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谢晓楼知道她和雷润秋在聊天,她依然能问心无愧,毕竟他们并没有真的在一起,而她可雷润秋只是朋友。
可细细想来,她真的问心无愧吗?
那些被他撞到她与雷润秋的见面,她难道没有小心翼翼的观察,明里暗里的试探吗?
订婚?
求婚都已经是一个大乌龙了,难道真的要去订婚吗?
谢晓楼真的会陪她演到这个份上吗?
丁一一头疼欲裂,铃声却在此刻骤然响起。
思绪一下被拉回现在,丁一一稳稳心神,到处翻找手机。
谢晓楼把手机递给她,“茜茜的。”
简茜尧,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丁一一在心里呐喊,接通电话:“喂。”
“我在酒店给你打包一份猪蹄汤,你还想吃啥不?”简茜尧问。
丁一一抬眼看了一下谢晓楼,他坐在床凳那里扣手机,注意力并不在这里,“我爸做的有,你直接来吃饭吧。”
“真的?”简茜尧一听丁爸爸亲自下厨,立刻两眼放光,“行,你让叔叔多做点,我这边马上结束。”
丁一一挂了电话,对谢晓楼说:“茜茜一会儿来家里吃饭。”
谢晓楼没有抬头,闷声“嗯”了一下,手指继续翻动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丁一一双目微垂,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她不由地搓了搓手指,神情有些怅然。
她相信,以双方父母的想法,是绝对有希望能在两个月内举办一场隆重且盛大的订婚仪式。
只是,他们想好了吗?
这些年的陪伴,是习惯还是爱呢。
“谢晓楼……”丁一一鼓起勇气,但再而衰三而竭,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嗯?”等了很久没下文的谢晓楼终于抬头,视线从手机转移到丁一一身上。他尾音上挑,眉宇间是不解与担忧,“是不是开始疼了?”算时间麻药劲应该快过去了。
他这么一说,丁一一才感觉痛感自左腿处隐隐传来,像爬了几万只蚂蚁一样,细细密密的疼起来。她正愁没理由说话呢,立刻点点头,脸上的疲倦多少掺了点梨花带雨,“嗯。”这模样,楚楚可怜。
“现在不能活动,我给你适当按摩一下。”谢晓楼放下手机,走到床边,双手却悬在半空,虽说在医生眼里,病患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但丁一一的石膏一直到膝盖上面,他确实无从下手,“要不,我再给你适当加个枕头吧。”
“也行。”反正这种疼痛她是能忍受的。
两人一时无话。
又过了一会儿,丁一一感觉小腹肿胀,她给简茜尧发信息:【到哪了?】
简茜尧回:【马上开始洗澡了】
丁一一两眼一黑,她可撑不了一个小时了。
她刚一动,谢晓楼立刻警觉:“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反正瞒不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
丁一一卧室是有独立卫浴的,就在衣帽间旁边,平常她小跑两步就能到,现在估计要蹦跶一会儿。
谢晓楼却是耳根有些泛红。
“我抱你过去。”谢晓楼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两手一抄,把她从床上抱起,轻盈的像是抱了一个孩子。
丁一一只觉身体腾空,双手自然而然地搂着他的脖子。
“你觉不觉得这样很奇怪?”丁一一问道。
谢晓楼明知故问:“哪里奇怪?”
丁一一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回想一下过往,虽然两人经常打打闹闹的,但是哪次有正事时都是谢晓楼冲锋陷阵,再说这次也是因为自己腿受伤了,而他又是医生,肯定是职业习惯使然,不就是抱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再说什么土味情话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谢晓楼冷着脸说道。
他这样把问题抛过去,丁一一要是不想回答,肯定又说一些有的没的。
丁一一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等等!”丁一一看到谢晓楼有把她直接放在马桶上的趋势,那颗久违的廉耻心终于浮出水面,她急着从他身上下来,“我自己来!”
谢晓楼也觉得这个姿势稍微有些不雅,便把她放到骂她旁边,确定她扶住旁边的洗手台,在离开之前又回床边把手机递给她。
“有什么需要叫我。”
丁一一想,暂时可能不需要,但又转念一想,急忙喊:“需要你把耳朵堵上。”
“……”
谢晓楼差点没忍住:“我懂。”
他把门关上,用手机连接她床头的音响,从每日推荐里选了一个看起来像劲歌热舞的音乐,拉到中间部分,屋里瞬间充满了音乐的律动。
约莫着到时间,谢晓楼给她发微信:【好了吗?】
正在尝试沿墙走路的丁一一:“……”
倒也不必如此贴心。
谢晓楼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就知道她肯定想自己尝试走路,只好在门口等她。
短短几步路,丁一一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刚打开门,就看见谢晓楼斜倚在门框上。
“我觉得你很有当变态的潜质。”对于谢晓楼的行为,丁一一给予充分肯定,“而且是个心思缜密的变态。”
“谢谢夸奖。”谢晓楼浅浅一笑,表示这个夸赞他得的理所当然,看到她的左腿还在接触地面,一本正经的补充,“但是你的左腿其实是不能用力的,如果这样垂着并且受力的话,后期很有可能面临截肢的风险。”
丁一一倒吸一口凉气,瞪着大眼睛凝视着他,语气却是有些不屑:“你们医生就爱搞危言耸听这一套。”虽是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左腿,避免它再受力。
“那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左腿更加疼了呢,并且有发胀的趋势?”
丁一一沉默,随后张开双臂,大喊大叫:“那你还愣着干嘛?怎么还不抱我?!”
“现在知道怕了?”谢晓楼慢悠悠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在她看不见的眼神里满是得意的狡黠,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在捧着他的战利品往前走。
“谢晓楼,我的腿不会截肢吧?”明明医院里那个医生跟她说的没多大问题,只需要静养就行了,怎么一回家就那么多事情呢?
谢晓楼把她放到床上,丁一一的心思全在她“差点”截肢的腿上,全然忘了要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
“可以松开了。”谢晓楼说道。
丁一一看向他,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眸,清澈澄明,她在他氤氲缱绻的眼神里里看到了自己。
谢晓楼喉结滚动:“嗯?”
他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大提琴一般低醇的音质,磁性悦耳,缓缓飘到丁一一耳畔,让她无端的觉得放松下来。
“哟,你俩这是什么造型啊?”门口简茜尧的话语让两人回神。
丁一一匆忙松开手:“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谢晓楼正好去后面帮她垫高枕头。
简茜尧把路上买的鲜花放她床头:“大小姐,有没有可能你俩刚刚太投入,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呢?”这情景说他俩没谈谁信呢?
她后知后觉:“我刚刚,是不是打扰你俩暧昧了?”
丁一一:“……”
这小嘴,不打两巴掌真的很可惜。
谢晓楼:“……”
会云多云。
丁一一两手撑着身体,坐起来,说:“咋,我出车祸,撞坏你脑子了是吗?”
简茜尧哈哈大笑:“你看你,怎么开始不禁逗了?”
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第35章
自从谢晓楼说起来订婚,丁一一心里就不怎么纯粹起来,平常简茜尧也会开这种玩笑,她甚至还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现在她只求她赶紧闭嘴。
“你怎么来这么快?”刚刚问的时候她还没开始洗澡,怎么上个厕所的功夫她就到了。
“打扰你们了?那我走?”这情景简茜尧要是不往上浇点油,那怎么行呢。
现在看来赵清萤是彻底没胜算咯。
???
丁一一满头问号,今天的简茜尧怎么回事啊!
“谢晓楼,快给她倒点水!”再不堵上她的嘴,丁一一整个人都要熟了!
奇怪又不是没有开过这种玩笑,平常丁一一还能自己开呢。
谢晓楼眉眼含笑,举手投足间都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听话地给简茜尧倒了一杯水:“行了,你别逗她了。”
“好好好,开始护短了这是。”她咳了一声,眼睛被笑意染的格外明亮,搬了梳妆台前的小板凳,往丁一一床头一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姑奶奶你总算闭嘴了。
谢晓楼见状,知道她俩这是准备说悄悄话了,于是打算做个识趣的人:“那你在这看着她吧,我下楼。”
“丁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简茜尧拍着胸脯保证。
自从她俩认识,哪次撺掇都没弄出来什么好事。往事不堪回首,谢晓楼转身下楼。
简茜尧伸着头,确定谢晓楼听不见,才转头跟丁一一说:“我说你跟谢晓楼你俩怎么回事啊?”眼神左右晃动,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什么我跟他怎么回事啊?”丁一一不知道怎么回答,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
“咱俩就别打哑谜了,就刚刚医院那紧张那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噶了呢,还有抱你那时候,有没有一种霸总的感觉!?”
简茜尧眉飞色舞,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和丁一一两人磕谢晓楼和赵清萤的CP,从大学磕到现在,这种爬墙行为,简直是CP粉届的耻辱!
“可是他不一直是这样吗?”丁一一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没想到只是今天发生的这些。
“假如今天是我或者是赵清萤的话,他会那么紧张,快失去理智?他会抱我们上车?”
简茜尧的一阵反问,把丁一一的寒毛都问起来。
她想了一下简茜尧描述的画面,一股凉意从头顶传遍全身,画面太美她不好意思多想。
丁一一倒还真没这么想过,在过往的经历中,谢晓楼在大是大非面前,对她一项如此,当一种优待已经日常化到生活中,被优待的对象是不会感觉到特殊的,因为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拜托,那可是谢晓楼啊,他怎么会喜欢我?”丁一一摇摇头,把内心那些奇怪的想法赶走,谢晓楼要是喜欢她,太阳能打西边出来,她抬手去探简茜尧的脑门,这也不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刚刚在医院照CT的时候忘了给你也拍一张了。”
丁一一虽然嘴上说着她和谢晓楼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但打心眼里又觉得他俩根本不是一路人,他要娶的姑娘不说像文阿姨那种温婉大气,至少也应该像赵清萤那种在工作生活中都能理解他支持他的人,她和谢晓楼除了吃喝玩乐能在一块,一说起他的工作,他就开始犯困。
丁一一有段时间睡眠不好,每天晚上给大洋彼岸的谢晓楼打电话,听他今天起床之后要忙些什么,那些词语简直比催眠符还管用,听一会儿就能睡得很香。
“谢晓楼怎么了,他不照样是一只鼻子两个眼睛吗?除了比我们高一点,他还有什么啊?”
“那你还天天跟人家比美?”丁一一说道。
上学的时候简茜尧一向美而自知并且持靓行凶,但谢晓楼这种帅而不自知,并且毫不在意的行为,让她瞬间有种被对手瞧不起的感觉,而且这个对手的种种迹象怎么看怎么像绝世高手的行为,当年没少跟他拿这事比试,后来发现他俩不是一个赛道,才就此作罢。
简茜尧一听她开始拿少不更事的中二事件出来当挡箭牌,立刻不淡定了:“说好不提这事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说!?”
“那我跟谢晓楼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不也再提着吗?”
她们俩刚认识那会儿,丁一一正因为整天跟谢晓楼在一块,还跟别人说谢晓楼只是朋友,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遭到许多女生谴责,简茜尧那时候最看不惯这种行为,她一向自持美丽,看上的人没有她拿不下的,没受过什么挫折,就是很看不上她们这种不敢明面上去争,只敢背地里搞鬼的伎俩,毅然决然地把丁一一当成小弟,时刻护着她。
虽然她们俩刚在一起玩的时候,也觉得谢晓楼对她的感情跟别人不一样,以她多年混迹情场的经验来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喜欢丁一一的,只是后来的相处中,让简茜尧不得不承认她这次真的看走了眼。
虽然这些年陆陆续续的几件事情偶尔会把她这个点再引出来,但这些年她对他们的了解也加深很多,青梅竹马的情谊确实比后来认识的朋友更深,这点她还是懂的。
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不免她又往这上面去想。
“我是有证据的,你那就是被我说中了开始胡搅蛮缠呢!”简茜尧板着脸,表情严肃,
在跟丁一一解释,她已经不和谢晓楼比美很久了,两人都不一个赛道,比起来多没意思。
“证据呢?”丁一一说的斩钉截铁,她想想这段时间和谢晓楼的相处,料定对方肯定拿不出什么证据。‘
她脸上是丁一一从未见过的认真,简茜尧眉眼本就很深,加上花了全妆,更是都露出几分凌厉,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切,丁一一很难不冒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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