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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里, 那只毛绒熊是不能抛弃的存在。
但现在看来, 好像，不能抛弃的是它背后的人。
温柠抿了抿唇，微仰头, 喝了一大口水。
沉浸思绪太过于投入, 导致她完全没听见陈煜舟朝她走过来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厨房门口。
“温半半。”
陈煜舟冷不丁出声, 叫她。
温柠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了眼, 带着她都没察觉到的小性子。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陈煜舟半靠在厨房门上，不怒反笑, 勾了勾唇角，扬了扬下巴，视线在她脸上划过, 又往下移。
温柠眉心一跳, 莫名有种心慌的感觉, 皱了下眉，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落在他长指捏着的手机上。
屏幕上赫然是通话界面。
定睛一看——
备注是“外婆”。
外婆。
外婆……
外婆！！！
温柠瞬间觉得天塌了。
她在外婆面上维持的文静淑女形象, 似乎在此刻崩塌了，塌得一干二净……
“……臭小子，是柠柠乖乖嘛？”
手机里传来孟觅松和蔼的声音。
温柠急忙手口并用，跟陈煜舟比划着，让他否认。
男人靠在墙壁上，故意使坏地拉长尾音：“噢——”
长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暗示意味明显。
温柠看懂了他趁火打劫的意思，是想要她过去亲他一口！
她气得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什么乖乖？你是说温半半吗？她啊——”
溜在嘴边的话下一秒就要蹦出来，温柠心一下被攥紧，立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踮脚，动作极轻地在他脸颊上亲了口。
蜻蜓点水般，落下就分开。
陈煜舟狮子大开口，仍不满足，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薄唇微张：“现在就——”
后面的话消失在唇齿间。
女人主动贴上来，两张唇紧密相贴……
温柠很紧张，只能看见陈煜舟的薄唇不断地蠕动，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报出她的位置，确认那个人就是她，狠狠地把她温柔的形象捶碎。
大脑一下变得空白，短路。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
亲他！
她来不及想其它的方法去堵住男人的嘴，只能顺着脑海里的想法，又上前一步，压缩两人间的距离。
手一抬，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扣，再往下一压，粉唇就贴了上去，完全地将他的薄唇咬住，吞掉后面的尾音。
世界瞬间变得安静。
像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陈煜舟黑曜石般的瞳孔猛地一缩，完整地倒映出温柠那张白净的巴掌脸。
长睫颤了颤，垂下眼，看着温柠，黑眸里意外和惊喜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只是想要温柠再亲他脸一口，久一点就好，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惊喜。
温柠贴上去，大脑空白了两秒，才慢慢找回思绪。
惊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太过暧昧，没分寸，超出了预料。
下意识的，温柠松开紧紧揽住陈煜舟脖子的手，往下滑，正要用力往外一推，两只手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捉住，强硬地箍在一起。
同时一个转身，男人带着她调转了方向，将她抵在厨房外的墙上，单手抓住她的手腕往上举，压在墙壁上方，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身前带，两人上半身紧密相贴，几乎严丝合缝。
汹涌炙热的吻加重，男人反客为主，加深这个“意外”的吻，舌尖灵活地探出，去撬她的齿关。
温柠反应过来，咬紧牙齿，不让他得逞，嘤唔着反抗。
却没想到，握住她细软腰肢的大手，轻轻地上下摩挲一番，找到她的软肉轻轻一捏，头皮瞬间发麻，酥麻感从腰间扩散，温柠整个人都软下来，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呻吟，又被含在齿间吞没。
她被动地仰着头承受这个来势凶猛，含着太多情绪的吻。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毯上，亮着，屏幕正面朝上，显示通话正在继续。
那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过来，慈爱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疑问：“舟舟？”
“你们还在吗？”
“诶，怎么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水声？”
接着，一道冷淡的男声插进来，边说边挂电话：“他们有事忙，下次再打。”
“嘟嘟”两声，电话从那边挂断。
这边依旧亲得难舍难分，箍着压在墙上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滑下来，勾在男人的颈脖上，下意识地在那块冷白细嫩的后颈皮肤上，来回地摩挲。
落在细软腰肢上的大手时而重时而轻地揉捏，大手五指分开又合拢，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盘结。
陈煜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抑住内心里不断肆虐的残暴想法，手克制又充满欲.望地在那块敏感的地方试探、徘徊。
时间被拉得很长，挂在墙壁上的钟在激烈的水声中缓慢转动。
这个凶猛的吻最后以温柠喘不上气，求饶结束。
温柠双腿发软，无力地靠在陈煜舟怀中，面色酡红，口鼻并用地大喘气，眼尾挂着一丝溢出来的晶莹泪水。
等缓过气来，她没好气地抬头瞪了男人一眼，只不过眼神软绵绵的，看上去更像是打情骂俏的调情。
陈煜舟笑着偏了下头，大手顺着往上滑，扣在她腰间，另一只手精准地找到她的小手，分开，十指相扣。
同时调整了下两人紧贴的姿势，让温柠完完全全地被包在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只是。
温柠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被异样的感觉吓得指尖僵硬，一动不敢动，只得小心翼翼地眨了下眼，长睫跟着颤抖。
同时，缓慢地朝外移动，试图脱离那个危险范围。
身后的男人明显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搭在她腰间的大手一用力，又把人压了回去。
静默两秒。
温柠羞赧地捂住自己的嘴，气恼地用力甩手，想要挣脱开男人的怀抱。
罪魁祸首却轻笑出声，垫在她脑后的胸膛不断起伏，带动着她也不断地颤抖。
酥麻感从那一小块儿顺着蔓延到全身。
“……”
温柠恼羞成怒，低低地呵斥他：“放开我！这还是白天！！禽兽！！！”
陈煜舟不仅没放，扣在腰间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两人前后紧贴地黏密，填完所有缝隙。
男人垂头，对上她扭头看过来的谴责目光，眼底漆黑，情绪未名，一错不错地锁住她。
温柠被看得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他的眼神像是要现在，就原地把她拆吃入骨，还夹杂着赤.裸裸的，丝毫不掩饰的欲.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受不住地移开视线。
又听见头顶，他喑哑的嗓音：“这就是禽兽了？那以后怎么办？”
“……”
温柠不想说话。
男人不知廉耻，又接着慢条斯理地开口：“白天不行，那晚上呢？”
“……”
温柠忍无可忍，气愤地闭上眼大骂：“无耻！！！晚上也不行！”
方才回忆里带来的少女心动，在此刻完全破灭。
天杀的，谁把她那个纯情肆意的少年换走了，怎么变成了这个霸道无耻的禽兽了！！
温柠深吸一口气，强制冷静下来。
她拍了拍紧扣在她腰间的大手，轻又淡地开口：“谈谈，离婚的事儿。”
气氛一下冰冷下来。
陈煜舟嘴角的弧度抿直，长睫颤了颤。
他扯了下薄唇：“能不现在说吗？我伤还没好。”
话里话外透着抗拒。
陈煜舟一辈子都骄傲，对所有事情都胸有成竹，十拿九稳，没体会过失败的滋味。
除了温柠。
在温柠的所有事情上，他都没有把握。
即使他拿出了所有，付出了一整颗真心，他也不敢信誓旦旦地说，温柠不会离开他了。
他觉得，他这辈子，所有的挫败和自我怀疑都只会在温柠身上出现。
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他出生的时候，这一切就定好了。他的出厂程序设定上早就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注定是要爱上温柠，在温柠这儿补全他对所有情绪的感知。
喜怒哀乐，以及失而不得，努力后还是错过的遗憾。
温柠没说话。
但又像什么都说了。
陈煜舟沉默地抿了下没有血色的薄唇。
松开最后一个能抓住她的机会。
第58章 时间 “当然是，和老婆干点夫妻能干的……
温柠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男人莫名低落下来的情绪, 似乎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擦了下还有些湿润的唇瓣，一时之间, 突然有些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
两人沉默一会儿。
最后是陈煜舟先动了动, 他站直身, 面无表情地朝着沙发走, 不发一言地坐下, 软皮沙发凹下去一个窝。
温柠眨了眨眼, 缓慢地抬脚走过去。
在要坐下的瞬间，她顿了秒，看了眼脸上没什么情绪的男人。犹豫了下, 长睫纷飞, 又磨磨蹭蹭地朝左边移了点位置, 以一个很近，膝盖快要碰到一起的距离坐下。
手指有些无措地搭在腿侧, 捏了捏指尖。
温柠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脑海里那些蹿出来的无数假设, 轻而缓地出声。
“关于离婚，”温柠嗓子有些哑, 轻咳几声又继续，“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怎么想的。”
屋子里很安静。
温柠只能听见两人错开的呼吸声, 以及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快到像是要突破胸膛蹦出来、
她对自己接下来要说话的有些犹豫, 更多的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她很清楚，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势必会打破现在这个微妙的局面, 要么走向破灭，要么就是重新开始。
十分的极端。
在过往的二十几年里，她很少，或者说没有做过这么极端的选择。
对于一切，她好像都是那种无所谓的状态，能继续下去就继续，不能也没关系。
她没有什么想争取或者挽留的东西，一切都是得过且过，模糊的局面对她来说更好，因为她也没办法在一个时间点，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
她总觉得，无论她现在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不远的将来，或许就是第二天，也或许就是当天深夜，她都会抱着这个“错误”的选择懊恼，唾弃自己。
但这次，她觉得，如果再这样模糊地过下去，要不到今晚，她下一秒就会伤心。
她的想法从未如此坚定过——她不想要离婚，也更不想要保持着这种模糊动态，让人落不到地的状态。
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胸腔里空气吐出来后。
温柠缓慢但无比认真地开口。
“但我知道我不想离婚。”
“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来的陪伴，又或许是第一次结婚带来的滤镜，也可能是再遇见的说不明白的缘分……”
组织好的语言一溜到嘴边又乱了套，温柠有些语无伦次，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滚烫炙热，存在感极强。
顿了秒，她有些难为情地补充：“但更大可能是，对象是你。”
头顶的那道注视更加滚烫，温柠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总而言之，我不太想给这段婚姻强加一个结束的时间，或许未来我们会发生争吵，有着无数的可能导致我们分开，离婚，但此刻，我不想人为地去约束它的，嗯……去结束它的期限。”
一口气说完后，温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又暗暗懊恼，怎么会说得这么差，毫无逻辑性，甚至语序语气都有问题，明明她在心里排练了这么多遍。
温柠内心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抬头，想要去看陈煜舟脸上的表情，企图去判断他的想法。
视线刚抬起，顺着白衬衫一路上移，还没落到喉结处，目光里的纽扣猛地放大，视野被局限在那一小块冷白的肌肤上。
浅淡的木香后一步顺着飘到鼻尖，腰间横着的手臂温度顺着衣物传进来，烫到一片。
陈煜舟一把将她揽进了怀中。
温柠长睫颤了颤，心里那点小小的期望因为这个举动，悄无声息地顺着呼吸扩大，慢慢地膨胀，几乎要占据她的全部心神。
她慢吞吞地伸出自己的手，搭上男人的腰，再温吞地一寸寸收紧，回抱过去，将脸贴靠在他温暖富有弹性的胸膛上，闭眼听着他的心跳声。
“砰、砰、砰——”
和她的一样，也越来越快，挟裹着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温暖唇角勾了勾，压在心口上的大石倏地消失，松了口气。
明明陈煜舟还什么都没说，但这个动作，也足够给她安全感，让她不再那么的患得患失。
过了好久好久，陈煜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呼出来的热气滚烫，落在怀中人的头顶上。
他张了张嘴，大脑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唇角的弧度怎么也抑制不住，无法控制地往上扬。
“我不想离婚，从来没想过离婚。”
说出来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失声的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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