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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黛的脸色青白交加，她腾地站起身，她捏着纸张的手指开始泛白，微微发颤：“这些照片你是怎么得到的！”
陆与颂抬手推了推镜框，嘴角噙着笑：“你猜。”
疯子，疯子！
陆与颂目光幽深，他加重语调，暗含警告：“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和你联姻的打算，我妈也没能力插手这件事，我劝你收回你的歪心思，别想着去动她。”
姜青黛倏然抬头，死死盯着陆与颂：“难道陆总为了美人，舍得丢掉和姜家的合作吗？”
她出声提醒：“您别忘了，这一个合作可是决定着您能否坐上接班人的位置。”
陆与颂抬眸，神色自若：“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微微一笑：“合作，我也会拿到手。”
直到姜青黛怒气交加地离开，陆与颂依旧坐在原处，这时，他的手机界面弹出一条通知消息。
【您的特别关注@wuwu雾发布了一条新视频。】
他点开通知，跳转到许甜雾的新视频。
视频大概是在学校练功教室拍的，是一小段基训组合，许甜雾纤柔的身躯在阳光下旋转，灵动漂亮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
直到视频播放到第三遍，陆与颂才注意到视频的文案。
【京舞大四古典舞在读，基本功软开一对一，古典舞身韵剧目组合，成人考级艺考皆可，线下教学，需要欢迎咨询~】
第23章 兼职
由于许甜雾大多数都是发古董扇展示, 有些关注许甜雾的人并不知道许甜雾是舞蹈生。
【原来雾雾是舞蹈生啊！】
许甜雾回复：【对的，我是舞蹈生。】
也有人好奇许甜雾为什么突然开始代课赚钱，许甜雾发了个哭哭表情包：【生计所迫, 必须打工赚钱, 不然就要穷得揭不开锅了。】
只是关注许甜雾的人大多数都是古董扇爱好者, 在评论区询问舞蹈代课的人一个都没有, 半天过去，许甜雾不知道第几次点开软件后台, 都没有人私信询问她私教的事。
许甜雾对着手机垂头丧气, 她托腮长长叹出一口气, 才发现钱原来这么难赚。
她狠了狠心，给自己的视频买了推广, 精准推送给又是一笔钱支出，她心里一阵肉疼。
还没赚钱，就已经开始倒贴花钱了, 好难。
但推广确实有用, 播放量确实立刻上去了，私信也零星有几个人来问价格, 但几乎都是问了价格后杳无音信, 一连几个下来, 许甜雾觉得有些沮丧。
此时，她的手机推送弹出几条未读消息, 许甜雾以为是有人问私教的事, 兴致冲冲地点进去。
结果对方只发来两个字：【约吗？】
许甜雾只觉得有点奇怪，对方这语气不像是来问代课的, 就回了个问号。
许甜雾：【？】
对方回复：【不是缺钱吗？多少钱一晚？】
许甜雾这下看懂了，她这是遇到私信骚扰了, 立刻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许甜雾：【烧纸50，守灵5000一晚，哭丧服务是体力活，贵一点，要再加两千，约吗？】
许甜雾还想再发，却发现对方把她拉黑了。
许甜雾轻嗤一声，这么玩不起？
许甜雾刚刚退出界面，发现后台又多了一条私信。
【美女，看看照片。】
许甜雾：【露骨照要不要？】
随后，她在网上随便找了张X光片发过去，心想这应该够露骨吧？
这次，许甜雾没等对方回复，先一步把他拉黑，毕竟她可不想看到什么污言秽语。
一个下午，她的后台私信偶尔冒出几条骚扰消息，许甜雾一条条骂回去，然后全部举报，但还是不解气，她将聊天记录全部截图，账号名没打马赛克，最后全部整合发出来。
视频发出，评论区立刻冒出不少评论，有人出来安慰她，让她别理这些人，许甜雾一一回应，表示自己已经反击回去了。
正巧季若发消息问她兼职的事，许甜雾抱怨：【别提了，全部都是骚扰消息，还好我全部骂回去了。】
许甜雾把私信骚扰的截图全部发给她，季若也是个仗义朋友，在游戏对喷多年，从无败绩，当即表示要帮许甜雾骂回去。
但过了几分钟，季若又发来消息。
季若：【不对啊，你截图里的账号全部都搜不到了。】
季若：【等等，私聊骚扰你的号，好像全部都被封了。】
许甜雾有些疑惑，现在平台处理举报这么迅速吗？但她点开后台，发现自己这边并没有显示举报成功，而是显示还在处理中，难道也有别人举报了他们？
但能做到全部都在当天被封号，确实有点过于巧合了。
难道是陆与颂？
这个念头跳出来时，许甜雾立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怎么可能？他都说了不会再管她了，怎么可能会帮她处理这些事？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开陆与颂的账号，他的账号还是最原始的样子，没有头像，就连账号名称也是最原始的一串数字，仿佛被封尘不用很久。
估计陆与颂上次登录，是在发现她不睡觉，偷偷玩手机那一次，距离现在才相隔不到几个月，她和陆与颂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账号没了，确实让她心情好了一些。
但许甜雾想到她忙忙碌碌一天，兼职的事还是毫无进展，她不由仰头靠在床上，明艳好看的小脸浮现出一抹失落之色。
赚钱好难。
直到晚上的时候，她的后台再次跳出未读消息的小红点。
这时的许甜雾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欣喜，她现在看到未读消息都有些警惕，担心又是来骚扰她的人，过了一会才点开未读消息。
但这次终于不一样，是真的来问她舞蹈私教的人。
【你好，请问少儿独舞一对一怎么约？】
对方很有礼貌，而且她的头像是小女生穿着公主纱裙的背影，估计是对方的女儿，看上去像是妈妈级别，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许甜雾报了课时价格，对方没有立刻回复，许甜雾瞬间有些紧张不安。
之前好几次都是在报完价格后杳无音信，这一次不会也像之前那样，不了了之吧？
许甜雾的心里原本已经燃起一点希望的小火苗，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甜雾心底那簇小火苗渐渐变弱，就在希望之火即将熄灭时，对方突然回了消息。
【好，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
许甜雾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眼眸突然迸射出惊喜光彩，她倏然坐直身体，立刻和对方互换联系方式，加上后，对方率先发来一串消息。
【我家小朋友是女孩子，正在念五年级，最近学校组织元旦晚会，我家女儿突发奇想报了节目，想跳独舞，但她没怎么接触过舞蹈，我就想找个舞蹈老师临时帮她突击一下，但我担心小孩子玩性大，可能试试就不喜欢了，能不能先交一节课的费用，先让孩子体验一下？】
许甜雾立刻回复：【嗯嗯，您可以让小朋友先体验一节课，如果小朋友觉得满意，我们再继续上，您看这样可以吗？】
想了想，许甜雾又补充道：【不过需要您这边自己租教室哦，您约好舞室后，告知我时间和位置就好。】
对方回了个好，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她发来了地址和时间，约在明天下午三点，先试上两个小时。
许甜雾突然想到季若的话，有些人会临时反悔，最好收一部分定金，为了防止对方临时爽约，许甜雾试着提出先收一部分定金，对方家长很好沟通，很快把钱发了过来。
看到发过来的转账，许甜雾第一次有了赚钱的实感。
是和获得比赛奖金不一样的感觉。
许甜雾是第一次兼职赚钱，不由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也想尽力做到最好，她像是一下子来了动力，坐在电脑前忙前忙后，在一堆视频中挑挑拣拣找了几个适合的少儿舞蹈视频，给对方发过去，让她给小朋友挑选想学的舞蹈。
一切沟通都很顺利，到了第二天出门前，许甜雾精心画了个淡妆，还带了一些小零食，希望能让她人生第一位客户满意。
裹上厚厚的棉服，像个企鹅一样出了门，许甜雾出门时，害怕会迟到，就叫了网约车。
她以前几乎没有打过车，平时出门都是陆与颂或司机接送，或者自己开车，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北城的打车很贵，就这趟20多分钟的路程，花了她好大一笔钱，许甜雾下车后，看着手机界面的扣款信息，心疼得不行。
看来要想办法在出行方式上省钱了。
一边想着，许甜雾一边往舞室走去，很快她就见到了自己的客户。
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带着小女孩出现在许甜雾的视线里，两方眼神交汇，就立刻确定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
女人牵住女儿走过来，试探问：“是雾雾老师吗？”
许甜雾连忙回应：“是的，何女士您好。”
何女士推了下小女孩：“和雾雾老师打招呼。”
小姑娘很有礼貌，奶声奶气道：“雾雾老师好，我叫小溪。”
许甜雾心都要化了，呜呜呜有礼貌的人类幼崽果然很可爱！
寒暄过后，何女士将小溪交给许甜雾：“那就麻烦老师了。”
许甜雾第一次教小朋友，一开始有些紧张，她一转头，看到何女士坐在舞室一旁看着，紧张感又多了几分。
好在小溪对古典舞表现出很大的兴趣，跟着许甜雾一步步学，小溪反应很快，动作只需要教三四次就学会了，她也跟着慢慢松弛下来，完全沉浸在教学里。
时间不知不觉度过，课程结束时，小姑娘还意犹未尽，蹦蹦跳跳跑到她妈妈面前，撒娇表示要继续学，何女士也蹲下身笑着给她擦汗：“好好好，那你要跟着老师好好学啊。”
小溪昂首挺胸：“好！”
许甜雾盯着这一幕有点出神，她从小都没怎么感受过母爱，对母亲的印象也很稀薄，现在看到这种温馨的画面有些恍惚。
“雾雾老师。”
家长叫了她一声，许甜雾这才回过神。
何女士接着说，显然对她很满意：“我家小溪很喜欢你的课，那我就先给她报十节课，我把钱转给你。”
许甜雾收到转账后，和家长商议好上课时间后，家长就带着小朋友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对着许甜雾甜甜说再见。
许甜雾也和小溪挥手告别，直到两人离开，许甜雾才低头看向自己收到第一笔兼职的进账，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甚至还轻轻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看着账户多出来的那笔钱，忍不住笑了，她走出舞室的时候，感觉脚步都是飘的。
那种高兴的心情真的难以言表。
许甜雾先给季若发了消息：【嘿嘿，第一次兼职顺利结束。】
怀揣着这份喜悦的心情，许甜雾回程没有再打车，而是选择了最便宜的出行方式，共享单车和地铁的组合，舞室外很多共享单车，但有不少被缺德的人破坏了二维码，许甜雾找共享单车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辆能骑的，放在以往，她早就生气了，但她心情不错，看什么都好看，就连骑自行车时，刮得脸生疼的冷风也变得柔和起来。
一旦有了钱，人就有了动力，许甜雾回去认真准备第二天的课程，因为准备充分，所以第二天的课程也进行得很顺利，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课程结束，许甜雾和小朋友说再见后，走出舞蹈室，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过一场雪。
看着外边的设施树木都染上一层白，许甜雾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以前的她喜欢雪天，觉得下雪后银装素裹，白莹莹一片，洁白美好，因为她只需要坐在温暖的车内，就能到达目的地。
但现在的她干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残酷的现实给她撕开雪天美好的伪装，下雪后的雪并不洁白，也不美好，因为洁白的雪落在地面上，被无数车辆行人碾过，会混合着泥土，变成黑黢黢的泥泞，道路布满七扭八歪的车轮印子，变成难行湿滑的路，她只能小心翼翼骑着自行车，防止一个趔趄，她会连人带车不小心滑倒。
但她实在不想走路，也不想浪费钱打车，只能老老实实找一辆共享单车骑到地铁站，许甜雾低头找得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一辆低调的A8正安静停在路边。
陆与颂坐在车里，静静看着车窗外的许甜雾，车内光线昏昧，他的脸庞半隐在黑暗中，在偏过头的瞬间，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泛起些许冰冷流光。
片刻，手机亮起，陆与颂拿过手机，手机屏幕的光亮映出他的面容，他的瞳仁泛出浅浅琥珀色，却幽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
手机里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许小姐在做舞蹈私教的兼职，学生是正在念小学的小女孩。】
他按灭手机，缓缓抬眸，继续看向窗外的许甜雾。
此时华灯初上，路灯晕成一团柔软暖黄，光线朦胧地洒在许甜雾身上，她穿着一件奶黄色棉服，戴上毛线帽和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块移动的小黄米糕，她还在人行道上四处寻找合适的共享单车，她转来转去，找了几分钟，才选好一辆自行车，拿出手机扫描解锁，弄干净车座上的积雪，然后慢慢悠悠地骑上共享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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