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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季节——寒雨连山【完结】

时间:2024-12-25 14:38:01  作者:寒雨连山【完结】
  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距离她回来已经有三四个小时了,上午因为散味道,一直开着门,没看见对面出去过。
  陈蝉衣默默想,对门可能也跟她一样工作时间不稳定。
  她中午睡了一觉,起床看了电影,不想做饭就点了外卖。
  陈蝉衣是打算下午给花松土的,她把之前房子里的爬架蔷薇给搬过来了,还没想好养在哪里。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之前订的外卖,外卖员说:“小姐,我在你家门外。”
  陈蝉衣没听见门铃声,有些奇怪。
  可是打开门,确实看见外卖员站在门口。
  对门也开了。
  还是她之前碰过两次面的女生,穿着很娇娆,红唇长腿,抱着胳膊站在门边,语气很不好说:“我说你送错了吧。”
  外卖员看看那个女生,又看看陈蝉衣,赶紧和陈蝉衣道歉,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小姐,我没弄清门牌号,这上面也没写,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就送到别家去了。”
  小区旧,可能之前写门牌了,但现在已经看不清了。
  陈蝉衣没计较这个,温声说:“没关系,辛苦了。”
  外卖员还在一直给她道歉。
  她穿着家居服,头发柔柔披着,语气也温柔,像是三月的风。
  对面女生上下扫她,翻了个白眼,使劲跺跺脚:“你光和她道歉?你跟她有什么好道歉的,是你送错东西送到我家,你打扰我休息,应该和我道歉好么?”
  外卖员便又弯着腰转身,给那个女人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女生简直气笑了,不依不饶:“你还想有下次啊?”
  “那,那您想怎么样?”
  女生提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
  “怎么了。”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蝉衣扶着门框的手狠狠捏紧了。
  她还没有开口,那个女生听到声音,立马转身娇嗔道:“阿潇,你看他,外卖都送错啦!以后你开门。”
  男人没回答她的话,支着腿走出来。
  他的视线缓慢上移,越过中间两人,先是扫向她裸露的膝盖,再越过她微微张着的嘴唇,最后定格在脸上。
  李潇靠着门框,看着陈蝉衣。
  他们两个就那么不声不响对视,忽略掉女生的嗔怪,和外卖员的道歉声。
  陈蝉衣会觉得,一切又像是回到七年前。
  他也是这么抢手,很多女人围在他身边,她总是没什么安全感。
  他们吵架,当时也是这么冷漠对峙。
  连场景都是相同的,当时她在哭。
  他冷冰冰地看。
  *
  隔天回医院,陈蝉衣忙完手里的事,正准备回家。
  路过二楼碰见林医生,林医生看见是她:“小陈,正好,你去帮我给秦医生交个材料。”
  话里话外都有打趣揶揄的意思,陈蝉衣抿抿唇,也没好解释:“好的。”
  林医生看她一眼,搓着手笑呵呵走了。
  秦继南下午在和心内呼吸的主任会诊,办公室没有人。
  陈蝉衣去二楼时,正好看见了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女人。
  那天淫雨霏霏,她穿着身吊带牛仔裤,今天还是这幅打扮。
  她怀里抱着孩子,小孩仰着小脸,小声喊:“妈妈。”
  女人白皙手指蹭了蹭他下巴:“嗯。”
  陈蝉衣眼眸一暗,正准备放完文件就离开,忽然女人怀里小孩转过头,看见她,眼睛陡然亮了亮。
  挣扎着坐起来,软绵绵喊了声:“姐姐。”
  陈蝉衣停下脚步,女人也抬起头,看看她,又看看孩子,问:“宝宝,你认得这个姐姐啊?”
  小孩用力点了点头,乖乖答:“认得呀,之前给我看病的姐姐。”
  “之前……什么时候?”
  小孩说:“阿爸带我来的那次。”
  女人了然地点点头,视线扫过陈蝉衣胸牌:“陈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有些温柔的好听。忽略掉心里泛起的细细密密的异样,陈蝉衣摇头道:“没有,之前给他看病的是秦医生,只是那天秦医生中途有事出去一趟,我陪孩子坐了会儿。”
  年轻女人笑笑,暴雨天,她大概来时抱着孩子不好撑伞,身上湿透的衣服还没干。
  女人下巴微扬,指着走廊窗外乌压压的暴雨说:“今年天气真奇怪,这雨都下不停。”
  她看着是还想多聊的样子,陈蝉衣性子比较软,也不好走,闻言只得淡淡笑道:“这个时节小孩容易得病,还要来医院好辛苦。”
  女人也笑:“本来是孩子他爸来的,但是最近孩子爸太忙了,我看着都心疼,所以现在就自己来了。”
  她说这话时,弯着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是幸福。
  陈蝉衣心里蓦地泛起疼来,她刚搬来时,听见对门半夜传来的脚步声,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工作辛苦的缘故,否则怎么每次都半夜才回来。
  可是现在知道了答案,陈蝉衣喉咙发紧,默默垂下眼。
  她想起李潇家里,那个红唇乌发的女人。
  陈蝉衣看了一眼对面抱着孩子的女人,她不知道现在李潇的感情生活是什么样,但是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她没说两句,就再也说不下去,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陈蝉衣把阳台上的花搬进屋里,免得淋雨。
  这几天一连天地下雨,她也病着还没好,低烧反反复复,就是好不彻底。花搬进来的时候,陈蝉衣听见楼下小猫在叫。
  这个小区野猫很多,但是胆子都很小。
  陈蝉衣没事干就会下楼喂它们。
  雨越下越大了,这几天忙,她都忘记喂猫,于是想找个罐头下楼。
  中间却接了陈如晦的电话。
  打电话时鼻子不通气,陈如晦还不知道她搬家了,听到她病还没好,就让她赶紧休息。
  陈蝉衣说好。
  电话最后,陈如晦说:“容微快要从国外回来了,你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他们两个心知肚明。
  陈蝉衣没表情,还是那句:“好。”
  挂了电话后,她木着脸坐了一会儿,抓起伞下楼。
  因为中间耽搁了一段时间,楼下猫叫声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听不见了,只有雨还在唰唰地下着。
  润州的天气眼见得很不好,从三四月就已经开始连续暴雨,整个雨季提前两个月。
  暴雨天气,陈蝉衣下了楼,冷风吹进来,她正撑伞准备打开,抬眼便看见了蹲在雨地里,那道黑色冷峻的身影。
  李潇在楼下喂流浪猫,穿着黑色冲锋衣,帽檐扣在头顶,低头,遮住一半容颜。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和楼梯上的陈蝉衣遥遥对望。
  然后,默不作声擦肩而过。
  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就像根本不认识她。
  就像几天前,隔着昏暗楼道,他冷漠而不起波澜。
  那天暴雨却下得愈发大,电闪雷鸣,整个城市都陷入轰隆隆的雷声之中。
  小区排水系统不好,有些地方已经被淹了起来,这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之前只是连天小雨,一连多日,谁也没能想到会下得如此骇人。
  陈蝉衣好歹有些常识,中午趁水还只是没过脚踝,去超市买了很多菜和肉备着。
  果然,到了晚间,一楼已经淹了大半,整个苏南地区暴雨台风橙色预警。
  雷电一响过一声,一道亮过一道,陈蝉衣把门窗都关好,温度降下来,她抱着毯子缩在客厅看电视。旧小区电路有些不稳定,一下暴雨,忽明忽暗的,她家灯泡也有点问题没来得及换,陈蝉衣干脆关了客厅大灯。
  她看电视到半夜,原本昏昏欲睡,陡然雨夜里,一阵撕心裂肺孩子的哭声。
  陈蝉衣一瞬间惊醒。
  那道哭声是从对门传来的,隔音不好,孩子哭得很凄厉,陈蝉衣的心几乎霎时间就被揪了起来。
  她抱着毯子,稍稍直起身,与此同时对面门“砰”地开了,楼道里清晰响起一阵错乱的脚步声。
  陈蝉衣心跳如擂鼓。
  窗外闪电嚣张地划破天际,雨声还在喧哗,脚步声很快消失,她想李潇应该是想带着孩子去医院。
  然而两分钟后,这道熟悉的声音,又重新回到这层楼,紧接着,她家大门被猛烈敲响。
  她打开门,男人抱着孩子在外面。
  他浑身湿透,喘着粗气,整个人都被黑色冲锋衣包裹,孩子在他外套里睡着。
  唯余一双眼睛。
  黑暗之中,锋利而急切地看着她。
第9章 潇潇
  李潇浑身湿透,衣摆发梢往下渗着水,视线对上那一瞬间,男人言简意赅:“他发烧了。”
  大雨倾盆的台风天,楼底已经被积水淹了起来,他没法去医院,是抱着孩子来求她救命的。
  陈蝉衣也吓了一跳,视线扫过孩子潮红的脸。他还在小声哼哼着呼吸,幸好意识还在,没有昏迷,只是呼吸声听着揪心急促。
  陈蝉衣急忙侧身,让他把孩子抱进来。
  她跪在电视柜前的抽屉里翻药箱:“你把他放到沙发上。”
  李潇闻言照做。
  他身上外套沾了水变得湿重,她的沙发却格外温暖干燥,尽管并不大,可还是能看出,她有很认真打理。
  李潇眸色渐暗,随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拎在手上。
  孩子烧得小脸通红,呼出的气息也烫得惊人,嘴巴微张,不知道在呓语什么。
  陈蝉衣拿着药箱和冰袋过来,就近把客厅落地灯打开。
  男人膝盖弯曲,就蹲在她身侧。先开口的是陈蝉衣,她甩了甩温度计,压在小孩舌根下:“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李潇眉峰深深蹙起来,认真回想道:“大概十点多。”
  “是突然高烧吗?”
  “不是,他之前一直有低烧,后来十点温度升上来,意识就开始不清醒,一直哭着说痛。我最先给他物理降温,后面担心温度降不下来,就想抱他去医院挂水,但是外面淹起来了。”
  倘若不是台风暴雨,他不会来麻烦她,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陈蝉衣点点头:“你别急。”
  等待温度计需要五分钟,陈蝉衣设了个闹钟。探手,摸了摸小孩颈侧。
  那块皮肤是温凉的,李潇给他降过温了。
  不过孩子皮肤嫩,直接用冰袋,她担心冻伤。
  陈蝉衣起身,去浴室找了个水盆,打了点冷水,家里暂时找不到新的毛巾,她把自己洗脸的毛巾浸湿放进去。
  揉搓片刻后绞干,轻轻贴在孩子额头。
  陈蝉衣说:“之前给他吃过药吗?”
  这回李潇摇头:“我没敢给他吃药。”
  他不懂这个,孩子还小,不敢乱用药也正常。
  陈蝉衣移开毛巾,重新放进水盆里清洗一通后拿起,再次敷在孩子额头上。
  李潇伸手:“我来。”
  那双手骨节分明,掌心摊开在她面前,陈蝉衣拿着毛巾的手腕一顿。
  最后,她把毛巾递过去。
  粉色柔软的毛巾,哪怕清洗干净也带着女儿家的馨香。李潇垂眸扫了眼,冷着脸沉默把毛巾贴在孩子额上。
  昏暗中寂静的房间,似乎连空气都在安静缓慢地流动。
  陈蝉衣说:“我看过孩子的报告,只是普通感冒加发烧,不是病毒性流感。晚上忽然起热,可能是变天,温度一下子降得太低,他身体受不了。”
  抿抿唇,她最后还是补了句:“你别担心。”
  李潇沉默地“嗯”了一声。
  大雨倾盆,静默的氛围里,窗外雷电轰鸣的声音清晰可闻。
  李潇在她身边,不断地撤下毛巾过水,拧到微微湿润,才重新盖上孩子脑袋。最开始是额头,后来陈蝉衣教他,他渐渐开始擦拭其他地方。
  两个人都没有多少话好说,尤其是李潇。
  除却陈蝉衣一个人教导的声音,屋子里近乎静默得落针可闻。
  这五分钟过得格外漫长。
  他沉默半跪在她身侧,两个人都缄默,陈蝉衣从没觉得哪段时间,有像今夜这样难熬。
  直到定时器响起。
  陈蝉衣关掉提醒铃声,拿出小孩嘴里的温度计,对着落地灯的光,仔细辨认。
  三十八度九。
  是很高,可总算没到高热的地步,她心里微微一松。
  身旁男人问:“怎么样?”
  陈蝉衣抬手甩了甩温度计,擦净后装起来:“没超过三十九。可能是降下来一点了。”
  李潇低下眼。
  他的手托着孩子的脸,宝宝在睡梦中不是很安稳。昏暗灯下,能看见他侧着半边身子,浑身蜷缩成一团睡在那里,小手紧紧地攥着李潇的指尖。
  他还小。
  总是依赖大人。
  陈蝉衣见状,低眸没说什么,默默起身把水盆里的水倒了,打了盆新的过来。
  客厅里李潇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听见声音,他视线落在她身上,黑夜一样冷清。
  陈蝉衣顿时觉得脚步有些难以为继。
  她抿抿唇不看他,端着水盆,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将水盆重新放在两个人中间。
  视线擦过他微拧的眉眼,下移。
  最后落在脚边地板上。
  那件黑色冲锋衣,就那么被遗弃在那儿,水湿淋淋地渗出来,在地板处聚成了一滩。
  她铺了地毯的,他大概是不想弄脏。
  李潇顺着她视线看去,指尖一顿,直起身就去抽茶几上的纸巾。
  “没事。”陈蝉衣站起身,“你放在那边吧。”
  说完,她重新走进浴室,拿了个新的水盆出来,将李潇的外套放了进去。
  隔了很久,身后低低地传来一声:“谢谢。”
  这是重逢后以来,他头一次说这种话,不再是冷漠淡然的态度,而是用着最温和平常的语气。
  陈蝉衣愣了愣,轻声说:“不用。”
  两个人又安静下来。
  陈蝉衣给孩子喂了点退烧药,接着,便又是重复的动作,毛巾过水,拧干,敷上额头,擦拭身体。
  就这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半夜一点的时候,孩子突然又反复起来。
  这回烧得浑身冒冷汗,胸膛起伏,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
  陈蝉衣全程盯着宝宝状况,没敢放松,眼睛半分不敢阖。
  她得考虑别的突发情况,万一惊厥,她该怎么急救,整个人神经都绷得紧张。
  所幸烧到半夜两点多,孩子呼吸声趋于平稳,情况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陈蝉衣又测了次温度,烧退了点,堪堪维持在三十八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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