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见盛京延的声音了,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可想到刚刚那两句话,还是心里鼓起了勇气。
一直往前走,路过一个露天垃圾焚化池,味道夹杂着某种动物腐烂后的气息,很难闻。
不住皱了皱眉,温书靠右边的路走。
又走了十来米,她看见了她公寓她的卧室正对下来的那条路旁边的矮墙上安了块玻璃,正反着光。
而那明晃晃的墙上似乎被泼了某种颜料,上面鬼画符一般地画了好几个大字。
太暗了,她没看清。
却不由得害怕,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阵短促的狗叫声响起,尖利,激烈,一下一下刺激着耳膜。
下意识的,温书手伸进兜里,摸到了刚刚盛京延丢的东西。
一个蓝牙耳机。
做撩头发的动作,她戴上。
一两秒后,盛京延低沉磁性夹杂着电流的声音传来,他说,
“有人,别回头,往前走。”
“我在。”安定心的一剂药。
握紧手指,温书鼓足勇气继续往前走,她不敢去看四周暗的地方,只是走近那堵暗里玻璃的墙,想看清那上面写的什么。
渐渐的,她闻到一股血腥混杂着油漆的刺鼻气味。
她看清了那玻璃墙上的字,“去!死!”
“婊!子!轻!舟!”
大大的血字狰狞无比,温书心跳到了嗓子眼。
心跳急促,她完全站到了暗处,晦暗灯光下,一道影子孤零零的。
“谁写的?”她喃喃道,忍不住开口。
就这时,她听见了一道摩托车引擎声发动的声音,那一束车灯从两个巷道之外照过来,似乎要往这边来了。
——就是这时!
那潜伏在树丛后的两人再也按耐不住,站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向温书靠近。
两人身形一人矮胖,一人瘦成麻杆,交错着走近,像一张网,要把温书网进去。
假装没看见,温书还沉浸在血字的恐惧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小贱/人,终于敢出门了……”一道嘶哑难听的男声传来,紧接着一只肥硕的手就伸了过来。
盛京延就是那时到的,摩托车一个侧位漂移,没打车灯,稳稳停在温书旁边两米远那棵树干前。
长腿一跨,他踩着皮鞋下车,摩托车横着停放将那两人堵在巷子里。
那两人显然都没预料到这一查,还一愣一愣的。
扔了头盔,盛京延低头一点一点卷西装衣袖,露出劲瘦结实的小臂,低笑着往前走,盯着那两渣宰,然后直接一脚踹在了那胖子身上。
力道之大,那胖子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瘦猴叫起来,“你他妈谁啊,卧槽!”,说着他便扑过来,挥拳想打他。
“你爷爷。”闲适一声,盛京延掀了掀眼皮,侧身躲过那一拳。
反手一把拧在那人胳膊上,往后别墙上,他不客气地一膝盖顶在那人的腰部。
闷哼地一声吃痛。
瘦猴疼得龇牙咧嘴变了脸色。
那胖子在地上看呆了,这下才反应过来爬起来想去抓他。
舌尖顶了顶脸颊,盛京延一把脱了瘦子的衣服,反手讲他锁树上,趁那胖子过来的时候躲了下,让他扑了空,胖子手中一拳直接挥在了瘦子的牙上,听得咯嘣一声,瘦子直接啐了口血水。
温书全程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乌云散了些,月光淡淡照耀着银白色的水泥路,像镀了层银辉。
一直注意着盛京延那边,温书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
本来是压倒性的优势,制服他们都没什么悬念的。
结果温书眼尖,突然看见那胖子从兜里掏了把水果刀出来。
“阿延,小心,那胖子有刀!”她吼出来。
低眸,看见胖子手里明晃晃的匕首,盛京延敛了笑,眉心染上一层狠厉,一手劈上他手腕,冷冷道:“玩这套啊。”
那胖子不要命地双手握着刀就向他刺来!
“阿延,小心!”
快速躲过,盛京延抬手解纽扣,一把脱了西装,直接挥手一扔,盖温书头上,低低道了声,“别看。”
接下来一分钟,温书陷入漆黑,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响起。
扒开西装外套的时候,温书已经看到那两人身上伤痕累累,留着血,狼狈不堪地被一齐绑在一棵树上。
衬衫纽扣掉了几颗,盛京延眉心的狠戾掩不住,流里流气的,痞得厉害,他冷冷看着那两人,伸脚不客气地踹,水果刀拍在那两人脸上,嗓音冷沉无比。
“还有什么招,服不服?”
第70章 徽章
◎你的咬痕◎
月光静默, 树叶随着那被绑树上的两人颤动而沙沙作响,此地很偏僻,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打斗痕迹。
那两人鼻青脸肿, 看着明晃晃的水果刀拍在脸上,吓得直哆嗦, 直求饶:“服服服,我们服。”
水果刀刀尖往那两张脸上比下, 那两人立刻痛哭流涕地喊,“爷爷, 爷爷,我们真的服了!”
兜里掏了个打火机出来,滑在指尖转了个圈,盛京延点了支烟,慢条斯理地吸, 青白烟雾尽数吐那两人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隐入烟雾中, 眉心戾气压不住,他皱了皱眉,下一脚踹过去。
那胖子立刻痛得闷哼了声, 嘴里吐了口血,还在喊, “爷爷行行好, 饶了我们……”
拿烟的手, 露出了纹身, 盛京延冷冷地睨了眼他, “刚威胁我姑娘的时候, 怎么没见你们这样啊。”
那胖子看着面前的男人这狠, 招招都往弱点处打,是个硬茬他们惹不起,他连忙识趣否认,“没,我们真没想弄那位姑娘,我,我们……”
呼吸粗重起伏,男人编,“我们是碰巧路过……”
“呵”盛京延冷笑了,直接伸右脚给了他膝盖一脚,那里的骨头嘎嘣一声,不知是不是裂了。
“玩我呢?”水果刀刀刃锋利,顺着脖子,刀尖往下,贴在他的肥肉上,随后往而后一插,瞬间在胖子耳朵上割离道三厘米的伤口,剧痛传来,鲜血很快成串往下掉。
“在下面蹲我姑娘几天了?”
瘦子在旁边哆哆嗦嗦地替胖子答了,“两天,两天半。”
“想干嘛呢?”淡薄眉眼里尽是锋利,盛京延抽了口烟,喉结滚动,坏到骨子里。
“给谁通风报信呢?收谁的钱呢?”
“想让我姑娘身败名裂?”
“他妈的,谁敢这么搞的啊?!我弄死他。”重重一脚踢在那人胯部,剧痛传来,那人瞬间脸变了颜色。
抓着盛京延的西装,攥紧手指,温书怕盛京延下手狠了把自己搭进去,连忙走过来,身上轻轻拉着他,“我们叫警察吧。”
胖子和瘦子神色痛苦,两个大男人眼泪都不值钱一样的掉。
一根烟吸完,食指和拇指夹着烟杆,盛京延直接往两人颈窝里按,火星触及皮肤,灼痛传来,那两人疼得龇牙咧嘴地,额角全是冷汗。
站得不远,没过一会,温书甚至闻见了肉的香味。
那两人也实在是不堪受辱,哆嗦着嘴唇说出来,“是是,是,我们是收人钱了……”
“那人让我们在楼下蹲轻舟,等她,等她出门,出门就……”胖子看向他的眼里尽是恐惧。
“出门就把她弄到没人的巷子里,脱,……脱……”嘴皮发抖,他看着面前男人阴鸷的神色,怕得发抖……
“脱她衣服……”水果刀拍树干,响了声。
“啊!”胖子直接尖叫了声,然后听见了类似水流的声音,顺着晦暗灯光往下看,能看见他裤子湿了在滴水。
吓尿了。
一阵难闻的气味传来,盛京延手挡鼻尖,顺带捂温书的脸,低低对她道:“旁边等我。”
目光移到那胖子身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哆嗦了。
手机录音开着,舌尖顶了顶脸颊,盛京延笑了下,眼底有种邪气,“继续说,不弄你。”
胖子几乎是哭着,又羞耻地继续说,“脱她衣服,拍点见不得人的照片,发给他。”
“我发誓,他没让我们强.暴,就是,就是拍照片……”
瘦猴也在点头,“对,对,还有写血字骂她,我们工作就这样……”
“还他妈工作呢。”盛京延侧身抬脚直接压那瘦猴手上,压在树干上碾,像碾面皮一样,碾得那手指蜷缩充血,颤抖巍巍,最后动都动不了。
悠闲松脚,盛京延侧过身,录音摁了暂停,点燃第二根烟。
一件黑色衬衫,袖子圈起来,露出青筋毕露的结实手臂,发丝漆黑,立体深邃脸庞在夜色中染上一丝晦色。
“给他打电话。”他把胖子手机从他兜里摸出来,递他跟前。
解锁,胖子哆哆嗦嗦拨了那个号码过去。
陌生的数字在屏幕上跃动着,一秒,两秒,约莫十几秒后,电话通了。
撩了撩眼皮,盛京延示意胖子。
“山哥,货我搞到了。”胖子哭过的嗓音很沙哑,细听能听出抖动。
那边的人静默了几秒后,开口:“发到交易邮箱,那女人没碰?”
这男人的声音很奇怪,有点沙哑,夹着电流,有种金属感,听着有些瘆人。
“没。”
“给你们玩了,弄她。”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舌尖顶了顶脸颊,指间的香烟撩撩飘散着烟雾,盛京延低头看着面前这两垃圾,低笑了声。
伸手向温书招了招:“乖乖,过来。”
向前几步,走近。
盛京延慢条斯理扯了颈上领带,递给温书,一点一点用皮带缠住她右手掌,缠完后,他还绑了个蝴蝶结。
“扇他们。”
“爷给你出气。”
看着这俩鼻青脸肿的人,还有刚刚电话对面的那人说的话。
稍一联想,也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弄她,轮.奸。
这是俩禽兽。
如果盛京延没回来,或许真有可能被他们得逞。
这么多天来挨骂被冤枉的委屈气愤一起涌上来,温书冷冷地看着他们,咬了咬牙,伸手直接一耳光扇那胖子脸上。
唰的一声,用了狠力。
那胖子直接被脸扇歪过去。
瘦子开始求饶,“姑娘,姑娘,别这样,我们还没对你做什么,你行行好……”
“——啪!”第二耳光,瘦子嘴角流了点血。
接下来又分别各扇了两耳光,扇得领带都从手上脱落,温书手微微颤抖,她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你们以后在牢里,好好改过吧。”
咬着烟,盛京延一把抽出那领带,随手扔掉,他安抚地抱她在怀里,手搂住她腰,低头轻轻吹了吹她手,“手打疼没?”
眼睛酸涩,温书摇摇头,伸手轻轻抱住他,眼泪啪嗒一声掉了,“哥哥,你真好。”
用领带缠她手,是不想打那两人,脏了他手。
把她和自己的手都揣进她大衣兜里,隔着围巾相拥,呵出白汽,在灯光下有余温。
“乖乖,我在。”低哑的嗓音,磁性勾着耳畔。
“那个什么山哥,也蹦跶不久了,别怕啊。”
过了几分钟,警察来了,警笛声响,有警员跑过来看他们伤势,把那两人拷上手铐压上车。
后来温书是和盛京延坐警车去医院的。
一个痛经,他搞了好几个专家聚一起会诊,全程各种检查都做了个遍,温书又窘又尴尬。
最后只检查出来一个原发性痛经的毛病。
没西药治,只能喝中药调理,别熬夜,保持心情愉悦,顺带记着生冷。
出了诊疗室,温书脸上红晕还没退,突然注意到盛京延右手上的一道两厘米长的刀伤,流的血都结痂了。
他含糊不在意地说没事。
温书硬带他去买了纱布和酒精,亲自帮他消毒,缠了一圈纱布,最后系了个蝴蝶结。
看着这系法,盛京延闷声笑了下,低头就在医院大厅里,埋她脖颈里一阵亲。
脖子上被吻出吻痕,温书伸手立了立衣领,却被盛京延按着,他挑了挑眉,“挡什么?”
“这么多人呢。”温书示意了下医院大厅。
痞气地笑了下,盛京延指了指自己脖子,“你要是给我也弄上,我指定不挡,还当勋章一样展示。”
听他这么说,温书盯着他脖颈处那块冷白的皮肤看了会,突然生了点坏心。
她踮脚,选了他脖子处最显眼的地方,轻轻咬上去,牙齿摩挲,用了点力,力度不轻不重,刚好够留下一个印子。
松开嘴,她坐直,笑着看他脖子上的一圈牙印,“你自己说的。”
“这是徽章。”
喉结滚了滚,盛京延低头看她眼睛,那刻滚烫的挠人的痒缠绕,眸色里涌动了点欲色,他越看她越喜欢。
怎么这么会撩人。
对视十几秒,温书移开,低头看着脚尖。
压了压躁动,盛京延抬手揉了揉眉骨,这人总这样,勾起她欲望,又若无其事退开。
刚刚那瞬间,是真想要她。
林锋开车到时,看到的就是两人靠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
人来人往,周围有人甚至给他们拍了照片。
依照温书现在在网上的热度,估计这照片传网上去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一路送他俩回了南江公寓。
刚警察来过,这小区安保又加强了几倍,现在里面基本上都很安全了。
一路送温书回到公寓,盛京延搂住她腰,一直是护住她的姿势。
一进屋,温书就看见盛京延的行李箱立门口,
有点莫名的忐忑和雀跃,温书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行李箱怎么在这儿?”
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盛京延找了遥控器在摁按钮。
“昂。”他低低回了声,“我家没了,投靠你住几天。”
靠,怎么这么坦然。
脸有点热,温书问:“你在南浔房产那么多,别墅那么多,不济还有南河公寓呢。”
“钥匙丢了。”手肘撑着沙发,盛京延拎了罐可乐,咔啦一声拉开拉环,仰头喝了口,露出喉结合流利的下颌线条。
“都丢了?”温书问。
“嗯,都丢了。”换了个台,他慢悠悠地回,仿佛这儿已经是他家了。
谁信。
不过温书也没拆穿了。
她撕了包零食吃了几片,看着那门,还是有点忧心,“修门师傅来不了了,今晚那门就那么敞着,唉。”
懒洋洋地撩了撩眼皮,盛京延淡淡道:“没事,反正得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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