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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糖——歪柒柒【完结】

时间:2025-01-10 14:45:37  作者:歪柒柒【完结】
  “嗯,吴欢脚伤了,那会我手还不怎么疼。”
  “真有你们的。”
  “仅此一次。”石砚初累了一天,无意再回顾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他钻进逼仄温暖的车厢,趁时愿系安全带的间隙,急不可耐地吻住了她。
  唇瓣触碰到彼此的瞬间,湿濡出几日没见的思念和怨怼。唇齿相磨,软硬抵抗间逐渐消弭了那日的隔阂。
  石砚初单手攀附上她脖颈,报复性加重啃咬的力度,又在听到她轻哼的那一秒放柔了动作。他其实攒了很多话要说,冷战的心得体会,二人交流方式的改进方案。此刻却大脑空空,只想咬住她爱说狠话的唇舌,缠绕纠缠,无尽无休。
  
第67章 绝对不能再冷战了
  “嘶……”
  “碰痛你了?”时愿忙松开胳膊,随手拧开了照明灯,透过昏昧暗光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医院光线太强,完美遮掩了他眉宇间的隐忍。现下泛黄灯光虚虚晃晃,凸显出他嘴唇的干裂,加深了嘴角的淤青,连带倒映出些黑瞳深处的耿耿于怀。
  这场冷战像是双看不见的手,同步掏空了两个人的心房。伤势来得猝不及防,一时难以痊愈。呼吸重了嫌疼,轻了嫌闷,前所未有般耗人心神。
  时愿心一揪,刚没来得及说的话重新冒到舌尖。她没打好腹稿,起了好几次头,总觉得不够对味。
  她恋爱经验不多,第一段关系始终处于两个极端,鸡飞狗跳或你侬我侬。两个人好的时候恨不能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意见不合时便大吵一架,再嘻嘻哈哈地翻篇,从不会面对面倾谈,尝试从根源解决问题。
  她那时候最爱纠结浮于表面的“爱不爱”,“在不在乎”,“值不值得”。殊不知此类问题有时是绝佳的感情调情剂,更多时候反而会充当争吵助燃剂。两个人吵不出个所以然,任由矛盾堆积成茅坑里又硬又臭的石头,终无力转圜,惨淡收场。
  石砚初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若有所思。他一反常态地压住了倾诉欲,想先听听她的想法。
  “你那天一直问我潜台词是什么。其实真没有潜台词。”时愿侧着脑袋,视线随着停车场进出车辆来回横跳,斟酌着启唇,“是我内心的恐惧。”她从未在人前认真剖析过心理活动,语气也有些别别扭扭:“我害怕。”
  “怕什么?”
  车内隔绝出一小片静谧。
  时愿垂眸拽着指尖上的倒刺,许久没出声。
  “别抠手。”石砚初止住她动作,“跟我说说,怕什么?”
  “我是不是没和你提过前一段恋情?”
  “没。”石砚初的确想全方位了解时愿,但绝不包括她的情史。他不懂她这时候提别的男人做什么,嗓音闷闷的,“我也不太想听。”
  “那我三句话概括。”
  “……”
  “那段恋情很失败,最后他提出分手,理由是跟我在一起,他不能完全做自己。恋情后半段我们无休无止地吵架,一个劲将自身转变归结到对方身上。他后来考公失败,怪我耽误了他学习。我不希望你……”
  石砚初不耐烦地打断:“不要拿我跟他比。”
  “我没比较。人在经历挫折和失败时,总下意识先归结外因,不肯从自身进行反思。人之常情吧。”时愿回握住他的手,光洁肌肤和他掌心的茧来回磨蹭,感受到难以忽视的磕绊和无伤大雅的阻滞。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恋爱,不愿意看见两个人在情比金坚时为对方做的事、说的话到最后统统成为分开时的筹码。我也不想两个人不停计较在感情里的付出,将丁点不如意统统怪罪给对方。太小家子气,没劲透了。”
  “我们不会那样。”石砚初又重申了一次:“我说了,不要拿我和别人比。”
  “我赞成你说的,两个人在一起会互相影响。可这种影响应该是好的,积极的,促进对方成为更好的人。那天晚上看到你应酬,听见郑远说的那些话,我总觉得那不是你该面对的生活。”
  石砚初单手拉着人靠近些,长舒了口气:“我都懂。”他此刻完全明白了症结所在,索性放弃讲大道理,“我很少和你提家里的事。”
  工作性质的原因,石爸爸常年累月在外出差。一年到头,除去年夜饭和大年初一,多数时候都在应酬大大小小的饭局。
  石砚初作为家中独子,虽心生反感,很多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陪同。这几年,他短暂游离在父亲的社交圈外,依然深知无法逃避肩上担着的责任。
  “这是我躲不开的东西,跟你没关系。至于今后在哪发展,英国无疑是一个偷懒选项。我以前习惯独来独往,喜欢简单的人际关系,不肯费心维系人情网,更愿意做点有意思的事。比如去海德公园跑步,或者坐小火车去牛津郡的咖啡店看书。”
  “跑那么远?你最常去哪家?”
  “伦敦还是太吵。”石砚初快速扯回正题:“我之前一直都很纠结回国的时间点。裁员算是提供了一个契机,帮我下定决心。”
  “父母年纪大了,我不在身边总睡不安稳。”石砚初撩起她鬓边散落的丝发,食指绕成一个小圈,“我从没打算在那长期定居,永居卡办了就办了,省点事。之前想着多呆几年无所谓,可遇见你之后,我不再是一个人,考虑问题得以「我们」为出发点。”担心她思维扩散,石砚初忙不迭补充:“不是归责于你,是感恩。”
  “哦。”
  “我没你想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一两顿饭局更不会改变我什么。人设需要,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人设,偶尔也得身不由己地调动出来演演戏。能明白么?”
  “嗯。”
  “等我们在一起更久,你可能会发现我更多缺点。你可以提醒我,别再傻乎乎地全揽到自己身上。”
  “你还有哪些缺点?”
  “挺多的。慢慢挖掘,会嫌弃么?”
  “会吧。”时愿故意逗他,笑容逐渐驱散了脸上的阴霾。
  “不准嫌弃,督促我改正就好。”石砚初屈指描摹着她的眉骨:“现在还害怕吗?”
  “还有点。”时愿比了一段指节的间距。
  “这么多啊。”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继续努力。”
  “怎么努力?”
  石砚初揉揉她后脑勺,“回家再说。”
  时愿始终探着脖子,身子歪歪扭扭。这会她重新回到驾驶位,右手揉着后脖颈,慢一拍地唠叨起来:“我居然没看出来你还有打架的天分。右手伤了,多不方便。跟叔叔阿姨说了吗?他们知道了肯定要担心。你这段时间吃饭怎么办?练习左手筷子功?”她鼓着腮帮子,愁眉苦脸:“你明天还要飞伦敦,问医生了没?打石膏可以坐飞机吗?”
  她前一秒还在抱怨,后一秒又送上关心,完全没意识到其中的自相矛盾。
  石砚初默默听她数落,目光不由得放柔。在一起数月,他依然好奇她究竟有多少副面孔。不讲道理的是她,体贴周到的也是她,嘴狠的是她,心软的也是她。
  他从来没有如此完完整整地认识一个人,不自觉想珍藏起她的每一面:开心的、难过的、沮丧的、生气的。
  他好像在做一项精密的手工活,力度得拿捏得恰到好处,角度需要找得极其精准,细心雕琢,才能将对方完美复刻到心里。
  “问你话呢?”时愿转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纳闷为什么每句话都掷地无声。
  石砚初一直在思想开小差,眼神闪过几分慌乱,“你问什么了?”
  时愿挑了个最紧要的问题:“明天的航班怎么办?”
  “改签了,早上刚改的。”
  “为什么?”
  “你在跟我冷战,连组织好的活动都不参加了,我没办法安心回伦敦。晚几天没事。”他回答得一本正经,明明没带任何哄人的调调,却勾起了时愿的唇角。
  时愿扬起语调,不急不慌地启动车,“去哪?我家还是你家?”
  “你那吧,省的你明天早起开车上班。”
  “好。”
  石砚初深呼出一口长气,莫名感叹今天受这伤也算值了,“以后有事说事,哪怕大吵几架都可以,绝对不能再冷战了。”
  经此一役,他充分领悟到一个事实:情侣闹矛盾期间的冷静只会起到反效果。他决心摒弃“别带情绪交流”的原则,甚至连冷静一分钟都觉得漫长。只要能见到人,吵得再激烈又怎么样?最不济他厚着脸皮堵人不放行,由着时愿多发会脾气,也比一个人攥着手机过日子强。
  “你不是不喜欢带情绪的交流?”
  “交流很重要。”
  “哦。”
  “别哦,答应我。”
  “你不会又要记到PPT里吧?”
  “不会,那上面的内容基本都在误人子弟。”石砚初嫌弃得不行,“写的人肯定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出的多是馊主意。”
  “哈哈哈。”
  “但里面的批注是我俩之前商量过的,你要不要找时间温习一下,适当修改?”
  “石砚初,你很烦。”
  “我认真的。”
  时愿自作主张朝石砚初家行驶,“我家浴室太小了,担心你待会撞到手……”她说话时没想太多,却不禁降低了音量,沾了点暧昧旖旎的拖音,柔柔颤颤,撩人心弦。
  石砚初清清嗓子,面颊条件反射般开始发烫。他刚卸了脖子上的绷带,右手一直架在大腿上,略微僵硬发麻。他缓慢捏拳再松开,想起什么,“待会找家便利店停一下。”
  “哦。”
  三言两语间,车厢内的氛围陡然变了。
  时愿无端燥热,拧低了空调温度,顺便调整了风向口。她扯了扯紧贴后背的针织衫,纳闷是不是羊绒保暖性过强,捂得人浑身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石砚初盯着行动不便的右手,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实际问题:待会怎么抱她?
  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了一路,耳边只剩「七上八下」播客的内容细细流淌。
  这期节目邀请了两位年轻女嘉宾,共同探讨着「当代独立女性的谈爱色变」。期间话锋转了无数次,从「爱无能」到「信任危机」,从「普男靠谱度」到「如何甄别渣男」,最后落在了「那些曾让你怦然心动的瞬间」。
  时愿破天荒在节目中分享了一件私事。她前段时间买了盏月牙造型的床头小灯,市面上常见的款,没什么稀奇的。她素来有和男朋友打电话互道晚安的习惯,那天挂断电话,她望着那束暖光,拍了张照片:【今晚我房间里的月亮很好看。】
  过了十几秒,对方发来一张照片,夜空中的那弯月牙亮到晃眼。
  “我喜欢句句都有回应的感情,也喜欢不用太多言语表达的默契。”
  石砚初心安理得充当了一期隐形嘉宾,毫不吝啬地夸赞:“这期节目很棒。”
  “数据一般。我每次选的话题是不是都太老套了?可我真的很想聊这些。要么转型做输出型播客?不过……”
  “不要被数据捆绑。表达首先要先取悦自己,才有可能感染到别人。”
  “如果一直猜不中市场需求,火不了怎么办?”
  “你想火吗?”
  “想啊。”时愿拍拍胸脯,“泼天的富贵谁不想要?最近事业直降谷底,我总得有个副业傍身。”
  石砚初笑着宽慰:“工作的事情别焦虑,慢慢来。副业当爱好,有听众就行。”
  “也是。”
  “诶,要不要改天当我节目嘉宾?”
  “聊什么?”石砚初预感会是个陷阱,谨慎作答:“我的专业知识不适合做节目,太枯燥了。”
  “做一期职场探讨?”话音刚落,她立马自我否定地摇摇头:“不过这个话题……我貌似有更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谁?”
  “暂时保密。”
  
第68章 结婚不好吗?
  最近两周,时愿为了照顾伤患,主动搬到了石砚初家。
  她来的时候推着28寸行李箱,里面塞满了换洗衣物、护肤品和其他生活必需品。图省事,她没清空箱子,宁愿每天半跪在地上,从角角落落摸索出要用的东西,再虚虚掩上。
  石砚初瞧在眼里,默默空出来半边衣柜,“衣服还是挂出来,不然容易有褶。需要什么直接说,我都备着。”
  时愿毫不迟疑地拒绝:“就住几天。收拾东西好麻烦。”
  她自然而然地落在客人的位置,潜意识压根没有考虑「同居」这个选项。对她来说,同居极具仪式感,几乎预告着下一个人生阶段的来临。时愿对婚姻的态度很微妙,虽知大概率逃不出凡夫俗子的按部就班,却本着摆烂心态能拖就拖。
  石砚初垂眼盯着角落的箱子,若有所思:“要么我搬点东西去你那?”
  短短十余天的朝夕相处,他已然窥见到未来会有的模样。
  两个人奔忙一天,回家后就着三菜一汤,随便聊些什么。他们可以一起淋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换上最舒服的家居服,互相依偎着看场电影。哪怕要继续各忙各的,视野范围内仍闪着对方的影子。
  平淡简单,像一盅煲了很久的猪肚鸡汤,看似如白水般寡淡,实则鲜美到让人想一口接一口地细细品尝。
  他讶异于心境上的转变,更惊叹脑海中临摹的「家」竟和他自身的大相径庭。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完美的婚后生活应该同父母的无异:彼此互不干涉、相敬如宾,也从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却不由得想深了一层:人本就孤单,在一起的意义难道不是支持和陪伴?过去漫长岁月,母亲有过失落寂寞的时刻吗?
  他难得如此多愁善感,甚至回家找章龄促膝长谈了一次。他也是突然明白,对母亲的关爱从来仅浮于表面,鲜少关注她的内心世界,更不会主动询问这么多年,父亲在家的时间少之甚少,她会委屈吗?
  章龄当时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思考了两三分钟。年近六十的人,早已不会去琢磨这些虚头巴脑、不切实际的东西。有委屈么?肯定有,慢慢就习惯了。章龄回答时云淡风轻,没当回事,笑话他谈恋爱了果然不一样,连思考问题的角度都变得细腻不少。
  石砚初不置可否,只笑了笑。陪伴像件秋衣,明明薄得没什么存在感,一旦被脱下来,顷刻间撩起了鸡皮疙瘩的冷。他体验到了个中温暖,并贪心得想一直体验下去。
  “我家衣柜很小,放不了几件衣服。”时愿没听出画外音,不解风情地回应:“而且你的宝贝衬衣塞进我衣柜,没一会肯定全皱了。”
  “皱了我可以熨。再说,不放衣服也行。”
  “那放什么?”
  “剃须刀?牙刷?”
  “我妈会定期上门视察,你忘了?”
  “哦。也是。”石砚初无谓地耸耸肩。
  时愿搞不清他的脑回路,倒从他这句话里听到若有似无的叹息。她慢悠悠走到人面前,双臂环绕住他的脖颈,“舍不得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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