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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肯嫁东风——明月倾【完结】

时间:2025-01-08 23:08:03  作者:明月倾【完结】
  长公主笑了,道:“这倒也有趣,不如我也起一个,不知道你们要不要?”
  韩月绮顿时心中大喜,沈夫人反而平静,笑着道:“殿下说笑了,殿下赐什么名,都是我们的福气,哪有我们要不要的道理呢。月绮,还不谢恩。”
  韩月绮立刻上去谢恩,坐实了这件事。长公主笑着让她起来,道:“听闻沈夫人教的女儿都好,沈少夫人的女儿,想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想着,凤凰是个好意象,不如就叫沈凤梧吧。”
  那瞬间,哪怕是沈夫人眼中的神色也为之一动。
  从来只有宗室命妇能称凤,最差也是平郡王府这样的郡王妃,长公主这一句话,只怕是要给沈家一个大造化了。
  韩月绮再老成,也不过二十四岁,这样大的成功,也难免内心狂喜,本能地想找个人分享,但转眼去看,却不见叶清澜了。
  清澜从来沉稳,这时候不会不见的,别是碧微又干什么事了?这丫头从凌波订婚就有点怪怪的,不过也可以理解,最好的朋友忽然订了婚,她心中也难免会空落落的。但花信宴已经过半,女孩子哪有不订亲的呢?
  韩月绮盘算着,不由得闪过一念,看向沈夫人:听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别是想要替霍英祯,定下沈碧微吧?
  -
  沈碧微这几日确实是处处不对劲。虽然她答应了凌波不告诉清澜,但凌波这事干的,实在不符合她的道理,所以她这几天唉声叹气,躲着清澜走。
  今日一大早她就来了,见凌波也早早起了,坐在暖阁中,由梳头娘子伺候着梳头发,衣架上还放着朱红色的大衣裳,立刻又叹起气来。
  “你别在这触我霉头。”凌波骂她:“你再叹气也晚了,都到订婚宴了,你还想干什么?”
  梳头娘子不明就里,也笑:“是呀,沈小姐,这时候可不好叹气的。二小姐嫁得如意郎君,你该替她开心才是啊……”
  但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不止沈小姐,连镜中的叶二小姐也垂下眼睛。
  还好小柳儿端茶上来,也就错开了。沈碧微有气无处出,说了句“我去外面走走”,只听见她在回廊上一路抽棣棠枝的声音,实在让人好气又好笑。
  暖阁里一时间静下来,凌波坐在镜奁前,听见外面热闹的锣鼓声,是要开戏了吧,听说今日贵客都来了,如同花信宴大宴一般,毕竟长公主殿下都驾到了,谁会不来呢。
  这是她要的权势,她要的财富,她要的荣耀。京中多少人都艳羡,那些曾经看不起她们的人,害过她们的人,也都暗自心惊,琢磨着要不要过来投诚。
  她如愿以偿了。
  但为什么这样意兴阑珊呢。
  杨娘子自去前面招待,今日后面伺候的是罗娘子,相比其他管家娘子,她总是心无城府的那个,偏又至情至性,喜怒哀乐,随心而发,常常把在门房的自家老头骂得跟肿头鹅一样,好的时候也是真好,罗二叔也没什么大格局,在外面有人赏了好点心,也要收在怀里带回来给她吃。两口子没有儿女,就这样相伴到今天。
  诸事周全也是一生,至情至性也是一生。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裴照,凌波总觉得一生很短,像那天在桃花林中,被他抱着躲避马蜂,明明是那样危险的处境,却总觉得无比心安。但有时候又觉得一生很长,像是黄昏时的暮色,什么上面都笼罩着一层,像永远都到不了天黑,不知这一生要如何熬过去。
  她向来好强,所以年少时总读不懂李贺,只有一句诗记得最清楚。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罗娘子总是快言快语,自己送了晚上的衣裳过来,看见架上的衣裳,还要点评两句,道:“虽然重锦是好,但我觉得,二小姐还是更配妆花缎。”
  小柳儿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来,急得直朝她使眼色,凌波在镜中看见,也并不觉得生气,只是有点好笑。
  偏偏又是妆花缎。
  偏偏她最配妆花缎。
  好在她是叶凌波,她什么时候都稳得住,尤其是在这时候,木已成舟。
  清澜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退婚呢,甚至不亲自去见他,只让韩姐姐传话。因为见了他,就什么都完了。
  大战前夕,立即退婚,也是为了让自己无路可退,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她连以后的自己都不信,宁愿自断后路,也要照顾两个妹妹。自己是她的妹妹,自然也要像她,拿出背水一战的勇气来。
第112章 了结
  清澜不在正堂长公主驾前伺候,是因为有韩月绮代她照管,也是因为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魏夫人得了她的信,本来该是早来的,却在这时候才来,自然是因为这事不好办。
  但最终还是来了。
  相比那日在魏家,众人对她的冷待,她对魏夫人和杨林城女眷堪称优待,知道她们随性洒脱,所以单独在梧桐院招待她们,是当自家人的待遇。她们见着,也知道惭愧,尤其魏珊瑚,见她来,立刻道:“清澜姐姐来了,恭喜恭喜。”
  清澜也道:“多谢魏夫人和诸位夫人们,送的礼都收到了,实在感激。”
  “哪里的话。”魏珊瑚也学到了京中夫人交际的话,有礼有节。
  正说话间,魏夫人就到了,正带着崔景煜和魏禹山,这也是清澜选在梧桐院招待她们的缘故,因为她们是不介意什么男女有别的,但外人见了,到底不好。
  没有魏夫人帮忙,崔景煜大概绑不来。
  这还是自从他受伤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看得出宫中的药极好,他只瘦了些许。刚刚从蜂伤中痊愈,就又被她请过来,要是知道内情的人,谁不骂她几句呢?
  她总是将他排在最后。是小时候叶夫人还在时,凌波跟她吵架的道理:你总是先顾着正道,顾着你的大事,总是把你的自己人排在最后。我再也不要做你的自己人了!
  他也再也不要做她的自己人了。
  她知道,所以没有自己请他,而是让魏夫人把他请来,因为她要做的事,经不起一点闪失。
  偏偏满院女眷,没一个知道这里的玄机,还都停留在桃花宴那天,他舍命救了她,而她失魂落魄守在床头的时候。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时候如同两个醉鬼,醉的时候固然随心所欲,但一醒了都是要不认账的。
  这时候自然也一样,女眷们见崔景煜来,立刻上来取笑,尤其以魏珊瑚一马当先,她大概是为上次魏夫人宴席上对清澜的刻薄而赎罪,上来就道:“好啊,崔侯爷来了,我就知道崔侯爷最大气,一定不会生气,清澜姐姐这几天忙的都是凌波订婚的事,如今忙完了,你们两个可以好好说话了。”
  “是呀,经过那样的事,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呢。”杨林城女眷都不懂京中规矩,偏偏越不懂越要说:“按京中规矩,崔侯爷可是要对清澜负责的,我看没多久我们就又要有喜酒喝了。”
  “对啊,按戏中的道理,清澜可是要以身相许的,这可是救命之恩呢。”
  纷纷扰扰一堆声音中,他们只是平静对望。其实月绮和凌波也是这想法,以为经过这一遭,诸事都了了,什么恩怨情仇,都要给生死让位。就算不让位,有了肌肤之亲和救命之恩,两人都该低头了。
  但他们都不会低头。
  清澜并未接众人的调侃,只是劝道:“长公主殿下已经在正院落座了,夫人们快过去请安吧,晚了可不好了。”
  “是呀,我们快过去吧。”女眷们果然上当,都连忙收拾准备过去,横竖回来再打趣他们也是可以的。自从和离的事后,她们唯长公主马首是瞻。
  只有魏夫人到底上了年纪,是经过了事的,有些担忧地看着清澜,清澜伸出手来,握了握她的手,好让她安心。
  于是人群退去,梧桐院只剩他们两人,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踏进梧桐院吧,她还记得当年他站在这棵树下做客人的模样,从来那样神气的崔景煜,也第一次显出窘迫来,丫鬟婆子立刻看出他的状况来,取笑新姑爷,是京中的传统……
  此时一切都过去了。
  她也经过提亲,也知道女子和喜欢的人定亲是什么样子,所以今日才会请他来这里。
  “伤怎么样了?”她轻声问。
  “承蒙关心,好多了。”他只平静道。
  听着也像讽刺,她要真关心,怎么会不等他醒来,就连夜回了家。
  总归是“家中有要事要处理”。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
  “那日在水中,多谢你……”她自己也觉得赧然,脸上飞红,所以更要说清楚,因为知道他现在并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日在水中,也不过是为了救自己的命罢了。于是抿了抿唇,垂眼道:“不必在乎什么负责的事,我已在筹备做女官,以后……是不需要负责的。”
  她说的是,她不预备嫁人了。可惜他并不知道长公主对她的利用,不知道从来不说谎的她此刻也小小说了一个谎,夸大了自己做女官的可能。
  她只想让他安心,知道自己不会因此缠上他。
  而崔景煜也投桃报李,道:“报恩的事都是她们的玩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在意。”
  如果说这四年他们还是一起完成了什么事的话,就是这种随时可以两清,老死不相往来的默契。清澜回家之后就送了重礼到崔家,尽管知道他并不需要。
  理清这些,自然该说正事。她于是直接道:“原本不该打扰你的,但听闻镇北军中,有位裴照少将军,和你向来交好……”
  “我和裴照关系一般。”崔景煜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漆黑如墨:“如果你是要问他和叶凌波的关系的话,没错,他们关系非常亲密,裴照应该是真心喜欢她,只是囿于身份不能常参加花信宴。元宵节他们就在一起了,桃花宴的时候,叶凌波应该也是和他待在一起。”
  他总是不会让她失望。虽然已经这样不见面,但见面了,仍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桃花宴之后,他受伤了吗?”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太讽刺了,尤其是在桃花宴因救她而受伤的他面前。但她毕竟是叶清澜,抿了抿唇,仍然说到底:“我找了他一天,找不到他踪迹。”
  “他神出鬼没,真要躲的话,没人能找到他的。”崔景煜道。
  他总知道她要问什么,要什么,但也总是坏心肠地等着她最终说出口。多少年过去,这坏习惯一直改不掉。
  明明已经是注定要做俘虏,却总要最后再给出无望的一击,与其说是要看她露出窘迫神色,不如说是要连她最后一丝愧疚也干掉。
  果然她就抬头看他,仍然是二十岁那年的眼神,沉甸甸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人心里,让人没法不替她焦急。
  “你能找到他吗?”她立刻就问。
  “哦。”崔景煜这一声与其说是说给她,不如是说给自己。像是在说:果然还是如此。
  但他也问:“为什么要找他呢?”
  他问的其实是找裴照之后给裴照的理由,但清澜显然意会错了。她以为他是在说:为什么我要帮你找他呢。
  正院的锣鼓声仍在继续,如同催上台的鼓点,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一时一刻也耽误不得,女子最重要的终身大事,一步踏错就步步错,而戴玉权的礼已经抬到外院,今天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一个决定的重量。
  而凌波从来是她心中的第一位。
  所以她看着他的眼睛恳求道:“就当是为了当年的你和我吧。”
  都说叶凌波厉害,但叶凌波是最传统的刀法,话语锋利,态度坚决,一刀一刀下去,打出来的胜利。不像她,大部分时候是最温柔端庄的叶清澜,似乎连虫子也不会踩死,只在她觉得必要的时候,一刀捅在你心口上。
  鸣沙河大战结束那天,河水也染成红色,崔景煜站在刺骨的河水里,用刀拄地,抬头看天空,没有下雪,天空是一种沉闷的铅灰色,他就在那时候想起叶清澜。
  这四年的战争,许多次身陷险境,他却拼着一口气,想活下来,想回到京城,想见她一面。那甚至无关爱恨,只是一股执念。
  他常觉得她欠他的,却说不出欠他什么。订婚退婚,本是两厢情愿。有什么欠不欠的。
  原来她欠他的,就是这样一个眼神,这样一句话。
  她欠他一个了结。
  “好,我去找。”他说。
第113章 白身
  清澜回到暖阁的时候,凌波仍然没有梳好头。
  清澜小时候读书非常刻苦,母亲给她请的是极好的先生,她于是也下了苦功,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女孩子书读得再好都不能考学,最多只能做宫中女官,是贵人身边比宫女高不了多少的角色。
  有天她看书怎么也看不进,总觉得心情烦躁,莫名生气,先生无儿无女,也不懂,以为她是跟自己生气才脸通红,结果一转身,她就栽到了地上,额头滚烫,原来已经烧得迷糊了,自己却不知道。
  叶家的女孩子都有点这样,习惯勉强自己,咬紧牙关努力,觉得一切都可以凭自己克服,心也是可以控制的,严重到身体都开始抗议了,也仍然毫无察觉。
  中午的暖阁里,日光明亮。外面在传喜讯,锣鼓喧天,热热闹闹,凌波却穿着里面的小衣裳,在熏笼上翻一本字书。
  小柳儿哭得眼肿肿,看见清澜进来,如同担惊受怕的孩童看见自己家长,立刻要叫“大小姐”,清澜只安慰地朝她“嘘”了一下,示意她不要惊动凌波。
  “在看什么?”她像是没发现一切的不正常,若无其事地问凌波。
  凌波反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埋头去翻字书了。
  “姐姐,什么字读作‘辽’,又是一只鸟的意思?”她问清澜。
  清澜自然知道,蹲下去在熏笼边,写给她看:“是鹩字,是一种小鸟,专门捉草虫,也捉蝉吃。”
  凌波笑了起来。
  “阿鹩,阿鹩……“她把这名字念了两遍,才笑道:“原来他真是一只鸟啊。还是捕蝉的鸟。”
  她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立刻一身轻松地站起来,披上衣裳,坐回镜奁前,见梳头娘子匀好了珍珠粉,却迟迟不上妆,问道:“怎么了?”
  梳头娘子不敢说话,凌波摸了一下脸,才意识到自己在无知觉地流眼泪。
  “没事的,我就是被灰尘迷了一下眼睛,一会儿就好了。”她还安慰梳头娘子:“快梳吧,一会儿赶不上吉时了。”
  清澜上来,接过了梳头娘子的梳子:“没事,我来给凌波梳吧,你去预备头面,也是一样的。”
  梳头娘子于是下去了,罗娘子也下去了,带走了丫鬟,暖阁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两人,阳光从琉璃窗照进来,空中的微尘飞扬着,这像是任何一个午后。
  清澜上次给她梳头还是小时候了,凌波显然也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但此刻她只是把妆奁拉开,玩着抽屉里的珍珠,像是对一切都不在意了。
  清澜轻轻给她梳着头发,凌波的头发多,却细软,都说头发轻的人心思重。她做了她许多年的姐姐,有时候仍然看不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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