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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渡港——关禅【完结】

时间:2025-01-10 17:16:45  作者:关禅【完结】
  沈濯没想和她吵架,只想哄她好好吃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只是生病而已,谁都会生病,听医生的话慢慢治疗就好了。
  可这些陈年往事一旦开了个口子就停不下来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倒出来了。
  晏宁紧紧咬着唇,一件件戳破这些事会让她觉得比被剥光了丢到沈濯面前还难堪。他推开沈濯的手:“你非要翻旧账吗?”
  “是。”沈濯英俊的面孔上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明明冷漠如斯,眼底却又闪现着痛苦的神色,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外强中干,“我这三年总是在想,只是两百万而已,为什么不问我要?明明,明明……”
  明明我们那么相爱。
  晏宁忽然站起来喊道:“你觉得只是两百万而已吗?你妈铁了心要你和霍曼琪结婚,订婚的请柬都做好了,就差登报宣告全港了。你给我两百万填上晏山留下的烂窟窿,然后呢?你沈二少要顺着你妈的心愿和霍曼琪结婚,找栋房子把我养在外面吗?我算什么?你的情妇?你金屋藏娇的鸟雀?”
  晏宁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好烂俗的剧情。”
  郑婉秋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那年秋天,是邢璋在香港扬名的季节,他在远南集团里大展拳脚,让整个港岛知道,沈家除了沈澈和沈濯以为,还有另一位强有力的继承人。
  沈诚明有意要邢璋和沈澈打擂台以维持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他尚且年富力强,决不允许几个儿子后浪推前浪,要制衡,要打压,要把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而郑婉秋绝不允许沈家权力交接的下一棒是邢璋,幸好沈澈和沈濯都是她亲生的,她需要霍家的助力,联姻是最好的办法,而沈濯是唯一人选。
  那年沈濯和郑婉秋闹翻了天,母子关系紧张,沈家老宅里持续弥漫着低气压。沈濯和郑婉秋讲他有女朋友了,郑婉秋毫不在意地问:“这和你订婚有关系吗?你看看你身边这些叔伯兄弟,哪个外面没几个女人?Maggie不会在意这些的。”
  沈濯说:“我非晏宁不娶。”
  郑婉秋就说:“你是我儿子,别蠢的让人笑话。”
  再激烈的反抗到了她那里都像棉花一样被轻飘飘地扫回来,郑婉秋并不在意沈濯和晏宁的恋情,她理解儿子有喜欢的人,只要沈濯愿意联姻,她也不在乎沈濯是喜欢晏宁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忠诚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利益当道,感情当然可以暂时让步,更何况她也没阻止他们俩在一起不是吗?
  郑婉秋说:“Maggie也有男朋友,只是让你们结婚,也没不许你们追求真爱啊。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看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在一起的,年轻人,新鲜,热烈。”
  晏宁当时听了这话,虽然无法接受,但能够理解。这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会持有的感情观,婚姻和爱情是可以分的清清楚楚的两码事。
  沈濯当年为了抵抗和霍曼琪的婚事,曾一度与郑婉秋说宁愿放弃继承权,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这事几乎闹的全港上流社会人尽皆知,所以晏宁的话简直是在拿刀戳他的心窝子,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无限哀凄:“我怎么舍得?晏宁,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亏心吗?”
  “不然呢?”晏宁垂下眼睫,“你沈二少还能放弃沈家背着父母和我私奔吗?”
  “为什么不能?”沈濯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能?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晏宁声线颤抖,鼻头酸溜溜的,无由来地想哭,为了避免真的在这时候哭出来,只好闭紧双眼,“但是我不愿意,我受不起。”
  就像故事里会用全部身家换取一颗送给公主的明珠一样,如果让沈濯在沈家和晏宁之间做选择,天也会毫不犹豫地抛掉从出生起就拥有的一切。
  但晏宁不愿意。沈濯应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被人簇拥,永远矜贵淡漠。他是掌权的人,不应该为了她从头做起,去底层讨生活。
  沈濯僵在原地,默默咀嚼着这句“受不起”。
  他愿意把心剖出来,连带着一腔沸腾的爱意一起捧给她,可她嫌他给的太沉重,她受不起。
  沈濯紧紧咬着牙关,因为用力而下颌都在微微发抖,第一次感到自我怀疑:“你真的……需要我吗?”
  紧接着一股从灵魂深处生出的恐惧吞没了他,让他连晏宁的回复都不敢听,兀自走出卧室,大脑僵硬无法转动,肢体只能机械地下楼,走到车库,拧开车门扬长而去。
  迈巴赫启动的引擎声远了又远,直到万籁俱寂,天地间又只剩下晏宁一个人,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流下来,顿时打湿了脸颊。
  前尘往事,谁是谁非,他们当年都是被网住的飞蛾,无可奈何,挣脱不得,因果早已说不清了。过了很久晏宁才踉跄着走到窗边往外看,车子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墩墩在院子里撒欢。
  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狗也没烦恼,欢快地顶着毛线球跑来跑去。
  晏宁忽然觉得恶心,胃连着心脏绞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分不清是哪个器官,叫嚣着要跳出她的身体。
  跑到卫生间里,吐个昏天黑地。
  周聿安一朋友开的酒吧,灯光昏暗,调酒师向客人递上一杯威士忌,然后款款走到门前,挂上谢绝来访的牌子。
  周聿安踢了对面沈濯一脚:“哎,别喝了。”
  沈濯一脚踹回去,眼皮都不抬,仰头喝下又一杯酒。辛辣的酒精顺着食管一路烧进胃里,有种奇异的自虐般的爽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这酒后劲大,脑袋晕沉沉的想不起事情,终于不至于一幕幕回想和晏宁争吵时的画面。
  她倔强的脸,苍白的唇,冷峻的语气,利刃般的话。
  偏偏周聿安不知死活地问:“今天不是阿宁生日吗?你们吵架了?扑街别喝了,喝死了进医院洗胃我可不管你!”
  叫他出来干嘛?
  沈濯揉着太阳穴,想把他扔出去。
  “我真是欠你的!”周聿安摸出手机给晏宁打电话,没人接,又打给沈濯司机,让他赶紧来把人接走,挂了电话喋喋不休,“什么架吵成这样?回去跪个榴莲得了啊,没榴莲跪键盘也行,不是我说,你巴巴地把人追回来的,有什么事你忍着点呗?”
  沈濯终于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烦不烦?”
  “好好好,我烦行了吧。你别不识好人心……”周聿安气蒙了,不想搭理他,见手机响了下意识按接听,才反应过来是沈濯的手机。
  电话那头,一道男声诚惶诚恐地问沈濯今晚是否还过去用餐,沈濯默默地听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探身去摸西装外套。
  口袋里一个方形首饰盒,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样紧紧攥着,坚硬的四角掐进手心里,硌的生疼也不在乎。
  他原本打算在今天求婚的,怎么吵起来了呢?沈濯懊恼地想,今天还是她生日……
  过了一会儿沈濯起身往外走,周聿安随口应付两句,挂了电话匆匆追出来,把手机塞进他兜里。
  沈濯没等司机来接,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小区名,回家途中经过广焱大厦,“祝晏宁生日快乐”的灯光秀还亮着。
  家里只有阿姨在的客厅还亮着灯,而隔壁晏宁家一片漆黑,沈濯付了车费径直上二楼,心里越来越不安,推开主卧的门――晏宁不在。
  他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找,阿姨闻声上来,跟在他身后诚惶诚恐地问:“先生,您找什么?”
  “晏宁呢?”
  “晏老师?”阿姨一头雾水,说,“晏老师早就走了呀?”
  沈濯的动作猛然一顿,扭头问:“她去哪了?”
  雇主虽然话少,但向来温和,阿姨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凌厉气场,强势逼人,一时间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但她好像也没回隔壁。”
  “啪”一声,沈濯打开灯,空荡荡的房间无声地向他诉说一个事实――晏宁不见了!
  酒意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如果有什么时刻,让沈濯感到最逼近于失去一切的恐惧,那一定是现在。
  她会去哪?她身体不好,状态也差,晚上天气也冷了,她又能去哪?
  沈濯的手指微微发抖,几秒钟后仿若感到当头一棒,转身向外走,脚步因慌乱而踉跄。
  晏宁不见了!
  
第80章 第80章
  “你,你别着急。晏宁她……”只要一想到那个最坏的可能性,萧知许就突然像被扼住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干脆没有继续说下去,握着手机的双手不停颤抖,一遍遍拨号,然而无一例外,都只能听到冰冷的电子音――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
  情绪被推到顶点,恐惧和焦急不停发酵,萧知许忍不住把手机重重一摔,冲着沈濯吼:“她什么状态你不知道?操!你是不是有病?!你今天跟她吵什么架啊!”
  沈濯二十余年的人生中,头一次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出乎意料的是,他提不起一点怒气,反而觉得萧知许的话很有道理。
  有什么事不能慢慢来?干嘛偏偏要挑这天和她挑明呢?
  乌黑的被水浸湿的睫毛颤了颤,沈濯掀起眼皮,萧知许立刻低声骂了句脏话,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向来八风不动高高在上的男人眼神中充满慌乱的悔意,一夜之间憔悴的不成样子,脆弱的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即便是萧知许也不忍心再看。
  电话再拨出去,提示音从“已关机”变成“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沈濯和萧知许眼睛同时一亮。
  开机了,只不过没有信号,说明晏宁暂时还没做什么傻事。可是紧接着两人的心又往下一沉。
  没信号?这年头荒郊野岭都建起信号塔了,什么深山老林里还会没信号?
  她跑去深山老林里干什么?
  于年闻讯匆匆赶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毛绒绒的唐老鸭睡衣。她刚到就听见这番话,揪着衣服上凸起的图案,喃喃道:“深山老林?我,我好像知道了!”
  沈濯和萧知许同时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异口同声问:“你知道什么?!”
  萧知许冲上去握着于年的手:“她跟你说过什么是不是?”
  她手劲大,攥的于年腕骨生疼。
  “就,就是……”
  于年一紧张就容易磕巴,听的人心焦,可沈濯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漏掉一个字。
  “晏宁姐问过我,咱们那个助学公益项目的事儿。”
  广焱每年都有跟进的公益项目,沈濯依稀记得,里面有所山区的学校,可他只负责往里面投钱,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对,对,她还跟我提过,有时间想去支教。在哪?”萧知许晃着于年肩膀问,“那个学校在哪?”
  于年快要哭出来了:“我,我这就去查!”
  “不用了,找到了!”祁温言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查到了晏宁的航班信息,两个小时前已经落地,至于从机场到学校那段路,没有公共交通,只能靠流动大巴和当地的黑车,但目的地错不了,就是那所学校!”
  沈濯一把抓起那沓文件,薄薄的几页纸看了好几遍,那地方真称得上深山老林了,她一个人跑那么远,又没怎么吃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晕车?有没有不舒服?
  半晌,他才颤抖着放下,嗓子里像被洒了把沙子一样哑:“订机票了。”
  祁温言说:“今晚没有航班了。”
  沈濯的声音异常疲惫:“去申请航线。”
  西北还在下雪,沿着蜿蜒的山路,枯黄的草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静静等待比平原更晚的春天到来。
  那一年冬天,是沈濯和郑婉秋闹的最僵的时候。维多利亚港上终日阴云密布,雾霭沉沉,世界闻名的璀璨夜景淹没在大雾之中,呈现出一片朦胧景象。
  沈诚明在这场母子争吵中保持沉默,态度不明,郑婉秋猜测他并不愿意看到沈霍两家联姻后,天平向沈澈和沈濯这一端倾斜的场面,所以逼沈濯逼的更紧。
  刚进入十一月不久,沈濯就不再回沈家老宅了,避免和郑婉秋见面,偶尔霍曼琪和周聿安满面愁容地来找他,几个人狗狗祟祟地凑一块,商量些一听就不可行的方案,最后唯一的办法还是――拖。
  晏宁打算去波士顿读博,沈濯决定和她一起,去集团在北美的分公司工作,霍曼琪去巴黎躲风头,郑婉秋总不能绑他们俩回香港结婚。
  最没自信的时候,晏宁也问过沈濯:“我们会分手吗?”
  沈濯望着远处山顶上缭绕的云雾,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反问:“香港会下雪吗?”
  应该……不会吧?晏宁莫名想到Julia说,“港岛友,下叉烧下番薯都不会下雪”,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雪节气,连漪忽然到港,见了晏宁一面。她是来道别的,打算和现在这个华裔男友定下来,到国外生活。
  连漪下榻浅水湾一家酒店,在香港多住了一阵子,或许是觉得以后母女相见的机会更少了,想多多陪陪晏宁,常叫她陪她一起逛街喝下午茶。
  连漪并不缺钱,只是不愿意给晏宁花。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毕业后,她从未工作过,靠变卖父亲留下的字画生活。
  她父亲,也就是晏宁的外公,师承国画大家,有些名气,去世的时候分遗产,连漪要了部分他留下的作品和一处房产,房子是上海的老洋房。
  连漪开销大,这些年字画卖来卖去,晏宁猜测也不剩多少了,因为她来香港前把那处老洋房卖了,给了晏宁几十万,剩下的留作她出国定居的费用。
  有一次,连漪又约晏宁去喝下午茶,晏宁原本正和沈濯待在一块儿,接到她的电话,随手拎了个包就走了,到了以后才发现,她拎的是一支樱花粉的Birkin,还挂着个去迪士尼的时候买的小公仔。
  连漪的目光掠过金属扣上的划痕,含笑说:“有男朋友了吗?也不带出来给妈妈看一看。”
  “啊……”晏宁讪讪的,不知怎么回答。
  和连漪见面时,她尽量避免让她知道沈濯的存在。总归她要出国定居,以后也够呛会出席她的婚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晏宁抬头看她,却莫名被刺了一下。连漪的笑里带着更复杂的含义,口中说着“男朋友”,实际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误会就误会吧。晏宁笑了下,只说:“没有。”
  “我前天新买了个包包,你拿去用吧。女孩子大了,是要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装点门面。”连漪抿着咖啡,漫不经心说,“其实也无所谓的,给别人看的罢了,没必要为了这些东西走错路,你说是不是?”
  晏宁没应声,连漪也翻过这篇没再谈,十一月的浅水湾也没什么好景色,母女俩喝完一杯咖啡就散了。过了几天,连漪又叫晏宁出来吃饭,到了才发现还有几位港府要员的太太。
  郑婉秋也在。
  晏宁一时分不清,是连家言情书网的身份让连漪能拿到这场晚餐的入场券,还是郑婉秋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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