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因为他人的举动就产生太多的情绪确实会让自己总感觉到痛苦,但如果两个人在恋爱, 一段亲密关系中,就算再冷静、再客观,向宜觉得也很难做到犹如机器一样一点儿不会因为对方的行为产生多变的情感。
但那时的庄单显然像是机器, 他会尽一切可能满足她物质方面的需求, 但对情感也只能给予向宜这里最低层的回应,这也是为什么恋爱时向宜在一段时间内给庄单的备注都是AIE的究极原因。
现在她才决定自己会以一个正常的、普通的的身份跟庄单相处, 不再想去试探超越彼此之间的界限, 庄单又对自己说了喜欢, 还亲了她,像是吃了林行清的醋,让两个人的身份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向宜不知道怎么去处理现在的状态。
闹铃又响一遍,向宜才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今天还有课,从三四节一直上到下午七八节,按理来说,只要她离开自己的床, 应该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想庄单,但跟昨天晚上的亲吻一样,庄单显然就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并且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
推开卫生间的门,向宜没想到庄单就在里面,下意识又要把门关上。
“我洗完了。”门在里面拉开,庄单走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刚刮完胡子,庄单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更好了些,整个人也像两个人在谈恋爱的时候,眼睛里也多了一点儿光亮存在。
他穿了一身很平常的居家服,黑色的衣料,质感看起来很好,很顺滑地贴在他的身上,并且自然地将她的视线引了过去。
向宜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被男色迷惑,但不可否认的是,庄单的长相真的很符合她的理想型,是两个人即使没关系,但只要他站在原地,她都会多看几眼的程度。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向宜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怪异,但鉴于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向宜还是错开了自己的视线。
见向宜没有回答,庄单又问:“你要用卫生间吗?”
向宜愣了下,稍微迟疑地点点头,说:“对。”
“好的。”庄单错开身子,把位置主动让给了向宜。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太过平静,让向宜险些觉得昨天的一切都是自己脑袋里太想庄单的杜撰,晕乎乎地走进卫生间,向宜从边上的置物架上,找到牙刷,才准备挤牙膏,又听见庄单在外边问她:“向宜,你跟别人接吻了吗?”
小半块牙膏掉进了洗手池,向宜猛地咳嗽一声:“什么?”
“就是在我们之前。”可能觉得是自己表述的不清楚,庄单又说得更仔细一点儿,询问,“你有没有跟别人接吻?”
向宜以为按照庄单往日的成年人社交法则,如果想要一件事情过去,两个人都应该装作压根儿没发生过的样子,但庄单现在就像是忘记了自己制定的法则一样。
她觉得他莫名,还是保持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道:“不是,你在说什么啊?”
“你跟别人接吻了。”这次庄单换了肯定的语气,也像是在做很大的心理建设一样,说,“我昨天尝到了烟味。”
向宜感觉到了自己脸上很热,有一点儿像发烧,脑海里不停出现一些不该再回忆起来的画面,也明白过来昨天晚上庄单亲得那么用力的原因。
“向宜,你让我跟别人也接吻了。”他又说。
“没有,没有。”向宜耐不过庄单的委屈,所以即使话很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是说了,“......就跟你亲了。”
尽管向宜看到了镜子里庄单的表情已经好看许多,并且流露出一种放松的感觉,但他视线还是没有移开,就像向宜还应该再说些什么哄哄他的话,他才能真的放心相信自己没有跟别人接吻的幼稚小孩。
沉默几秒,向宜补上了关键的解释:“烟味也是我自己的。”
向宜本来以为说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但等她刷完牙,洗了脸,发现庄单还是没有走。
跟上次一样,两个人在镜子里对视了好一会儿。
庄单看着向宜,似乎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想了想,才问出来:“你开始抽烟了吗?”
向宜很讨厌烟味,走在路上就算还没有看到谁在抽烟,她也能闻到气味的来源,并且表现出厌恶的样子。
庄单没办法想象向宜抽烟的样子。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又有向宜读不懂的情绪,问:“为什么啊?”
庄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有一点儿别扭,但他感觉到很难过,所以对向宜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抽烟是一种很不健康的行为,全世界每年大概有六百万人会死于吸烟。而且抽烟会刺激肺脏、呼吸道引起过敏,也会刺激你的肠胃,有很多不好的结果。”
庄单说这些常识的时候太过流利,让向宜差一点儿以为他们又回到了恋爱的时候。庄单并不厌烦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更多喜欢一成不变,有明确答案的东西,并且总能给出最适当的解释。
可向宜还要出门赶校车,不想也没有很多时间跟庄单讨论这些,所以她说“好的”,并且夸赞得很敷衍,道:“谢谢庄老师给我上课,现在我也要去上课了。”
事实证明,工作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即使只是短暂,也非常有用。上了一天课,除了课间休息,向宜想起庄单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距离校车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向宜准备回教研室打印一份下个星期要用的教案。
教研室的灯还亮着,向宜一进门就看到了围在会议桌前的同事们,愣了下,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
才想询问边上的人,其中一个老师已经率先发现了向宜,招呼她过来:“向老师,你是去上课了吗?”
对方是跟她一起入职的老师,姓李的,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向宜也认识,于是点点头,回答:“对,刚上完。”
“那你一会儿还有课吗?”
“没有了。”向宜解释,“我就是回教研室打个教案。”
“太好了,我们几个人正好说一会儿出去聚餐呢。”
向宜怔了怔,有点儿迟疑地嗯了一声。
“说起来咱们新老师进来以后一直也没一块儿聚过。”他邀请向宜,“要是向老师晚上没事儿的话,咱们几个一起吧?”
原本打算回家的计划就此告吹,才入职场不久,向宜还是决定先融入一下大部队。
在场有七个老师,很自然地分开了两队,向宜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老师坐到了一起,李崇明有车,自然肩负起了司机的职位。
从学校到饭店有一段路程,几个人不可能一直沉默,所以除了学校的事情,他们几个人很容易也聊到了自己的私事,而最轻松,也最容易被聊起来的话题当属现在的住所。
可能是因为向宜一直没怎么说话,李崇明很自然地把话题牵到了向宜身上,问:“我记得向老师好像也不在学校住?”
“嗯,没有在学校。”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向宜连忙回应,“因为当时觉得班车也很方便,就租了外面的房子。”
“那向老师住在哪儿啊?”
“X号线的边上。”向宜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又补充,“正好是可以坐咱们学校的班车。”
“X号线?”李崇明想了下,开口,“房租应该不太便宜吧,向老师一个人住吗?”
向宜愣了一下,才回答:“不是。”
“合租?”
向宜又怔了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说:“对,我跟......朋友住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课,或者是同事提到了自己现在在合租,她本来以为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但此时此刻,向宜承认自己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庄单。
车上的氛围不知道怎么变得怪怪的,向宜低眼,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庄单在之前就给她发了两次消息,一次是询问了一次她为什么开始抽烟,并且提醒她抽烟不太好,还是不要再抽烟,一次是十五分钟前就给她发来一条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下午那会儿一直在上课,向宜没有看手机,这会儿看到消息,向宜也没有打算都回复,就挑最下面的一条告诉庄单,说:【还不知道。】
担心有事情,想了下,向宜又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庄单的消息回复的很快,说,【就问问。】
向宜:【好吧。】
那边的消息保持输入,过了好一会儿,消息才又转了出来,庄单问她:【那我要等你一起吃晚饭吗?】
向宜盯着消息看了一会儿,好像知道了庄单到底想要问什么,但她更担心自己又会表现出不该存在的依赖,所以向宜只是回了“不用”,然后就关掉了对话框,也没有告诉庄单自己会跟同事出去吃饭。
第30章 30 “我也不会在没有和好的情况下跟……
一直到凌晨, 这场团建才真正散场。
向宜原本以为他们就是吃一顿饭,结果临近尾声不知道是谁提议再开二场,向宜推脱两次还是架不住众人的热情, 跟他们去了清酒,喝了一杯鸡尾酒。
要说向宜的酒量很差,那也绝对谈不上,毕竟研究生期间, 向宜的师门也总会去喝酒,向宜早就练出了一点儿酒量, 但偏偏最近的事情太多,再加上晚饭时还喝过啤酒,掺和之下, 向宜的脑袋也渐渐发晕。
站在防盗门口, 她戳了三次门,掉了两次钥匙, 才勉强对上插口。
刚想扭转开来, 向宜感觉到面前有光打过来, 她歪了下头,一点点的意识告诉她,这应该是庄单。
“向宜?”庄单看着贴在门边上的向宜,闻到空气里不轻的酒味,问,“你喝酒了吗?”
向宜哦了一声,想到庄单很不喜欢喝酒, 还跟她说过喝酒会造成的影响,又用食指碰了碰拇指,辩解:“就一点点。”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 向宜的脸上泛起了很漂亮的粉色,整个人看上去也非常放松,跟这段时间庄单见到的向宜都不一样。
向宜的身体发热,晃进房间里,也不管后边的门到底要谁关,一只手随便地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胡乱拨了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可惜,围巾的解法她已经不太记得,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拨弄好几次,向宜也没解开,只能像是不甚在意地垂下手,说“算了这样也挺好的”,然后问庄单:“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不想知道庄单的答案,又或者是为了显得自己很清醒一样,向宜还说了自己的理由:“你原先十一点就睡觉了啊。”
“你还没回来呢。”庄单说着,抬手,去托靠在餐桌边上站不稳的向宜,又道,“也没告诉我去哪儿了。”
庄单的手很大,隔着棉服,抚在她的腰间,尽管并没有用什么劲,但向宜还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连接。
酒精的威力比向宜想象中的要大,她的脑袋很晕,有了新的支撑,人也就这么顺势转了过去。
她抬起头,面对着庄单。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这样正儿八经地对视,也许是因为对视了也聚不到一个焦点,向宜才没有躲避。
她偏了头,说出的话也大胆,连哼一声都不经过思考,就问:“我回不回来管你什么事儿啊?”又说,“我去哪儿凭什么告诉你啊。”
向宜的语气有一点儿混,像是根本不愿意跟他扯上关系,庄单很讨厌这样,才叫了她的名字,说:“向宜。”
向宜停了一下,在看庄单的脸。
庄单没有再说话,表情也并没有很生气。
但相处太久,他们也足够亲密,向宜已经有一套自己的辨认方式,她猜想现在的庄单又有一点儿不高兴,所以只不过看了几秒,她就实施了自己的大脑里萌生出的幼稚想法,抬手,捏住了庄单的脸。
她的声音有一点儿黏糊,似乎是在撒娇,但更多应该是喝醉的后遗症,问他:“叫我干什么?”
向宜的手指也很烫,贴在庄单的脸上,尽管只是轻轻刮了刮,就很快地就擦落在了一边,但庄单的态度已经比之前好很多。
“向宜。”庄单把脸又低了一点儿,似乎就可以找到先前的温度,道,“你下次可不可以少喝一点儿酒啊?”
他补充,说:“对身体很不好。”
说不上来是因为庄单的声音变小,听起来也像是很可怜地跟自己商量,还是因为她确实明白了酒精的坏处,向宜只觉得自己没办法地感到了心软。
“好吧。”向宜答应庄单,说,“那我下次少喝一点。”
分了手还要相处的情侣真的有一点儿微妙,就像向宜觉得他们前一秒还要吵架,这一秒又变得轻柔。
庄单让她靠在餐桌边,伸手,动作很缓慢地帮忙解她没有解开的围巾,向宜很有礼貌地跟他说了“谢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客气没有得到庄单积极的回应。
庄单把她安排到沙发上,固定好,让她别动,又去厨房帮她找自己先前放在冰箱里的蜂蜜,等热好水,倒腾好合适的温度,才递给窝在沙发里的向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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