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寿的不解是那么真切:“骗你是真,可后来我也坦白了,在我看来交友贵在交心,你若是因为身份选择结交我,我还看不上。”
梓桑猝然握紧拳头,你清高,交朋友还玩改名换姓易容变脸那一套。
但这是关键吗,关键是彼此互为死对头,还是争霸世界里和那鸿图敌对很久的霸主啊。
那跟她也是宿敌才是。
如果车寿一开始用真实面目见她,哪还会有后面惺惺相惜后发现宿敌在身边的错愕和背叛感觉。
更别提后来,身份暴露,她要远离他时,这人将她掳到身边想用强,她怎么会不生气。
那囚禁的日日夜夜也让她心力交瘁。
尤其他时不时就要生米煮成熟饭,这谁受得了。
而他都那么逼近了,系统都还是死的,让梓桑清楚地知道车寿对她单纯是**发作。
男号世界的人对她好感度暴涨到某个程度才会让系统单开一个通知栏,这点可以借鉴后面永隆帝那厮。
所以别看车寿口中情真意切,实则哪怕对她好感度不低,其实也不见得比永隆帝的高。
他只是骨子里很霸道,想得到的就去抢而已。
“多说无益,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
闻言,车寿依旧沉沉地看着她,固执地想要一个解释。
被背刺,转投他人,他都可以原谅,只是要一个理由。
他自问从未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到头来却落得那样的下场,他心中也想叫屈,扒开这个女人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做的。
而且他也下意识地不想将那段情投意合的日子当作是梓桑的虚情假意。
“那你且告诉我,对我下手前可认识那鸿图,是不是他逼着你给我使绊子的。”那天的战机来的实在太巧,现在想想都像是老天给那鸿图开的后门。
认识是认识,只是这认识的程度远超普通人想象,说不得。梓桑见他实在固执,犹豫再三,“我只是想离开。”
为了逃跑,所以下药,刚好男号赶来,增加了她逃跑的几率罢了,又恰好姜纨完美奇袭车寿大军,烧了大部分毒虫,让他的实力大打折扣。
“你是与他做了协议?”车寿不满意梓桑的回答,又以为她为了逃离他和那鸿图做了交易,这才害了他。
“怎么会选他……”他眼中神采明灭不定。
见梓桑久久不言,他心里有些失望,又强打精神问:“现在可后悔,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留在这,我可从轻发落。”
梓桑:“……你要怎么才肯放我走。”
车寿轻嗤:“真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那鸿图哪里好,你二人的风言风语我也知晓一二,他要是爱重你怎么会让你受尽委屈。”
梓桑有口难言,灵机一动后强忍给自己表白的羞耻:“反正也不会同你一起,我生是君侯府的人,死也是!”
脚趾抓地,抠出三室一厅的感觉可算感受到一次了,她深吸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
可车寿却像是受到了触动,蓦地用力握紧她的双肩,“不想你如此贞烈。”
语气中有气,也有不甘心。
这份忠贞不是对着他的。
梓桑吃痛地轻声吸气,主打一个嘴硬绝不服软。
车寿看着这样的她长出一口气。
罢了。
慢慢来过。
“是我方才小心眼了,成王败寇你能左右的实在有限。”车寿突然道歉。
他就算不愿意承认也知道后期的虎枭军战无不胜,那鸿图一人更有万夫莫当之力,而他战力损伤也和另一个害他宝贝虫蛊的人有关,从头至尾梓桑只是给他下了点软骨散而已。
就算一开始中招了,上了战场,污血也排了出去,他的力气早就恢复了。
所以,不怪她。
这样想着心里有了一丝安危,车寿不打算再深究这个问题,索性将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上,在人来不及反应时又快速除了帐帷,解了自己的衣物。
白色的里衣一露出来,梓桑瞬间头皮发麻,嗖的一下往床尾跑。
“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
“不是,你,我们不是在吵架吗……”怎么转眼就到床上了。
车寿不是愤愤不平吗,怎么道完歉就把自己说服了。
还不如继续吵呢。
“你别过来――!”
在车寿的大手即将要握住脚踝时,梓桑呼喊:“你要是再进一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那鸿图也不会!”
车寿将将握住她的脚踝,顿了一下,又不紧不慢地替她除了鞋袜。
嘶,梓桑倒抽一口凉气,想抱住床柱又被拖回来,
炽热的手掌一只贴住微寒的脚,一只锁住腰身,那不容分说的强势模样又让她想起曾经的平江王,还没锒铛入狱的车寿。
车寿和那鸿图的气性其实有三分相似,只是他年长些,身上的爹味比少年意气突出,但总的来说也是霸道的。
所以当时她拒婚后,这厮自然就想霸王硬上弓。
她不是第一次被绑架,浑身清白全靠腰间一根金铁削不断的腰带维系。
那天车寿在她身前就埋头解了一天腰带。
虽然没有解开,但是腰处感觉被骚。扰了许多次。
幸好腰带激起他的胜负欲,否则一旦他想要撕衣服,梓桑也是没办法的。
也正是那心惊胆战的一夜后,她才更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等男号抓到他后,更是格外眷顾他,喜提天级一号房和一溜刑罚。
现在嘛,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又来了。
有帐帷遮着,床上一片漆黑,可车寿还是第一时间发现某人的惊惧,和她死死拽住的腰带。
他一哂,几年过去了,他已非吴下阿蒙,自然不会和一根腰带较劲。
他将人拉入怀里,轻声道:“别怕,今夜我不动你,只是你该休息了,我呢也因为一直策划着今日之事好几夜没合眼,你陪我躺上一夜就好。”
怀里的人吓得都有些发抖,他就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又去探梓桑的脉搏。
果然惊吓过度。
“那鸿图可有这样抱你入眠,你也这么怕他吗?”
听不到回答车寿也不恼,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正要阖眼时,怀中人终于有了动静。
经过头脑风暴,不放过一丝解救自己的机会,不惜打感情牌也要逃脱男性气息格外浓郁的怀抱,梓桑屏住呼吸:“其实你也轻慢我是不是?”
车寿想说没有,他最宝贝她了。
“我与……他的是是非非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在你看来是他让我受尽委屈,那此刻呢,让我难堪、不适的你又算什么?”
车寿有强。暴前科,后又对一个‘已婚人士’动手动脚,所有举动轻而易举就能让一个古代女人名节尽毁。
哪怕这里隐秘至极,不会有人知道今晚的事,可只消今晚被劫走的消息传出,依然会引来许多流言蜚语。
在流言猛于虎的古代,女子不死也会半死不活。
可车寿还是一意孤行将她劫走了。
“其实我也有些许疑惑,”梓桑企图适应黑暗,努力睁大眼,却不想流了两行清泪,她稳住声线继续,“在你们这些当面对我诉说爱意,背地捆扎囚禁样样都来的人眼中,我的清白算什么?”
这些?车寿下意识思索还有谁要同他抢梓桑。
“你们每个人都想留我在身边,重视我的医术,又不承认我的价值,只道床上承欢才是我的归宿,是也不是?”
玛德,老娘这么好嫖吗!
车寿哑然,困意稍退,禁锢着梓桑的手稍微松了些。
“我……”
仔细想来好像是,又不是。
车寿是真切地欣赏过梓桑的。
想要她的心思也是真。
“你所有的不愿意都只是因为还不喜欢我,”斟酌再三,车寿叹息道出无奈,“今夜是我冒犯了。”
他缓缓收回手脚,想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却发现佳人早已泪流满面,晶莹的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里衣。
车寿神情一肃,薄唇抿成直线。
“好了,别哭,我暂且不动你,此番救你也是真心实意,你安心待在这就是,余生还长,我们慢慢来过,等终有一日我们两心相许时你会愿意的。”
逼仄的空间中只有梓桑轻呵的一声。
车寿知道她不信,他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不弱,准确探寻到她腰间的位置,一下就抽出了那条他熟悉不已的腰带,捧至梓桑眼前。
“你看,我若真要动你早动了,五毒蛊的啮食能力你也看到了,为了对付你这腰带我可是专门研究了两年之久,今夜不是也没真对你怎么样吗?”
“至于清白,你无需担心,我可随时替你换个身份,无人敢笑话你,你可安心睡下。”
梓桑哪还听得清他说什么,从腰带被抽走的那一刻,浑身血液直冲颅顶,气得想吐血,宿敌猥琐发育到这个地步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更想不到原来五毒蛊是对付她的,好啊,此人贼心不死,她被惦记了这么久,想想就不寒而栗。
有能力强她又不强,表明自己的宽仁,难不成她还要谢他一时不强之情?
什么强盗逻辑。
感恩戴德不存在的。
还换个身份,那是身份的事吗,有问过她愿意抛下过往吗?明明这么武断,却处处都想彰显自己仁慈。
虚伪。
这么一想,还是得赶紧溜,梓桑一骨碌起身,车寿经她这么一番追问,双手的禁锢早就松了。
顺利下了床,她跑到最远的案几处坐下,又打开系统,寻找脱困之法。
车寿则规矩地躺好,见梓桑看也不看腰带,只是跑向远处躲起来,他只好自己把玩起被咬断的腰带,上面有好些看不见的小虫攀着他的手指玩。
另一只手则摩挲着一只从梓桑身上摸出来的哨子。
这哨子与牧园医师佩戴的一样,又听闻梓桑与牧园主人交好,他自然要扣下这东西。
今晚是有惊无险抓到了人,但也不完全安稳了。
他在官街有暗桩,暗桩不动就说明无事发生威胁不到他,那鸿图迟迟没有动静对自己女人的安危也无甚在意,她不知道自己夫人有多大的价值,但难保其他人不会来救人。
会是谁?这当中有梓桑所说的当初来掳走她的人吗?
车寿侧着脑袋看向外面。
熄了灯,月色寂寥,缩在案几上的女子可怜又……可恨?
不,他恨不起来。
拈花惹草又怎么样,他原谅她。
车寿看着她在那里缩着。
半夜时不时睁眼看一下她是否冻晕过去。
这一夜,他睡得不甚安稳,但分外安心。
第36章 赵卿颜
对手的偷偷进步让人破大防。
梓桑在脑子里翻了一夜系统,企图找到克敌制胜的法宝。
医蛊有共通之处,再有当年和车寿切磋过的经验,很快让她找出所有有关蛊虫邪术的知识。
她想知道百毒不侵的原理和破解之法。
还想知道在刑狱那种地方车寿怎么练成五毒蛊的。
进去时,这人身上浑身都被搜遍了,说是不着寸缕都行,那究竟哪来的蛊虫助他百毒不侵。
带着这些疑问她研究了一整夜。
终于在《驱蛊燃犀录》找出点眉目(感谢林景焕在宫宴上的馈赠)。
书中介绍有一种从小生长在宿主体内,用宿主心头血作为供养的蛊虫,待数年后养成可解百毒,同时它又可以分裂子蛊,在体外护卫宿主。
百毒不侵的体质源于此,五毒蛊寄生,与宿主合作共生。
宿主不死,五毒蛊就杀不尽。
子蛊的形成只需要五毒蛊生出虫卵排出体外。
这么一想,车寿竟然还是个能生小虫的男性……
梓桑皱眉,如此生生不息令人头秃。
再一想凭她自己肯定暂时杀不死车寿,又有些萎靡。
不过书中写道可以让五毒蛊短暂沉睡,失去蚕食宿主体内毒素的动力,也暂停生产子蛊。
沉睡的方法也简单,给宿主摄入安息香就行。
这克敌之法不能一劳永逸,但为今之计只能先这样了。
问题解决一半,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忍不住俯在案上,瞬息间就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车寿穿戴好衣服,缓步走到梓桑面前,静静地看了会她的睡颜,然后拦腰抱起,想送她回床上睡。
只可惜他一碰,睡着的梓桑顿时惊醒,一滴冷汗瞬间滑落。
对这极致的防备,车寿有些郁闷,他说是会等梓桑对他敞开心扉,可若是时间太长,等到再也不想等的时候呢……
脑中闪过丝丝岐念又被迫压下,他直起腰,正衣襟:“既然醒了就陪我用些早膳。”
梓桑看了眼外面看不到太阳的天空,两眼一黑。
这早饭非要在这种时候吃吗。
太神金了吧。
不是,她有睡够半小时吗?
梓桑原来是有起床气的,但是这具身体很难有,她只有在精神被摧折时的丧气。
尤其是现在。
半死不活地陪车寿吃饭,浑身都透着生无可恋。
青楼的妈妈桑大约都没她惨。
车寿见了,心肠陡然软了下来,突然懊悔一时意气害得她如此。
他捧着碗,试图弥补:“我替你找回了一样东西,得闲了可到隔壁耳房去瞧瞧,或许能消遣一二。”
梓桑困得头都要埋进碗里了,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
眼看鼻子都沾了点汤汤水水,车寿倾身将碗拿过来,待触及那双犹如幼猫一般迷蒙的双眼,古井无波的脸上泛起涟漪,嘴角翘了翘。
他终于承认自己错了:“是我糊涂了,就不该这时候唤你,去睡吧。”
梓桑努力撑开眼皮,扯了扯嘴角,心道这哥果然是有病。
“你要去哪?”不过她还不忘打探一下情报。
车寿眼眸微深,似笑非笑:“怎么想同我一起?”
梓桑本想闭上眼装死,想了想还是点头。
可车寿直到喝完最后一口粥,都没有告诉梓桑要去哪,更没有带上她的意思。
临走前更是划开自己的手臂,往一些器皿里放血。
由于昨晚学了个通宵,她知道血液里都是虫卵,所以之前那银针才会变黑,五毒蛊说实在的本身就有剧毒,成年体虽然隐藏这一属性,可死后会化成剧毒可见幼年形态就有毒。
所以这厮是防着她出逃找虫看着她呢。
梓桑虽然不满车寿看犯人似的对她,可眼下也没办法脱逃,尤其是她用来传音的哨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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