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太难受。
却近乎难以承受。
动作间还有些青涩。
汹汹然好似要将她吞没的温柔。
虞菀菀如果早知道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就绝不会一边亲吻他,一边去摸他腹肌。
更不会摸完腹肌后去摸胸肌,还兴高采烈地从他眼尾一直亲到他喉结,啃几次。
亲是亲爽了。
他人也是彻底红了。
最后,这些感觉却尽数还她。
脑袋蒙蒙间,虞菀菀倒忽地想起件事,轻轻掐了下他的腰。
“你在心魔阵里看到的是什么?”
正动作的少年一僵,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半晌没说话。
虞菀菀:“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
他忽然重重一撞。
短瞬的沉寂全化为疾风暴雨前的宁静。
灵魂深处似有道道惊雷响彻,白电碾压体内外每处血肉。
虞菀菀忙咬唇,却有只指节更快塞进来,任她咬住。
她浑身发抖,唇齿被迫敞开条缝,泄露的声音被弄得支离破碎。
少年很温柔地抱了她一下,轻轻的:
“看见师尊不要我了。”
她回到她来自的那个世界,是他不论如何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踪迹,费劲气力去见她。
重逢第一面,却是在她新婚之时。
他站在门外,风瑟人稀;门内人满为患,宾客络绎,目之所及净是张扬不加掩饰的大红。
像烈火般熊熊灼烧。
心好似被只无形的手捏住揉碎,春风拂过面颊的每一阵都像在凌迟,要将他片碎在昭昭春日间。
已经过了宾客入场的时间。
他是最晚来的。
薛祈安看着同样一身红、很漂亮的姑娘家蹦蹦跳跳走过来,比他们认识时要年长些,像朵最明艳的花烈放于喧闹间。
满屋的赤红都成了她的养料。
该说点什么?
从哪开始说起?
薛祈安握紧衣袖,乌睫轻轻一敛:“师——”
姐。
却听她笑着问他:“你是?”
薛祈安猛地掀起眼皮,她向他笑得很礼貌温柔,独独眸中没有半分熟悉。
许是他表露的震惊太过明显,虞菀菀微歪脑袋,神态都是他很熟悉的。
她却不熟悉他。
“这是你的朋友吗?”虞菀菀很快招呼旁人问。
那是她的夫君。
同样配对的一身红。
那人也说:“我不认识他。”
但他还是笑着说:“来者是客,一道进来凑个热闹呗。”
男子俯身,很亲昵地揽住身侧的姑娘,当着他的面,亲了亲她的唇瓣。
薛祈安瞳孔剧缩,袖下手一瞬握紧。
“有人呢。”
姑娘家捶了他一下,粉面含春,眉梢噙笑,明媚得压过整场春宴。
松开手,掌心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他差点忍不住杀了她旁边那人。
得一遍遍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要快点离开这才能见到她。
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甚至不能记得怎么离开她新婚的地方。
她不要他了。
心像张废纸般被揉皱丢弃,成了枯萎凋溃的树皮,一层层剥脱。
春风凉意渗骨。
他穿过高楼大厦,身侧人潮汹涌,却像溺于亘古寂寥。
不仅不要。
后来她想起来了,他们在街道遇见,她还说:
最讨厌他了。
/
虞菀菀晚些醒来时,仗着合欢宗的术法,人其实挺神清气爽。
就有点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动。
这儿是新买来做婚房的。
室内已经被恢复原状,半点不见昨晚乱七八糟的狼藉景象,是薛祈安收拾的。
刚结束时,整间屋子就没见一处能称得上整洁。
他昨天实在疯得厉害。
鬼知道怎么回事,缠着她非要她说“喜欢”。
但说不说,他都不停啊——
门吱呀一声打开。
少年修长的身影投落室内。
虞菀菀抄起手边的枕头丢过去,恼恼的:“滚蛋!”
“师尊在哪我就在哪。”
薛祈安没躲,任由软趴趴的枕头不太有力度地砸中他。
床榻一沉。
他坐在她身侧垂眸望来,乌发半披,抱着枕头,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软乎乎的。
……好漂亮。
虞菀菀又忍不住亲他。
薛祈安一缩,手却揽住她的腰压向自己这侧,下颌微扬,不动不躲地由她作为。
虞菀菀已经亲得很熟练了。
手又不老实的,穿过松垮的衣裳,摸了摸他的腹肌。
轮廓分明,线条明显,被触碰时会忽地绷紧,八块肌肉更加清晰。
她高兴地一弯眉眼。
被触碰的地方似有火灼烧,热意扩散。
薛祈安颤了颤眼睫,止不住战栗。
“可以再哭一下给我看吗?”
好一会儿,虞菀菀松开他的唇,眉眼愈弯。
薛祈安抿唇,别过脸不说话。
薄唇被她亲得水润,好勾人。
虞菀菀手从他衣服里拿出来,一整个抱住他:“可是你昨晚都——”
哭了。
唇被猛地捂住,她瞪大眼:
‘干嘛,哭都哭了还不让说?是你说很开心所以才——'
身侧一重。
浓郁修长的阴影落下。
“师尊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他字吞得含糊,有瞬间虞菀菀以为他喊的是“师姐”。
面颊被他的乌发拂过。
好痒哦。
虞菀菀眨了眨眼,看向他眼尾的红痣。
其实吧,有点想。
毕竟她是合欢宗女修嘛。
正要说点什么,薛祈安却又直起身,掖了掖她的被角,好似只是作弄个恶作剧。
“再做的话,师尊会承受不住吧?”
虞菀菀瞪他。
对视时,少年微挑眉,罕有地恶劣一笑:
“师尊哭得可比我惨多了。”
……
虞菀菀踹他,恼恼的:“滚蛋!”
无人注意的一隅,结界覆盖着的院落,少年少女笑声交错如银铃。
/
一个时辰后,他们回到薛家。
路上遇见稍熟点的人:“虞仙尊和贵徒去哪了?青云大会后就没见到人。”
虞菀菀一噎。
身侧少年蓦地含笑出声:“学习。”
虞菀菀:“……”
她硬着头皮:“对对,学习。”
学习怎么成亲呢。
那人肃然起敬:“果然严师出高徒。”
虞菀菀不好意思吱声。
薛祈安倒笑:“我也觉得。”
“多谢师尊。”
那人走后,他低下头,咬了咬她的耳尖。虞菀菀一抖,立刻去挡。
薛祈安低笑:“上回就发现了,师尊被咬耳尖的反应很有趣。”
笑完就被踹了一脚。
虞菀菀:“人滚,脸留着!”
她对他的脸到底有什么执念?
薛祈安眨眨眼,虚心求问:“这我要怎么做到?”
虞菀菀:“多看我,少说话。”
原来如此。
薛祈安恍然大悟。
趁没人在,他眉眼弯弯,又忍不住低头亲她。
远山忽地响起一声惊雷。
虞菀菀惊讶扭头,正好亲到他的下颌,少年怔住,耳尖发红,雾蓝色双眸却恰好映出一瞬阴沉的晦涩穹顶。
白电自四面八方会聚,如鞭子般重重甩在山顶,激起大地几声闷响。
“这是雷劫?”
“谁现在在后山?”
“薛家主吧,他前些日子说修为遇到瓶颈了。”
有弟子应声御剑飞至半空,钦佩望去。
他们口中的薛家主是薛明川。
薛明川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大开后山,当着众人面销毁一切妖族有关物什,以表决心。
还请各大门派遣人留观,自证清白。
薛家急坠的名声才堪堪止住。
所有人都满意,对薛明川赞不绝口。
除了一人,薛逸之。
薛逸之满以为家主之位会落到自己头上,没想到他亲兄长还留这一手。
他竟是直接气病,卧床不起。
雷声并未持续很久,几息后,白电渐退,乌云散去,晴朗日光肆无忌惮漫洒大地。
虞莞莞和那群围观弟子一样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渡劫结束了?成功还是没成功?”
薛祈安轻笑:“是还没开始。”
虞莞莞:“?”
他渡过劫,他有经验他说得算啦。
虞莞莞仰头看他,却捕捉到他笑意中一抹意味深长。
再要问点什么,却被揽腰拖入无人注意的树荫后。少年乌睫如鸦羽轻颤,凑近了轻轻的:
“我还想要。”
要什么?
她眨眨眼,未尽的话语全被他吞吃入腹。
/
虞莞莞拜见薛鹤之几回,都没见到人。她释放灵识,倒捕捉到薛鹤之的存在,却不能及时获知他的位置。
极像他被人软禁了。
联想到他毫无预兆地禅位,连薛逸之都未听晓风声,薛明川突然继任新家主。
该不会是薛明川干的吧?
虞莞莞内心一咯噔。
如果是这样的话,原书剧情当真是崩没边了。
不过从薛家虐待薛祈安开始,剧情就一路走崩。
薛鹤之以前说过,三十日一个周期,会有人走后山密道送新捕捉的妖族入薛家,称作“进新货”。
最近一次进新货的时间,正好是她和薛祈安成亲的前一日。
虞菀菀想了想,忽地起身。
桌面留下张纸条:
‘我出去一下哦,晚饭不回来啦,晚点见。’
/
“家主,新货都在这儿了。”
数个米缸样的罐子被从山脚运向山顶,半点不避讳,谁拦了查过都说里头装的米。
薛明川背手而立:“多谢。”
弟子培养极耗费财力,尤其薛家以剑修见长,每年开销更是修仙界名列前茅。
而妖族贩卖,利润极高。
他不可能放弃的。
为了薛家“能人辈出”的美名。
当然也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如此草率地落人话柄。
薛明川勾唇轻笑:“这下薛家辖域内,受洪灾影响的百姓就不愁粮食了。”
周围不乏有受灾影响的弟子。
闻言,悉数向他鞠躬行礼,感激不尽:“家主大爱,我辈楷模。”
薛明川笑意加深:“举手之劳——”
倏地听见有名极陌生的弟子夸张大喊:“那个米缸好像有问题!里面有东西在动!”
薛明川眸色微变,面上却云淡风轻:“是哪位小友在说话?可否出来说说具体是哪个米缸,某眼拙,未见异样。”
没人吭声。
薛明川:“想来是有小友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家不必介怀。”
当!
话音刚落,最近处的一缸米缸被骤现的土黄色亮光击碎。
白米洒落,却并未落地,在空中被灵力托起。
薛明川拧眉:“叔父,您这是何意?”
披大氅的中年男子被簇拥着走近。
几日不见,薛逸之瘦了一圈,眼眶凹陷,周身气质愈发阴郁。
他呵笑:“叔父发现这米缸另有玄机啊。”
米缸内置夹层,从外完全看不出来。击碎后,才看见底部另有一层,可……
“不瞒诸位。”
薛明川重重叹气:“朝廷对赈灾粮规格有规定,我不忍苍生受累,才出此计策,骗过朝廷的鹰爪。”
夹层内,也是满当当的白米。
他向众人作揖:“还望诸位替我保密此事,等百姓挺过这一关,我自会向朝廷请罪。”
一时,众人谴责望向薛逸之。
薛逸之却冷笑:“你倒是天生的戏子天赋,装模作样得很。”
他一挥袖,一块黑石咕噜噜滚到他足边。
薛明川低头,那颗黑石蓦地迸射出数道黑光。
竟然是留影石。
青年端坐着接过侍从递来的一碗碗血红色药汤,屏风后依稀可以看见少年的身影。
他正披着衣袍,起身时足下些微踉跄。若非扶住屏风,定然会摔倒在地。
青年抬起头,赫然是薛明川的脸。
以血入药。
前不久他确实大病初愈,当时很多医修都说他很可能挺不过这一关。
竟然……是用邪术?
围观弟子一时炸开了锅。
不知谁提起,低声说:“坊间有个很出名的话本子你们看过吗?当时大家都谣传是以薛家为原型。”
“我当然知道啊,我还和人为此打了一架,净是造谣!”
96/145 首页 上一页 94 95 96 97 98 9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