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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握紧双手，有些急了：“那我们该咋办？可以告官吗？”
“今天那三人闹了那么久，也而不见平时巡逻的捕快来管，我猜想他们应该提前跟官府打招呼了”，李青禾愁着眉道。
“若是这样，那这个方子我们也守不住了。”
“娘，你先去准备明天出摊要的东西吧，我再想想办法。”
那些人为啥这么大张旗鼓地来闹事呢，要是直接来以合理的价格买方子，她又不是不卖。若是没有找人来闹，他们来买她还想卖呢，但经过这一事，李青禾就很不乐意卖了，要卖也是卖给别人，横竖凭她现在的实力也守不住这方子。
她来清石县也有两个多月了，知道秦家是清石县数一数二的人家，真的会是找人闹事的主谋吗？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难道是大户人家之间的商业竞争殃及到自已了？不会这么狗血吧？
那自已得赶紧把方子卖出去才行，至于卖给谁，她突然心里想到了一个人，打算明天去试试。
第27章 山长
月华巷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幽静又不阴暗，李青禾站在章府面前，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去敲门。
没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云初伸了个头出来，见到是李青禾，双眼笑得弯弯的道：“青禾，是你呀，好久没见你来了”，说着就走了出来。
“云初姐姐，我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李青禾有些不好意思道。
“什么事，你说吧，能帮的我尽量帮”，云初大方道。
李青禾心里感激，踌躇了会儿道：“我想见你家先生，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吗？”
她之前就听说过，松白书院的山长章龄之是京城章家的子弟，章家在京城也算高门显赫，若是把制冰的方法卖给他，那些个秦家赵家林家应该也不敢为难她，只是不知道这制冰一法他感不感兴趣。
云初听到她要见自已先生，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她，便道：“帮你引荐一下也行，不过你要先跟我见他做什么的。”
“是这样的，我有制冰的方子，想问他感不感兴趣”，李青禾也不怕云初知道了有啥图谋，直接坦白。
“制冰？我昨日上街的时候听说有人在荣林街卖冰饮和冰沙，不会是你吧？”云初有些惊奇。
“是我。”
“那好办，这会儿我家先生不在府上，在书院呢，中午我要去给他送饭，你跟我一起去吧”，云初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李青禾喜笑颜开，转眼一想，道：“不如我做个冰沙一起带过去，让他尝尝？”
“这是个好主意，你就在我们府上做吧，我保证不偷看”，云初笑道。
“好嘞”，李青禾道，正好她身上带了一点硝石。
章府里面布局极为雅致，进门就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是一个环形的水池，水池中间种了几棵竹子，假山错落有致，与别的装饰相得益彰。
只是人特别安静，果然如云初说的，除了她跟她先生，就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婆子和一个听不到的花匠，李青禾便好奇地扫描视了一番。
云初好像看出了她的疑问，便道：“先生安静，所以府上的人不多。”
“哦。”
李青禾到了厨房只制了一点点冰，简单地做了两个红豆冰沙，要是有材料，她倒是想做个更豪华的。
不过就是这个简单的红豆冰沙，也让云初啧啧称奇。
李青禾把其中一个给云初，道：“云初姐姐，这个给你吃。”
“好嘞”，云初笑眯眯地接过，吃了一口，果然冰冰凉凉，吃完之后感觉身上的热气都被压下去了。
等云初吃完后，就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装在篮子里，带着李青禾前往松白书院。
松白书院离月华巷不远，只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李青禾紧紧跟在云初的身后。
进入书院，入眼的先是一条幽静的石板小路，小路两边都是一片绿荫，绿荫底有不少石椅石桌，应是供学子们平日读书休息用的。
这会儿应是午饭时间，不少学子正在摇头晃脑的读着书。
李青禾不禁感慨，不愧是清石县第一书院，读书氛围这么浓烈。
跟着云初沿着这条石板小路直走，然后拐了个弯，到了平日书院山长休憩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树，树下是一个圆石桌，石桌旁边围着四个石凳，这会儿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人正在树下看一本古书。
“先生吃饭了，我还带了个人来见你”，云初虽是侍女，但她对先生的态度却不似一般侍女那样毕恭毕敬，更像是跟家人说话一般。
“哦？”，章龄之放下书本，饶有兴趣地打量下李青禾。
“民女见过山长大人”，李青禾一俯身，当做是行礼了，毕竟她也没见过这会儿的人是怎么行礼的。
松白书院是官学，山长也是有品阶的。
章龄之看着眼前这小姑娘虽眉目清秀，眼神不卑不亢，但黑黑瘦瘦，穿着粗麻布衫，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劳作的农家女，有些疑惑云初带她来这里的原因。
“先生，你先吃饭，吃完饭你就知道了”，云初说着就把饭菜摆了出来，红豆冰沙放在最后。
“这是冰？”章龄之诧异，这会儿都六月天了，哪里来的冰，虽说京城的高门大户会凿冰窖，但是他来清石县十几年了，还未曾在六月天的时候见过冰。
“这正是冰，民女来找您就是跟这冰有关”，李青禾直着腰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这会儿她可不能露怯。
“呵呵，有趣”，章龄之笑道。
“哎呀，先吃饭，完了再谈正事”，云初瞪了两人一眼。
……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章龄之终于把饭吃完，红豆冰沙也一扫而空，用云初递过来的一块布擦擦嘴道：“说吧，什么事？”
李青禾观察了下他的表情，一脸餍足，应该吃得还挺开心的，便道：“不知道大人对这个制冰的方法有没有兴趣，若是有兴趣的话，民女想把这方法卖给您。”
“哦？”，夏日制冰的方法也算稀奇，按理来说她若想卖，肯定有很多人要买，为啥偏偏找自已。
李青禾见他疑惑，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便简单地跟他说了昨日的事，又道：“这法子在民女的手上，也只能在清石县卖卖绿豆汤之类的，若是在您的手上，那肯定能开阔更远的市场。”
章龄之听到便笑了，这丫头倒是有些机灵。
他虽是松白书院的山长，也是京城章府嫡系，当初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才自请到这里教书育人，不过他终究还是章府的人，若是有了这制冰的方法，确实能为家里谋不少利。他不过他也没着急买，有些好奇这个农家小姑娘是怎么知道如何制冰的，便道：“我倒是有点好奇你的方子是怎么来的？”
“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李青禾脸不红心不跳。
章龄之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她，道：“这样吧，你这法子我出五百两，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再卖给别人了。”
李青禾听到五百两心头一喜，这高出她心里价位不少，便赶紧道：“没问题。”
随后一想，又问道：“那我家还可以用吗？”
“可以”，章府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他倒不担心这个小农女能抢自家多少生意。
“好嘞，谢谢大人”，李青禾立即笑开了，又可怜兮兮地问：“那如果他们来为难我，你可以帮我吗？”
她也知道自已有点脸大了，但是没有办法，这可能是身价姓命的事。
章龄之笑道：“你放心，我晚点去县衙那里走一趟。”
“好的，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李青禾感激道。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已的利益着想，你跟云初回去，把制冰的方法说与她，她自会给把银两给你”，章龄之道。
“是”，李青禾答应道。
随后她便拜别的章龄之，跟着云初回了章府。
第28章 回村
李青禾接过云初递过来的一张五百两银票，手还有些颤抖，妈耶，这可是五百两呢。
云初见她这样，打趣道：“你可悠着点，别把这张银票撕了。”
李青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银票叠整齐，放进怀里，还用手按了按。
收完钱之后，李青禾不仅口头上跟云初说了一遍怎么制冰，还手把手教她做了一次，才离开章府。
出了章府的门，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李青禾深吸一口空气，现在她也是一个小富婆了！
早知道把制冰方子卖给山长，她还摆什么摊呢。
回到荣林街时，方桃还在摆摊，本来李青禾今天不想摆的，但是方桃见昨天已经没了五两银子了，坚持今天出摊，便由着她吧。
“禾儿，怎么样了？”方桃见女儿回来，关心地问。
“嘿嘿，回去咱再说”，这会儿客人还挺多的，李青禾怕被有心人听到了。
终于等到东西都卖完了，两人赶紧把东西都收拾好推回李家院子。
进屋后，李青禾从怀里掏出那张五百两的银票，小心翼翼地展开，然后递给方桃。
方桃接过银票，很是激动，“这，这是多少钱的呀，我也不认识字呀。”
“嘻嘻，你猜。”
“五十两？”
李青禾竖起食指，摆了摆，道：“不是，再猜。”
“那一百两？”
“也不是。”
“哎呀，禾儿你就告诉我嘛，我猜不出来”，方桃难得还撒上娇。
李青禾拿过银票，“哈哈，那你先去床上坐好，我再告诉你”，怕方桃听到五百两，站都站不稳。
方桃听从女儿的建议，坐到了床上，道：“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可以了，你坐好了哈，我说喽，这里是五百两”，李青禾得意道。
“……”
方桃呆住了。
李青禾用手在她眼前摆摆，道：“傻了？”
方桃终于回过神了，不确定地问：“多少？你刚说多少来着？”
李青禾好笑道：“我说，这里是五百两。”
“五百两？真的是五百两？”
“真的是五百两，我骗你干嘛”，她有点无奈了。
“哈哈哈，居然是五百两，我有点不能想象五百两能买多少水田”，方桃心情这会儿也缓过来了，开心的道。
“按照上溪村的来说，那不得能买几十亩吧，娘，你不会是想把这钱都拿来买田吧？”李青禾担忧地问，这钱她可是准备开食铺或者酒楼的呢。
突然身怀巨款，别说是方桃，她自已都是有点懵的，至于这五百两怎么花，那得从长计议才行。
夜幕笼罩整个清石县，城北的一座大宅里，从某个房间传出“啪”的一声，接着一个中年声音传出：“可打听清楚了，那制冰的方子卖给了松白书院的山长？”
“打听清楚了，确实如此”，一个年轻的声音回。
“啪”，中年人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语气里充满火气：“我都说直接去买，你非要搞一下幺蛾子，去嫁祸一下秦氏那边，现在竹篮打水了吧？”
“我哪能想到她们能走章府那条路呢，那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你还能去跟章府抢？那可是越城章氏，罢了，章氏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此事翻篇。”
阳光透过窗子照到眼睛上时，李青禾才悠悠转醒，今天没去摆摊，又能睡一个懒觉。
方桃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往桌上摆上两碗白米粥，和一碗酸豆角。
豆角是陈氏拿来的，方桃怕放坏了，李青禾就提议她像酸笋那样腌了，味道还挺好吃的。
“禾儿，别睡了，吃完咱们回村去”，方桃无奈地看着明明醒了，却还要再躺一会儿的女儿。
“哦”，李青禾揉揉眼睛，翻了个身，半晌才坐起来。
“快点去洗脸，别磨磨蹭蹭的”，方桃催促道。
“知道了”，李青禾才慢悠悠地开始穿衣服，看着自已这些带着补丁的粗麻布衫，她想自已都有五百两了，要不要去买几套新衣服啊，她的衣服都是粗布短衣，没有一条裙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着便向方桃撒娇：“娘，等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顺道买几套裙子吧，我都大姑娘了，还没一条裙子呢。”
“买啥裙子，还不如买几匹布我给你做”，方桃道。
“你会做？”，李青禾怀疑道。
“那肯定啊，以前我还经常做秀活补贴家用呢。”
李青禾一想，确实是，平时闲时方桃就做针线活，全家衣服也都是她做的，只是没见过她做裙子。
“别发呆了，赶紧洗脸去”，方桃见女儿发呆不去洗脸，便又催促。
“哦”，李青禾慢吞吞地挪到方桃给她准备的那盆温水前面，拿下自已的洗脸毛巾，先用水打湿，然后轻轻擦拭着牙齿，哎，有空了得弄个牙刷出来，天天只用布擦擦，牙齿早晚出问题。
母女两人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便背着背篓出门。
“哎，今天你们没出摊呀”，一开门就见贺氏在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是啊，今天回村里去”，方桃笑道。
“哦哦，路上小心哈。”
“好的。”
两人先去钱庄，把五百两的银票全都换成两张一百，四张五十和五张二十面额的。然后在李青禾的带头下，去买了不少吃的用的，最后去布庄买了几匹布，深色浅色的都有，打算给全家人都做两套新衣服。
“禾儿，我们买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太张扬了些”，方桃有些担忧。
“我已经够低调了，布都没买鲜艳的颜色”，李青禾其实很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布，后来担心太高调了，才又选了比较普通的浅色。
“算了，我们就先买这些吧，以后搬来县城住，再买新的”，方桃建议道。
“娘，你说得有道理。”
母女两人买完东西之后就出了城门，恰巧遇到在来县城送货的上溪村的牛车正要回去，李青禾想着两人身上有不少钱，买的东西也多，就想做牛车回去算了。
牛车的主人张，叫张铁牛，平时是只送货不载人的，这会儿赶巧牛车空着，便让方桃和李青禾坐上来。
因为方桃是寡妇，张铁牛也是个老实人，便只跟李青禾说话。
“青禾丫头，好像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张铁牛热情地寒暄。
“我跟我娘在县城做点小生意，回去得少”，李青禾笑嘻嘻道。
“做啥生意呢？”
“就做些小吃食，挣个温饱钱。”
“能在县城做吃食生意的，那手艺定是不差呀。”
“嘻嘻，还行，张叔，你平时为啥不载人呀，没货的时候载人也能有些进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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