，林司恩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坐直身体，认真地问他：【怎么了？】
周北岐：【有人欺负我。】
林司恩眼睑莫名一颤，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就他那个臭脾气，世上还有人能欺负到他？开玩笑的吧！
林司恩将那五个字来回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颇为无奈地回：【真的么？】
周北岐：【真的。】
他发来几张网球部的聊天记录截图。
林司恩看完哭笑不得。
【人家怎么就算欺负你了啊？】
【他们讽刺我没人约，你管不管？】
【……】
一边跟她告状，一边暗示她最近冷落了他呢。
林司恩气笑。
她删删改改半天，正犹豫该怎么回复，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林司恩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外面雪在飘，烟花爆竹声声响，空气里充斥着年味。
新春进入倒计时，锣鼓声和欢呼声响彻黑夜。
林司恩接通电话。
“喂？”
听筒里安静须臾，随着零点钟声敲响，那边传来一声低笑。
他似乎是喝酒了，声音带着些微的低沉和沙哑，能明显听出醉意。
“春节快乐。”
礼花在高空绽放，光芒闪耀的瞬间，照亮她的脸庞。
林司恩站在阳台，望着远处的夜空，轻声说：“你也是。”
礼花落幕，他静默许久，腔调带着点漫不经心，似醉非醉：“林司恩，我想见你……”
林司恩冷得双腿直打颤，骂他：“别闹。”
“没闹。”
周北岐的声音自夜色里飘来，带着淡淡的凉意。
“我在你家楼下。”
林司恩一惊，低头往楼下看。
筒子楼路边站着一个人，黑色冲锋衣，高帮战靴，几乎要融入夜色。
大年夜，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喜贺新春，街上行人稀少，他独自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简直像个疯子。
他拿着手机，笑得肆意张扬：“来不来？”
林司恩觉得他有病，她懒得跟疯子计较。
但是如果她不下去，他估计能在雪地里站一夜，甚至是以拜年的名义直接上楼找她。
天气那么冷，他出院没多久，折腾起来免不得会落下什么病根，真是随心所欲，连命都不要了。
林司恩挂掉电话，回屋披了件外套。
林燕虹看见她火急火燎地往外走，不由得担心道：“深更半夜，出门干嘛去？”
林司恩说：“到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
林燕虹还是不放心：“买完东西快点回来，别到处乱跑。”
林司恩点头：“好，我知道啦。”
门卫爷爷回家过年去了，大门没人守，铁栅栏下鞭炮碎屑散落一地，一楼的便利店里，几个叔叔阿姨齐聚一堂，搓麻将，打牌，热火朝天。
周北岐靠在路边的一辆摩托车上，微微低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打火机
月色下，他的侧脸冷冽孤傲。
林司恩走近，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有点后悔，想折返回去。
但是周北岐已经听到脚步声。
他侧头看过来。
林司恩硬着头皮走过去，温声和他说：“现在见到啦，你可以回去了吧？”
“站那么远，我看不清。”周北岐笑得顽劣，示意她：“往我跟前来。”
林司恩慢吞吞地挪到他面前。
周北岐敛眉，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隐约从他的眸底，看到了一点翻涌的墨色，犹如飓风侵袭下的浪潮，要将她卷走。
林司恩无比庆幸这里光线昏暗，不然被他那么看着，她肯定忍不住想逃。
然而下一秒，一阵细微而清脆的“咔嚓”声在空气中响起，紧接着，一束火焰猛地跳跃而出，瞬间照亮她的眉眼。
火光映在她眸中，光华氤氲，盈盈动人。连眸底那一丝嗔意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他简直是变态。
林司恩吓了一跳，不自觉拔高音调：“你做什么！”
周北岐举着打火机，缓缓凑近她的脸，薄唇含笑。
“晾了我那么久，没想过后果？”
他说着，长指微微扣住她肩膀。
林司恩心有余悸地看他，声音有些抖：“大过年的，你冷静点。”
瞧出她的紧张，周北岐收起打火机，姿态散漫地勾了勾唇：“那你亲我一下。”
林司恩想也没想就拒绝：“我不会！”
周北岐斜靠着摩托车，默了三秒，忽然闷笑出声：“你在医院的时候不是挺会偷亲的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林司恩大脑嗡的一声，窘迫得红了脸。
原来他都知道！
她那天到底都干了什么蠢事啊？
林司恩面色一僵。
长指慢条斯理地描摹着她的唇部轮廓，周北岐继续说：“我记得，你那天好像亲的是这个位置……”
他的声音透着微不可察的愉悦，林司恩心中郁结。
生怕他又说出一些羞死人的话来。
她主动踮起脚，倾身凑上前，吻住他的唇。
她的动作生涩至极，显然没什么经验。
周北岐长臂一捞，将她揽进怀里，加深这个吻。
凌晨月挂， 星河滚烫，寒风瑟瑟。
他的气息汹涌灼热，手劲儿大得像是要把她的肩骨捏碎。
林司恩吃痛得仰起脸，迎合他的深吻，没一会，就被他亲得眸光潋滟。
她潜意识里觉得，大年夜做这种事，实在是……太出格了。
但如果那个人是他，其实是可以的吧。
他那么放肆，连她也快被他带“坏”了。
可是她貌似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第61章 甜蜜共犯，淦翻高考
冬去春来, 时间过得飞快，年关过后，新的学期开始了。
四班比上学期少了两个人。
课间, 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事。
“喜大普奔！喜大普奔！张明智和孙伟鹏进去了！”
王芯月坐在桌子上, 拿着她的粉色小喇叭循环播报。
几个同学围到她身边八卦。
“什么时候的事啊？”
“寒假。”
“据说是被人告了。”
“谁那么勇？”
“方哲呗, 咱们班高二转走那个。”
“原来是他。”
有人意外道：“方哲家那个情况，怎么敢跟张明智作对, 不怕被人报复吗？”
“有大佬撑腰喽, 知道帮方哲打官司的律师是谁吗？”
“谁啊谁啊？”
王芯月昂高头颅, 笑得耐人寻味：“苏苒, 周斯弘的御用律师，号称深城必胜客, 打官司胜率百分百，懂了吗？”
众人似懂非懂。
“方哲哪来的人脉啊？”
“对啊，既然是周斯弘的御用律师，为什么要帮他？”
“难道……”
大家猜来猜去，不约而同地看向教室后排。
周北岐靠在椅子里跟人发短信, 神情恹恹。
其他同学暗暗打量他，窸窸窣窣低语。
“方哲高二就走了，他高三才转来的, 他两总不可能认识吧？”
“话别说得太绝, 也许人家私底下是朋友也不一定……”
王芯月嘿嘿一笑, 幸灾乐祸道：“管那么多干嘛, 少了张明智和孙伟鹏那两个搅屎棍，班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我们应该举杯同庆，嗨它个三天三夜！”
一旁的许尤青和徐莤听得脸青。
她们和张明智关系好, 之前没少仗着他作服作威，特别是徐莤，她是张明智公认的心肝宝贝，现在张明智倒台，她没了靠山，脸上越发不好看。
“你们有完没完！”徐莤腾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气呼呼道：“同学被抓，你们还有脸跟着幸灾乐祸，良心被狗吃了吗？”
王芯月笑了：“徐莤，你他丫的搁这装什么圣母？恶不恶心啊？之前其他同学被张明智骚扰和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站出来替他们主持公道？现在他故意伤人被抓走，没个一年半载出不来，真是恶人有恶报！”
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谁也逃不掉。
徐莤吵不过她，气得眼睛通红，哭哭啼啼地跑出了教室。
许尤青瞪了眼王芯月，咬牙切齿：“你想找死是吗？”
王芯月耸了耸肩，气焰格外嚣张：“又不是我抓的张明智，凶我有屁用，有种去找警察或者找周……”
后面的名字没说完，但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许尤青看了眼周北岐位置，咬着唇，没声了。
周北岐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懒懒散散的样子。
电话打进来，他拿着手机往外走。
林司恩正在做一道物理选择题。
写着写着，左脸突然被人蹭了一下。
她抬头，神色茫然。
周北岐弯唇，收回手指，边接电话边走出教室。
林司恩撇了撇嘴，低头在括号里填上一个“C”，放下笔，起身跟过去。
入春后，万物复苏，校园一片绿意盎然，不远处的操场上有人在放风筝，长长的线牵着纸鸢，向远处飘荡。
周北岐弯腰倚在走廊栏杆边接听电话。
春日的阳光洒满肩，他微微扬着下巴，棱角分明的脸和修长结实的脖颈格外醒目，引得不少路过的女生偷看。
林司恩缓步走到他的身边。
周北岐和人聊完电话，余光瞥了她一眼。
林司恩看着楼下一棵凤凰树，轻声和他说：“谢谢，你人真好。”
苏苒会出手帮方哲，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若不是那天，她把方哲带到病房，他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周北岐挑眉，轻哼道：“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帮他，不过是因为对你有所图。”
林司恩笑：“图我什么？”
周北岐转身，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林司恩，你跟我攢着明白装糊涂呢？”
课间，有不少学生在走廊里嬉笑打闹。
林司恩揉了揉脑门，还是笑。
过了会，她笑够了，问他：“那你图到了吗？”
周北岐眼帘低垂，黑眸幽深地盯着她。
半晌，他唇角微浮，说：“快了。”
一点点的喜欢，也可以变成很多很多的爱。
他会等到她自愿爱他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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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学期，日子过得飞快。
为了给考生腾出更多时间复习，体育课从一周两节缩减成一节。
高压环境下，大家没什么心思锻炼身体。
老师带他们做完一遍广播操就解散了队伍，让他们自由活动。
林司恩和蒋妮结伴去超市买水。
她挑了一瓶冰糖雪梨，想了想，又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桃汁气泡水。
蒋妮疑惑：“你不是很讨厌喝桃汁气泡水吗？拿它干嘛？”
林司恩说：“他爱喝，我给他带一瓶。”
蒋妮啊了一声，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饮料。
“林司恩，你怎么突然变得善解人意啦？”
林司恩纳闷：“我以前不善解人意吗？”
蒋妮坏笑：“你以前恨不得把水泼他脸上。”
林司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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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体育单招和统招同步进行，一中的体育特长生都外出考试了。
魏卓光和边茨不在，网球队冷冷清清。
如果没有那场手术，周北岐本来也可以参加体招的，但是现在，他像个遗孤，只能留校同低年级的学生一起做最简单的挥拍练习。
从头再来说得容易，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有多煎熬。
往日的辉煌已化作云烟，如果身体无法恢复到正常状态，就没有体校愿意要他，竞技体育一向残酷。
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好在他还年轻，他还有时间和机会重攀高峰，拿回属于他的荣誉。
周北岐握着球拍挥了上百下，锁骨和下颚都是热汗。
他抬起手背随意一抹，指着杨子然说：“你跟我打一局。”
杨子然吓得跳出三米开外，龇牙咧嘴地劝他：“不是，哥们，你出院才多久啊？别想不开，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周北岐：“让你上就上，别磨磨叽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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