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再说,这不还有我呢!”周一帆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简茜尧打趣道:“你给人家上课,上的是什么课?”
“你这话说的,我好歹正儿八经医学研究生,给这几个小娃娃上课有什么难的?”周一帆辩解,他虽然没有谢晓楼理论知识丰富,但好歹比他早上几年手术台,实战经验可是比他丰富多了。
“行,行,算你厉害!”简茜尧说着,跟随谢晓楼离开,临走前还对赵清萤说:“清萤,有空一块喝酒啊。”
就是没跟周一帆打招呼。
“还跟你一块喝酒?她跟你多熟啊?”周一帆嚷嚷。
赵清萤淡然一笑:“跟你一样熟?”
说起来她们俩确实不算太熟,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每次见面都是他们一群人的集体活动,如果不是周一帆对简茜尧死缠烂打,他们俩的熟悉程度应该是一样的,不过现在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咱们怎么能一样?我可是去过她家睡觉的人!”周一帆不服,却还是给她先开楼梯口的帘子,方便她行走。
“是吗?”赵清萤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现在给茜茜打电话,说去她家借宿几宿,你猜她会不会同意?”
周一帆:“……”
“你怎么还带这么玩的?”
“不是你刚刚发起的挑战吗?我接受挑战。”
“我什么时候发起挑战了?”
“刚刚。”
“我刚刚……我刚刚那是闹着玩的……”
虽然赵清萤是学妹,但周一帆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个弟弟。
第33章
丁一一的小破车被保险公司拖去修理,他们三人只能坐简茜尧的车。
谢晓楼把丁一一推到车前,他打开车门,简茜尧打开后备箱,准备一会儿把轮椅放进去。
丁一一深吸一口气,准备蹦跶着上车,谢晓楼却一言不发,把她打横抱起。
身体腾空的那一刻,丁一一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灼热的身躯贴近,温热的气息撒在胸口,淡淡扫过,带着若有似无的痒,如同轻若无物的羽毛在丁一一心上一下下的挠。
谢晓楼平淡地扫过她,把她轻轻放进车里。
大概天气太热,谢晓楼的耳尖微微泛红。
简茜尧在车后平静又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不确定是自己被撞傻了还是谢晓楼被撞傻了,可刚刚撞的明明是丁一一啊。
谢晓楼却没有管这些,熟练地把轮椅合上,放进后备箱,对依然愣在原地的简茜尧说:“怎么还不走?”随后跟着坐在了后排。
简茜尧像今天的身份是不发一言的司机。
“虽然这次没伤到大碍,但是也得好好养着。”谢晓楼沉默半晌,终于说话。
丁一一小鸡啄米似的赶紧点头,只有您不生气,怎么着都成。
“丁叔叔和叶阿姨呢?”
“都在工厂,我还没敢告诉他们呢……”想到回家爸爸妈妈担心的神情,丁一一已经开始受不了,她手指轻轻勾住谢晓楼,“等会你能不能在家陪着我?”至少谢晓楼在场,父母肯定会有所收敛。
谢晓楼在知道她出事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时就已经气炸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瞒得住?居然连父母也不告诉!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但见她小猫一样委屈巴巴的神情,他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只好点点头,问道:“那你听话吗?”
丁一一重重地点点头,她现在不听话有什么办法啊,毕竟半条小命都掌握在他手里了。
简茜尧:得,这不妥妥的驯兽师和他听话的小猫咪吗?
到家后,丁一一的父母还没下班。
谢晓楼打开车门,伸手要抱她出来,丁一一婉拒:“不用了吧,我自己蹦着可以走。”
简茜尧看她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害羞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这哪里是婉拒啊,分明是欲迎还拒啊,姐妹太懂这一套了。
谢晓楼没听她说什么,抱起来直接上楼,“你现在是在逞什么能?”看她不说话,又对简茜尧说道,“茜茜,你把轮椅拿上来吧。”
“得嘞。”认清自己今天打杂身份的简茜尧很快适应这个身份。
但很快她就发现,打杂的身份太单薄,没有电灯泡这个身份更加贴切,于是她在安顿好丁一一之后,她果断选择撤退。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店里还有点事。”
丁一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表达的全是:你别走!
“好,你去忙吧。”谢晓楼到了杯水,又把药片分好递给丁一一,“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行,我走了哈丁儿,明天有空来看你。”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简茜尧脚底抹油。
丁一一把一把药片吞进肚子里,苦的面目狰狞。
这下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咯。
“谢晓楼。”丁一一喊他。
谢晓楼一听她叫,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她从上到下观察一遍,最后视线落到打石膏的腿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让他这样慌张,她坐直身子,伸手想把他拧在一起的眉毛抚平:“你不要那么紧张,我没什么大事,你一个医生还这么紧张的话,回头我爸妈回来,他们俩没什么主心骨,会更紧张的。”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着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声响,感受到她冰凉的指尖在自己额头处游走,他只能强装出几分镇定,但担忧与心疼还是从他的眉眼、唇角一丝一缕的流露出来。
他的手抚摸着并不算光滑的石膏,似乎想透过石膏抚慰她的伤口:“疼吗?”
丁一一兀自乐了起来,说道:“不疼,一点也不疼。”
谢晓楼正待感慨丁一一真的长大了,还知道安慰人,不像小时候磕到一点便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有时候他都怕她喊的声音小了,没等别人发现伤口就长住了。
但这种疼,就算丁一一不说疼,他也知道有多疼,可她确实,不疼,一点也不疼。
“麻药劲还没过去,当然一点也不疼。”谢晓楼无波无澜地说道。
丁一一:“……”
得,又自作多情了。
真的,感动不了一点。
两人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才听到车辆进入车库的声音。
丁一一神情一下紧绷起来,抓住谢晓楼的胳膊:“谢晓楼,你得救我。”丁一一此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根稻草一样,眼睛盯着谢晓楼,里面尽是期待。
“放心。”谢晓楼难得温柔,拍拍她的手,试图给她注入一些自己的力量,告诉她,“怕什么,一切有我在呢。”
有了这句话,丁一一心里踏实多了,至少从小到大,只要他说出放心有他在这句话,那这件事准没跑。
遇到大事的谢晓楼还是挺靠谱的,丁一一心想,若是跟他假戏真做,后续不知道能省多少麻烦事,只是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
“我先下楼,你在楼上乖乖的。”谢晓楼又给她倒了杯水,在得到她确定的回复后,才下楼。
刚回家的丁建山和叶岚岚看到谢晓楼从楼上下来,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他俩没谈恋爱的时候,谁去谁的房间都不奇怪,更别提现在两人谈着恋爱,正是小情侣腻腻歪歪的时候。
“叔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晓楼在这呀,正好你叔叔买了好多菜,今晚在这吃。”叶岚岚把包放下,就准备进厨房,“一一这丫头出差回来累坏了吧?”
“我就说下午怎么没来上班呢,我还有事儿要问她呢。她这样可不行啊,不给员工做榜样,将来怎么带领团队啊。”丁建山看似在埋怨,但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悦,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平常太偏袒自己闺女,省得叫人误会她闺女现在的成绩都是老爹偏袒导致的。
他熟练地套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闺女好几天没吃我做的饭了,今天可得好好补一补。”
“叔叔阿姨,你们先别忙,我有事情跟你说。”
他们俩难得见谢晓楼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一时间都有些紧张,不会是自己闺女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了晓楼,是不是一一怎么了?”叶岚岚问道,她脸上虽然在笑,双手却掐着丁建山的手,那双手已经被她掐的青一块紫一块。
“就是啊,有什么事你先说呗。”丁建山显得比她淡定一点,谢晓楼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还是相信他能处理好很多事情的。
“一一下午开车的时候,被人追尾了……”
“什么?!”叶岚岚根本来不及听谢晓楼讲完,听到“追尾”二字立刻站起来,声音也跟着拔高,“她怎么样了,在哪呢?”说着就要往楼上走,却被谢晓楼拦下来。
“没什么大碍,就是腿轻微骨折,需要静养,叶阿姨,一一本来就怕你们担心,一会儿你们上楼可别……”
“我懂我懂……”丁建山接着说道,然后安慰叶岚岚,“闺女伤着本来就不好受,你注意点自己的语气和情绪哈。”
叶岚岚眼角已经开始泛红,听了丁建山的话点点头,急匆匆的上楼。
才刚到楼梯口,已经压制不住自己,“一一,一一啊,伤到哪里了,快给妈妈看看……”
在看到丁一一本来纤细的腿上此刻打了一个硕大的石膏,眼泪彻底绷不住了,“闺女啊,这得多疼啊!”
“不疼,一点也不疼。”为了证明自己不疼,丁一一恨不得现在马上下床给她打一套军体拳。
她闺女最怕疼了,小时候但凡磕着碰着都哭的哇哇叫,现在骨头都断了还笑着安慰自己不疼呢。要不说这人最害怕的就是脑补呢,叶岚岚这么一想,都替丁一一委屈,连哭都替她哭出声来。
“丁建山,我就说不让闺女出差,你非让她出差,这下好了吧?还有那辆破车,我早就说换一辆安全性能更高的车,你不是没时间就是还在挑,怎么钓鱼有时间,买车没时间啊!”叶岚岚这一肚子火气,不能朝病人撒,只能朝着丁建山。
“买,买,我明天就去提一辆。”丁建山也怕撞在枪口上,叶岚岚说什么他都应和。
“还买车?一一就是开车才被追尾的,以后她都不能开车了。”
丁建山:“……”
丁一一:“……”
“妈,也不能这么因噎废食吧……”许久,丁一一小声询问。
“因什么噎,废什么食?”叶岚岚一个眼神扫过来,丁一一乖巧闭嘴。
“你还愣在这干嘛,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大棒骨,没有的话就去超市买啊。”叶岚岚看丁建山还在旁边一动不动,气不打一处来,闺女都这样了,还不想着给她炖点汤补补吗?
“好好,我马上去。”丁建山脚底抹油,赶紧准备十全大补汤,“一一,你好好歇着哈,爸给你熬汤去。”
有谢晓楼在叶岚岚放心很多,又嘱咐了几句之后,也跟着下楼。
场面没有丁一一想象的那么壮烈,幸亏有谢晓楼在这镇着场子。
首战算是告捷,接下来就是持久战了。
第34章
爸爸妈妈离开之后,丁一一心情很是沉重。他们俩肯定不好意思当着自己和谢晓楼的面哭,躲到楼下偷偷抹泪去了。
“谢晓楼你能不能去楼下看看呀?”
谢晓楼心中明了,却也无可奈何,这件事父母担心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的女儿都打上石膏了,有什么理由不让人家担心呢?
“你要是不想让叔叔阿姨担心,就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不然我能管他们一时,半夜我还要守着他们吗?”谢晓楼温声细语,帮丁一一调整枕头的高度,好让她的腿垫的舒服一些。
至于叔叔阿姨那边,他们肯定需要一个发泄口。
丁一一难得见他这么温顺,没有唧唧歪歪的去做很多事情,如果这样的他在身边,也不失为一项最优选择,至少他在这里,妈妈应该不会请假,然后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谢晓楼,你这段时间能不能住这里啊?”
谢晓楼身子一顿,整理床脚的手停了下来,抬头:“什么?”
上学的时候,谢晓楼偶尔辅导她功课,很晚的话就宿在楼下的客房里,但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再也没有过这种情景,大人们也觉得上了大学,就已经是长大,多少有些不方便。现在他们名义上还是“恋爱”关系,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进来,还是不妥当的。
当然谢晓楼也知道她为什么想让自己住进来。
“我要是住进来,用不了俩月,就是咱俩的订婚宴,你信不信?”谢晓楼平静地扭过头,身子微微前倾,拳头却不自觉的握紧,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一般,眼神却一直盯着丁一一。
丁一一被他这一说,心脏猛一骤停,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连呼吸也无法自由,她感到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从未深层次地想过这个问题。
她与谢晓楼的关系,对她来说就是“无性别的朋友”,毕竟是小时候穿开裆裤长大的情谊。像在上学的时候他拿她当挡箭牌,害她被某些女生孤立,她也觉得没什么,像不久前,她拿他当挡箭牌,被父母误会,她依然能心安理得的演好这场戏,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有来有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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