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角,温书没说话。
盛京延伸手舀了一勺粥,亲自喂过去,嗓音低糜,“想你的粥很久了。”
“让张妈教我的,以后常做给我的宝贝吃。”
这粥是以前温书经常做给他吃的,现在反过来了,他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倒是来做给她吃了。
努努嘴,温书喝了那勺粥,骗他,“我已经忘了怎么做了。”
“我不会做饭了,盛京延。”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看他,她说得义正言辞,“所以,你要是指望着我结婚后为你洗衣做饭,没可能的。”
被她这正经语气逗笑了,盛京延伸手轻轻点了点她鼻尖,“谁要你做了?爷削他。”
大手轻轻握住她纤细白嫩的手指,“这双手,我怎么舍得。”
“哥哥做给你吃。”呢喃温柔,他的眸光深情得要化了。
鼻子突然有点酸,温书有点想哭,低头又喝了勺粥,喃喃自语:“还好你识趣,在我睡醒后回来了,要不然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啊。”
不要你了,盛京延。
她无法忍受被人二次抛下的。
饭后,盛京延又非要她喝了些姜汤,才将她剩下的面条自己吃了。
温书看着他这模样,想笑:“出去那么多天,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还要吃我剩下的面条么。”
这话又是浓浓的醋味。
放下碗筷,盛京延一手撑着下巴,眼皮微微耷下,有些冷倦感,他低低开口。
“一月四日,晚上九点十分,我到云城机场。”他向她汇报行程,“机场到香江酒店大概四十多分钟路程,路上我一直在和那边的管理开视频会议。”
“酒会到十点半,结束后我去了分公司一趟,和管理层谈话后回酒店,然后一直在忙收购酒店出的那点问题。”
“收集资料证据,做策划案到了半夜。”
“第二天把那事解决后,我就离开云城了,去了个地方。”
看着他眼底一圈青黑色,像很久没睡好了,温书有点心软,声音也软了:“去了哪儿?”
挑了挑眉,盛京延笑笑,有点痞气,长指轻轻勾她手心,“保密。”
看见她眼底的担忧,盛京延伸手抱她入怀里,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低低道:“担心我?”
下意识否认,温书摇头:“谁担心你。”
“下次带你一起。”他低笑了声,嗓音哑得勾人。
带你一起去保密的那地方。
手指蹭着他西装的布料,温书发现他衣服下摆内里里有个刺拉拉的东西,她弯腰用手把那东西弄出来,放在手心发现是一枚仓颉子。
“你去乡下了?还是上山了?衣服上有苍耳。”
松开她,揉了揉眉心,盛京延不在意地笑笑,“你猜。”
在山上待了两天,睡没睡好,信号也没有,想温书也收不到她的一条消息,只能把之前在乌镇拍的那些照片翻出来翻来覆去的看。
他那边消息滞后,知道温书被网络暴力这事以后连夜就从那儿往回赶,到现在一整天就睡了三个小时。
看到她安然无恙,心底石头才落地。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了,嗯?”
“你把手机给我。”他下了决断。
“晚会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隐隐有猜想,温书没再深入问下去了,只是轻轻道:“我现在不怎么痛了,不用去医院。”
“给你挂了专家号。”他不容她拒绝,“西医看不好,换中医,你再疼成那样,是想让哥哥心疼死么。”
被他这语气逗笑了,温书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开口:“哥哥,我不疼。”
被这眼神看得心都化了,盛京延忍不住低头又去吻她,一手轻撑着桌角,腕骨凸出,一块银色的腕表烙合在上面,清贵而雅。
柔软双唇相碰,轻轻吮吸了下,盛京延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睫轻轻扫过,冷冽气息侵入,却温柔到了极点。
心尖微微酥麻,温书被他吻得又有点迷离,软乎乎地趴他身上,低低道:“有点缺氧了。”
呼吸声起伏,盛京延低笑了声,喉结滚动,长指轻轻刮她耳廓,薄唇对上那柔软唇瓣,又吻上去,勾人的撩:“我渡给你。”
耳热,灼烫般。
尝到他舌尖的滋味。
许是太过喜欢,他又吻了好几次,吻到温书都受不了他了,用手推他,抗拒,“我是病人,你不能这么欺负病人。”
盯着她看了会,盛京延勾唇淡笑,低低道:“遵命,公主。”
他伸出手,指骨修长,中指一枚银戒在灯光下微微折射着光,挑了挑眉,他向她要什么东西。
“手机?”温书问。
“嗯,这几天我在,网上的事儿,乖乖别看也别管。”他嗓音疏淡,想起网上键盘后面那些渣宰,眉心便冷一分。
还想坚持会,可看见他的表情时,温书还是把手机递过去,轻轻开口:“我搜集了些证据,在电脑文档里。”
“阿延,”她叫他。
“在呢。”盛京延回她。
温书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眉眼,眼底光点如星光,她问:“你相信网上那些人说的么?”
“我抄袭,还和别人睡。”想起那些谩骂,温书没忍住,眼眶泛红,又有点想哭。
“我还信他们?”盛京延伸手直接搂住她腰,抱她,安抚她,“老子先弄死他们。”
扯了扯唇角,眼底晦暗,他不客气地骂:“躲在阴暗地方的肮脏蛆虫,只知道在网上这样肆意狂欢地攻击别人,他们有种就别让我查到那ID下披的是哪张人皮,否则。”
舌尖顶了顶下颌,他笑笑,“有他们好玩的。”
转而低头轻轻吻她眼睛,温柔道:“不哭,乖乖。”
“你只能和我睡。”他嗓音低哑磁性,蛊惑人心。
第69章 夜袭
◎往前走,别回头◎
除了我, 谁都没资格。
本来要哭了,听到他最后这一句话又被气笑了,又羞又恼, 温书忍不住伸手轻轻打在他手臂上,“谁要和你睡!”
“怎么就净想着这事儿。”她哼哼呲呲的, 脸颊漫过一道薄红。
大手捉住她手腕,长指裹过她纤细十指, 扣入手心,盛京延闲闲地挑了挑眉, 带了点匪气,“不早晚的事。”
“还是,我的乖乖又害羞了。”低头鼻尖擦过她的脸颊,呼吸温热,亲昵无比。
心跳得有点快, 温书感受着他无孔不入的清冽气息,半晌, 低低地回了句;“不理你了。”
心上痒,她这模样勾人。
有点想抽烟,摸了根出来, 夹在手指间他没点,过了会, 扬手他将那根烟扔进垃圾桶。
撕了块薄荷糖嚼, 盛京延长指轻轻插进温书的长发间, 理了理帮她捞了个马尾起来, 露出白皙的耳廓和清晰漂亮的侧脸。
薄荷气息弥散, 他嗓音低沉, 问她:“等会儿想干嘛?”
搅了搅手指, 温书看了眼窗户萧瑟光秃的树枝枝干,心里还是有点隐约的难受。
虽然看不见网上的消息,可这不代表那些辱骂和憎恨不存在。
她略一想象,就能知道那些话是多么不堪,甚至他们可能会上升到现实,路上认出来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指着她鼻子骂。
她被人编撰莫须有的罪名,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静了静,温书抿了下唇角,轻轻回:“下楼逛逛吧。”
“好几天没出门了,都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模样。”
凝视了会她的眼睛,盛京延手松了,她的黑发从指尖滑落,他一缕一缕地捡她耳边刘海,回她:“嗯,好。”
后来他亲自烧了一盆热水过来,又拉她躺沙发上,做了个简易的洗头的躺椅。
撑着疲倦,他耐心地帮她洗头发。
起初还不愿意,温书争辩,可以去楼下理发店洗。
但想到网上那番血雨腥风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安然地躺沙发上,头半悬空着,感受着温热的水流漫过头顶,沾湿黑发,他的掌心温热,动作很轻。
挤洗发露,带着栀香。
闻了下,盛京延就低笑,“就是这个香。”
“怎么了?”温书问。
轻轻揉着她漆黑的发,盛京延有点漫不经心地回:“挺好闻。”
勾魂萦绕。
“嗯。”
一阵沉默。
后来温书率先提起,“你那么急去云城,是公司出了什么紧急的事了吗?”
用清水帮她清洗头发,温书腹部还盖着温热捂暖的毛毯。
他嗓音没什么情绪,听不出什么,“小事。”
“李致那小子和人合伙整我呢。”他不在意,眼底却蓦然闪过一丝狠厉。
李致,是他。
上次那教训,他还没长记性吗。温书静静想,脑海里隐隐有根线把这些串联起来,她总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你累就和我说。”她轻轻开口,嗓音低柔,“我陪你。”
沾水的长指轻轻碰了下她额头,冰冰凉凉的,听见盛京延淡笑的声音,“我有什么事,能比你这位病人重要。”
“等会在楼下转完,就直接送你去医院。”
没反驳,温书轻轻“嗯”了声。
洗完头后,盛京延拿干毛巾给她擦,无微不至,像照顾女儿。
温书抬头看他,笑了,“我现在肚子不怎么疼了,让我自己洗头也行的。”
吹风机试了试温度,盛京延抓起她的黑发,闲适不在意地回,“反正都得习惯。”
抿了抿唇角,温书问:“习惯什么?”
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耳垂,盛京延低低道,“我宠你。”
忍不住弯唇笑,梨涡浅浅,她认真道:“那我以后也宠你,我的盛先生。”
离开屋时,温书穿了件大衣,带着围巾,就看着盛京延皱眉在旁边拼那摔坏的瓷娃娃。
低低道了句:“摔得还挺用劲的。”
“能拼回原样吗?”温书问。
“有点难。”盛京延找了个纸袋把那几块碎片装进去,有些慵懒道:“不过这事儿对你老公来说,还算简单。”
臭屁。
都懒得腹诽他了,温书走门口去,伸手拧了拧门把手,直接轻轻一扭,一整个门把手都被她掀起来了。
“盛京延!”忍不住了,温书吼他,“你怎么把我门拆了!”
揉了揉后颈,男人身高腿长,懒洋洋地过来,往哪儿瞟了眼,“哦”了声,单手插兜,漫不经心道:“有点着急。”
温书:“你这是有点吗?”
“不知道给我打……”话说到一半,她消音了。
盛京延低头盯着她那双清凌凌的双眼,直勾勾地问:“给你打电话,发消息?”
“微信拉黑我的人是谁?手机号也连带屏蔽我的人又是谁?”
“还不是你太混蛋么。”温书低低道。
压低声音,盛京延揣她手放自己兜里,“当时挺怕的。”
怕你出事。
“晚上我回来帮你修,嗯?”
“新换个锁吧。”温书提议,“录指纹的那种。”
“录上我们的指纹。”
“昂,行。”他人懒懒的,眉心微带倦意,这种劲,勾女人。
两人往外走。
温书一边走还一边担心,“不关门,不会有小偷来吧。”
手机发了条消息,盛京延玩她头发,“不会。”
“你刚刚干嘛了?”
“叫林锋来看门。”
温书:……
下电梯的时候,听他看她手机消息说,温书才知道这两天阙姗和许医生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淹没在那一大堆的电话轰炸之中她没接到。
甚至许颐清翘了手术,径直开车来她这看她,敲门许久没人应,最后只得回去。
所以盛京延回来那时候是真急疯了,哪儿都找不到她,他是真怕他出事,所以才那么急,直接暴力踹门,把门给卸了。
知道了这些,温书伸手轻轻抱了抱他,求原谅:“好了,哥哥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注意的。”
下颌微抬,盛京延得寸进尺,“那我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时时刻刻看着你,才不担心。”
电梯里,铝皮面上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手指绞了绞,温书认真考虑了会。
还没给出答案,电梯到了一楼,盛京延单手插兜自顾自地往前走,走着还不忘一只手牵她围巾尾部。
天色有些晦暗,最后一抹橘红被吞噬在西边天空间,小区绿化很好,树木隐入淡淡的夜色中,路灯很暗,人走过都不太能辨认得出来。
也就省了戴口罩的麻烦,温书看着他的高挑挺拔的背影,肩宽腰窄,气质清冷。
拇指微折,插在裤兜里,夜色给他染上一丝冷峻,就显得不那么容易接近了。
“盛京延。”温书突然轻轻喊他的名字。
他余光往前面巷子的尽头里看了眼,狭长的眼挑着,眼底有点冷,他疏冷地“嗯”了声。
把围巾抽回来,温书停下,有点赌气:“你都不牵我手。”
拇指折了折,盛京延回头看她,忽然痞气地笑了下,有点欠揍地开口:“怎么这么黏人。”
嫌弃的话,听出来也不大有嫌弃的意味。
心里更堵了,温书咬牙,自己往前走,越过他,不理他了。
小区就几条交错的小路,一月份还是隆冬的天气,风有点冷,温书穿得多,也生气,气呼呼的,脸都热红了。
倒是盛京延就穿单薄西装,手骨都动得发白了,他摸了根烟点燃,指尖燃起火星,他嗓音淡淡的,很低:
“你走着,我在你身后呢。”
“别回头看,温书。”他嗓音沉下来,在这夜色中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他手伸前来,摩擦了会,似乎往她兜里丢了个什么东西。
被他刚刚那一激,理性也都抛之脑后了,温书加快步伐往前走了百来米,走到公寓后门那条小路时才觉察出了不对劲。
脚步渐渐慢下来,突然一只没栓绳的边牧从远处的花坛里窜过来,一下撞了她膝盖一下。
被撞了个趔趄,温书弯腰轻轻揉了揉。
而周遭漆黑,见不到什么人影,月亮也被乌云遮挡住,这地暗得厉害。
而现在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她从刚刚下来起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人的目光跟随她。
她起先以为是盛京延,是错觉。
而现在走到这逼仄的小路上,她才感到那种冷冷的藏着阴狠的目光更强烈了。
心跳地有点快,温书努力维持着平静,让呼吸平稳,温书站直身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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