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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糖——歪柒柒【完结】

时间:2025-01-10 14:45:37  作者:歪柒柒【完结】
  “我有时候也是,不行吃点褪黑素?”
  两个人套着老朋友的身份,走了几分钟过场。
  吴欢心不在焉,掌心磨蹭着生锈的栏杆,佯装随口问道:“之前听时愿说你回国要相亲?”
  “她嘴真大啊。”方梨在那头笑着,“应付我妈呗。相亲……也还好吧?省事省心。”
  吴欢咽了咽口水,哽在那好半天,鼓足勇气迈出了一步:“都相亲了,要不考虑一下我呗?”他音调上扬,气息不太稳,囫囵咕隆出这句话,又忙不迭找补:“我的意思是,反正你都不排斥相亲了,不如等你回国,我们见面好好聊聊。”
  “吴欢。”方梨语重心长唤了他一声。
  吴欢太熟悉这个语气,不自觉紧张。他手指抠着栏杆上的铁锈,强行忽视一涌而上的酸楚,“你说。”
  “不早了,你好好睡觉。”
  “没事,你说吧。”
  “回去见面聊。”方梨声音一贯温柔,却有着不容反驳的果敢:“电话里说不清楚。”
  吴欢心照不宣,轻声笑笑,“好,等你回来。”他不傻,死刑和死缓有区别吗?细想还是有的:后者会让人心怀侥幸的时间更长点。
  他言简意赅说完了当晚情形,斜睨着时愿,似笑非笑:“我想通了,总要试一次。真不行我就放弃了。”
  风势渐大,吹乱了发尾。
  时愿撇过头,躲避迎面扑来的风,一手捋着鬓边碎发,“我要是你,早放弃了。”
  吴欢听不惯她故作洒脱的语调,“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时愿背过身,逆风倒退走了几步,“真的。感情首先要两情相悦。除此之外,还有现实问题。你不读博了?异国恋现实吗?之后怎么办?”
  吴欢不在乎地挥挥手,点着胸口,“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其他都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单时差和距离就能耗光情感。”
  吴欢笃定地摇头,“你没搞明白。”
  时愿见不得他故作深沉,摆了个手势:“愿闻其详。”
  吴欢的人生哲学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没必要过早替以后做打算。25岁的他有足够智慧规划十年后的人生吗?当然没有。那不如等35岁的他出面解决难题。
  时愿赞成一半:的确没必要事无巨细规划。但如果明显预见到困难,不如尽早放弃。
  “没有困难。”吴欢将木棍扔了个抛物线,“最大的困难是她不爱我。”可他依然不甘心:如果方梨愿意抛下前尘往事,开启下一段恋情,凭什么不考虑他?
  时愿这些年见证了吴欢在爱情泥沼里挣扎沉浮,爱莫能助。她既是询问,更像是自问:“为别人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不会后悔吗?”
  “看你怎么想。”吴欢目视前方,转眼恢复了往常的傻乐嘴脸,“抱着牺牲的心态,日子肯定越过越完蛋。抱着建设性心态,找到适合两个人的方向,有何不可?”
  时愿跟着叹气:“不聊这么深刻的话题了。”
  “诶。”他挤眉弄眼,不忘朝人伤口撒盐,“朋友圈怎么回事啊?”
  时愿拒绝坦白从宽,“没什么,看电影有感而发。”
  “鬼信。”
  “爱信不信。”
  一小时后,队伍抵达休憩点。大家三三两两,稀稀拉拉坐着休息,或闲聊几句,或眺望美景。
  吴欢屁颠颠找了块阴凉处。那儿杂草重生,兴是前夜刚下过雨,岩石表面潮唧唧的。他一屁股坐倒,四仰八叉伸长了腿,嫌热,又拽起裤腿,优哉游哉晃来晃去。
  时愿则站在几米之外的位置,和老王聊天。
  几分钟后,一声惨叫划破了山间的清幽。
  吴欢捂着脚踝,面露痛苦,指着一处方向,语无伦次:“它跑了!妈的!跑得真快!”
  老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叫不好,连忙凑上前。时愿紧跟其上,举起手机,试图捕捉到肇事者的身影。
  “快回来!”老王敦促着,“草丛那么深,被咬了怎么办?”他仔细查看吴欢的伤口:牙印整齐,没有毒蛇的招牌大牙印。
  时愿眼见草越来越高,不敢往深处走,结果没留神踩到松动石块,重重地吧唧摔跪到地上。“嘶……”,她疼得瞬间飙泪,足足缓了几十秒后,才勉强支撑起身。
  老王正忙着用水帮吴欢清理伤口,头都没抬,轻声数落:“别追,你也追不上。”
  “你怎么样啊?”时愿敛着眉眼,躬着身子观察片刻,安心大半:“应该没毒。”
  吴欢心有余悸,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妈的,居然从石头缝冒出来。”
  “谁让你坐这。”时愿不得已倾斜身子,一只手扯着裤腿,避免布料磨蹭到伤口。
  “诶,你腿又是什么情况?”老王阴沉着脸,“摔了?”他拽住时愿胳膊,“赶紧坐着,摔得不轻啊。”他絮絮叨叨,翻出包里的装备,不忘朝对讲机那边吼:“快过来,有人被蛇咬了。”
  时愿右膝盖擦破一大块皮,血淋淋的伤口不算浅,内里还掺杂了不少砂砾。她痛得没办法屈膝,强颜欢笑:“没事,小伤,刚才上坡滑了一跤。”
  “屁。裤子都破了,我给你冲冲。”老王熟练地帮她冲洗伤口,没找到合适尺寸的创可贴,便用纱布和绷带,凑合围了好几圈。乍一看,伤势不轻。他边缠绷带边乐:“看着比吴欢那小子伤得还重。”
  等石砚初急吼吼赶到时,一眼便瞧见时愿正坐在那龇牙咧嘴,疼到睫羽频颤。他三两步上前,直盯她腿上缠得紧紧的纱布,瞬间火冒三丈。他二话不说拉开老王,蹲下身,兀自解起了绷带。
  “诶诶诶,你这人什么毛病啊?”老王不明所以,“我辛辛苦苦缠的。”
  石砚初面有不愠,语气严厉:“你学过专业捆绑吗?每条蛇蛇毒都不一样,你了解清楚了?乱绑一通,到时候坏死截肢怎么办?”他甩出几连问,朝老王疯狂扫射;手上动作却轻轻柔柔,没听见回答又问了一遍:“问你呢!什么蛇咬的?”
  “石砚初。”时愿一直没出声,这会不由得开了口。
  他掀起眼皮,手还没停,“疼吗?”
  时愿点头又摇头,提醒着:“你弄错了。”
  石砚初没听明白,转眼解到最后一圈,神情仍紧绷着,毫不客气:“老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话音刚落,他瞪着那块鲜血淋漓的伤口,愣了神。他轻捧起时愿的腿,左看右看,疑惑地望向老王:“你不是说她被蛇咬了吗?”
  老王从一开始的懵圈到无语,再到此刻,颇有些哭笑不得。他撸起衣袖,摆出干仗的架势:“兄弟,得狂犬病啦?逮人就咬?”
  石砚初没空和他闲扯,“我在问你话,时愿不是被蛇咬了吗?”
  “谁说的?”
  “你说的。”
  “我说有人被蛇咬了。”
  “谁?”
  吴欢作为正主,始终没敢刷存在感,被点名后才弱弱地举手:“在下。”
  “哦。”石砚初反应数秒,重新将眼神挪回到时愿膝盖。他闹了场乌龙,依旧稳到面不改色,“我重给你包,他技术不行。”
  吴欢不死心地探出一只手,在人面前晃了晃:“石哥,是我被蛇咬了。”
  “看到了,牙印很整齐。放心吧,无毒。”他小心翼翼包扎,指挥一旁的老王道:“包里有季德胜蛇片,给他来一粒。”
  “你还真什么都有,百宝箱啊。”老王笑着揶揄,乖乖照办。他这会琢磨点味来,意味深长扫视着两位当事人,没好意思戳破。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石砚初回怼着,压根不准备为刚才的失礼道歉,更不打算解释几句。他始终垂着视线,力度适中,嘴上小声念叨:“上次送你的护膝为什么不带?”
  “扔了。”那天她在家发疯,看见护膝就生气,索性扔进了垃圾桶。
  “……”
  时愿其实伤得不重,这会痛劲消了些,却由着他倒腾。她目光灼灼,落在他头顶,满脑子都是他刚才气急败坏数落老王的样子,没见过,还挺好玩。她鼓起腮帮子,吹气球般反反复复,不知怎么的,胸口闷着的那股气貌似消了些。
  石砚初慢条斯理地包扎,每缠一圈都像是在时愿的心头打了个结,趁势绑上自己的名牌。他生怕弄疼她,又止不住想责备几句,便放软了语调:“你是不是去追蛇?然后摔了?”
  “嗯。”
  果然,石砚初拢起眉,“以后不要傻不拉几地追。”
  “我拍照啊,得确定是什么蛇。”
  “我查过这一带没毒蛇。而且老王今天是尾驴,你瞎凑什么热闹。”
  “……”
  老王无辜躺枪,气笑了,“兄弟,抬头,看看你哥。”
  石砚初应了声,不慌不忙打了个工整的结,缓慢起身,“怎么了?”
  老王挑起眉梢,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没事,加油。”
  可怜虫吴欢早忘了疼痛,憋着坏笑,眼珠子鼓溜溜在时愿身上打转。他几乎瞬间串成了合情合理的感情发展线,包括那条朋友圈,石砚初早上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此刻站在八卦中心,难掩激动,手肘拐了拐时愿:“不错。”
  时愿不搭腔,指着他伤口,“别N瑟,十五分钟后不出现红肿才算安全。”
  石砚初转眼分配好新的队伍框架:他和老王负责照顾病患,张姐和另一名核心队员则临时担当领队和尾驴,带大家继续攀登。
  吴欢深感抱歉,憨笑着:“对不起啊,拖后腿了。”
  “没事。”老王连忙安慰,“意外,谁都不想。”他凑到吴欢耳边,对暗号一般:“这叫啥,这叫天赐机缘。”
  吴欢找到同志,万分激动地和他击了个掌,“被咬也值了。那蛇真没毒吧?G,我也算助攻了吧?”
  “放心,99%没毒。你可太算了!”
  石砚初安排妥当一切,回到时愿身侧,不容拒绝的语气:“待会你跟着我下山。”
  时愿没口头答应,改望向别处,偷偷勾起了唇角。
  
第49章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二十分钟后,三人对着吴欢的脚踝彻底松了口气。
  吴欢捂住胸口,嘴上念叨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朝石砚初腆着笑:“石哥,你别瞪着我,我害怕。”
  石砚初刚纯凭经验操作,勉强保持了镇定,心跳却迟迟无法恢复正常频率。误会时愿被咬的短短一分钟,他看似泰然自若,大脑早已贴心推送无穷无尽的严重后果。他面色郑重,罔顾吴欢的笑脸,“谁让你挑这地方坐的?”
  阴暗、潮湿、杂草茂盛,岩石上裂了那么长的缝,通通指向一条危险因素:蛇。
  吴欢自知理亏,嬉皮笑脸:“这里阴凉。”
  “那你拽裤腿做什么?当诱饵?”他谈正事时从不嘻嘻哈哈,更不会顾念往日交情,不自觉摆出那套训人的架势:“安全指南认真看了吗?”
  老王见状,忙不迭揽住他肩膀,捶了捶他胸脯:“好啦,收起你的责备,吴同志挺惨的。”
  “不是责备,是真的很危险。”
  老王打圆场:“夸张了哈,你刚还说这一带没毒蛇。”
  “万一呢?”
  “别万一了。”老王堵住他的乌鸦嘴,“赶紧研究路线。”
  吴欢缩缩脖子,不敢再吱声。他一时得意忘记了徒步的规矩,的确该骂。可石砚初板脸训人的模样颇有点吓人,他心里犯怵,凑到一言不发的时愿身旁:“帮我说几句好话呗。”
  时愿避开他的八卦嘴脸,目光垂在膝盖上的结上,“我说话不顶用。”
  “你说话可太顶用了。”他使了个眼色,不怕死地问道:“年纪大换口味了?喜欢这样的了?”
  “闭嘴。”时愿扫了个眼风,“想想待会怎么下山吧你。”
  “我好了。”吴欢努努嘴,幸灾乐祸出馊主意:“找石哥背你呗。”
  “滚。”
  石砚初没着急启程,站在一米开外的位置研究轨迹图,合计最适合伤员们的下山路线。
  老王今天意外捡了个大瓜,兴奋又得意:他算不算做了件好事?毕竟是他带头攒的局。他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吹起了跑调的口哨:“诶,是不是得感谢感谢我?晚上喝一杯?”
  石砚初没反应过来,只回了后半句:“晚上不行,我有事。”
  老王心领神会:“懂,明白。”
  石砚初掀起眼皮瞟一眼,没明白对方在唱什么戏码,懒得再理会。
  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伤者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吴欢大概率是被菜花蛇咬了,伤口很快便不痛不痒。他不敢瞎N瑟,将裤腿塞得密不漏缝,走路时还故意闹出些动静,没个消停。
  相较之下,时愿就没那么轻松。她受的虽是皮外伤,偏伤的是膝盖,每次屈膝下坡时最为磨人。
  “我扶你。”石砚初伸出手,“泥土路不好走,容易打滑。”
  “不用,我走慢点就行。”时愿扭扭捏捏,不肯再让吴欢和老王看笑话。
  天气闷热,纱布很快捂出一层细汗。汗液随动作流淌,如针般反复刺扎着伤口,细密难熬的疼。时愿本就不抗痛,面露疼楚,每次遇上陡坡总踟躇好半天。
  石砚初忍到一刻,二话不说拽住她胳膊绕到身后。他一手虚揽着她的腰,整个人充当她支撑点,气息不轻不重地拍打在她面庞,“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保持距离也要有个度,当时当下的情况,领队救助队员理所应当,哪怕让他背着人下去都没什么问题。时愿有必要躲他躲成这样?
  他无心烦躁,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人往怀里又带了一寸。
  时愿重心不自觉倒向他,嘴不饶人:“我闹什么别扭了?”
  石砚初现在不想聊这些,叮嘱着,“好好看路。”
  吴欢和老王领先一两米,有说有笑,偶尔耐不住好奇心回头瞥一眼,再忙不迭别开视线。
  石砚初压根没留意到二人的举动,一心惦记着怎么好好带时愿下山。她伤势不重,可天热容易发炎,最好去趟医院清理伤口。
  时愿紧贴他胸口,大半个身子都陷入了他怀抱。
  有节奏的呼吸声,铿锵有力的心跳,交响成无声对白,自作主张给当下的沉默注入了些许缱绻。
  “你带糖了吗?”时愿舔了舔干裂的唇,“嘴里发苦。”
  “带了。”他随手掏出一粒,放到她掌心。又兀自剥了一颗,扔进自己嘴里。
  薄荷硬糖随着每次咀嚼破裂,释放出更多酸楚。若再多静候几秒,不难发现里面竟混了恰到好处的甜。刹那间,口腔里溢满了柠檬味,萦绕到鼻尖,清冽好闻。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气息掺杂了相同气味,在一呼一吸间不着痕迹地纠缠和侵蚀,谁都不肯甘拜下风。
  石砚初侧头垂下眼睑,目光鬼迷心窍般胶着在她饱满的唇上。他每迈一步,都能感知到她前额轻轻敲击着他胸口心室的位置,不偏不倚。他话到嘴边,跟着柠檬糖残渣在口腔里绕了无数个圈,“时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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