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单就这么被迫上了台。
不过这一次的结果比第一次上台要好的多,庄单的节目被成功选上,庄母也说了他做得不错,但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反反复复,每次表演庄单都会被说到更多新的问题,好在他的心情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焦虑到睡不了觉。
邀请向宜来院里的晚会观看自己表演的时候,庄单才找到最初上台的紧张感。
那会儿他精挑细选地挑了一首最想唱给向宜的歌,没想到庄母跟庄父会来,等他从台上下来,庄母问他是怎么选择的歌曲,觉得实在太过差劲,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庄单会如此。
庄单没反驳,说了自己还要帮后台的同学,没有时间送庄父庄母出去,就走了。
那会儿庄单也担心过向宜会不会跟自己问自己是如何挑选的歌曲,好在向宜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里。
两个人走在小树林里,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手,就这么牵在了一起,也没松开。
庄单握得很轻又很紧,觉得自己的心脏又恢复跳动,眼前也再没有那么灰暗的色彩,他感到了开心。
尽管这样的高兴对庄单来说很是短暂,但也已经弥足珍贵。
跟向宜在一起以后,庄单上台的经历更少了许多,尽管庄母有过询问,觉得庄单现在这样并不是很上进,但他没再回应什么,庄母也只能作罢。
大约是在研究生二年级的某天晚上,庄单才送完同师门的师哥师姐,回学校找向宜,两个人坐在图书馆前的长椅上,向宜从毕业了的师哥师姐忽然地问起了他之后的打算。
现在看起来他当时的答案确实很不合适,但一直以来,庄单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更多地时候,他觉得自己像被塑了一层硬壳的果实,按照标准长成周围人想要、可能会喜欢的样子。
向宜看起来也并不是很相信他的答案,想了没有一会儿,就说起了他上个月发表的文章。
她说他手上的文章已经足够,导师也认识不少厉害的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庄单猜想向宜下一句话就是告诉他去尝试申请读博,所以也问她:“你想我读博吗?”
向宜怔了一下,偏过头看他,眉毛也皱了起来,又露出不太理解的表情,说:“这不是看你吗?”
庄单从来不知道可以有这样的答案,他看着向宜,觉得自己的心情很乱,像是有什么东西掩埋在泥土里多时,尽管知道外边的天地也并非坦途,有无数风吹雨打要他经历,但还是没有办法再忍住,想要冒出头。
现在的他可能还是不清楚自己未来会做什么,可庄单觉得总比什么都不做,像是原来一样要好的多。
“还有就是我现在觉得喜欢音乐也不是一定是必须要成为什么样子。”他抿了抿唇,好像在想怎么说比较合适,“这个东西能让我开心,有些歌还能让我把自己想说的弹给很喜欢的人听,我觉得就已经很好了。”
向宜怔了下,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庄单说的这些方面。
可能是因为这个社会做什么事情都太过功利,向宜也习惯了以目的为导向,她觉得庄单很喜欢音乐,并愿意为此付出大量的时间,就一定是为了要达到什么样子的目的,她理所当然地想到结果,觉得他可能会去做这些事情。
她没有想过其实很多事情不需要世俗眼里的完美结局,只需要能够让自己觉得很好的过程就是可以。
有人愿意上台,也自然有人愿意下台。
不止是没有谁该规定谁的行为,更应该是谁也不该规定谁的行为。
向宜不想像庄父或者庄母又或者向母他们一样让庄单感到约束,向宜想要给予庄单一直对自己做的,所以哪怕他总是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她也不要再过多的逼问,会更多的等待。
所以向宜说:“好的。”
“向宜。”可能是因为向宜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点儿呆,庄单忍不住地抬起手,很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我给你弹琴的时候会很开心。”
向宜又点了头,用脸去蹭庄单的指腹。
“我不需要更多的人喜欢,那些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庄单告诉向宜,“重要的是你。”
他的话语总是朴素,没有任何多余的形容词,也从不用夸张华丽的词藻,但总是能轻而易举打动向宜的心,说:“如果你不在,我做任何都没有意义。”
这个假期的开头很糟糕,但过程比向宜想象中的还要好。
假期快要结束,向宜上称,发现她把自己成功喂胖了八斤,连最不容易长肉的手腕都隐约能捏起肉。
尽管因为身高的缘故,长在身体上的肉看不出来太多,但向宜还是生气了闷气,责怪庄单总是不管她,还买很多的东西给她吃,她说庄单就是故意,不想让她保持苗条的身材,之后等她变丑了就不会再喜欢自己。
庄单感觉到很冤枉,也列举了大量例证。
他说大部分的食物都是向宜要求并且喜欢吃的,在吃的时候,向宜十分高兴,他觉得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又说人在幸福的时候身体就会分泌激素,想要摄取更多的食物,向宜能像现在这样就说明她很快乐。
向宜看着他,样子还是不太开心。
“还有就是。”似乎是掌握了问题的关键,顿了顿,庄单又补充,“我才不会不喜欢你。”
他说着,手也不自觉探进睡衣,摸上了向宜的小腹,原先只有捏捏脸的时候才能获得柔软的触感,现在摸摸肚子也可以感受。
“向宜。”庄单的脑袋不自觉低了下去,亲了亲她的,让向宜感觉到很痒,半推了他的肩膀,才抬起头,道,“我也喜欢现在的你。”
可能是因为庄单的眼神很真诚,向宜才愣了愣,很害羞地哦了一声。就庄单又在解释,说:“因为做起来更舒服了,我们也不会硌到彼此的骨头。”
“......”
第53章 53 “现在我也爱你。”
时间过得很快。
二月底, 向宜不光收到学校马上开学的通知,还收到了庄母的短信,询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是否方便出来见一面。
向宜不知道庄母从何得知自己的联系方式,于是在两个人休息的时候询问了庄单。
“我也不是很清楚。”庄单抿了下唇,样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说也许是庄母询问了他的朋友又或者找人调查了, 他对向宜说“对不起”,可能还想到了三个人上次见面的场景, 担心庄母会让向宜觉得不舒服,隔着被子,忽然抱住了她, 说, “你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回她了。”
向宜不觉得见庄母是件很难的事情,而且不回长辈的消息很不礼貌, 所以在下午已经约了相应的时间见面。
话音刚落, 没想到庄单缠她缠得更紧了, 向宜觉得自己都有一点儿呼吸不上来。她伸手,想要拍开他的胳膊,让庄单松开一点儿,但庄单也没放开。
“向宜。”庄单的声音很低,向宜觉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碎了,又听见他说,“你见完她以后还会爱我吗。”
向宜不知道庄单是从哪儿学来的土梗, 没忍住笑了,也回身去抱他,但不过一秒, 向宜就笑不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向宜没有回答,庄单不太满意,两个人从侧抱也转变了姿势,庄单翻身,将向宜的手腕压在床板上,将她的两只手合并为一,捏在一起。
光线被他遮住了大半,他的手很暖,圈在向宜的手腕,俯身,低下头,吻住了她的脖颈,声音含糊地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没等到向宜说话,又问她现在是不是很舒服。
向宜嗯了一声,说不上来是在回答庄单之前的问题,还是在说自己现在很舒服。
她的双手不知觉地环上了他的脖颈,似乎一点儿多余的缝隙也不想留下,还把人往自己的身上压。
庄单的脸蹭了蹭她的嘴唇,又顺从地亲了向宜很久,才抬起头,退而求其次地喊了向宜的名字,说:“你还是不要去见我妈了。”
长长久久的亲吻,向宜的语调都发起了颤,她轻喘了气,差一点儿就嗯了出来,但好在关键时刻,她记起了从小学到大被教导的规矩,才能告诉庄单说“不可以”,还补充,说:“我下午的时候已经答应了阿姨,说到的话就要做到。”
不知道是因为向宜的拒绝,还是因为氛围正好,两个人折腾到了很晚。
好不容易结束,向宜迷糊地看着脸还跟她贴在一起的庄单,脑袋里忍不住地想庄单是不是在出卖自己的男色,想要她改变心意,要不然也不会撞她撞得这么用力,在她没力气的时候抱紧她,还说她很讨厌。
两个人身上全是汗,庄单抱起向宜,带她去了卫生间,向宜也跟小孩儿一样,任由庄单托着自己,帮她清洗。
他的手指很自然地擦过她的肌肤,带了沐浴露,润润的,让向宜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白色的沐浴露擦在向宜身上,有些没抹开的地方就顺着腿根流走,连同热水一起滑到隐秘的地方。
身体还是很敏感,向宜抬腿,控制不住地蹭了蹭庄单的腰侧,说:“庄单。”
庄单嗯了一声,低下头,一只手又把向宜往上抬了抬,另一只手手还是很仔细地帮她在擦身体,问她:“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舒服,氤氲的水汽中,向宜的手搭在庄单的背上,笑了下,说:“想起刚才了,你笨笨的。”
庄单愣了下。
隔着湿润的水珠,庄单的唇看起来更加透亮,没忍住,向宜就亲了下去,提醒他,说:“还问我回来爱不爱你这种蠢话。”
“不光回来爱你。”吻随空间中的热气也滚烫起来,向宜又道,“现在我也爱你。”
事实证明,该收手时就收手,因为向宜的一句话,两个人又在卫生间做了一次。
到最后,向宜差一点儿放弃底线,想说出自己之后可以不见庄母,以此来让庄单停下来,放过自己。
不过她也是因为这次经历,向宜发现有时候自己并不需要妥协,因为只要自己在胡乱时刻说两个字,庄单也会忍不住很快就缴械结束。
周四下午,向宜提早十五分钟来到了庄母订好的茶馆,发现庄母也提早到了场。
相比上一次,庄母的打扮更郑重了一点儿,穿了一套黑色裙衫套装,坐在包厢的位置上,注意到向宜来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
“阿姨。”尽管上一次见面的结果并不是很好,但向宜对庄母还是敬重的,打了招呼,又把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说,“很久不见您了,这次回来也给您带了点儿东西。”
庄母接过礼盒,道了谢,也说自己准备了些东西给向宜,才问:“淡淡知道你来跟我见面吗?”
向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淡淡是庄单的小名,嗯了一声,说:“他知道。”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挺好。”庄母没有想到,她一边倒茶一边又说,“其实淡淡读研究生的时候就提起过你,说自己谈恋爱了,那会儿我还问他要过你的照片,他一开始还不让我看,是我软磨硬泡了半天,他才拿了一张你一个人坐在舞台下边的侧脸照片。”
向宜不知道庄母口中的照片,但自己就见过庄单上过一次晚会舞台,猜想庄单大概是在自己没留神发呆的时候拍了,没告诉自己。
“淡淡的性格不是很好,人也比较闷。”庄母看着向宜,继续道,“那会儿我经常问他跟你的近况怎么样,他都不是很愿意说,有时候问他三句话,他才含糊地答一句。”
“后来有一次吧,应该是你们在读研究生三年级的时候,我问他跟你发展的怎么样,他没有回答我,怎么说都沉默,我就感觉出有一点儿不对劲了。”茶杯递了过来,庄母让向宜尝尝,又说,“我知道你们大概是分开了。”
向宜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可能是因为年轻,她喝不出里边的好坏,只觉得有些苦,所以很快地放到了一边。
“年轻人的感情是这样的,在一起的时候太过冲动,也没有想过未来,后来发现可能不太合适,就想要分开。”庄母还是看向宜,脸上带了得体的微笑,说,“但分开之后又舍不得,可能还是会想和好,也不再考虑实际状况,更不会想这个决定是不是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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