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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瑶箐咽了口唾沫，认真起来。
“但这个会确实很重要，很多贵重的文物，平时在博物馆看不到的文物都会展出拍卖，很有含金量的！”
温柠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也知道，就是，止不住地有点害怕。
她总觉得自己会搞砸，她这样的人，什么事也做不好。
又绕回最开始的状态。
黄瑶箐疑惑地问：“柠柠姐，你刚刚在伤心什么呀？”
温柠摇了摇头：“第一次参加这种会，不知道怎么准备。”
黄瑶箐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多大个事儿呢，靠柠柠姐你的能力，那不是分分钟，随意拿下。”
温柠笑了笑，没说话，心脏却是像打鼓一样砰砰直跳。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搞砸了怎么办，修复所的名声就被她一个人败坏了。
安静不过几秒，黄瑶箐又蓦地提起陈煜舟。
“柠柠姐，你和姐夫，是谁先追的谁？”
温柠愣了下，还没回应，又听见她自顾自地说。
“应该是姐夫吧，那晚姐夫的眼睛，就没从柠柠姐你身上移开过，搞得我回去做梦，梦见自己是个贼大贼亮的电灯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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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瑶箐走后，温柠依旧平复不了心绪，好在最近所里闲，她一合计，跟刘姐报备了下，提前下班，去了博物馆。
打算提前一个多星期踩踩点，临时抱佛脚。
到博物馆后，温柠看着一大批熟悉的陶瓷，心中感慨万千。
里面好多个放在厚重玻璃后的文物，都是她打下手看着修复的，有种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的欣慰感。
温柠被自己的想法惊到，默默地离开陶瓷区闲逛。
门口处放着个海报，简要地提了下下下周一的拍卖会，有三两个人驻足停留。
她看了眼，立马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猝不及防地，在拐角撞到一个人。
温柠闷哼一声朝后退，撞到墙壁上，瓷砖冰凉。
“不好意思……”下意识道歉，话却在喉咙处卡住。
——是温妍熙。
温妍熙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脚底踩了双恨天高，此时有些趾高气昂地凝视她。
明显这是有意为之的一起“事故”。
“呀，”温妍熙捂嘴，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怎么在这也能碰到妹妹呀，我记得妹妹在什么修复所工作？也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参加之后的展览拍卖会，据说这场会上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名呢。”
温柠若无其事地揉了揉擦红的掌心，看她一眼，打算离开。
温妍熙却不肯，不依不饶地叫住她：“温柠，来见见陈家未来真正的继承人，好为你老公讨个眼熟，能混份工作。”
提起的步子顿了瞬。
温柠抬眼，认真地打量了眼男人。后者也正眯着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点不友善的轻挑。
是那天和程今禾在宴会上看到的“陈少”。
顿了秒。
温柠不轻不重地应了声：“陈总老当益壮，真到那一天时，姐姐你不如考虑一下你自己吧，我和我老公就不劳您操心了。”
话落，连个余光都没分给温妍熙，转身就走。
温妍熙咂摸出她的意思，是在说等陈锦霖真接手的时候，已经把她踢了！
她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走远了，只留她在原地生闷气。
这时，身边的男人却开口，目光落在温柠远去的窈窕倩影上。
“这就是我哥新娶的嫂子？”
温妍熙换回往日里的温柔大方模样，柔柔应：“锦霖好眼光，小柠她才和大哥领证没多久。”
陈锦霖点了点头，想了几秒，又说：“下周的成人礼你别来了吧，我怕嫂子看到你不高兴。”
说完，陈锦霖扒开温妍熙的手，转身原路返回。
“今天就到这吧，让王叔送你回去，我有事。”
“可是，不是早就订好了嘛？！”
没人回应。
温妍熙站在原地，看着看陈锦霖渐行渐远的背影，用力攥紧拳头，刚做的美甲深深地掐进去，在要裂开时，又松开。
思绪滑到那通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她转头看向温柠消失的方向，缓慢地勾起一抹笑。
那就看是谁先被无情地踢开。
她不信，陈家那样的大户人家，会要一个和人不清不白，深陷泥泞的儿媳。
第34章 跨过 宋、哥、哥。
温柠离开展览区后, 发现自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索性走出博物馆，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
今天不热, 下午三四点, 温度也适宜。又是工作日, 路上没什么人, 难得清闲。
路过一个商场, 温柠透过玻璃往里瞧, 目光在一条黑色的领带上顿住。
想了想，脚步提起，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 一身正装的小姐姐热情地迎了上来, 落在地上的脚还没踩稳, 就想着往后退。
温柠忍了忍，硬着头皮提起嘴角点头, 直奔那条她看上的领带。
“您是要看看这条吗？”
售货员礼貌地问温柠，见她点头, 又伸手取下，递给她。
“太太你可真有眼光, 这款是我们家新季度主打的产品，是送给丈夫的不二之选。”
温柠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还没开口,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插了进来。
“小柠？”
温柠下意识扭头, 对上宋怀瑾的眼。
后者眼睛一亮, 大步走过来，把她拉进怀里。
“还真的是你。”
温柠僵在原地，有几分不适应, 好在下一秒，宋怀瑾就松开，站直身子。
“上次有急事，再回去找你时，你已经走了，又错过了联系。”
宋怀瑾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惋惜。
两人都对找温家人要联系方式闭口不提。
温柠：“第二天所里有事，就提前离开了。”
宋怀瑾点头，掏出手机：“那不知道现在小柠能不能赏脸给个联系方式？”
温柠羞赧地笑了下，扫码加上了微信。
宋怀瑾很快通过好友申请，收起手机，又问：“晚上一起吃个饭吗？”
温柠看着跳出来的聊天框，点进去。
正想拒绝，又听见他说：“在给陈煜舟挑礼物？或许我可以给点意见。”
拒绝的话又吞了回去。
温柠慢吞吞地抬头：“真的吗？”
都是男性，或许选出来的礼物会更好。
宋怀瑾神色不变，点了点头。
温柠有点犹豫：“这样是不是太耽误宋哥哥你的时间了？”
宋怀瑾摇头：“不会，这怎么能算是耽误。”
温柠直觉不对，嘴张了张，宋怀瑾淡淡地出声。
“何况，这么久不见，连叙叙旧都不可以吗？”
“……”
温柠放下手里的领带，很真诚地开口。
“当然可以，那就麻烦宋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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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休息室中，陈煜舟姿势懒散地靠在单人沙发上，视线懒懒地落在大屏幕上。
高清屏幕上的一辆红色赛车刚好冲线，后面紧跟着的蓝色赛车也一冲而过，几乎只差了一秒钟。成绩排名出现在屏幕正中间。
一个娃娃脸的男生猛地站起身来，踢了脚桌椅，低骂一声。
随后愿赌服输地走到陈煜舟面前，弯腰低头，咬着牙喊了句：“舟哥最牛逼，我是小垃圾……”
陈煜舟脸上的神色这才有了点波动，淡淡地看过去，提了提嘴角，小幅度点了下头，似是应下。
坐在另一侧的顾清时笑着出声：“孟万，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得和陈总打赌，你什么时候赢过啊，还没长教训呢？”
孟万明显不服，“咚”地一声坐回去。
“再来！羚羊那小子我看着训练的，怎么可能输，肯定是紧张没发挥好，再来一次绝对赢！”
顾清时乐得看热闹，两双眼看向陈煜舟。
后者却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揣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孟万皱着眉头，语气有点暴躁。
“这才几点能有什么事？好久没出来聚了，再多玩会儿呗。”
陈煜舟站着没动，顾清时看他一眼，嗤笑一声。
“你不懂，陈总如今可不是没老婆的野人了，他得回家。”
语气里含着满满的调侃，陈煜舟看他一眼，倒也不气，笑骂他一声：“起来，坐我衣服上了。”
弯腰去拿挤到角落的外套。
孟万依旧没反应过来，眉头紧皱：“结婚了又咋样？嫂子还查岗？”
陈煜舟没说话，提着外套往门口走，头也不回地摆了下手。
“nonono，”顾清时挥了挥手，又扭过头看着孟万，连声否定，“是陈总查岗，准时准点回去做饭抓住嫂子的胃呢。”
孟万瞪大双眼，一脸震惊，惊讶得话都有点说不全。
“真、真的？”
顾清时嘴角笑容更大：“真，比你珍藏的签名还真。”
“我靠！”孟万猛地跳起来，默了几秒，有点伤感，“那岂不是舟哥以后都不能和我们一起赛车了？”
语气逐渐低落下来，瞬间豆大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顾清时早有预料地递上纸巾。
“没事，起码还能见——”
话没说完，又卡在喉咙处。
顾清时和孟万一同看向发出巨大声响的门口。
“……面。”
顾清时挑了挑眉：“瞧，这不又见面了？”
孟万眼角的泪水还没来得及往下滑，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煜舟，只不过黑着脸。
他吸了口鼻子，带着厚重的鼻音开口：“舟哥你不是回去查嫂子岗了吗？”
陈煜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嗓音没有情绪。
“比一场？”
孟万吓得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要不，算了吧？”
陈煜舟看他一眼，随手一丢，手机在沙发上滚了圈，落到角落。
两人看着明显气压低了八百的背影，面面相觑。
孟万特地压低声音，凑近：“你说，舟哥这是怎么了？”
顾清时沉思一会儿，面色沉重地开口：“多半是，嫂子不要他了。”
“……”
“真的吗？那舟哥岂不是又成了野人？”
顾清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嗯！所以他需要你的安慰！”
孟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擦了下脸上干涸的泪，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舟哥舟哥，我来陪你散心！”
几圈下来，孟万被拉练得满头大汗，这才反应过来顾清时是在给他使绊子。
照他舟哥这精力，拉他个百八十圈不成问题，他怎么敢说陪舟哥散心的啊！
浑身漆黑的F1赛车又从左边压过来，孟万猛地打方向盘朝右靠。
“兹拉”轮胎擦地的声音和一阵狂风席卷而过。
他松了口气，又打起十八分精神，一脚油门踩到底，想要把差距拉小一点。
陈煜舟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盘，两边的路沿飞速倒退，几乎成了几根颜色各异的线条。
风声呼啸，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只是那条消息仍在脑海盘旋——
老婆：【今晚不回来吃饭，我和宋哥哥叙叙旧……】
……
宋、哥、哥。
前面是个急转弯。
陈煜舟扯了扯嘴角，没减速。
在即将要撞上障碍时，一把将方向盘朝左打死，左脚踩到底，同时低头，支出来的旗帜和头盔擦边而过，赛车几乎贴着水泥朝前冲。
关注着比赛情况的顾清时心都快停了，呼吸屏住。
生怕这个爷一时想不开，真他妈一头撞上去，晕在他的赛车场上。
好在最后一秒，陈煜舟以一个极限又漂亮的飘逸过弯，这口气才吐出来，喘了几口。
顾清时狠狠地擦了一把汗，挥挥手让医护人员下去。
妈的，下次陈煜舟来，没有温柠陪同不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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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的时候，温柠打开门感觉有点不太对。
陈煜舟的鞋摆放在玄关处，里面却一片漆黑。
她明明记得她前几天才去预存了一千的水电费，这么快又用完了？
温柠打开手电筒往里走，试探地叫了声：“陈煜舟？”
过了几秒。
沙发上传来一声惫懒的“嗯”。
温柠放下心来。
贴着墙根走。
“我明天再去交点电费，先凑合着过一——”声音骤然顿住。
温柠一时被光亮刺得眯了眯眼，看了眼开关，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阖着眼的男人。
默默地收声。
原来不是没电，只是节俭啊。
温柠欲言又止。
她的工资正常用点电应该是没问题的，她记得这片是民用电。
温柠沉默地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避开陈煜舟的“床”。
估算了下时间，轻声开口：“8.2那天我在公司等你？”
陈煜舟淡淡地“嗯”了声。
温柠想起小时候参加这种宴会的经历，正式出席前都需要找私人设计师打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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