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儿出门去拿煤炭,只见夏枝兴冲冲地跑来,还未进屋就喊道:“小姐!侯爷来了,在门外等您。”
傅朝寻。
叶元倾站起身,疾步向门外走去,伶儿慌忙扯了氅衣帮她披在身上,说:“今晚天冷的很,小姐注意别冻着。”
叶元倾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快步出了房间,这一会,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出了院门,只见傅朝寻披着一件狐狸毛氅衣站在斜对面的壁角旁。
“傅朝寻。”这一次,叶元倾先叫了他一声。
傅朝寻动身迎上她,与她并排向隔壁巷子里走去。
二人走了一会停下。
叶元倾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情绪非常低落。
叶元倾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又受伤了吗?”
她很害怕他受伤。
傅朝寻走近她一步,打开氅衣把她裹在怀里。
他怀里暖暖的。
叶元倾很担心地问:“你别不说话,到底怎么了?”
傅朝寻低下头,冰凉的脸颊贴上她温热的脖颈,清声说:“东街命案的凶手被我找到了,从中发现了一个我身边的人,那人,可能也加害过我,还想把我杀了。”
他停了一会,又搂紧了她,说:“元倾,我很难过,让我多抱一会。”
第48章 明明是夫妻,亲吻还要偷……
今日比以往都冷,北风肆虐地吹着,寒风灌进巷子里呼呼地响。
傅朝寻今日穿的很厚,身上的氅衣也很厚,他的怀里暖暖的,但是他的一双手却很冰凉。
他帮叶元倾拢着吹在脸颊的碎发,手指触到她的肌肤,很是冰凉。
叶元倾抓起她的手捧在手里帮他暖着,虽然已经猜出他口中身边人是谁,但还是有点不敢问。
前世傅朝寻比她去世早,她后来经历的事情他都没有经历过,只是她那时候也没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人。
过了好一会傅朝寻才低声道:“这几日我都在彻查东街命案一事,我追查到了好几个地区,查到了几个逆党,其中一个前世与我交过手,他是人派来暗杀我的,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次见到他,根据追查,我发现他是我大哥的人,并且他们还有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里有好几个人都是我们认识的,里面就有我山上的师父,你二哥坐牢是我那师父指认的,所以,前世陷害你二哥的人可能就是我大哥,多次追杀我陷害我的人也可能是我大哥。”
当初任凭他放开了想象,顶多想到傅呈延只是心思坏一些,找人教训教训他,决然不会下死手,毕竟他们是一母所生,并且傅呈延一路走来基本上都是他在背后为他挡刀挡剑,再如何也不可能去真的杀他,可是,现在一切的线索都在指向他。
傅呈延陷害叶家不奇怪,因为当时叶元倾的父亲手里有一些兵权,只要拿到这些兵权,他在朝中的势力就会更加牢固。
皇帝只有太子一位儿子,多年下来,只要妃子怀孕,不是生下来夭折就是胎死腹中,这足以证明一直都有人在暗中下手,并且太子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以后能不能顺利登基还是个问题。
若是皇上一直再无子嗣,若是太子出了意外,那么,父亲和傅呈延就有机会去争取皇位。
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父亲窥探了很多年,他精心培养傅呈延也是在等待那一天。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作为傅呈延的垫脚石,前世里又那么任劳任怨地为他们做事,一直都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为何还要把他赶尽杀绝。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亲兄弟应该不会动真格的。
父亲不爱就算了,若是再被亲兄长杀害,他的人生就真的太凄凉了。
他为此非常抑郁难过,他多希望老天对他能公平一些,也让他尝一点亲情的滋味。
这一会风停了,只是寒冷依然在。
叶元倾心疼地帮他暖着手,安慰道:“只要涉及到权势,人心都会变,有些感情也不会一直纯粹,你先别难过,再调查调查。”
然后她又问了一直不敢问的问题:“你告诉我,你前世是如何断的双腿?我二哥又是如何被放出来的?”
那时候,二哥已经被人陷害关进了大牢,并且还是死刑,是绝对不会有出狱的可能,但是傅朝寻给她留的信里说,让她去玉龙关等二哥。
后来二哥确实被放出来了,叶家也暂时洗清了通敌的罪行,被软禁皇宫的父亲和伯父也安然无恙地回了家。
当时此事闹得很大,若不是查明真相,皇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并且如此复杂的案件也不会查的那么快,除非有人顶罪。
“我为了救二哥,顶了叶家通敌的罪行。”傅朝寻说,他本来不打算说,但是后面的事情错综复杂,他需要给她分析后面要走的路,所以,他道:“当时二哥面临问斩,为了保住他,我便去皇上面前自首,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个人所为,和叶家无关。皇上把我关押了起来,放了二哥。”
“后来,太保大人查明了真相还了我清白,我被放出来那日,本来是想回去看看你,但是却被人一路追杀,余瑶用带毒的匕首刺伤了我,然后我躺在了地上,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穿着金贵的人拿着一把锋利的砍刀,硬生生地砍掉了我的双腿,当时我没看清那人到底是太子还是谁,那些人走后,我便爬上一辆马车赶回家见你。”
为了见到她,他努力支撑着,到了路口他从马车上滚下来,鲜血快要流干了,但是他还是不服输地向院门爬去。
在死之前终于见了她一面。
他的手被她紧紧地握着,虽然她的手不大,但是却非常温暖。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叶元倾的心口上,一边疼着,一边震惊着,一边激动着,原来,原来当初他就为叶家扛下了这么多,也为她扛下了所有。
叶家落难明明与他无关,他却不顾一切地去顶罪去挽救,最后连命都没有了,还死的那么惨。
她的眼睛早就湿了,她扯着他的手揣进她的怀里,希望能帮他暖的更热一些,她心疼地说:“傅朝寻,以后别那么傻了,任何时候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他总是尽心尽力,总是付出百分之百。
回忆当初,她轻声道:“前世在你去世以后,不到仨月,皇家又重新翻案,经过多位官员指证,叶家还是没能逃过通敌叛国的罪行,最后叶家被满门抄斩,无一幸免。如今想来,害我们的人不止一个,那时候皇帝突然病倒,朝堂乱成一锅粥,因为太子继位一事大臣们闹得不可开交。我父亲和我二哥手里还有一些兵权,是有人想抢权才把我们全部铲除,而真正抢权陷害我们的人,可能是你大哥,也可能是太子,也或许是隐藏更深的人。”
后来的事情叶元倾就不知道了,最后到底是谁做了皇帝她也不知。
傅朝寻一想到她被压到台上砍掉脑袋就心疼不已。
他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安慰她:“这一次,东街命案破解,皇上应该会给我一些奖励,我的权位可能会更高一些,我也会请求皇上让我做大寺卿,届时我们再查案就会容易很多,元倾你放心,害我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叶元倾点着头:“只要坚持查一定能查到的,恶人自有恶报,只是你以后小心一些,我总觉得有人要害你,你出门在外千万当心了。”
傅朝寻应着,双手还在她的怀里,被她暖的热乎乎的。
两个人静默地待了一会。
风有些大,叶元倾拿出他的手,说:“太冷了,你先回去吧!记得在皇上面前多讨点奖赏。”
傅朝寻没有回答,黑暗中依然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我先回去了。”叶元倾道,“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说完就要走,傅朝寻扯住了她的衣袖。
“元倾!”他低声叫她。
“嗯。”叶元倾应了一声。
“你……你怎么不吃醋?也不问我。”他说。
叶元倾知道他指的是他和姜妍的婚事。
她没有回答。
傅朝寻又把她扯近一些,俯身望着她,虽然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在想事情。
她这样不作声,让他有些紧张。
难道她真的不在乎。
他有些委屈地道:“因为你和温衍,前世我气到吐血,气到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一直抑郁了好几年。今世,我不仅因为温衍生气吃醋,我甚至都会因为叶卓姜齐生气吃醋。为什么,到你这里,你就毫不在意了呢?那天,在侯府,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确定了你的心意。”
他说的酸酸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还带着点气愤和不甘。
叶元倾依旧没说话。
他失落地松开她,是真的生气了,说:“我回去了。”
他转了身就走。
叶元倾看他这个架势,好像是来真的,急忙追上他挡在他面前,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扯了扯,紧接着就踮起脚到他唇上亲了一口。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傅朝寻吃惊地呆愣住。
她,主动亲他。
叶元倾松开他的衣领,轻声道:“我怎么能不吃醋不生气呢,我是因为你这么多天不来找我才更生气,我想惩罚你所以不回答。”
他急忙解释:“我这几日因为太忙了才没来,我要尽快破解了东街命案,如此我才能立功争取到和姜家解除婚约的机会。聘礼不是我去姜家下的,我当时都不在京城,是我父亲亲自到姜家替我下的聘礼,他这是铁了心让我与姜家联姻。”
他走近她一步,捧住她的脸,又说:“元倾,你能生气,你能吃醋,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竟然会有人因为这个开心。
叶元倾嘿嘿一笑:“既然想好怎么解决了,那我就暂且不生气了,还好姜妍有喜欢的人,不然就麻烦了,不过,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这么快与她解除婚约。”
他不解地皱起眉头。
叶元倾继续说:“现在很明显能看出太傅府已经牵扯进来了,应该也和那些人有联系,我们找不到那些人,但是你现在可以接近太傅大人,太傅大人与你当初的师父有联系,应该也与你查到的组织有联系,你可以顺藤摸瓜地找,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出幕后指使者。姜妍不愿意嫁给你,你们可以拖一下婚期。你平时明面上也顺从点你父亲,这样会容易查出他和你大哥在做什么,毕竟是生父和亲兄长,把事情查清楚,别误会了他们。”
这个时候她还在教他如何做,看来她是真的非常体谅他。
“元倾!”他把她扯进怀里,一手拖住她的小脸,凑到她唇边说:“不许躲。”
躲什么?
叶元倾还没反应过来,傅朝寻就亲了上去。
他的唇很凉,但是贴过来的脸颊却是热的。
叶元倾有些紧张地立在原地不敢动,这里太冷了,风也大,周围又黑,在这里亲吻总觉得不对。
傅朝寻用氅衣裹住他,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身,一只手抚上她白皙的脖颈。
叶元倾眉眼烧的温热,眼睛里开始流淌难以抑制的春色。
他身上还带着难消的怨气,亲起来很有侵略性,唇和舌尖都是温热的,撩开她的唇齿像点起的火,让她心头的悸动烧的更盛了。
他实在太高,俯身下来把她裹在怀里就像裹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她仰着脖颈点着脚尖努力迎合着,但是亲久了就很累。
她动了一下,想换个姿势,他以为她要离开,急忙用一只手捂紧她的脑袋,让她动也不能动。
他亲的忘乎所以,完全忘记了依她柔弱的体格根本顶不住他俯身过来的力度,她感觉脖子快断了,腰也被压弯了。
唇舌还被他侵占着,他的吻很激情,惹的她浑身燥热,气息也越来越紊乱。
她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一点力气也没有,腰被他的手拖着,就像挂在他身上一样。
他察觉到她不舒服,双臂环住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拖了起来。
她突然被他抱起,又羞又紧张。
以前他们亲吻的时候他就爱这样拖着她,有一次他太激动了,拖着他一直往后退,结果撞到了挂衣服的架子,两个人措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他的额头还被架子砸了一个大包。
他吃疼地揉着脑袋,她以为要结束了,结果他又把她扯起来继续亲。
那时候他们两个都是闷葫芦,亲归亲,做归做,很少语言交流,灯都不敢点,就像现在这样黑布隆冬的,做完了,洗完澡回来,开始各睡各的,就跟陌生人似的。
那时候,可能只是单纯的身体需求,现在,应该是心和身体都有了,再亲起来,好像比那时候还要激动还要有感觉。
他身上哪哪都是烫的,越亲越大胆,叶元倾抓住他摸索的手,抽回一些智,说:“在我家门前,还是收敛点。”
他收回手,继续亲她。
“汪汪汪……”
突然,几声狗叫,吓得俩人一激灵。
叶元倾急忙从他身上下来。
完了,有人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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