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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李青禾两人站在原处。
李青禾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好好看看，那边的台子上还有人在跳舞。
“哎呀，我的好蝶衣呀，那姑娘你就见一下吧，瞧她这样子，不是让你弹琴，也不是让你唱歌的。”
老鸨苦心地劝着正对镜贴花黄的柳蝶衣，只要她愿意见那姑娘一眼，她就能得到一百两银票。
虽然她是藏香阁的老鸨吧，但她也是帮人做事的，一下子就能得一百两的机会可不多。
“不见，今天我谁也不想见。”柳蝶衣身着一身丁香色的襦裙，外披一件云烟色外衣，显得十分淡雅，她对着半人高的黄铜镜描眉，头也不回。
老鸨心有不甘，但又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了她不快。
这可是藏香阁的摇钱树，若是她一个不开心，十天半个月的不见客，藏香阁损失就大了，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无奈，只能找到混在男人堆里看跳舞的李青禾，道：“蝶衣说了今天她谁也不见。”
李青禾耸耸肩，柳蝶衣不想见她，她也没办法，那明日再来一遍。
于是第二天的相同时间，李青禾又来到藏香阁，只是依然没有见到柳蝶衣。
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见到。
第五天她又来时，老鸨见到她都有些牙疼，道：“姑娘这是何必？”
李青禾笑笑，道：“还劳烦你再帮我去问下。”
她这个人些执拗，之前是想通过柳蝶衣帮忙宣传下新酒楼，只是一次两次她都没见上，渐渐地就对这个名扬整个江州的花魁有些好奇，她倒是要看看，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大美人。
本来老鸨还贪图那一百两，才帮她问的，见这姑娘这么执着，不会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吧，也就不纠结那一百两了，道：“我再去帮你问一下便是。”
这次终于没白来，没一会儿，老鸨笑眯眯地扭着腰走来，道：“蝶衣说见你，快跟我来。”
李青禾听到此话，也喜上心头，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那，先前答应过你的。”
老鸨更开心了，接过银票，笑得一脸灿烂。
李青禾没想到她也有在烟花之地花钱的一天。
柳蝶衣的房间在三楼最靠里的位置。
打开房门，先看到的是一个圆木茶桌，茶桌后面是一个床榻。
床榻的侧面有流苏门帘将房间隔开，里面OO@@地传来一些衣料摩擦的声音。
“蝶衣在换衣裳呢，你等等。”老鸨说完，就退出房间。
李青禾让石梅也到门口外等着。
她自已则是站在原地，等柳蝶衣换好衣裳。
没一会儿，一股梅花的香味袭来，接着从流苏后面出来一个女子。
人未到而香先至，柳蝶衣是那种很淡雅的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愧是让无数人愿为之一掷千金的人。
自已身为一个女子，李青禾都差点看呆了。
“呵呵。”
柳蝶衣如黄鹂一般的笑声，让她回过神来。
“可真是稀奇，只有男人会来找我，想你这让每日锲而不舍，想要见我一面的女子还是第一个。”柳蝶衣坐在茶桌旁，示意李青禾也坐下来。
李青禾心里感慨，果然，美人就是赏心悦目，就算她没答应帮自已，这一百两花得也值。
乖巧地做过去，她刚想说话，柳蝶衣有开口了。
“说吧，你找我有何事？不会也跟那些男人一样，只是想看我唱一首曲儿，或是想跟我吟诗作对？”
李青禾笑道：“蝶衣姑娘真是说笑了，我胸无点墨，如何能跟你吟诗作对，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哦？怎么忙？”柳蝶衣觉得十分有趣。
李青禾也不怪弯，直接道：
柳蝶衣有些意外，心想这丫头可真是聪明，知道自已在江州府的名气，想利用自已名气给她即将开业的酒楼造势。
之前都没人能想到这个法子，顿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她柳蝶衣是何人，岂能那么容易就被请动的，“那你说说你能给出什么报酬吧？”
李青禾眨眨眼，真诚道：“五百两如何，我出身农家，自小就没有爹，孤儿寡母，身为长姐，好不容易挣点产业养大弟妹，再没有多的。”
都说柳蝶衣千金难求，可能会有夸大的成分，但她也没把握五百两就能让她帮忙，只好卖惨，来博取一点同情。
事实证明，这个法子好像有用。
柳蝶衣神色有些动容，问：“孤儿寡母？还是农户女，那你是如何做到如今这地步的？看你年岁也不大。”
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李青禾道：“我在做吃食这方面有些天赋，刚开始研究出一种叫米粉的吃食，跟娘亲两人到县城摆摊，后来积攒了些钱，便开了一个小食铺，再后来的酒楼。”
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要人脉没人脉，要钱没钱，每走一步都很艰辛，你若不信，可以到清石县打听打听的。”
柳蝶衣自然不会全信，不过一个女子，能做到这地步，也十分不易。
她也是农家出身的长女，只是她运气不好，那年洪灾，家里颗粒不收，为了换些粮食度过灾年，父母只能将作为六七岁的她卖了。
辗转之下，来到藏香阁。
虽然她如今风光无限，可是谁又能想到，在成为藏香阁花魁之前，她要受多少苦。
这样一来，她便有些羡慕起同时农家长女的李青禾，起码有自已的产业，更重要的是，还有自由身。
第193章 江州酒楼开业
收回思绪，在李青禾的目光下，嫣然一笑，道：“你说的忙倒是挺有趣，我可以帮你。”
听到她愿意帮忙，很是欣喜，笑容也忍不住浮在脸上，“蝶衣姑娘，你人美就算了，心还更美。”
柳蝶衣噗嗤一声笑出来，嗔道：“你嘴可真甜，话说回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酒楼又叫什么名字。”
“是我疏忽了，”李青禾道：“我叫李青禾，我的酒楼叫纤云楼，就在江东街那里。”
“纤云楼。”柳蝶衣默念了几遍纤云楼，便道：“行，我记住了。”
聊完正事，柳蝶衣便问起了李青禾这些年挣钱的详细经历。
见她如此感兴趣，李青禾心里有愧，半真半假地说着她的往事。
三天后。
“诶，你听说了吗？江东街那里要开一个新酒楼，叫纤云楼”
“开新酒楼又如何？”
“这新酒楼不如何，主要这是从蝶衣姑娘那里传来的，蝶衣姑娘还说酒楼开业那天会去纤云楼吃饭。”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可是真的？”
“昨日我去藏香阁听琴，无意间听到的。”
“你了不得啊，竟然见到了蝶衣姑娘。”
“我没见到她，我是听藏香阁里面的人说的，都说蝶衣姑娘跟她们提过一嘴。”
“那日若是蝶衣姑娘要去那什么楼吃饭，我定也要去，看看能不能看上一眼，自打去年有幸目睹一眼蝶衣姑娘的真容，我至今还是只如狂。”
“啧啧啧，你这话可不能叫你家里的母老虎听到了去。”
……
男人的八卦能力不输女人，蝶衣姑娘要在纤云楼开业那日要去纤云楼吃饭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天，不少江州人都知道了。
名人效应什么时候用都不过时，这事一时间成为江州最近的热谈。
也有很多人好奇纤云楼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酒楼，都提前到江东街打探。
李青禾蹭这热度，赶紧叫人把靖水楼的招牌摘下来，换上纤云楼的牌匾，用红布盖着，又将酒楼关门整顿，留足神秘感。
做生意的都喜欢看日子，李青禾也不例外，忙里偷闲，跟石梅去附近的道观算了个好日子，定在六月初二开业。
六月初二，距离现在还有十来天，时间倒也不算很紧迫。
范奕不愧是做过管家的，办事能力没得说，在这短短几日，就招够了人，还利用自已先前的人脉，将纤云楼要在六月初二这日开业的消息散布出去。
酒楼开业的准备工作正在火热进行，李青禾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教大厨们做纤云楼的各种菜肴，还有制定酒楼的规则等。
而范奕则负责对外的宣扬纤云楼，加深江州府百姓的印象。
很快就到了六月初二。
这天万里无云，天气很好，江东街一大早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舞龙舞狮还有各种杂技在纤云楼前面表演，爱凑热闹的百姓们围成一团。
除了看热闹，他们也有很多是想见一见蝶衣姑娘，毕竟最近到处都有蝶衣姑娘今日会来纤云楼吃饭的传言。
“蝶衣姑娘今日是不是真的会来啊？”
“不知道啊？等等看。”
大家伙边看热闹的杂技，边私下低声议论。
也有心急的问李青禾等人：“今天蝶衣姑娘真的会来吗？”
李青禾笑着回答：“会来。”
回答完之后瞟见不远处的绫罗轿子，抬抬下巴，道：“你们看，那边不就是吗？”
众人纷纷回头，四人抬着一顶素雅的轿子，缓缓走过来，旁边还跟着柳蝶衣的贴身侍女。
藏香阁为了保持柳蝶衣的神秘感，很少回让柳蝶衣当众露脸，但她的贴身侍女经常需要外出办事，不少人见过她。
“还真是，那是蝶衣姑娘的贴身侍女香月。”
“轿子里面的定是蝶衣姑娘了。”
“……”
议论声都快盖过锣鼓声，范奕赶紧叫小二去把人群分开，留出一条让轿子进来的路。
在众翘首期待下，香月揭开柳蝶衣的轿联，露出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裙、身材曼妙的女子，只可惜女子的脸被月白色的面纱遮挡，不能让人一睹容颜。
柳蝶衣在香月的搀扶下走出轿子，随意地瞟了一眼神情激昂的众人，不觉得丝毫意外。
李青禾脸带笑容地迎上去，“多谢蝶衣姑娘前来观礼。”
柳蝶衣微微颔首：“好说。”
重要人物到了，李青禾让一个小二带柳蝶衣跟她的侍女先上二楼的包间，才回到刚才的位置，清清嗓子，大声道：
“今日纤云楼开业大吉，多谢诸位赏脸，我在此宣布，纤云楼正式开业。”
话说完，她接过石梅托盘上的剪刀，一件拦在前面的红绳。
一旁的范奕同时拉下盖着纤云楼牌匾的红布。
李青禾将剪刀放回托盘，又道：“今日进酒楼吃饭，每花费一百文钱，就减十五文，以此类推。”
此话一出，客人们便急不可耐地想进去，李青禾等人赶紧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还有一些人想打听柳蝶衣在哪个包间，他们好去打个招呼。
李青禾当然不会说，婉拒道：“蝶衣姑娘今天只是想安静地吃一顿饭哈，请大家多多包涵。”
众人没有办法，也不好一直堵在人家门口，便都进去里面，不过大多数都选择在二楼的雅座，雅座坐满了，才退而求次选择雅间跟一楼大堂。
很快，纤云楼就坐满了。
由于位置限制，李青禾就没在这个酒楼设置茶座，可能会因此流失部分客人，但也不会想在清石县那么树敌。
李青禾见酒楼里座无虚席，小二们提着茶壶忙得脚不沾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让范奕看着点，她便提着裙子上了二楼，悄无声音地进了事先安排给柳蝶衣的雅间。
柳蝶衣正望着窗外的江景。
她的侍女香在旁边伺候着。
李青禾问道：“你要吃些什么，怎么不叫小二上菜？”
柳蝶衣回头，道：“你这些菜肴到是稀奇，不如你给我选几道。”
第194章 广济面圣
“好啊，能不能吃辣？”李青禾问道。
柳蝶衣笑道：“你这酒楼的招牌，有不辣的吗？”
李青禾也笑了，道：“当然有，不过天天吃那么清淡有什么意思，我给你选几道好吃的。”
为了迎合江州人的口味，新酒楼的菜辣度都轻一些，油盐也会相对于少些，李青禾也不担心他们会吃不惯，毕竟蔡嫂子母子俩都吃习惯了。
“行。”柳蝶衣说完，又继续看窗外。
李青禾不再打扰她，走出雅间，随手关上门，就去一楼交代小二给她的雅间上菜。
她帮选的三道菜，一道汤，还有一道饭后甜点，分别是辣子鸡、香辣蟹、辣椒炒竹笋和一道青菜鱼丸汤，江州府如今正是樱桃尾季，甜点准备的是樱桃冰沙。
希望能得她青睐，以后帮多多宣传下纤云楼。
她交代完小二之后，这酒楼的前主人何吉就来了，瞧着酒楼里座无虚席，不由得向李青禾感慨，道：“还真这么多人？”
他酒楼开业那天，一半位置都没坐满。
李青禾有些得意，道：“厉害吧？”
何吉竖起大拇指，“高，真是高。”
他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借用蝶衣姑娘的名气，白白亏损那么多银子。
可惜现在懊悔也没有用，酒楼都已经被卖出了。
他今日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姑娘将他酒楼买去，能做到什么地步，如今见这阵势，他也不得不服气。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青禾也没空招待他，食客们热情澎湃，有些人不爱看菜单，或是不认识字，需要小二们一一给报菜名。
奈何客人太多，小二们忙不过来，她只能去帮搭把手。
因为李青禾的吩咐，柳蝶衣的菜很快就上完，她皱着眉看着这些菜，除了鱼丸汤，其他三道菜的卖相真一般，跟她平日吃的精美的江州菜大相径庭。
突然心生悔意，若是不好吃，砸了自已招牌该如何是好。
不过人都来了，菜也上了，不吃点也说不过去。
于是先喝一碗汤，与朴素的外表相比，这汤的味道是真的惊艳，鱼丸弹牙爽口，汤水鲜美清甜，很是不错。
又夹起一筷子的看似鸡肉的菜肴放入口中，鸡肉外焦里嫩，麻麻辣辣的味道在口中充斥，咸香十足。
又夹起一挑蟹腿，轻抿出里边的肉，蟹肉原本的鲜美跟辣味相遇，味道也很不赖，让她没忍住再夹起一块蟹肉。
她以往都是螃蟹沾醋吃，这偶尔换个味道，貌似也不错呢。
剩下的一道是笋干，由于先前两道菜十分惊艳，这笋干她便毫不犹豫夹起来放进嘴里。
这笋干很脆，伴着微微的辣味，让她忍不住多吃两口米饭。
她也不顾往日的淑女形象，把宽袖稍微撩起来一些，就开始大快朵颐。
很快她就吃撑了。
平日为了维持身段，她一般只吃个半饱，没想到今日竟没忍住，一时有些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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