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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糖——歪柒柒【完结】

时间:2025-01-10 14:45:37  作者:歪柒柒【完结】
  
第55章 这次不算好不好?
  一秒,两秒,三秒。
  _,感应灯配合地熄灭。灯丝尚有余温,隐约烧出些噼里啪啦的动静。
  幽幽暗影勾勒出石砚初的身形,却无法临摹他此刻的神情。他手还浅搭着时愿的裙摆,人如失了魂般纹丝未动。作为一个双商正常、身体各项机能皆处于上升期、年轻气盛的男人,他当然能合理推测出上楼后也许会发生的情况,可……太快了吧?
  时愿饶有兴致地等着,留给他足够时间思考。她这会起了玩闹心,好奇他谈恋爱时会有哪些奇怪的计划和原则。再说了,两个人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不满一个小时,就这么各回各家了?
  不可以,不允许,她还没腻歪够。
  石砚初蹲到小腿发麻,终于做好了决定。他缓慢起身,望向别处,作死地回应道:“太晚了,不合适。”
  不到十点,晚什么?时愿被激起了前所未有的胜负欲:“哪不合适?”
  他避开眼神接触,重新卷了一遍衣袖,依然没想好怎么接话。他清清嗓子,喉咙刚挤出半个字符,又悄无声息地咽了。
  接下来的一分钟对石砚初来说,太过漫长。
  他经历了场艰难无比的心理斗争赛,理智和欲望来回叫嚣,谁都不肯轻易投降。
  理智嚷着:交流难道不该由浅入深逐步过渡?哪能一开始就沦为情欲的奴隶?
  欲望激情回怼:随心所欲点不好么?都是成年人了。
  时愿没追问,不错目地注视着他,颇有吵架时咄咄逼人的架势。
  石砚初自问说什么都是错,闷声沉思许久,最后眼一闭心一横将人打横抱起,“这样抱舒服吗?”
  时愿骤然双脚离地,失去重心,不禁惊呼出声,扰亮了沉睡的灯。四目相对,藏不住的笑意同时溢出眼眶,款款深深流淌到对方心底。她伸出胳膊,环绕住他脖颈,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主动送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重不重?”
  他掂了掂:“不重,但是比背着更吃力。”
  “……”
  从一楼到六楼,足够石砚初想出好几个应急方案。
  然而他抱着时愿,满脑子独剩一个肤浅的想法:她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身子骨会这么软?软得像条蛇,盘绕在他身上,越缠越紧,誓要裹碎他的理智。他控制着力道,怕勒到她,又担心她滑下去摔着,还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每爬一个台阶都很艰难。
  时愿身子僵着,不得不倚着他胸膛借力,亦不太舒服。她故意用气声扯些闲话:工作摸鱼心得、方梨和谢琰的荒谬互动。她想到哪说哪,由着某些音节被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盖过。
  “你最后一句说什么了?”石砚初呼吸声渐重,轻轻地放下她,“我没听清。”
  “嘘……”时愿忙捂住他的嘴,“声音小点。”
  暮色如银纱,透过墙壁上的雕花缝隙,围着二人转了无数个圈,织造出一张牢不可破、密不透风的网。
  时愿感受到他的屏息,松开手,忍不住凑到他颈边,深嗅了好几下。自相识以来,他身上总有股说不上来的好闻气味,偶尔混着明显的柠檬香作尾调,酸涩里带了淡淡清冽。
  石砚初明知该躲,身体又极其诚实地怔在原地,享受那一缕缕柔软绵密的鼻息。忍到一刻,他情不自禁侧过头,毫不费力地衔住她的唇,边轻咬边咕隆着:“闻什么?”
  “想闻就闻,这也要经过你同意?”
  “不用。”他惜字如金,不肯再浪费时间争口舌之快。他侵占、扫荡,较之前多了霸道和强势。他不满始终被人牵着鼻子走,干脆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夺取该有的一席之地。
  夜越来越静。
  对面楼宇万家灯火,粹着星星点点的光。
  两个人缩在墙角,沉醉于唇舌缠绕的乐趣之中。柔软和柔软彼此纠缠,势均力敌,不费吹灰之力地加浓了最原始的情欲。
  楼下重重的关门声震醒了迷糊混沌的大脑。
  石砚初回过神,脑海中响起一声义正言辞的嘱咐:慢慢来,不着急。他率先撤离战场,语重心长:“我……”他语滞片刻,该怎么说?说他不想太快,得按计划来?他瞬间联想到时愿炸毛的模样,及时收声。
  时愿扭头进了屋,半倚着门框,探询里夹杂了几分命令:“不进来?”
  “我……”
  “你什么你?”时愿佯装恼怒,作势要关门。
  石砚初原地站定,没伸手阻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愿骑虎难下,只能由着门缝越变越小,直至锁芯咔哒扣住。她耳朵贴住门,面颊上的红晕随着渐远的脚步声,慢慢褪去。 ?他真走了?
  时愿有些恼,又拉不下脸打电话喊人回来。她忿忿地瘫倒在沙发上,仰天长叹:石砚初到底是什么外星物种?这么有定力?刚亲吻时他虽刻意避开了下半身的触碰,时愿还是感知到了他的异常坚硬。
  又或是她不够有魅力?都做到这份上了,对方居然能调头离开?她想不通,一个劲刷微信,想看看对方会不会传来只言片语。
  很好,她盯着干干净净的对话框,莫名赞成石砚初的那句话:他们的确应该先面对面坐着,好好聊聊彼此的计划,包括床上的。
  对时愿来说,性是件取悦身心的事,在男女关系中至关重要。她喜欢水到渠成的灵肉结合,遵从本心的无限贴近,不想刻板到规定必须交往满多少天,才能进入下一局。
  欲望之所以叫欲望,难道不就因为它不受控吗?
  它能轻巧蛊惑人心,打败人的理性,拽着人一股脑沉沦。而在刚才一次次的相互含弄中,时愿清清楚楚了解到内心的渴望,渴望再亲密无间些,和他,和那个临阵脱逃、扫兴的男人。
  五分钟后,时愿恼羞成怒地起身,冲了个澡。
  水压太低,涓涓细流拍打在她光洁的脊背上,拂不净由内而生的燥意。她越冲越焦躁,暗骂着老房子的供水系统,隐约听见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裹紧浴巾,满心疑惑地透过猫眼打探情况。她拉开一条缝隙,躲在门后明知故问:“落东西了?刚你也没进门啊。”
  石砚初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难以启齿。他轻轻推开门,视线在她锁骨和唇之间来回彷徨,二话不说低头吻住了她。
  时愿洁白的肌肤被蒸得泛红,像骄阳下怒放的花,沾满露水娇艳欲滴。她涣着水雾蒙蒙又晶莹透亮的瞳仁,轻而易举勾住对方,如稳操胜券的猎人开始收网。她身上散着好闻的栀子花香气,彻底瓦解了他最后的坚持。
  石砚初原打定主意回家,路过小区门口的药房时,竟鬼使神差般停了车。他傻站在柜台前,纠结了十分钟有余,直到店员忍不住提醒:“先生,什么病?”
  有能让人瞬间冷静的药吗?他在心底回答,终无奈地放弃抵抗,最后在店员瞩目下镇定自若地买单了一盒工具。
  “你想干嘛?”时愿趁着换气间隔,咻咻问道。她一手攥紧浴巾,却依然敌不过它松落下滑的势头。她浑身滚烫,说不上哪个更让人心痒难耐,是那些滚落四处、来不及擦拭的水珠,还是他炙热的鼻息。
  石砚初双手牢牢扣着人,抬腿踢关了门。
  砰,墙壁似乎颤动一瞬,震落下几片墙皮。他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感,一路吻着时愿到沙发躺倒,顺势拧灭了所有的灯。
  太热了,老房子的顶楼实在太热了。
  空调效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空气里弥漫着热腾腾的水蒸气,又湿又潮,附在人的肌肤上,堵住毛孔,闷得人愈发窒息。
  他单手解开衣扣,扯出束缚的下衣摆,期间不经意瞥见她胸前的春色,随手牵起浴巾边缘帮忙掩好,“我去洗个澡。”
  “……”
  浴室水声滴滴答答,由缓变急再变缓。
  没一会儿,石砚初裹挟着满身凉意靠近,弯下腰轻啄她前额:“发什么呆?”他赤裸着上半身,没顾上擦干身体,冰凉水滴溅落到她肌肤上,一一绽放。
  “你怎么洗冷水澡?”
  “热水器没水了。”
  “哦,我刚用完了。你回来干嘛?”
  “如果我不回来,等明天早上醒来,你肯定拉黑我了。”
  时愿噗嗤一笑,浓密睫羽在月光下颤颤巍巍。她松开手,由着毛巾一角缓慢滑落,预告片般显露出丁点旖旎风光。
  石砚初眸色渐沉,舌尖探入她清甜的口腔,吮吸撩拨。他身体很快重新热了起来,便贴着她的肌肤降温,手揉捏着能触到的所有柔软,力度由轻变重。他始终控制着不让浴巾全然松开,不料那般欲盖弥彰更添情趣,诱得人耐性尽失,急不可耐想去一探究竟。
  沙发老旧,弹簧咿咿呀呀,受力点不均匀,硌得慌。
  石砚初很快便顾不上那条到处流窜的浴巾,索性放任不管,直接改掌心摩挲。粗糙和柔滑磨砺出更多热量,让软的更软,硬的更加坚硬。
  时愿沉溺在他轻抚之中,任凭他的气味顺着毛孔钻入体内,横贯全身。紧接着,她体内产生了奇妙的排异反应,激起难以言状的酥麻,全然汇聚到一处。
  黑暗放大了所有声响。
  她的呢喃,他的呼吸,塑料袋的O@,咬破包装的撕拉声,还有每一寸肌肤相贴时的浓稠黏腻。
  他直起身,笨手笨脚地做好准备,纯凭理论知识寻到那条小路。他心跳飙升,骤然失去思考能力,靠着本能驱使慢慢前进。
  紧张、兴奋、忐忑,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拧成了一股绳,拽着他彻底偏离了既定方向,踏上了从未涉足过的分叉路。
  太快了,一切快到压根来不及计划。
  朝她迈出第一步产生了难以预估的蝴蝶效应,掀起他生活里的层层骇浪,直至完全颠覆了该有的平静。
  小路蜿蜒,沿途布满出其不意的景致,带来前所未有的、直击天灵盖的刺激。小路狭窄,只容他一人侵占,同时滋生出无穷无尽的占有欲。
  汗水滚落,他摆动腰腹挺送几下,引起了一小阵颠簸晃荡,又戛然而止。
  时愿咬紧下嘴唇,默默计算起时间:两分钟?憋太久还是过于紧张?她不好意思问,感受到他胸腔的剧烈起伏,只好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石砚初缓了好一会,习惯性清了清嗓子,“我再去冲个澡。”
  “好。”
  时愿捞起地上的浴巾裹好,蜷缩着腿,半倚着沙发背愣神。
  石砚初发梢还湿着,坐在她身侧,若有所思。他重新换回了衬衣和西裤,领扣松了两粒,脖颈处的吻痕若隐若现,过了半晌,“我没病。网上说第一次都这样。”
  “啊?”时愿瞧见他眉宇间的低落,无端有种欺负人的负罪感,偷偷别过脸乐了。
  石砚初被她笑得更加羞愧难当,平生第一次耍无赖:“这次不算好不好?”
  
第56章 这次算么?
  时愿轻挑眉梢,剔透的双眸闪着尚未散尽的媚态。她身体虽没获得尽兴的满足,心理上却有了餍足感。她随手拾起搭在沙发背上的短袖,胡乱套上,笑着逗他:“不好。”
  石砚初惨遭否定,点点头表示理解。他默不作声,快速划动着论坛里的帖子,不断靠他人的失败,自我宽慰这都是正常情况。
  短短两分钟的体验一瞬而逝。
  他大脑一片空白,记不起真切的感受,只知道时愿浑身都很香,哪里都很软。想到这,刚不争气的部位又有了冒头的迹象。他躬起身,烦闷地挪了挪坐姿,一时找不到越战越勇的底气,满脑子都在担忧她会不会失望。
  时愿惬意地侧枕着沙发,偷偷观察他的神情。她光着两条长腿,脚尖不安分地磨蹭他平展无褶的西裤,“怎么不说话?”
  石砚初纹丝不动,到一刻不得不攥住她脚腕,指腹摩挲着她的脚背安抚,“别闹。”
  “我闹什么了?”
  石砚初神思恍惚,沦为进入贤者时间的呆子,顾左右而言他:“你明天几点起床上班?”
  “请假了,陪方梨看展。”
  “哦。”
  “你呢?”
  “陪你。”他脱口而出,慢吞吞转过头:“有方梨在,方便吗?”
  时愿贴到人面前,浅啄一下:“你见不得人?”
  “不是。”
  石砚初说不出。谈恋爱原来是这种感觉?
  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线吊到半空,抖抖颤颤,摆幅或大或小,毫无规律。这一晚,他尝遍了各种新奇滋味,惊叹之余竟莫名开始患得患失。他心虚不已,总觉是靠作弊码跳过层层难关,一举到达终点,担心随时会被系统纠察出局。
  折腾一晚,时愿也累了。她连打几个哈欠,踢踢眼前的木头人:“你晚上……睡哪?”
  床不大,一米五,一个人可以在上面翻滚、摆大字,两个人稍微有点挤。她独睡惯了,偏又不能在这时候不留情面地撵人回家,多伤人自尊心啊。
  等落入石砚初耳中,问题自动添加了一层试探。他双手交握,垂眼注视着论坛那条评论:「别找借口了,不行就是不行。哥们次次半小时打底。」
  首站告败的性事给今晚每个抉择都提升了难度。
  石砚初艰难地做起思想斗争,五分钟后想出了折中方案:睡沙发。他不敢激进地再试一次,决心先补充点理论知识。更不想提议回家,免得被误会落荒而逃。
  有床不睡睡沙发?时愿摸不清他路数,便依着他,翻箱倒柜找出毛巾被和枕头,“樟脑丸味有点重,介意吗?”
  石砚初合衣躺倒,“不介意。”
  卧室门虚掩着。
  时愿趴床上看了会脱口秀,心思不由自主飘到屋外。按照常理,男人多半会迫不及待证明自己,怎么他反倒泄了气?
  也行吧,她平躺倒下,揿灭床头柜的灯:正好睡个美容觉。
  客厅飘着凌乱朦胧的月光。
  石砚初睁着眼,毫无睡意。他素来有睡前三省吾身的习惯:反思今天做了什么、有哪些不合适的举动和言论,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而此时他脑海中独剩一截片段:一对成年男女赤身裸体搂抱在一起,亲吻、抚摸、毫无保留地接纳占有对方,直至严丝合缝。
  画面高清无码,流畅又卡顿,匹配娇喘音效不间断回放。
  石砚初翻了个身,靠衬衣西裤束缚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欲望。他狠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梳理恋爱关系进展,比对和原计划有哪些出入。
  三分钟后,他揉了揉太阳穴:没有一处和计划完美契合。
  他原打算厚着脸皮,用吴欢教导的方式,向时愿再表白一次。至于牵手、拥抱和亲吻,他准备循序渐进,甚至没来得及细想全垒打的时间安排。
  然而从他见到时愿的那刻起,事事如脱缰之马,驰骋出疯狂之势。
  他辗转反侧,纳闷究竟是什么耽搁了他的好眠:是对失控局面的忐忑,还是蠢蠢欲动、愈烧愈烈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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