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他们早双修过,羲身上娲皇气息,遮都遮不住,不然白狐为何心生嫉妒,助人猿叛乱。”
“就白狐那副娇弱样子,娲皇根本不喜欢他,你不要妄言!”
“你唾弃苍美貌,是觉娲皇能看上你么?”
“总之不会是你!”
时祺听它们叨叨,越说越远,遂制止。
“闭嘴。”
声音很小,威吓力却十足。
群妖死寂。
“说重点。”她隐隐有些不耐烦。
一只妖兽从妖群中颤巍巍举手:“我们……一直被关在天外天根本不知内情……”
它在群妖盯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那几十年太混乱,娲皇处理水火两大神族争斗,补天后神躯遭受重创。人猿偷入天外天意图煽动群妖造反……”
它抖动身躯,头几乎埋在胸前,躲避群妖凶狠警告。
时祺一鞭子抽过去,惨叫声一片。
却也给这只胆怯妖清理空间。
它吞吞口水,接着说。
“有一天我感觉妖心惶惶,好似就是那时,娲皇陨落了……”
“娲皇坐下金龙为护其主,似是也陨落两条。”
“六界大乱,昆仑悬圃内人蛇一族无论男女老幼……被……羲一夜屠戮干净。”
这些与典籍记载相差不远。
时祺:“后来呢?”
第168章
“后来,羲成为新一任天地共主。某天他一身鲜血回来,在这沉睡百年”
时祺意外:“你们居然没合力杀了他?”
群妖脸色一僵,有些羞愧。
那妖又说:“他身边有娲皇法器天蛇杖庇护,我们无法近身?”
“天蛇杖?”
“就是现在战神鸿腾,他是器灵。”
时祺新心下明白鸿腾对她恭敬态度缘由。
“羲他,为何受伤沉睡?”
“这些我也不清楚,时间太久,都忘了。”
时祺挥舞一下手中鞭子。
群妖惶恐。
这神,到底是谁?
真是嚣张!
人蛇一族女妖得天地眷顾,一个个貌美如花。她也生得异常出色,可她又跟幽禁它们女魔头很像,简直一摸一样。
越想越觉恐怖,群妖发抖。
一妖好似想起什么,大声说:“羲有几万年不在天外天……”
“什么几万年!十几万年好么!”有妖打断纠正。
“好好好,总之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不知他遇到何等高手,把鼎盛时期羲打的修为散尽。”
“在鸿腾护卫下,他便沉睡了……”
“我们都当他已散魂,谁知道百年前闯进来一位修士……”
“百年?”这日子距离就很近,时祺好奇。
一把抓住要偷偷溜走书妖,示意妖兽继续讲。
“是啊,他与羲长得一模一样,鸿腾当时还护着他。”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时祺问。
“叫……雍鸣……吧,他当时身躯亏败厉害,若非他本身是圣土所制,得到孕养,只怕撑不住在心头种下血莲。”
时祺耳边嗡鸣不止,心口剧痛,她捂住狂跳心脏,呕出一口血来。
群妖见鲜血生花,心下更是敬畏。
“什么血莲?”
“昆仑雪莲,必须以至诚心头血滋养,才能生出无尚净化之力。”
“整个昆仑都被羲烧干净,不知道血莲怎么存活?”
“羲以前不是想用莲花为娲皇塑身,收集她魂魄么?”
“他可没有那个能耐!哼!”
时祺呕完血觉得心口还是疼,好似有把汹汹大火在心口焚烧。
她擦干眼泪瞬间后又忘记那个名字。
“羲,”她轻轻唤一声,小心翼翼:“是何时苏醒?”
“一百多年前……”妖兽思索:“他不知从哪界历归来,醒来后,不仅眼睛丢了,居然还得一颗魔心……”
“你看他那头讨厌红发,简直跟死绝朱雀一族一样。”
“朱雀因何而死?”时祺突然问。
她也不知道为何问这一个毫无头绪问题。
“朱雀是为救娲皇而死啊。”妖偷偷瞄她一眼,说。
“当年祝融与共工大战,朱雀是娲皇先锋,不过他们一族皆死在那场战役中。”
时祺不明白:“朱雀,不是不死不灭么?”
时祺识海几乎要炸裂,有什么东西奔腾着想要冲破桎梏,却又被更深遗忘。
她似记得,“魔神不是天地间最后一只朱雀么?”
魔神?
群妖不知她在说谁。
他们被幽闭在此不知多少岁月,不知外界换了几番天地。
更不知魔神是谁。
“魔族低贱,怎会有人成神?”妖轻蔑道,魔在它们眼中低贱如泥。
“是啊,魔界本是六界恶念聚落之地,满是污秽,何以为神?”
“魔若能成神?我为什么不可以!”
一妖突然发狂爆呵一声,陡然攻击时祺。
它观察好一会儿,见她似是隐疾突发,觉得这是可乘之机。
时祺扬起鞭子,将它抽成齑粉。
一脚踩在近前对她露出恶相呲牙妖兽,声音冰寒:“娲皇仁慈,留你们一条生路,在此修心。”
群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挑衅她了。
“你们之中若是有哪个活够了,来此登记。”
她不记得怎么抓住书妖不放,展开手心将其放出。
书妖立刻掏出记事簿,狐假虎威扫视中妖。
“小妖不敢!”
群妖这回真畏她如虎。
“您……您是娲皇复生么?”一妖大胆猜测。
时祺低垂眉眼,面无表情。
无妖能猜出她心思。
“娲……皇,罪臣愿意助您……”
时祺不待它说完,“若想活得长久就不要居心叵测,妄图揣摩我心思。”
“不敢。”妖额头抵地,分外虔诚。
良久,时祺突然问:“你们可知忘情水解法?”
群妖面面相觑,答:“无解。”
而后解释:“您应该知道时间不会倒流,覆水难收,这是天地法则。”
时祺心中希望又被掐灭。
她今夜来此目的已经达到。
出天外天后本想加固结界,以防妖兽逃脱危害六界。
意外发现天外天术法古老而玄妙,只容妖兽进不容出。
就不知是娲皇所设还是羲皇?
她来来回回听了无数遍羲,记忆都在。
可见这个名字无法对她施咒。
时祺飞回三十三天住所,等待明日议事。
而羲则一出天外天直奔青龙居所。
辉光听到父神殿中动静,疑惑前去查看。
只见父神母神和战神鸿腾立在塌前,正忧心看着上面昏厥之人。
他们全幅心思都在那人身上,没注意辉光靠近。
龙神恒渊冷酷挺拔,跟辉光一看就是父子,二人给人感觉如出一辙。众神均言龙神后继有人,父子二人内心都在反驳。
恒渊忧心忡忡:“百年都无进展,陛下伤势恐怕难以愈合。”
温柔似水青龙云棠是辉光生母,沉静娴雅,这会儿挨着恒渊低低哭泣。
“陛下身躯乃是娲皇用圣土捏制,如今却得一颗至邪魔心,互相克制,怎能好?”
鸿腾冷寂立在塌前,说:“妖神来意汹汹,陛下这次怕凶多吉少。”
恒渊一边安慰妻子,一边问:“您的意思是?”
“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怎会这样,”母神呜呜哭泣起来:“这时间过去多少年岁,好不容易相见,为何这样?”
时祺到来,辉光知晓。
只是父神拦住他,言战神亲自迎接。
辉光疑惑。
妖界界主身份尊贵不假,神界居然派战神亲迎,也太过隆重。
“父神、母神、鸿腾神君……”辉光出声打断他们,向他们施礼。
当他抬头不经意扫到塌上之人面容时候,不由呆住。
这张隽雅容颜曾是他奋斗目标,他情敌,他救命恩人,亦是他掌门师兄。
他怎会忘,又怎敢忘。
雍鸣留书给他,让他护住昆仑。
辉光这百年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松懈一刻。
他觉这是雍鸣遗愿,必须完成。
魔神当年错杀亲子,将心给雍鸣后,陨落而去。
身死仇消,恩怨已了。
可是百年前他明明亲眼所见雍鸣陨落,为何突然出现在龙神宫殿塌上。
“他……是谁?”辉光不可置信问父母。
龙神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余下长久沉默。
鸿腾拍拍龙神肩膀,主动开口。
“他是羲皇陛下。”
“羲皇?”辉光知羲皇苏醒,“陛下容貌为何与我二师兄雍鸣一般无二?”
辉光眼中已蓄起泪水。
有疑惑,更多却是惊喜。
“因为雍鸣是羲皇转生。”
“您早知道?”
“我无意兴起去昆仑才发现。”
“那您为何不把他带回神界?”
所以才有雍鸣是战神接班人这种消息流散,若当年鸿腾神君执意带雍鸣回来,今日会是何种局面。
辉光不敢深想。
“他转世已是全新人生,我不能过多干扰。我看穿时祺和雍鸣身世……但我不能阻扰他们机缘。”
“神君,您管燃魂献祭剖心陨落是机缘,还是万年聚魂,归心复生是机缘?”
辉光寒声质问。
“放肆,辉光!”龙神大怒:“谁容许你对战神这样讲话?还不快道歉!”
辉光猝然跪倒地上,背却挺的笔直。
余光看见雍鸣……不对,是羲皇陛下,死气沉沉面色。
鸿腾摆手,制止龙神欲要施法教训辉光。
“并非我狠心,辉光。娲皇乃是我主,羲皇是我挚友,他们应天地气运生,自然也会因道法陨落,这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云棠上前要把儿子拉起来,他不愿,她便弯腰抱住儿子,安慰。
“辉光,你要知道这天地间,没有不死知躯壳,也没有坦荡神途。他们确实吃了更多苦……也因他们肩负大道苍生。”
辉光不知说什么,如果真有一人为苍生牺牲,为什么不能是他。
“我大师姐她……”
鸿腾知道他想问什么,说:“她没有苏醒娲皇记忆,今生只是妖神时祺。”
时祺失去又何止关于羲皇记忆,她永远都在遗忘与雍鸣相关。
第二日,七龙拉着銮舆,九尾白狐服侍在侧。
时祺銮驾一到玄鸟殿,群神纷纷见礼,是妖神界主之礼。
古老神明或陨落或沉睡,知道她出身之神寥寥。
冥神景希万年难得一见摆脱中立,居然出现在此次议事让群神意外。
他也朝时祺见礼,更是惊掉众神下巴。
时祺回礼,扫一眼景希身后,没有找到微笙身影。
辉光作为仙门代表,亦在其列。
他神情恹恹,朝时祺点一下头。
众神坐定。
片刻后,羲皇才姗姗来迟。
龙神与鸿腾跟在他身后。
时祺本想入乡随俗跟随众神表达尊敬朝他山呼,岂料羲皇开口:“免。”
第169章
众神虽觉诧异,皆依令行事。
他昨夜逃似的走的飞快,时祺都没能好好打量他。
今日见他红发玉颜,一身帝王威仪,尊贵无双。
不愧是娲皇亲手捏制,堪称完美。
妖兽说他们二人已经双修,看来这前世居然还是有夫妻之实。不过,他好像不在意啊?
可惜,二人隔着灭族之仇,他竟愿意承认啊?
娲皇法器器灵都站在羲皇那边。
时祺心内转几圈,心想此事存疑。
直到书妖偷偷在她袖袋乱跳,她才回神。
看一殿神明居然都在看向她。
她不解望向主座羲皇陛下,无声发出疑问。
羲皇双目已经失,黑暗里只觉一道视线柔和望向自己,辨认出是她,他重复刚刚问题:“妖神可是对我们联手驱魔有不同意见?”
时祺刚才没在听,她少年时惯会在师傅跟前打马虎眼,因此十分镇定。
“无。”她说完疑惑问:“人皇未至,他意见不重要么?”
“人皇……”羲皇望向空置在侧座椅。
不知想起什么,玉面寂然。
良久,他说:“行踪……不定。”
这是委婉说法,实则人皇失踪不知几百万年,谁知道他藏在哪里?
且,他意见似乎也不重要。
众神凝视她雍容如牡丹容颜,心想:您上神界前不是刚加固三千界界壁么?
人皇前来还能超越您不成?
时祺点头。
满殿神明皆端严肃重,只有时祺,漫不经心在欣赏羲皇美貌。
神使察觉到妖神放肆视线,正欲发出警告,被鸿腾神君以眼神制止。
虽说三十三天都传陛下与陨落雍鸣神君相似。
可雍鸣神君才陨落百余年而已,最爱他的大师姐与有意让他结班战神,马上……移情?
都说天神凉薄,看来确实如此。
神使在心底直叹气,言人走茶凉。
议事结束,冥神,妖神,昆仑掌门与青龙神,战神一起出发前去魔界。
时祺觉得太兴师动众,魔神若是还活着只怕要猖狂大笑。
羲皇陛下亲临,乃是对他实力最大认可。
时祺忽然掀开帘子问飞在侧边羲皇。
“陛下不想着一统山河,坐稳至尊位,却纡尊降贵跑到魔界作甚?”
一行几人只有她排场甚大,源自七龙坚持。
羲皇骑一匹黝黑骏马,面貌分外熟悉。
可马身上又无魔气。
时祺猜不出这马是不是她山河社稷图里那一匹。
“是为驱魔,拯救生灵。”
时祺挑眉,她双手托颊,笑容似盛放牡丹,令人沉醉。
可惜,羲皇眼瞎,无法欣赏、
时祺笑问:“羲皇陛下既然心系苍生,为何当年为登大位,屠戮人蛇一族。”
此话一出,诸神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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