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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祁烬川怎么样都考不过她。
虽然姜瑶知道自已这样有点仗着年龄大欺负小孩的感觉，但她一面又认为这样说不定能激发祁烬川不服输的念头。
反派大佬怎么可能甘居人后？
超过自已不过是迟早的事，就看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考的好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小陪读居然有胆量向雇主提要求，姜瑶诧异地挑眉，这么紧张的时刻，他是怎么说的出来这种话啊。
“不是都承诺你了给个奥特曼吗？你怎么这么贪心？”
“那我能不能不要奥……”祁烬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他呼吸一滞，紧急截断了自已的话，“不用了。”
学校里绿林幽深，蝉鸣不绝于耳，在寂静中带着喧闹，让本来紧张的考生变得更加紧张。
祁烬川眼中就像点燃了两簇幽火。
奥特曼……
好像比任何要求都好百倍。
姜瑶像看神经病般看他，视线打量，本来以为少年得到拒绝，眉间至少会拧起，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更放松更喜悦了。
“随便随便，我不差那点钱来满足你。”但她还是一脸的瞧不起，不屑一顾地答应了。
说完她就看着祁烬川朝着考室走去。
祁烬川在走进一楼考室时，侧脸微微弯起的嘴角印在姜瑶的眼中。
她有一瞬间的怔愣，好像在反派少年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
京城忙碌了好几天，在这场大型考试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生活作息。
各过各的生活。
姜瑶走出考场的时候吐出了一口浊气，首先和孟冉冉汇合，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像看魔鬼一样，“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忧啊？”
她根本无法从姜瑶的脸上看出一丁点儿的失魂落魄。
这里每一个从考场走出来的人，有谁不是就像脱干了水的鱼一样要死不活？
偏偏姜瑶神清气爽，看样子势在必得。
祁烬川走出来了，迎着阳光，面目轮廓姣好，尤其吸引了其他学校考生的目光。
他极具侵略性的墨眸从远方拉近到姜瑶身上，“姜瑶，我感觉我考得很好。”
看他精神饱满，姜瑶比自已考好了还要高兴，但她面色不善，“看来你牙很硬啊。”
“说这些不如等着成绩出来打脸，再打落牙齿吞吃入腹？”
祁烬川平静地勾了勾唇角，“好。”
孟冉冉的视线流连在他们两个身上，嘴里不停的叫嚣着他们两个是怪物。
姜淮的车停在距离考场有点距离的地方，等时间一到，考生们犹如脱缰的野马从那个封闭了他们良久的铁栏大门涌出来，像潮水在岸边击打出了浪花，在青春留下短暂的惊鸿一瞥，又急忙退潮，奔赴下一场等待绚烂浪花的绝美沙滩。
姜瑶祁烬川和孟冉冉道了别，她看见了大门口等待的姜淮和沈琳，杏眼有些酸涩。
她上次从考场出来的时候，门口谁也没有，恰逢那时候孙奶奶去世，甚至回到那个收留过她的地方后，竟然连一个令她眷念的人都没有了。
沈琳朝着她们递来两束花，一束给了祁烬川，少年有礼貌地颔首道谢。
另一束被捧到姜瑶面前，沈琳感慨地将她拥进自已怀里，“终于考完了啊，以后就是大孩子了。”
“嗯嗯。”姜瑶乖巧地任由沈琳抱住自已，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她的腰。
祁烬川和姜淮站在一旁看着。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艳羡，但更多的是将视线专注地落在姜瑶身上。
那张静好的脸颊柔软带着薄粉。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向日葵，寓意着向阳而开，未来很长，他们的生活都是未定的，朝着阳光，总能长成生机勃勃的模样。
“那走吧。”
姜淮领着他们往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姜瑶走在前面，突然她回头看了祁烬川一眼，想起来一件事。
她放下缠着沈琳的手，“爸爸，沈姨，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身旁过往的学生们激动又欣喜，在父母的陪伴下从祁烬川的身边路过，少年则沉敛着眼眸，双手插在兜里，不慌不忙的前行。
少年的身姿颀长挺拔，额前微垂的发梢扫过凌厉黝黑的锋眉，让人看不清神情。
“喂，去吃饭。”
姜瑶抱着花，神情傲慢肆意，“去瑶记。”
乍一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祁烬川眉梢颤了颤。
他抬眸和姜瑶对上，“瑶记？”
这次选的餐厅是朝阳小学附近那家熟悉的餐厅。
也就是祁烬川曾经在这里打工养妹妹的餐厅。
这次从心底浮起的感觉比那时姜瑶收留他们那天还要强烈，在这里，她曾经言语过分地教训过自已。
但其实要不是姜瑶的话，他也许会饥肠辘辘饥不择食，遵从内心的渴望。
那半瓶可乐是横梗在他心里的魔咒，总会在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萦绕在脑海，让他回想起来。
他面色不改，坐在椅子上看姜瑶点单，吧台的服务生已经换人了，前来招待的经理也不再是之前那个用鼻孔看人，虐待打工人的男人。
“怎么样？”姜瑶撑着下巴，傲慢地笑了笑，“瑶记是我家的产业，我想开除那些人就开除那些人，就那些蛀虫也配留在我的地盘？”
她很肆意很自由，祁烬川忍不住为她侧目。
“所以啊，现在这里风气整顿了，你要是考不好，我就把你送到这里来继续打工。”
祁烬川却突然开口，眸光不晃，“姜小姐，我现在还得起那二十万了。”
他平静的话语让姜瑶在脸上轻点的指尖一顿。
“意思就是，高考结束，成绩出来，要是能上京大，我将离开姜家。”
“离开？姜家？”姜瑶放下手，喃喃道。
服务员的动作很快，菜品很快就被呈上来，桌上摆满了令人食之大动的美食，祁烬川垂眸瞥了一眼，是之前他熟悉的那些，但现在有了改革和创新。
增添了很多新鲜的菜品。
姜瑶目光凝了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行吧，随你。”
实际上，她松了口气。
0208劝她不要这么轻易放过祁烬川，在这个他即将远离姜家的好机会，给他一记重创才是最好的做法。
“不好，依照你们的剧情，反正以后我还会有机会见到他的对吧，不失这一次。”
第49章 以后要年年十八
0208道，【宿主，你太心软。】
“他妈的还想我像你心这么硬？滚吧。”姜瑶不客气地在心里怼它，越怼越凶。
“小垃圾。”
【……】0208抑制自已想要撞姜瑶额头的欲望，【我没有心，不存在硬不硬这一说。】
“哦，那你真可怜。”
祁烬川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姜瑶的神色。
但她的确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恼怒也没有任何不满，对于他的即将离开看的很淡。
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事，他却眸中阴戾的想将手边的玻璃杯捏碎。
“你不打算为难我？”
姜瑶迷茫抬头，“啊？”
反应了一会儿，她道，“懒得。”
“那我真是多谢姜小姐了。”
姜瑶散漫的态度顿时被激了起来，“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她挑着眉头，怪异地看他。
“我没有。”祁烬川喉间像是灌注了水银一样，感觉发不出声音。
他一下又一下极其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指尖砰砰的在木桌上轻碰。
瑶记的环境是一顶一的好，装修风格简约又大方，空调的风吹散在室内各个客人的身上，让燥热散开沉浸在一滩清凉中。
“难道你还想一辈子赖在我家？”
“我从没有这种想法。”
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姜瑶低着头开始和手里的螃蟹挣扎，坚硬的壳上带着一些几不可见的小刺，姜瑶软细的指尖躲避着刺，迟迟剥不开一只完整的螃蟹。
祁烬川从她手中拿过，一言不发开始剥蟹，不到一分钟，蟹肉蟹黄完整的被呈在她面前。
“很好。”姜瑶默默在心里补充完了谢谢二字，继续闷着头吃饭。
回家的时候，姜瑶遵守承诺，带他去取了那只奥特曼。
专柜的小姐姐眨着星星眼看他们两个。
“这只奥特曼玩偶是L∧上新的联名款，放眼全球也仅有这么几个，很适合相信光的男孩子呢。”
“……”
姜瑶不理解但尊重。
也许就跟追星一样吧。
一路上祁烬川抱着巨大的娃娃，招来了很多人的瞩目。
姜瑶时不时回头看他的表情，差点撞在街边的路牌上——
“姜瑶。”
祁烬川眼疾手快，松开了奥特曼，拉住她的腕拽向自已。
软稚的胳膊撑在自已的胸膛上，激起燥热。
清冷的味道充斥着鼻尖，淡淡的黄果兰香让祁烬川不忍松开她。
姜瑶心一颤，她蓦地抬眸，长睫忽闪，如羽翼般动了动。
奥特曼在地上滚了滚。
姜瑶咽了咽喉咙，看了眼奥特曼，脸颊绯红地哽着吼，“谁给你的胆子把我买的东西掉地上？”
“是我的不对。”怀中的人挣扎了出去，祁烬川敛眉，手半僵着任由她远离自已。
怀中的空隙让他有些烦躁。
最后他们还是打了辆车回去。
窄小的房间被姜瑶买给祁烬川的玩偶填补。
比那些玩偶中任何一个都要大。
—
在高考成绩出来前，即将迎来姜瑶的生日。
祁烬川静静等待着。
他已经成年了。
姜瑶也快成年了，他心中有股说不清的欲望想要冲破束缚。
撕心裂肺的渴望将他封锁在泥潭里挣扎。
客厅内，沈琳把姜瑶按着坐下，“成年礼要认真对待，一辈子只有一次。”
姜瑶莞尔笑着道，“我以后要年年十八，年年都过成年礼。”
沈琳嗔怪地看她，“哪有人年年过十八，每一年都有一年的韵味，以后你三十了也还是小姑娘，但咱们要记得当年十八，也要承认三十的好。”
姜瑶眨着星星眼，崇拜地盯着沈琳亲自给她量尺寸，手抬起配合她。
她暗暗感叹。
将来她不是年年十八，却是年年二十。
年年又岁岁，岁岁都是今朝。
今朝是她充满血色的二十岁。
她无奈的应声，“好吧好吧。”
生日那一天很快到来。
下午时，整个姜家却是像当初宋清越认亲礼时一样，乱作了一锅粥。
“沈姨，你看见祁烬川了吗？”姜瑶原本坐在梳妆台前，等待化妆师为她添上妆容。
清澈明亮的瞳孔泛着光，弯弯的柳眉被描上了淡淡的眉粉，镜子里的女孩明眸皓齿。
姜瑶穿着一袭白纱裙，长长的裙摆垂在地上。
她给祁烬川发了很多消息。
一开始是趾高气昂的让她给自已送饮料。
后来是急切地问他去哪了。
沈琳一滞，她抚着姜瑶的手，“别急瑶瑶，我们让人先找找。”
“0208，祁烬川人去哪了？”
0208装死。
“我问你他是不是出事了？”姜瑶拎着裙摆往楼下跑。
楼下布置整洁，蕾丝花边的绸带布置得精致，她匆匆四处寻找那个身影。
没看到。
“0208，我真想弄死你啊靠！”她凶巴巴地吼面前的小光团。
突然伸手，本来碰不着的小团子突然有了实质一般，姜瑶精准的触碰到了它。
“！！！”姜瑶神情惊恐，手猛地缩了回来。
旋即，她桀桀地开始大笑，手指曲起，食指一弹，小光团一下子被弹的飞了出去。
【啊！】
“你也有今天。”姜瑶冷冷道。
【你别搞我！】小光团楚楚可怜地掉在地上。
“说！”
【祁思云又被绑架了！】
姜瑶脚步一顿，把它捞起来，“谁？”
【他妈！】
下一秒，一拳头砸上去，小光团又飞了，“再敢说一句脏话？”
【我没说脏话！我说是他妈把她带走了！】
姜瑶得到这个信息，快步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走，“地址，情况，赶紧告诉我。”
她阴狠狠的目光让小光团害怕得想哭泣。
—
而现在京城郊区的某个海滩。
海风猎猎，长长的防波堤尽头有个中年憔悴的妇女背着风而立。
她两手空空，手里只牵了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连着祁思云的脖子。
小姑娘坐在地上，表情再怎么惊恐，她都只咽了咽口水，失望地看着那个女人。
在看到祁烬川的一瞬间，她扭头看过去，“哥哥，你不用管我。”
妇女也看见他，一片死寂的眸子焕发生机，老态龙钟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愤恨和恐惧。
她的手不自觉的抖，捏着绳子晃动，“祁烬川！你个白眼狼！你把你亲爹送进监狱，不顾你弟弟的死活，你不得好死！”
张梅面目狰狞，带着一半的白发颤栗，头发凌乱扎在头上。
“我生了你！你却对我们家不管不顾！”
祁烬川蹙着眉，满身戾气，“恶心。”
祁思云的完好无损让他松了口气。
第50章 你死不足惜！
祁烬川在一步步地朝着张梅靠近，每一步都无比小心，妇女看见了也只当做没看见。
情绪激动却没阻止他。
她张狂的笑，扯了一把绳子。
系在祁思云脖子上的绳子是打的活结，只要一拉扯，原本宽松的圈套就会收紧，勒住细弱的脖颈。
祁思云的脖子可怜的又红了。
“祁烬川，这是你妹妹。”
张梅手中完全没有收敛，她带着一股疯劲。
少年眉目冷冽，硬朗的下颌紧绷着，“对啊，她是我妹妹，我和我妹妹跟你无关，你又凭什么骂我白眼狼？”
“就凭你是我生的！”
张梅咆哮，“明明祁强都求你了！我儿子他得了胰腺癌！没钱治病！你怎么就不能帮帮他！”
“他是你儿子，与我无关。”少年精神高度紧绷，他专注地盯着祁思云的情况。
小姑娘死死地扯着脖子上的绳，脸色逐渐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
再勒下去，思云就要死了。
他滚了滚喉结，大声的唤回祁思云的意识，“小云，不要乱动，哥哥来给你解开。”
张梅冷笑，她干脆坐在地上，抱住祁思云的身体，“解开？”
祁烬川的面前突然被扔下一沓照片，他心悸地看了一眼，手上迟迟没有动作。
张梅眼皮子耷拉着，身体的皮肤都松弛了，“看看吧，我可爱乖巧的儿子。”
她的语气没有起伏，让祁烬川听的不真切，也没听懂她的意思。
是让她乖巧的儿子看照片，还是让他看照片上乖巧的儿子？
少年白恤衫被风吹的扬了扬，他抿着唇瓣，牙尖挤出来一点鲜血。
他捡起来，一张张的翻看，每翻一张那些照片都让他血液凝固。
祁思云不住的摇头，泪花浸在眼眶。
张梅道，“我已经给你妹妹看过了，她说她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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