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结婚誓词,交换婚戒。和之前参加他人婚宴一样,但又各怀心事,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宋忬潼往旁边瞥了他一眼,周斯宴也有所察觉的转过头来,他朝她笑了笑,很快又重新转过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那之后,周斯宴就没有再主动看她。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婚礼结束。
周斯宴没有在婚礼上待到最后,是家里人在场上帮他应付的。
为此,还惹到周父满脸不悦地看着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么多人在场,可能还要挨上一顿骂。
助理陈玖开车送他回去时,往后排看了他几眼,直到在红绿灯面前停下,才忍不住回头问:“老板,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周斯宴望着窗外,很快回。
“可你本来就是带着伤上的飞机,一晚没睡,加上推不掉酒,现在肯定严重了。”陈玖还是不松口。
“我说了不用!”周斯宴拔高语调,他觉得有点晕,又极不耐的道:“送我回家。”
话说到此,陈玖也没再说些什么,只好顺着周斯宴,送他回家。
宋忬潼是在交换完戒指没多久回来的,婚礼上许多人卖弄客套,她有些累,不想应付。
周斯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自己待了一会儿,就转身回房里洗澡。
宋忬潼看着他从浴室里出来,盯着床上的喜被发了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先睡吧,我先去书房整理工作。”
周斯宴目光移到她身上说。
宋忬潼一顿。
这是这么久过去,她第一次在周斯宴身上感受到了不对劲。
他好像在躲她。
第43章
“还有事吗?”
周斯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脸色不太好,又觉得是自己那个瞬间的语气不对。
宋忬潼还处在一愣一愣中,脑海中倏然抓到什么,应声问了句:“你最近会很忙吗?”
“去海市是三天后。在那之前我会结束工作——”
“不是这个。”宋忬潼出声打断他,又微微低了低眸,“也不用太久,抽一个小时也可以,之前说好的会去看看她。”
几秒后,周斯宴想了想,回复道:“什么时候?”
“......后天吧。”
怕他抽不开身,宋忬潼选了个中间的日子,但仍然觉得拿不定主意,不确定周斯宴那边的安排。
便又道:“你哪天有空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这几天应该都会有空。”
话说到这,周斯宴停下来,可能在想着行程,随后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我尽力。”
他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以至于后来一整晚,宋忬潼有些纠结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有些陌生。
......
隔日,周斯宴加班到晚上十点才回的家,宋忬潼坐在沙发上看摄影相关的书籍,可能是生理期的原因,加上昨晚没睡好。
她有些犯困,身上盖着张毛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轻,周斯宴刚抱上她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
宋忬潼仰头看着他,惺忪着双眼,“回来了啊。”
她想扶着周斯宴的手臂坐起来,还想问问他明天的安排,周斯宴手把她重新放回沙发里。
此时头顶的光压下来,照到周斯宴脸上,月光下的眉眼落满了温柔。周围恰好柔和安静,宋忬潼心脏软了一下。
她垂睫,双眸一同向下扫,视野中有一片阴影把光罩住,直到额头上隐约传来的柔软触感。
周斯宴亲了她。
宋忬潼微怔。
只听周斯宴说:“睡吧,我都安排好了。放心。”
话刚落下,他又将她拦腰抱起,带她回房间里。
宋忬潼默不作声的跟着周斯宴,见他前脚把自己放床上盖好被子,后脚就走出了房间。
周斯宴这一趟回来的很快,从楼下泡了杯红糖水给她。
“喝完再睡。”
他坐在床头,盯着她将玻璃杯的红糖水一饮而下。
宋忬潼抿了抿唇,随便找了个话题:“工作顺利吗?”
周斯宴轻声笑了,点点头,“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在海市那边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他停了下,“到海市后有什么特别想要去的地方么?”
宋忬潼没说话,但她想了想,只是说:“去看看我父亲。”
周斯宴并没有感到意外,不过也没再继续笑了,模样瞧上去多了几分严肃,“好。”
对于宋忬潼的父亲,其实他们都是不认识的,也没见过面。身边的长辈几乎没有人愿意提起她父母那段过往,只是知道宋母不愿意别人再去打扰宋父。
就连宋母自己也没有去看过,像是不相信那人真的离世了。
只是偶尔会在宋父京城的房子里,家属院,那里有棵榕树,宋母总是在半夜的时候站在树下,迎风起舞。
他小时候陪宋忬潼回去探望她母亲的时候见过,她脸上的神情很淡定,也不哭也不会闹。
但每到忌日,她会坐在树下一宿,很安静,也不会说话。
他记得那次是初三的时候,周谨安升学,周宋两家一齐到海市旅游。
宋母不让宋忬潼到海市去,那天他有认真观察过她的表情,很淡很寡,没什么波动起伏。
等到所有人走后,就剩下他们两人时,在院中的秋千上,相对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带束花给我父亲。”
“行。”周斯宴看向她,又问:“叔叔有什么喜欢的花吗?”
宋忬潼听完后停顿很久,她不说话,也不像是在思考。
许久过后,她才很平静道:“我不知道,你看着买就好。”
她说完就从秋千上起来,慢慢挪动身子,低着头,往刚刚大家离开的方向走去。
“宋忬潼。”周斯宴在后面叫住她。
她疑惑的回过头,拧眉问:“怎么了?”
“......你想去吗?”他看着她问。
那时候风刚好往他们所站的方向吹过来,是逆风,吹乱宋忬潼的半边头发,她视野里一片模糊,却没有急着将头发拂过耳后,仍由着凌乱肆意。
“你其实很想见见他。”周斯宴很笃定道。
宋忬潼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只是有些模糊的记忆,大概在他生前,对我很好。”
周斯宴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再说话。
/
宋忬潼次日很早就醒了,她躺在床上盯着周斯宴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他睡得很沉,离她的距离有点远。
或许是那杯红糖水的缘故,昨晚她没等到周斯宴洗完澡就来就直接睡了过去。
看着对面的男人久了,宋忬潼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很奇怪的情绪。
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而造成的感觉,她的心在告诉她,两人是真的在过日子。周斯宴也在日常生活中,很努力的在尝试与她沟通。
周斯宴有在试图进入她的未来吗?
她不知道。
宋忬潼感觉不了,因为知道周斯宴只是想有个家,他们的夫妻关系都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上的。
他不经常回来,因为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但他已经在尽力满足她的要求,只不过他能给的就这么多。
每次见他回来忽近忽远的距离,确实不想承认——
她觉得她的生活乱了套。
临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周斯宴才从睡醒过来。
他下楼时,阿姨正好在厨房里做饭,他下意识往那边瞥了一眼,就见到站在水槽前择菜的宋忬潼。
此时烈日正盛,阳光透过四面的玻璃窗照在她的脸上,宋忬潼随意捆了个低马尾,认真仔细的模样,会因为菜夜虫眼太多偶尔皱眉,也在给阿姨打下手的同时,站在一边虚心学习,点头应和。
那时骄阳正好。
周斯宴就趴在楼梯的扶手上,专注又安静地看着她。
开车去疗养院的时候,宋忬潼看见后座堆满了许多补品还有果篮。是刚才周斯宴的助理送过来的,又将东西装好放整齐。
宋忬潼有些惊讶,她其实也买了一份,但没想到周斯宴会准备的这么齐全。
他驾车经过商场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现在买。”
宋忬潼微顿,随后道:“够了,你准备的已经很多了,她用不完这些。”
周斯宴笑了笑,“没事,可以分给其他人,以后可以帮你照顾着一些。”
没想到他会往这个方面去想。
宋忬潼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其实他们都知道的,她母亲一直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在患病之后,跟变了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宋忬潼想了想,又说:“你打个招呼后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一直守在那。”
周斯宴皱下眉,说:“我今天休息。”
宋忬潼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口吻平静,“她犯起病谁都记不得,而且她从小就......不喜欢你,”
说到这时,她眼神来回有些躲闪,语气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宋母对周家的人都谈不上喜欢,或许两家走得太近了,所以她对宋家的不喜欢也转嫁到周家身上。
“我知道。”周斯宴语气中没有因此感到介意,相反他回的很直白,笑得有些轻佻,“我躲着点就行。”
“......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宋忬潼神情有几分游离,她也不知道说这话的含义,是为他好多些还是为两人之间必要存在的分寸多些。
闻言。
周斯宴也只是淡淡笑了下,没说些什么。
他其实是想说些什么,但到现在,也不知该不该说。
看不透,猜不透她的意思。
想想,还是算了。
/
两人抵达疗养院的时候,只有宋忬潼一个人进去了,她要先和宋母说一声,也避免她情绪真的失控,会闹出什么事。
她先让周斯宴去问问医生宋母的近况。
闻江确实给宋母选了个极好的疗养院,她在这享受了独一份的待遇。后院里有栽一棵榕树,与家属院的差不多。
听说裁剪枝桠时,都是按原先那颗的走势去改的。只是冬季,只有粗壮的树干和枯枝,看不太出来变化。
宋忬潼还没有走到病房,就看到不远处的宋母,她坐在轮椅上,被养好了许多,不像当初那般瘦了,脸上有了血色。
也还是不爱搭理人。
隔着凉风,宋忬潼走到她身边,找个石墩子垫着坐下来。
只是没多久,宋母便开口问:“一个人过来的?”
宋忬潼稍稍愣愣了下。她没想过她会这么快回应,以为这次依旧只是过来,然后等到了她想休息的时候,她默不作声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我结婚了,和阿宴一起来的,他去医生那问问你的身体情况。”
宋母听着,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翻着腿上的书,继续道:“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吧。”
她合上书,垂眸看过来,十分平静地问:“你是不是怕我犯病,那小子会受伤?”
宋忬潼神色很淡,只道:“你清醒的时候,也会打他,拿他出气。”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周斯宴是怎么被宋母打的。一开始的时候,她母亲的病情很不稳定,那时候周斯宴上门拜访,遇到她发病。
宋忬潼觉得那时她的母亲还是能分辨对方是谁的,她也撞见过,宋母装病,只是为了拿周斯宴撒气。
或许她和周斯宴之前的联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渐渐对他有了难以言说的愧疚。
第44章
在知道宋母情况稳定后,宋忬潼就给周斯宴发去微信让他过来接她。
母女间有隔阂,宋忬潼本以为会和当初一样安静地坐在旁边,等宋母让她回去。但这次,她没有让她留下来。
算是不欢而散。
但又不像,两人都没什么为对方留恋的神情。
周斯宴来之前,宋忬潼和宋母提了去海市的事情,意外的是宋母并没有再继续反对,对此默不作声。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宋母又抬眸开了另外的话题,问她:“还站在这做什么?”
宋忬潼如实道:“等他过来,大姨交代过让我们一起来看你。”
“算看过了。”
书面很薄,宋忬潼听见她腿间的书被风翻得沙沙作响,伴随着宋母的一句话。
“那小子很早就过来了。”宋母的话说起来轻飘飘的,却很容易让宋忬潼心里发颤。
宋忬潼不知该给出什么反应,一直咬着唇,反复咀嚼这句话,而后脑中浮现出许多细枝末节。
他总是很忙,忙到很晚才回家,一天到头不见踪影。
他说晚点,并不是他没有时间,只是因为在乎她母亲的感受,想让宋母放下对他那说不清楚的偏见。
他还说尽力,也不是尽力抽空,而是尽力让宋母点头。
即便宋母发病抓伤他,也没有放弃过吗?
“他开始来的那段时间,我的病很不稳定。我确实没法认清眼前的人是谁,但我听到她们叫他周先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他们这些眼里只有权势的人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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