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一颗绿毛球【完结】

时间:2024-12-24 23:04:08  作者:一颗绿毛球【完结】
  严家贿赂的是淄州知府,底下狱卒可没钱拿。
  陆执方稍稍想办法,就买通了狱卒,对方只管收钱,不管核验身份,反正都是偷偷摸摸放进去的。
  入夜了,馥梨和陆执方在府衙后门。
  馥梨按着约定,敲了长短不一的暗号。
  狱卒拉开门,左右看看,带他们绕了最能够避开视线的路线,入了地牢。长长阶梯往下,幽暗不见底,陆执方顿步,“怎么锁在了地牢?”
  “上头说锁哪儿就锁哪儿,我哪知道。”
  狱卒只管领路。
  地牢下两壁点了火把,他带人七拐八绕,来到了巷道最尽头,忽而把钥匙插进了石壁的一个孔里。
  钥匙转动,嵌入石壁的门框露出原型。
  石门缓缓拉动,火把光线倾泻,映照出里头形销骨立的医者,他似乎受不住这强光,发出一声痛呼,把眼睛捂上了。
  馥梨看清楚这斗室的三面墙,森然耸立。
  “这里头……怎么连窗都没有……”
  陆执方呼吸微滞。
  馥梨不知,他对这种结构的屋舍很熟悉。
  大理寺有同样构造和功能的暗室,专门用来关押特殊重案的犯人,就算是再嘴密的人,关到暗室不出三日,就能崩溃心神,把什么都交代了。
  “有命在就不错了,还要窗呢?”
  狱卒掂了掂手中钥匙,“就一刻钟功夫,赶紧的,被人瞧见了爷爷的差事都得丢。”
  说罢将两人一推,入了暗室,连门都要阖上。
  陆执方手挡着那门缝,神情藏在阴影里。
  巷道另一头有人走过,脚步声渐近。
  “大人!”狱卒露出个讨好的笑,手上使了大力气,暗室门再阖上。那扇厚重无比的石门,与门框严丝合缝,不仅隔绝了外头的声音,连光线都严密遮挡了。
  馥梨眼前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她茫然地伸手摸索,摸到一角衣料,“世子爷?”
  陆执方没有回应。
  她顺着那角衣料摸索过去,攥到陆执方的手臂,青年还是没动,连呼吸都仿佛屏住。
  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落点,无所依从,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时间,浑身被死寂包裹,恍惚生出一种被遗忘、被抛弃的恐惧,无所遁形。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进来。
  馥梨掌心出了些汗,顺着他手臂往下慢慢捋,大着胆子扣到了他腕骨。
  她想有个支撑点。
  鲜活的,温热的,有脉搏跳动的支撑点。
  陆执方很快就反手攥住了她,掌心潮湿的汗一时分不清是谁的。他的手好似比她更凉。
  “世子爷?”
  她忽而觉得陆执方的手在微不可察地震颤。馥梨用另一只手掌覆过去,陆执方连手背都是凉的。
  “你怎么了?”
  “无事。”
  陆执方过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回应她,按着之前一瞥看到闻人语的方位,拉着她往那个角落去。
  “闻人语。”
  馥梨也跟着唤了唤:“闻大夫,你还清醒吗?我们是闻飞沉找来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闻飞沉是闻人语徒弟的名字,两人进来前就商量好的,以防闻大夫对他们有防备,不肯说实话。
  闻人语迟疑了片刻。
  他声音听上去很虚弱,还有一丝警惕,“飞沉?飞沉为何不亲自来?”
  馥梨道:“他被严家的人打伤了,行动不便。”
  陆执方接话,“没时间细说,你先告诉我,你进到严家公子的寝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闻人语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要不要相信他们。馥梨着急,关在这里不知时间流逝,她光是摸到陆执方都用了很久,“闻大夫,狱卒只给一刻钟。”
  “严家公子是被毒死的,跟我没关系。他死时唇色淤青发紫,经脉紊乱,我施针不过是加剧了他气血逆行。”闻人语声音透出些后悔,“我恼他们伤了沉飞,严家质问我是否故意而为时,我大骂了一句活该。”
  “严公子身上的毒,是导致他缠绵病榻的原因?”
  “不是,他身体亏空与毒无关,毒是新下的,甚至可能就在我施针当日下的。”
  “当时屋内有几人?”
  “严家二老爷,严家公子的妻子,还有侍奉汤药的婢女……”闻人语细细回忆,给他们讲述当时的经过,末了,疲惫地吐出一口气,“距离我被关入牢狱,眼下已经过去多久了?”
  “三日了。”
  “此事不能善了,蓬莱山的云海我是错过咯。”
  “您老还有心思惦记云海。”
  陆执方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一字一句轻飘飘,在黑暗里透出些虚弱。馥梨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
  她握着他的手,想去看他的脸,偏又什么都看不见。陆执方再追问了细节,钥匙转动声响起,火把的光再涌动,馥梨忍不住眯了眯眼,暗室真的太暗了,就这么一会儿,她都觉得火把的光令人不适。
  “时间到了,快走。”
  狱卒沉着脸,“刚才差点就露馅了,还磨磨蹭蹭!”
  陆执方一言不发牵着她,快步离开了地牢,两人从后门绕出了淄州府衙。
  他们顿步在附近的一条暗巷里。
  “闻大夫一个人待着那么黑漆漆的……”
  馥梨心有余悸,后半句话止在陆执方倏尔靠过来的举动里。她侧了侧头,发现世子不是要靠着她,是伸手撑着墙,恰好把她揽了进去。
  墙头弦月如金钩,照出他煞白的侧脸。
  一半陷在阴影里,一半浸在月光中,明郎的额上润了一层模糊的水光,几缕额发凌乱贴着。
  “世子爷?”
  “无事,”陆执方力气溃散一般,“再缓一会儿。”
  馥梨身上换的是蓝雪借来的衣衫,没带帕子,想用袖子给他擦,想到陆执惯常喜洁,便伸手在他腰间摸了摸,果真从衣袍里翻出一块叠好了的细布帕子。
  她折出一个角,静静揩去他眼底的细汗。
  陆执方半闭着眼,撑着墙的手放松,弓腰将半个身子倚在了她肩头,手臂隔在她后背与冰冷墙面间。
  “站得住吗?”
  “站得住的。”
  少女挺直了腰杆,纤细羸弱的肩头撑起来,要给他做一个支撑。就像在暗室里紧紧攥着他那样。
  陆执方闭目笑,放纵自己倚着她。
  馥梨承载他半身重量,将那手帕又折出一个干净的角,细布触摸起来的质感很熟悉,像是她天天都在用的,“世子爷,这个手帕是……好像是我的?”
  “谁说的,不是。”
  陆执方不紧不慢地否认,胸腔说话时的微震传到她身上。
  认错了吗?馥梨举它到月色下认真看,冷白月光映得手帕有点变色,像浅白,又像浅绿,模棱两可。
  她还没琢磨出来,陆执方低磁声线带了点笑。
  “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第26章 “那就看你和他的情分到……
  “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陆执方理所当然。
  馥梨想起来,是去杨柳村神月教集会那次,她走时给陆执方擦嘴角血迹的,“怎么还没有扔?”她对着月光仔细看,也没有擦过血留下难以洗净的痕迹。
  “好好的,为何要扔?”
  肩头一松,陆执方已恢复了力气,从她手中抽走那帕子,慢慢塞入袖中,“先回客栈。”
  她快步跟上,两人拐出暗巷来到长街之上,吉阳城夜市繁华,商铺灯笼的暖光罩在陆执方眉梢,方才全然没有血色的脸已变得正常。
  唯有几缕额发贴着,泄漏他方才的虚弱。
  “回去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馥梨侧过头去端详,“世子还觉着哪里不舒服吗?”
  “先把狱里的大夫捞出来比较要紧。”
  游介然就在客栈上房抻长了脖子等,等着的时候嘴巴没闲着,面前的桌上堆了小山似的瓜子皮、桃酥碎、核桃壳。
  “回来了?如何?闻神医还活着吗?”
  “还活着,精神瞧着不太好,还是要赶紧救出来。”馥梨不想陆执方讲话耗气,给他倒了杯茶,将牢狱里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生怕漏掉了一点细节,讲完对上陆执方微妙的眼神。
  “婢子是有哪里说漏的吗?”
  “没有。”
  陆执方抿了一口温茶,想的却是她记忆力不错,竟讲得分毫不差,有详有略。
  游介然听完了复述,“被毒死的啊,那好办啊,尸体应该有征兆,趁着还在停灵未下葬,叫官府仵作来解剖验尸,不就真相大白了?”
  馥梨摇摇头,“闻大夫说,他被抓走时辩解过,说严家公子严学海嘴唇青紫,是被下毒身亡的,严家却说严学海久病无医,早面无人色,闻大夫是想逃避责任,随口胡诌的。眼下尸体已下了棺,严家人怕是不会同意仵作来验尸的。”
  游介然郁闷地吸了一口气。
  “那怎么着?我们先斩后奏?等严家把尸体下葬再掘坟出来验尸,真证明是中毒了他们也不能如何,不过听起来好像有点缺德……”
  他对上馥梨微妙的神情,又去看陆执方。
  陆执方面无表情给他复述《大晔律例》:“凡有无故破损他人坟茔、尸体者,轻则笞二十,重则杖五十,赔偿所有陪葬、坟茔修缮、家族宗族的损失。”
  游介然蔫下去:“上门验尸不行,偷偷验尸也不行,难道等严家人脑子那根筋转过来,自己上官府去请求验尸?他家可忙着下葬仪程,连抬棺出城的时辰时刻都按吉凶算准了,要守城卫兵提前清场放行。”
  游介然吊唁一趟,差点没被严家一道道繁文缛节累死,难怪光是排队都排了大半日,“我就从没见过严家这么迷信的,不愧是钦天监,神神叨叨的。”
  “游公子,他家真的很迷信吗?”
  “吊唁那日有宾客穿了一身墨蓝的百兽暗纹袍,那严家管事说上头的蛇纹和他家公子生肖犯冲,为他准备了一身新素袍,叫他换了衣裳再进来灵堂。”
  游介然绘声绘色地给她举例。
  “你说,是不是很迷信?”
  馥梨点头:“你说得对!”
  陆执方对上馥梨亮晶晶,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禁勾唇一笑,正要接话,被游介然打岔:“陆九陵,你能不能认真些,我们在商量,要眉来眼去……”
  游介然鞋尖被人重重碾了一下。
  馥梨听见他痛哼一声:“游公子,你怎么了?”
  游介然倒抽了口冷气:“无事,小梨子继续说你的想法,很迷信,然后怎么了?”
  “戏台子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有冤屈的冤魂是要等到真凶被惩罚了,才能安息下葬的,不然……”
  馥梨顿了顿,听到陆执方补全了她的话。
  “不然就会有各种怪力乱神。”
  陆执方稍一思忖,“严学海人不如其名,是沉醉声色犬马的膏梁纨F,院里光小妾就三四个,在秦楼楚馆还有很多红颜知己。这是个好用的幌子。”
  几人合计好细枝末节,转眼已是夜深。
  陆执方起身离去,察觉大半日缀着的小尾巴没跟上来,小姑娘停在原地,指一指那堆游介然弄出来的零碎果皮壳子,“世子爷,婢子替游公子把桌面收拾干净了就走。”
  “游家有仆人,用不着你。”
  “对啊……”
  游介然想附和,见馥梨背对着陆执方,冲他轻轻眨眼睛,遂改了口:“小梨子勤快些怎么了,我乐意让她收拾。收拾好了给赏钱,小爷不白白使唤人。”
  等陆执方走远了,他努努下巴。
  “说吧,特意留下来作甚?”
  馥梨弯了弯眼:“婢子听闻,游公子同世子自小熟悉,对他最了解不过。有事想问问。”
  “那你是找对人了,我连他小时候的糗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想听哪些?想打探他喜好吧?”
  游介然心里有了猜测,不料馥梨摇了摇头。
  “婢子今日同世子去府衙大牢看闻大夫,出来时见世子满额冷汗,唇色发白,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游公子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游介然吊儿郎当的神情收了,唇边总是噙着的那抹笑也隐去,眸光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她看。
  “小梨子,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馥梨没听懂,眼眸清凌凌的,满是困惑茫然。
  游介然换了个问法:“你为何关心这个?”
  “世子爷是静思阁主子,我在他身边当差,想来多了解一些他的禁忌喜好,日后好知道应对办法。”
  馥梨眼前浮现月下那张清隽而虚弱的面容。
  陆执方从进入地牢里就很不适了,是勉强忍着,从头到尾细细地询问闻大夫在严家的种种细节。
  游介然神色缓了缓。
  “闻大夫在的牢房,是怎么样的?”
  “很昏暗,四面无窗,人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馥梨描述了一番。
  “九陵不喜欢那种地方。”
  “可是……没有人会喜欢那种地方。”馥梨想了想认真道:“世子看起来像是……很恐惧。”
  游介然静静看着时而单纯懵懂,时而如小兽敏锐的小婢女。他知道九陵有几分喜欢甚至是宠溺她,但这几分在哪里,他没有去探究。
  人人都有弱点,而有些人的弱点,必须藏起来。
  否则就会成为被攻讦的致命之处。
  “小梨子,你老实说,九陵对你如何?”
  “世子待婢子很好,”馥梨轻声道,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待静思阁的人都很好,是个好主子。”
  游介然点头:“九陵护短的,凡是被他认可的人跟着他,都不会吃亏。你要是觉得感恩,就倒过来,护一护他。今日之事,只当不见、不知、不问。”
  馥梨踌躇着同他确认:“那往后再发生的时候,婢子该怎么办?也当作没看见吗?”
  “那就看你和他的主仆情分到哪儿了。”
  游介然语焉不详,指头真的点点桌上那堆鸡零狗碎,“好了,帮我收拾干净吧,往后还有得忙呢。”
  严家白事办了三日。
  严学海正妻秦菀玉就在灵堂跪了三日,膝头早已麻木僵硬。这日暮色渐起,幼子禁不住疲惫,歪头在她身边睡着了,她唤来奶娘,把人抱回屋子里去。
  “已是最后一日了,吊唁宾客少了许多,述儿回去无妨。今夜我独自守灵就成。”
  “夫人也当心身子。”奶娘抱着幼子走了。
  秦菀玉木然地给稀稀落落来的宾客回礼磕头。
  严家人信这些,连叩首的方位、角度都有规定,不过三日,她丰盈白净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她送走了最后一拨人,料想这日就算结束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