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映入眼帘的文字却让她瞳孔地震:
「抱歉,情况有变,术师杀手今日无法达到现场,完成委托」
「定金会按三倍赔偿打回您的账户上,非常抱歉为您带来不便」
槐凉:???
这是三倍赔偿就能解决的事吗?她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趟!
就是看准伏黑甚尔此人缺钱,且一向接取委托单的信誉良好,她才把筹码押到他身上的。
而且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被五条家的人察觉,她连其他Plan B的计划都没有做——现场跟她讲掉链子了?
槐凉面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敲击手机键盘的频率凸显了她内心的愤怒:
「能告诉我原因吗?我不接受无缘无故的撤单」
孔时雨那边也很快回复消息:
「非常抱歉,术师杀手因为家庭原因……无法准时抵达现场,他的小孩发了高热,紧急送往医院看护去了」
是……伏黑惠生病了?
槐凉暗自计算了下,这个时间伏黑惠也才2岁多,还在幼儿期,发高热的话的确很危险。
看在伏黑甚尔那家伙竟然有好好照顾惠的份上,心里的火气稍稍降了些。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正当她想好措辞,准备告知孔时雨之后再保持联络时,异变突生。
一道黑色的水波纹状半圆,笼罩住了整片后山。
有人下了帐,怕惊动到神社前庭的非术师——有咒诅师冲着她来了。
几乎是在发现变故的瞬间,五条家的术师们便纷纷从各个角度围住了槐凉,一如她所料,很快双方人马便战斗成了一团。
各种术式与频出,一路打得火花带闪电的。
袭击者的人手远超五条家的护卫,车轮战这样下去,可是大大的不妙。
这周目可没有她的天一教兜售通讯器,是以五条家的术师们根本联络不上外界支援。
而想要她命的势力的确是下了血本——她至少发现有2名咒诅师都有一级术师的战斗力。
见势不妙,风紧扯呼。
槐凉这周目即便已经私下里拼命练习了,到现在也只不过堪堪二级术师的实力。
正面战斗,哪里能从这些亡命之徒的围猎中存活?
不过还好,她因为对天元此人抱有极大的忌惮和怀疑,一心勤加练习结界破解之法,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被五条家的人护着,且战且退,当有第一个五条家术师倒下后,战斗也进行到了双方‘你死我活’的白热化阶段。
还好她一直以来都示人以弱。
外界只以为她只是个拥有微弱‘祝福’能力,和已经绑定了唯一替命术式的‘战五渣’,并未对她多加防备。
于是,槐凉看准时机,寻了巧妙的空档,背在身后的手掌悄然在帐的结界上揭开了一个洞口——
而后使用堪堪恢复不到一成的精神力,咬牙发动了影子穿梭。
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后山的重重阴影里。
槐凉一边疯狂咒骂伏黑甚尔的不靠谱,一边屏住喉咙里浓烈的血腥气。
死亡的代价太大。
上周目死亡,系统竟然连重塑她原本的身体都做不到了,反而将她抛回了数年前五条悟原定未婚妻的身体——
不过,它到底是因为回溯时间太长导致的能量耗尽?还是因为将她的精神体剥离,保下她的小命而导致的能量耗尽?
她可没有忘记,第一周目穿越前自己便处于濒死状态,但系统并未出现上述状态……
难道因为她攻略了主要人物修改世界线,还有给系统‘充能’的用途?
这些全靠她瞎猜,她绑定的系统平日里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响屁来。
除了可以偶尔触发未来画面,其他方面能给她提供的帮助少得可怜。
这不,现在她处于生死关头,都开始玩儿命狂奔了,紧急呼叫系统,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跟死了一样。
生死关头,槐凉还在想着破局之法,肯定不能直接往山下人堆里冲。
她的影子穿梭无法长久待在影子里,只能借影子进行换位,且面临精神力即将耗尽的情况……
对方既然都已经展开伏击了,觉鸣神社的下山出入口不会没有人把守。
而且,精神力马上就要达到使用临界点,她在非术师们的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现身,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为今之计,只能往寺庙内躲藏,期盼五条家的术师们可以拖得再久些。
以及……五条悟可以尽快回来。
第145章 艺术来源于生活
槐凉从没有哪刻像此时这般,希望看到五条悟那张傲慢不羁的脸蛋。
明明是拼了命也想要逃离的存在,现在却成为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贼老天真爱跟她开玩笑。
槐凉躲藏在神社一方侧殿后的厢房,是巫女们平日里休息换装的房间。
她惨白着脸,踉跄着拉开了一处靠墙的衣柜门,躲了进去。
在黑暗中,这才稍稍有了点喘息之机,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慢慢平复胸口急促跳动的心律。
越是紧张的时刻,越不能慌乱,脑子得冷静下来,才能增加生存几率。
槐凉猜测,自己一、二周目都无法被检测出身体里含有咒力,多半是因为原本的身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缘故。
即便二周目她在这个世界生存了一年多,也没有发生异变,被世界同化。
从一、二周目得知,精神力可以通过战斗渐渐提升,这周目她一直被关在五条家的夭采院里,根本没有接触并祓除咒灵的机会——
九十九由基针对‘纯粹零咒力’的研究表明,在她过去的十数年基本跑遍了整个蓝星,都没再遇到过如伏黑甚尔那般绝对的天与咒缚。
由此可见‘零咒力者’的稀有程度。
而现在进行的第三周目,她目前的身体除了槐氏一族特有的灵力之外,还包含有可以发动‘替命术式’的咒力。
这不禁让她怀疑,或许咒力和她的精神力是相斥的,才导致她的精神力才恢复得如此缓慢。
只要她一直待在这个壳子里,或许无法再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只有系统能解决这个问题……但这又绕回来了。
系统仍在休眠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度苏醒,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要……我要……好看的……”
“好看的皮、皮囊……在哪里……”
忽然,悉悉索索的沉吟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槐凉连忙屏住了呼吸,调动全身的感官,静静聆听咒灵的呓语,不发出一丝响动。
人倒霉的时候,简直喝凉水都要塞牙。
槐凉刚从虎穴逃生,又入了咒灵的狼窝。
不是,怎么就这么点儿背,怎么这个神社里面也藏得有咒灵作祟啊!
听这动静,感觉等级还不低,就算她出去奋力将其杀死,也不可能不发出任何响动——很快就会把追杀她的人引过来。
然而如果不出去,以她如今这具身体对咒灵们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来看……也躲不了多久。
她也不可能任由咒灵率先对她发起进攻,引颈就戮。
就算冷静理智如槐凉,此刻也忍不住骂了句‘他大爷的’,横竖都可能死,不如先把咒灵干掉,先解决眼前最要紧的困难再说!
正当她猛一推开木质的柜门,准备和咒灵大战一场之际,一道强光袭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咒灵的是何种丑陋模样,对方便化作一团扭曲的光团,浓缩成了颗漆黑的咒灵玉落到了少年修长有力的掌心。
“你没事吧?”
夏油杰将咒灵玉往裤兜里一塞,匆匆走到角落里的衣柜前,半蹲下身子,眼带急切地看向——一个小时之前,令他怦然心动的少女。
“还好吗?别怕,我已经把它杀掉了。”
槐凉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把柜门又拉拢,合上了。
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
艺术来源于生活,它用事实告诉她,人生没有最drama,只有更drama。
提问,杀了自己一次的前男友,又救了自己一次,这事儿能算扯平吗?
可惜身边没有烟,不然槐凉此刻只想沧桑点烟。
总算理解为什么世家大族里干点儿什么事情,都要挑选吉日吉时了。
她严重怀疑今天的这一系列突变事故,都是因为没查黄历,是个诸事不宜的日子——
一切都像脱缰的野马般神展开,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吃了个正宗‘闭门羹’的夏油杰傻眼了,这……是不想见他的意思吗?
“笃笃笃。”
有节奏的‘敲门’声伴随着少年清越的声线响起:“那个,你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如你所见,我是专门收服刚刚那种怪物的人。”
“夏天天热,关在柜子里小心中暑,你还是先出来吧。”
没有应声。
夏油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觉鸣神社——
他绝不承认是因为之前听到她说,要来这里挂愿望笺的缘故。
“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跟你一起的人呢?”
“太粗心了,一点都不关心你的,竟然让你——”
槐凉被叨叨得心烦意乱,她意识到要是自己不出声,对方可能能念到天亮!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当念经和尚的潜质的?
“我说,适可而止吧。”
槐凉猛地推开柜门,要不是夏油杰闪躲及时,差点被撞到鼻梁。
薄薄的一层细汗浸湿了她的额角,毛茸茸的碎发一缕缕紧贴着前额的皮肤,“不想惹上麻烦,就赶紧离开。”
秀挺的眉毛微微蹙拢,夏油杰瞬间反应了过来:“你不是因为咒灵才躲进柜子里的?有人在追杀你?”
“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了要你救了吗?你在这里只会暴露我的存在,不要自顾自给自己安上‘救世主’的名头好吗?”
或许是怕被追杀的紧张,又或许是精神力透支带来的身体不适,躁意不断升腾,槐凉尤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离我远一点。”
再见面的那点隐秘的窃喜被对方冰冷无情的话语打消殆尽。
夏油杰抿了抿唇,通常情况下,被他所救的人说出这番‘不知好歹’的话后,他都会直接离去。
可轮到眼前这个少女,即便说出如此刺人心窝的话,他却依旧……舍不得离开,甚至还隐隐有些伤心的委屈。
为什么呢?
他并非低自尊的人,也并非好色之辈,难道这副漂亮的皮囊对他的吸引力有那么大吗?
第146章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面对这般冷言冷语,以及不加掩饰想要和他划分界限的意图——
夏油杰感觉仿佛有一柄尖刀直插入了他的心脏,翻搅着,将这块仍旧为她不断跳动的脏器切割得支离破碎。
尖锐的痛感顷刻间便袭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起了刺痛。
他尚且未知此般浓烈到极端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明明只是才遇见她而已。
嘴唇嗫喏了几下,恹恹地辩解道:“我只是担心你……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是了,他在意的点甚至是她竟然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
明明……明明……什么?
可恶,那个白毛到底有哪里好?凭什么可以拥有他?
对方的沉默似乎给了夏油杰鼓励,他抿了抿唇,继续试探着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很熟悉,还很……”
‘欢喜’两个字被他含糊地带了过去,“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像老套的搭讪手法,但我确实有这样的感——”
话音未落,少女突然向他伸出了手,一把将其扯进了高大的落地衣柜里。
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那张眼角眉梢都透着不耐烦的脸,在眼前缓缓放大……他甚至可以瞧见灯光透过对方纤长的睫羽在眼睑投下的一小块儿阴影。
他也并非躲不过,只是如果能和她再多待一会儿,怎么样他都甘之如饴。
“闭嘴,小乌鸦。”
赶又赶他不走,打又打他不过,槐凉此刻又不敢此刻自己单独往外走——就她今天这个运气,多半儿出门儿就会转角遇到‘爱’。
倒不如先让这个聒噪的‘复读机’消音,跟她一块儿躲柜子里。
容纳进一个一米八几的少年,柜子里的空间顿时变得狭窄而逼仄,夏油杰摁了摁不断狂跳的心脏。
忽而他蓦地反应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乌鸦……你是当年跳海的那个——”
眼底漾起讶异的惊喜,虽说并非什么好的回忆,此刻对方被他救了还是不领情的情况,比之当年更甚。
但他仍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了欣喜,真是奇怪,明明那个时候他看她并没有现在这般汹涌的……情感,不知为何现在却变了。
缘分,正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真巧,竟然又遇见你了。”
鼻端甚至可以嗅到自少女身上传来的甘洌的冷杉的气味,夏油杰下意识深吸了一口,随后又为自己痴汉的行为感到羞愧。
还好柜子里的光线昏暗,应当没有被对方察觉。
黑暗给了他勇气,喉结滚动了几下,他再次开口:“我叫夏油杰,Geto suguru,你叫什么呢?”
槐凉正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和聆听外面是否有异动,身旁的人却丝毫没有‘逃命中’的紧迫感,还在这儿这个劲的问东问西。
槐凉皮笑肉不笑,从牙缝里挤出微弱的气音:“你爹。”
夏油杰:“……”
不过这点儿挫折而已,他很快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里脸皮最厚的一天了:“你真的……跟那个白色头发的家伙订婚了?”
“他看起来脾气挺不好的。”
槐凉扭头,反唇相讥:“怎么,难不成跟你啊?”
黑暗中夏油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也被这似笑非笑的话语给闹了个大红脸,但急促跳动的心脏却让他明白,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假设。
“是你自己闯进来了,还非不走,待会儿真要有人来杀我,波及到你就算你倒霉。”
话虽这么说,冷静下来后,槐凉也在心里较目前的形势做了掂量的。
夏油杰即便现在还没能成长到特级咒术师的程度,但他的生得术式咒灵操控则是一个尤为适合团体作战的能力。
即便打起来不一定能赢,至少也能为他们逃脱争取一定时间。
看这家伙还没进高专,就已经兢兢业业祓除收集咒灵球那么多年了,就算用‘题海战术’也能拖延到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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