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看到温容,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冷哼道:“你们自己的事情处不好,为何要拉我家盈儿下水,今日你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温容点着头道:“好,妹妹我们先去屋里,好好说。”
温然消了点气,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叶元倾,她伸手一指:“元倾你过来,事因你而起,你要给姨母说个明白。”
叶元倾时下心情也不太好,昨日他们回府之后叶元恒就把邱盈关了起来,因为邱盈全程参与了绑架事件,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必须要把她看好了。
叶元倾为邱盈做的事情很是痛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狠起来会那么可怕。
她不知道邱盈和温衍何时串通起来的,邱盈为了在马车里看住她不让她挣脱,竟然掏出匕首抵住她的胸口,威胁她动一动就杀了她。
她不明白,纵使邱盈再爱温衍,也不该如此恶毒地拿着匕首威胁她,毕竟他们是表姊妹,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许是姨母听说了什么,这才火气冲冲地过来找邱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祖母和父亲还未从皇宫回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姨母惹出乱子来。
叶元倾思忖着,走上前,颔首道:“倾儿见过姨母。”
温然冷哼一声,向前堂里走去。
几人进了屋坐下,姨母开门见山地道:“元倾和温衍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将军府和温家都是有脸面的人,如今闹成这样,也不怕丢人,这两府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因为一点感情问题,不仅在大街上吵,还在皇宫里闹。”
温然说话甚是难听,温容冷了脸道:“妹妹就事论事,莫要说其他,这次的事情十分严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盈儿牵扯进来定然脱不了干系,若她是被逼无奈也有情可原,在为查明真相之前,盈儿还是留在将军府的好。”
温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们家盈儿加害你们家元倾?本来就是温衍他二人的私人感情问题,你们把我们盈儿牵扯进来,我没有追究就算不错了,怎么还把问题怪罪到我们的头上。”
母亲自然是向着自己女儿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怎么能让邱盈深陷其中。
温容摆摆手让她坐下:“你激动什么,我不说了这事还在调查。”
“既然还在调查,现在就把她放了。”邱然护女心切,现在只想把自己女儿领回家。
温容无奈皱眉没再她。
温然看向叶元倾,冷面着说:“元倾,你的事情姨母叶听说了不少,你不仅和温衍闹得不可开交,你还和傅朝寻关系不清,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是喜欢温衍还是傅朝寻?”
果然是将军府的女儿,京城里有权有势的男人争着抢着娶她,连傅朝寻那样的男人也为了她不管不顾,当真让人羡煞不已。
叶元倾一直沉默着,她不想回答,也不想让温然继续闹。
温然见她不作声,试探性地道:“你喜欢傅朝寻对不对?不然温衍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以前他寄养在将军府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你,他眼里除了你,可是任何女子都看不进去的,现在你突然看上傅朝寻,是谁谁都恼火。”
“姨母。”叶元倾实在不想听,她了解温然的性子,发狠起来什么都做的出来,她没有告诉她秋邱盈拿刀子威胁她的事,而是道:“姨母莫要扯远了,我这次被绑架,邱盈妹妹一直在一旁冷眼相看,我不知她是真的害怕还是因为其他,这事我们也不想冤枉了她,所以才打算查明真相,姨母若是疑惑,可以直接去问温衍,若是邱盈与此事无关,定然不会有人为难她。”
看来是带不走人了,温然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你们这样私自扣押可有王法?”
王法。
叶元倾蹙眉道:“这事姨母不必着急,也不必声张,若是邱盈真的无辜,我们将军府也会为她主持公道,你且回去等着,一有消息就会去通知你。”
温然冷哼一声:“见不到人我怎么可能走。这明明就是你的感情问题,牵扯出这么一堆麻烦事,元倾,姨母有句话要告诉你,自古滥情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才能安稳过一生,别到头来两手空空。”
温然越说越难听。
叶元倾冷言道:“姨母不必与我说这些无关的话,你若是真心为邱盈好,就安安静静地回去等着,这事大的很,绑架官员之女,伙同他家人谋害,这可是死罪,若是罪行坐实了,谁都保不住她。”
叶元倾虽是体谅她爱女心切,但是同是温家人,她不至于在母亲面前说出这种难听的话来。
温然一听死罪,气焰消了很多,但是仍坐着不走,叶元倾站起了身,道:“姨母出生权势之家,应该也清楚,平常百姓在权势面前形同蝼蚁,不过一句话的事,有可能就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想姨母定然不想出现意外。”
“你。”温然一拍桌子,“你竟然威胁我。”
叶元倾没她,大步出了房间。
温然细细琢磨一番,心生恐惧,叶元倾此话不假,他们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若是真有人杀他们,当真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沉默下来,没敢再多言,十几年来,将军府这对母女还是头一次这般对待他们,看来事情确实挺严重的。
温容见温然安静下来,在心里不住叹气。她这个妹妹,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们一起吃了不少继母的苦,后来嫁人了,她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寄予厚望的女儿又惹出事来,怕是日后的日子会更苦了,但是,她没有把孩子教养好,也怪不了别人。
温然安静思考了好一会,最后只好先离开将军府回去等着,再闹下去,对他们也不利。
叶元倾气愤不已地回了闺房,一进门就落下泪来,明明受害者是她,却还要被冷嘲热讽。
时下傅朝寻没有一点消息,她已经够着急了。
伶儿上前安慰她:“小姐您别难过,您不是不知道姨母是什么样的人,她惯会说一些难听的话,我看她也嚣张不了太久,邱盈这次做的事情确实过分。”
叶元倾擦掉眼泪坐下来,对伶儿道:“伶儿你再多安排一些人去寻找傅朝寻,一定要找到他,我真后悔让傅呈延把他带走。”
“姐姐!”叶宁突然匆匆跑来。
伶儿下去安排,叶元倾拉着叶宁坐下来。
叶宁抓着她的手,心疼地道:“姐姐,我听说了昨日的事情,你现在怎么样?没事吧?温衍真是个畜生,竟然敢对姐姐动手。”
叶宁因为叶卓离开,心情一直不好,去外祖父家住了几日,结果回来就听说了这事,真是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温衍和傅朝寻之间的事情,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温衍会如此发疯,还要害人。
说起昨日的事,叶元倾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现在她满心里都是昏迷不醒的傅朝寻,她安慰叶宁:“妹妹别担心,我没事。”
“温衍呢?他现在被抓起来了吗?不能就这样算了。”叶宁依旧气愤,她也算是和温衍一起长大的,那个她一直觉得非常温和的人,不想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说起温衍,叶元倾轻叹了口气道:“他现在被关起来了,昨日犯了病,还挨了揍,太医抢救了很久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他……”
叶元倾实在不知如何去形容他。
“那傅朝寻呢?”叶宁问,“这个时候他应该多陪陪姐姐。”
“傅朝寻也受了伤,回去治疗了。”
叶宁拖着脸,叹着气,她记得不久前,他们几个人还玩的很好,他们还一起在北街看杂技,一起吃饭,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现在,走的走,伤的伤,真的很难过。
“姐姐别担心,傅朝寻不会有事的。”叶宁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姐姐,卓哥哥给我们写信了,这是给你的,他告诉我,他马上就被册封为太子了,若是他做了太子,以后就是禹国皇帝,卓哥哥有才华又聪明,相信能做一个厉害的好皇帝。”
“只是。”叶宁垂下了头,无精打采地道,“离我们好遥远啊!恐怕以后再难见到他了。”
是啊!九五之尊的皇帝,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即便是太子身份,以后都很很难再见。
叶元倾把信收了起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傅朝寻,根本就没有心情看信,她轻声说:“卓哥哥能有今天,我也挺替他开心的。妹妹你别难过,卓哥哥以后一定会来看你的。”
叶宁点点头,给叶元倾的剥了好几个橘子,又说了一会话,然后回了太师府。
叶元倾在家里焦灼不安,也不知祖母和父亲在朝堂上把事情处的如何。
直到傍晚,傅青和叶展桡等几人才回到家。
叶元恒描述了今日在朝堂的事情,叶元倾听后总算放心了一些,现在温家被查封,温衍也被带去皇宫审问。
叶元恒还说,此事牵扯众多,包括峄山附近命案一事也和温衍有关,当地郡守已经带着百姓诉状上京求一公道。
其中,还牵扯到了选秀造假一事,把余瑶和余芮也抓进了大牢,经过二人供述,上次选秀造假全是温家人指使。
且温衍加害官员子女也属于重罪,傅亲王依温衍伤害爱子之由紧抓着温家人不放,还要求皇帝一定要处决温衍。
数罪并罚,温家垮了,甚至都牵连到了太后。
这次,温家再难翻身。
转眼过了半月,皇家动作迅速地搜集了所有证据,经过多次朝堂会议,皇上给温家定了罪:温沛温沥父子贪赃枉法,制造北街纵火动乱,处以死刑。温齐温衍父子心术不正,加害官员子女,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并且没收温家所有财产和权力,查封温家大院。
圣旨一下,轰动了整个京城,一夜之间,温家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轰然倒塌。
又过了两三日,一场大雪之后,天更冷了。
叶元倾红着双眼找到父亲,哽咽道:“父亲,已经很多天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傅朝寻的消息?他到底怎么样了?傅呈延到底把他带去了哪里?”
最近叶元倾消瘦了很多,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一点气色都没有。
叶展桡望着难过的女儿不住叹气,安慰道:“倾儿别担心,父亲已经在全城搜查了,相信很快就有他的消息。为父也后悔,那日不该让傅呈延把人带走,谁知他把人带走没有回亲王府。傅呈延这个人很神秘,平时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尤其这几年,听闻了他不少事情,但是却很少见到他的人,所有事情都由他父亲出面,也不知在搞什么。”
前世既是如此,叶元倾与傅呈延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傅呈延这个人,说起话来很和善,但是神情举止却透着傲慢。
这样一只金丝雀,被他父亲保护的极好,也很难让人猜透心思。
连父亲都查不出一丝消息,叶元倾更加担心了:“父亲,无论如何,一定一定要找到他,傅朝寻,他真的太苦了,太苦了。”
前世苦,现在也苦,身上从来没断过伤,这样的人,老天为何就不能善待他一些呢?
叶展桡看不得女儿落泪,安抚道:“倾儿别难过了,父亲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去找他,你也放心,他应该是脱离危险了,不然傅亲王也不会如此淡定,明日父亲上朝,再去傅亲王那里探探口风。”
叶元倾点着头。
叶展桡犹豫了一会,终是道:“倾儿,温衍明日就走了,这一走可能永生再也见不到了,你舅舅托人来告诉我,说温衍想临走前再见一见你,我看他现在的状态好了很多,也勉强保住了性命,你舅舅说他这么多日一直都在忏悔,应该也后悔了。”
后悔。
几乎用三个人的性命才换来的后悔,她希望他是真的后悔。
叶元倾沉默了一会,道:“我明日去送送他,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好,明日我让元恒和元萧陪你去。”
——
院子里结了冰,雾气也比较重。
温暖的房间里,傅呈延坐在一堆书籍中,翻完最后一页书,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身旁的小厮见他要起身,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公子,看了一夜,快去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
傅呈延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低眸看了一眼几乎要堆积成山的竹简,心情又糟糕起来,他叹气问:“除了这些,不会再有了吧?”
小厮也看了一眼,回道:“回公子,应该不会有了,王爷说这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找来的,这些都是历朝历代的重要史记,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朝政事宜,王爷说您看完一定会有很大收货。”
傅呈延往门外走,嗓音略冷了一些:“还像以前一样?全部背下来,然后一字不错地背给父亲听?”
小厮点头道:“是的公子,王爷是这么交代的,不过这次时间宽裕,给了您七八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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