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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禾懊恼，没问清楚蔡嫂子，不知道有个这么小的，早知道再做一道不辣的菜。
不过想着菱儿也是在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她们吃辣椒，应该没事的吧。
虽是这么想，等她把蔡嫂子三人迎进屋之后，还是去厨房里，做了个鸡蛋羹。
“哎呀，不用这么麻烦，我囡囡不挑食。”蔡嫂子连忙阻拦。
李青禾笑道：“就一会儿的事，很快的。”
等鸡蛋羹蒸熟端出来后，大家才开始起筷开吃。
蔡嫂子一边吃，一边给小的喂饭，嘴里还不停地夸赞：“李姑娘，你的手真巧，做的菜真香，这又麻又辣，尤其开胃，吃了还想吃。”
李青禾给她大儿子夹了几筷子菜，道：“唯手熟尔。”
她的大儿子不停地吃着菜，期间扒拉几口米饭，满嘴油跟个小花猫似的，嚷嚷道：“好吃，比我娘做饭还好吃。”
蔡嫂子笑骂：“臭小子。”
囡囡的主菜是鸡蛋羹，十分眼馋地看着那道酸菜鱼，但是她很乖巧，蔡嫂子不喂，她也没叫吵着要吃。
蔡嫂子跟她大儿子吃得不亦乐乎。
李青禾见这情形，更加坚信江州人不是不吃辣，而是因为江州的厨师不会做香辣麻辣的菜肴，蔡嫂子跟她大儿子不久吃得津津有味吗。
这顿饭，加深了她纤云楼能在江州开起来的自信心。
普通人家不讲究食不言，李青禾便一边吃，一边跟蔡嫂子扯家常。
蔡嫂子道她丈夫在宁州府衙门做捕快，立过几次功，颇得上峰赏识，还说了一些江州府的趣事等等。
这顿饭也算宾客尽欢。
吃完饭，蔡嫂子没坐多久，她的小闺女就睡眼惺忪开始打哈欠，无奈就只能先回去了。
……
初夏的太阳也很烈，不想再晒成黑炭的李青禾一早就戴着帷帽，跟石梅前往靖水楼。
远远就看见何掌柜在门口左顾右盼，待见到她两事，倏地摆正姿态，整理一下衣衫，仿佛刚才满脸焦急的人不是他一般。
第190章 第三家酒楼
李青禾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位掌柜也是想早些把酒楼卖出去。
“李姑娘，今日怎么来得如此早。”何掌柜拱手问道。
李青禾也不戳穿他，道：“怕晚些出来太阳晒人。”
进到酒楼里面，上会儿的小二殷勤地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清茶。
李青禾也不拐什么弯弯绕绕，直接问：“何掌柜，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何掌柜愁眉苦脸，道：“二千两实在太少了，二千二百两如何？”
李青禾悠然自在地喝了一口茶，道：“二千两。”
谈判什么的她不擅长，只能尽量装得从容些，迷惑对方。
果不其然，何掌柜见她如此淡然自若，仿佛这酒楼买不买都行，心里打起突突。
昨晚他思来想去，卖二千两其实不亏，昨日说亏都是诓她的话，但也没赚。
只是自从开酒楼后，不知道亏了多少人工钱跟食材钱，本想从这里边回些本，如今看来是不能够了。
内心挣扎片刻，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二千就二千吧。”
李青禾扬起嘴角，笑若幽兰，道：“还是何掌柜阔达。”
何掌柜苦笑：“好说好说。”
他急着将酒楼出手，又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日就去衙门把手续办好吧？”
李青禾也想快点将江州的酒楼开好，便道：“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立即去了一趟衙门，将房契上的名字改成李青禾的。
李青禾也将钱付给何掌柜，看着房契上自已的名字，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很快她就要有第三家酒楼了。
“李姑娘，我们酒楼的伙计都不错，你到时候也是要雇人的，不如就用我们酒楼的伙计如何？”
何掌柜不是心善之人，向李青禾提这个建议，一是懒得遣散他们，二是这些伙计确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李青禾有些犹豫，之前打听到的，都说靖水楼的味道一般，那这些大厨本事自然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何掌柜似乎看出来她所担忧之事，又补充道：“江州府最知名的大厨，如今都在鹤颐楼，一般人可挖不动他们的人，就算不是鹤颐楼，很多大厨也会选择去别的百年酒楼。”
何掌柜说得在理，况且纤云楼的菜肴都是胜在新奇，对大厨的手艺要求也不高，大厨手艺好也只是锦上添花。
如果不用靖水楼的伙计，她还要重新雇人，到时候雇回来的是什么样的，她也没把握。
想罢，很果断地同意了何掌柜的提议。
于是两人又回到靖水楼，何掌柜把剩下的伙计都召集到一起，向他们介绍李青禾：“这位是李姑娘，今后她就是你们的东家。”
伙计们听完，心里纷纷松口气，因为他们都很担忧，酒楼卖出去之后，他们会被遣散回家，如今何掌柜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让他们近日悬着的心落回去。
都支棱起精神，兴高采烈地喊道：“东家好。”
何掌柜：“……”你们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都多期待换东家呢。
李青禾点点头，道：“适才已经跟何掌柜了解过你们的待遇，我给出的待遇相比你们之前的，只会多，不会少，但是我的规矩也多，若是犯了哪条，轻则辞退，重则报官。”
伙计们面面相觑，想跟旁边的人低声讨论下，但又尤为畏惧李青禾凌厉的目光，最后还是一个大厨举起手问：“敢问下都有哪些规矩？”
李青禾笑了笑：“一时说不完，我过些天会一一列出来的，只要你们不被利益诱惑，这些规矩并不难遵守，在这之前，我已经开过两家酒楼，底下还没有人做过太出格的事。”
此话一处，酒楼的伙计纷纷道：“我定不会犯。”
李青禾满意地点点头，至于他们犯不犯错，现在还说不准，但目前这态度还是可以的。
何掌柜见没自已什么事，带着从李青禾那里得来的银票，又带走酒楼先前的账本等物什就离去。
李青禾教伙计各去干各自的，她则是在酒楼到处转转，看看哪里还需要改造一下。
这酒楼很新，从建成到如今，也不过数月，需要基本没什么需要整改的地方。
酒楼剩下的伙计，就五个大厨，三个小二，两个烧火的，以及两个洗菜洗碗的。
这人定是不够，之后她还需要在雇一些，最麻烦的还是要顾一个掌柜。
掌柜跟普通的伙计不一样，他是能决定几酒楼兴衰的重要人物，需要好好筛选一番。
午时将至时，才有三两个食客上门。
等午时过去，也总共不过二十个客人，靖水楼的生意是真的惨淡。
李青禾本想在清石县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做掌柜，但一想，掌柜最好还是本地人，比较了解本地人的风俗。
她来江州府也不过十来天，认识的人除了靖水楼目前的这些伙计，就是住在隔壁的蔡嫂子母子三人。
对于雇掌柜的事，她一时间没有头绪。
最后还是提笔写下一则招人公告贴在酒楼外面，等有兴趣之人自已上门。
次日就有两个看到门外的公告而来的人，李青禾跟她们细谈一番，觉得都不是很合适，就都婉拒了。
之后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人前来，只是来的这些人，有些没有当过酒楼掌柜，些虽然在酒楼做过酒楼的掌柜，但细谈下来，总觉得这些人的待人接物这方面上，比不上周勤跟宁州府的田掌柜。
导致公告都贴出去五六天了，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掌柜。
知道这日，江州又下起了飨赣辏酒楼里没有多少客人，李青禾在柜台后面，用笔写着纤云楼的各项规定。
“石梅，不如明日我们先去看看我表哥他们吧，反正这么多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掌柜。”
腊肠作坊没有办在江州府城，而是办在江洲府城上游的一个县城里。
那里的工价比府城低，地也比府城便宜，因在上游，往府城送货也十分便利，综合考虑，比在江州府办作坊，性价比要高很多。
第191章 范奕
“我都听姑娘的。”石梅一边帮她磨墨，一边道。
“那就去一趟。”李青禾道。
酒楼不需要什么整改，换一个牌匾，再招些合适的伙计，最后好好宣传造势一番就行。
她话音刚落地，中年男主人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湿漉漉的油纸伞。
他环视一遍一楼大堂。
小二赶紧上前迎接，“客官，吃饭吗？”
来人摇摇头，问道：“你们酒楼在雇掌柜？”
听到此话，李青禾才抬头看向他。
小二笑容未减，道：“没错，那位就是我们东家，您可以去跟她说。”
说着还指了指李青禾。
那人顺着小二的手势望过来，李青禾浅笑颔首。
见到她之后，那人显然一愣，可能是没想到一个酒楼的东家不仅是女子，还如此年轻吧。
“在下范奕，适才路过瞧见门外的公告，便进探探消息。”那人走近，拱手道。
李青和站起来，道：“好说，我们上楼聊吧。”
于是带着范奕上了二楼。
现在还，没到午时，一楼大堂的客人寥寥无几，二楼就更加清冷。
李青禾随便推开一个雅间的门，“进去坐吧。”
两人都坐下来后，李青禾便问：“我姓李，想雇一个做过酒楼掌柜的，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这方面的阅历？”
范奕笑道：“不瞒李姑娘，在下没做过酒楼掌柜，之前是在一户人家做管家的，主家犯事白抄家流放，好在我早些年就为自已赎了身，才躲过一劫。”
哦豁，能做到一个管家，那能力定然不差，不过她还是谨慎些为好，问道：“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范奕：“上一任的江州通判，宋大人家。”
李青禾初来乍到，不知道上一任的江州通判是谁，不过那通判出事，作为管家的范奕没有受到牵连，那他也算清白吧。
英雄不问出处，李青禾又问了一些待人接物相关的事，范奕都回答得滴水不漏，让她相当满意。
他各方面都表现得非常好，唯有一点就是没有做过酒楼的掌柜，这让李青和有些放心不下。
范奕见李青禾犹豫，连忙道：“我虽没有管理过酒楼，但是也管理过十几年的内宅，内宅的琐事，可不是酒楼能比的，在下自信能做好掌柜一事。”
自从贴了告示以来，范奕确实是最让她满意的一个，见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沉思片刻后，便道：
“那行吧，就雇你的，不知道你先前当管家是拿多少月银的，我这里每个月只能给你八两，等后面看你表现，在酌情涨些。”
周勤跟田掌柜都是经验十分老道的掌柜，李青禾一开始就给他们十两月银。
这范奕没做过掌柜，李青禾不打算给他这么多，等酒楼经营起来后，看他的表现，若是表现得好的话，那自然跟周勤他们的待遇一样。
范奕起身拱手行礼：“范某感激不尽。”
谈好待遇，李青禾便去楼下，拿上纸笔，写了两分用工字契，和一份保密协议，让他都欠上字。
范奕细细看过之后，不假思索地签下自已的大名。
李青禾等墨水干了之后，把其中一份字契交给他，有跟他说了一下以后酒楼的规划，以及他以后要负责的事情。
范奕听完后，一一接受。
范奕一直都在江州生活，对江州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李青禾便将雇伙计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
如今掌柜也雇到，酒楼开业也该提上日程，去看望她表哥的事，只能往后推一推。
李青禾决定先把酒楼关门一段时间，一来是想让纤云楼保留点神秘感，二来是专心宣传造势。
范奕先前在大户人家做管家，最知道江州人喜欢什么。
江州读书之风盛行，虽然在大越朝不是最富裕，但要问哪里读书人最多，那定是江州。
每一届会试，江州都能大出风头，当今左相还是江州人土。
读书人多的地方，就喜欢附庸风雅。
在江州人中，最出名的除了当朝左相以及一些大文豪，那就数藏香阁的花魁蝶衣姑娘。
蝶衣姑娘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不仅如此，她声如鹂歌，一曲婉转的《蝶恋花》，引得多少男子为她一掷千金。
李青禾在江州这十数日，也有听说过柳蝶衣的名号，还是在某家酒楼吃饭时，听到邻桌的两位客人提起的。
当时为了多了解江州一些，便仔细听了会儿。
等范奕说完，李青禾心里也隐隐有一个法子，问：“这柳蝶衣难不难见到？”
范奕踌躇片刻，范难道：“每日都有不计其数想要见她的人，但她见谁不见谁，全凭自已心情。”
李青禾听完，有些失望，便道：“好吧，你先去张罗雇人之事吧。”
等范奕李开之后，她看着雅间二楼窗外，烟锁垂柳的沣江，思考着如何能见上柳蝶衣一面。
思来想去没有一个好计策，干脆去碰碰运气，刚范奕不是说吗，见不见全看她心情，说不定今日她运气好，碰上她心情好。
于是下楼，叫上石梅就出门去。
藏香阁距离酒楼不远，她们两人都没叫马车，靠着双脚走了两刻便道了。
藏香阁很大，有三层楼高，里面琴声悠扬延绵，歌声袅袅，还充斥女人的娇笑声，男人的嬉笑。
她格局小了，还以为这里只有晚上才会营业，没想到白天客人也这么多。
在门口站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姑娘？”石梅也不确定地问一句。
李青禾深呼吸一口，道：“进去。”
怕什么怕？
刚进门口，一位穿红着绿的妇人，摇着团扇，扭着腰就走过来，笑眯眯道：“哎呀，难得来个姑娘，只可惜这里不适合你玩，还是快快出去吧。”
李青禾浅笑道：“我不是来玩的，我想见一下蝶衣姑娘。”
听闻这话，妇人饶有兴趣地围着她两转一圈，随后道：“你想见蝶衣，可惜我们蝶衣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李青禾没来过这样的眼花之地，也不知道来一次要消费多少。
第192章 柳蝶衣
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有这个也不行吗？”
老鸨一见银票就两眼放光，“行行行。”
说完就要拿过银票。
李青禾手快，闪过她的魔爪，道：“我要先见到她才能给你。”
老鸨没拿到银票，撇撇嘴，“那我就帮你去问一下吧。”扭着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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