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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那不过是小姑娘家闹着玩的。”张老先生不屑,“做裁缝能有什么出息?她要是真有本事,正好可以帮着俊生把咱们的生意重新撑起来。娶妇娶贤,而不是娶钱。会下金鸡蛋的母鸡远胜过金鸡蛋。”
  罗太太顺着丈夫的话去思考,又渐渐想起宋绮年的好。
  比如她漂亮,会来事儿,这样的儿媳妇带出去很有面子。
  又比如她父母双亡,只能依靠夫家,不会去补贴娘家。
  虽然这姑娘如今心有些野,行事鲁莽张扬,但应该是缺乏长辈教导的关系。等娶进来后,自已好好教导她就是。
第十七章 都是骗局
  那一头,张俊生无精打采地把覃凤娇送到了马路边,等覃家司机把车开过来。
  覃凤娇还在抱怨着:“你那钢琴课,一节课才赚五块钱,不够下一次馆子的。我早就劝你别去了。”
  “我早就不下馆子了。”张俊生努力保持着耐心,“五块钱够我家两天的吃用了。我家还欠着外债的,你不会忘了吧?”
  “钱钱钱!”覃凤娇先不耐烦了,“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变得和宋绮年一样市侩了?”
  “因为我们都是需要赚钱养家糊口的人!”张俊生硬邦邦道,“我家破产了,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覃凤娇怒喝,“还是我去傅老板面前求他救你的!是我家借钱给你家应急的!我现在让你陪我出个门你都不肯,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往日把话说到这里,张俊生总会不情不愿地退让服软,继续任由覃凤娇差遣。
  可今日,张俊生的耐性终于耗尽。
  他注视着覃凤娇盛气凌人的脸,深切地意识到自已少年时对她的迷恋早就烟消云散。
  也不知是覃凤娇变了,还是他对女人的审美成熟了。张俊生如今终于将覃凤娇傲慢娇纵、浅薄虚荣的本质清楚看在了眼里。
  宋绮年建议张俊生尝试向覃凤娇求婚,换取她的拒绝。可求婚的前提是得假装心仪于对方。
  张俊生的优点和缺点,都是纯真。
  他做不来假。
  这一瞬,张俊生作出了决定。
  “凤娇,我们家是欠了你们家很多,你不用反反复复提醒我。我一定会努力,早日把钱还上的。至于你替我求情的这个恩情,今后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一定义不容辞前来帮忙。但是……”
  张俊生掏出覃凤娇给他的车钥匙:“我工作和学习都十分繁忙,实在无法随时跟随在你左右。还请你体谅。”
  覃凤娇气得浑身发抖。
  “好你个张俊生!好个白眼狼!你去找那个到处招摇的宋绮年吧!当我覃凤娇没男人,就稀罕你?”
  司机正好把车开过来。
  覃凤娇气呼呼地上了车,重重甩上门,却没吩咐司机开车。
  她还抱着希望,等张俊生如过去一样回心转意,给自已赔不是。
  可等了片刻,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覃凤娇扭头望去,见张俊生竟然远远走开,上了一辆公交车。
  张俊生曾是覃凤娇的追求者里最痴心的一个,覃凤娇自信一直把他牢牢捏在掌心里。他的反抗和挣脱不啻一颗地雷爆炸,掀翻了覃凤娇脚下的大地。
  覃凤娇大受刺激,一时有些懵了。
  之后一连三四日,案件调查都没有公布新的进展。舆论发酵却愈演愈烈。
  因为挖掘不到案情新消息,记者们便去深挖孙开胜和江映月的隐私。
  今天报道一则江映月在夜总会驻唱时的绯闻,明天发一则孙开胜曾虐待过哪位情人的内幕。你刊登一条江映月前男友的采访,我发一段孙开胜前情妇对他的控诉。
  几日下来,所有人的底裤都被掀了出来。连孙大太太买妾供孙开胜殴打取乐,孙家还逼死过一个小妾的事也见了报。
  茶坊酒馆,美发沙龙,电台里,人人都在讨论这桩案子。
  报纸上更是就男性对女性施暴这一话题展开辩论,道德家,法学家,女权分子,争执得热火朝天。
  郭仲恺真是沉得住气,又将手下管得颇好,没有一家报社能从办案人员嘴里撬出可用的新闻。
  至于宋绮年,万幸,被波及的不多。
  曾有小报记者想挖她的线索,居然被他找到了李高志。
  李高志将宋绮年描述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睚眦必报,性情又暴躁的女人,断言她绝对有能力协助江映月杀夫。
  宋绮年看完报道,笑着把报纸丢进了炭盆里,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宋绮年和江映月虽不便见面,但每日都会打一通电话,互相问安。
  “我的律师告诉我,孙开胜的律师会在葬礼结束后宣读遗嘱,通知我要到场。”江映月告诉宋绮年,“原来,遗嘱上还有我的名字。可想而知,大房那边现在不知道气成什么样。”
  这件案子轰动全国,不少律师都觉得是个成名的好机会,跑去江映月那里毛遂自荐。江映月有了律师后,宋绮年也对她独自在外放心了许多。
  “这么说,遗产有你的一份了。”宋绮年替江映月高兴,“你不算白吃了这一场苦。”
  “不会有多少东西的。”江映月没那么乐观,“而且,能不能拿到手还两说。”
  孙家财势滔天,想要欺负一个没靠山的女子易如反掌。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江映月将话题一转,“先施百货的服装展就在后天,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宋绮年兴致高昂。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要展示三套衣服,一套常服,一套茶歇裙,一套晚礼服。”
  “我看报纸上说,这次的服装展,会有一些名媛做模特。”
  “那是大服装店才有的待遇。”宋绮年笑道,“比如凤翔这样的行业领头龙。我们这些小裁缝用的模特,大都是百货公司的售货员。”
  “这样大规模的服装展,还是第一次举办呢。”江映月的叹息声中带着向往之情。
  “我真希望你能来。”宋绮年亦叹了一声。
  但她们都知道,案件调查还没个结果,江映月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江映月道:“宋小姐,无论如何,都祝你展出成功。”
  宋绮年刚放下电话,就见一位男客走了进来。竟然是赵明诚。
  “明诚,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赵明诚的神色却是有点异样。他脱了手套,不安地搓着手,欲言又止。
  宋绮年也不催促,给他倒茶,一边絮絮地闲谈。
  “都这个点了,今天在我家吃晚饭吧。柳姨煮了羊肉汤呢。对了,服装展的邀请函你收到了吗?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从主办方那里多要了几张。本来有两张是送给覃小姐和冷小姐的,她们俩已经有邀请函了。你可以带妹妹来……”
  “绮年,”赵明诚终于开口,“我……有个事,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宋绮年好奇地注视着他。
  对着女郎明亮又天生妩媚的双眼,赵明诚心跳加速,语速不自觉更慢。
  “就是当初俊生被绑架那个事。”
  “这事怎么了?”宋绮年不解。
  赵明诚道:“我发现,这事可能有隐情。张家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你得说具体一点。”宋绮年道,“难道张家没有欠钱,而是被人讹了?”
  “不,张家确实欠了钱。”赵明诚道,“但张老先生会投资失败,有可能是被人诱导的。”
  “这算什么被算计?”宋绮年松了一口气,“投资本就充满了风险。投十个项目有一个赚钱,就可以去烧高香了。对方都会把自已的项目吹得天花乱坠,就要看投资方是否有眼光和魄力了。当然,张老先生这么经验丰富的人,会失败得这么惨,确实很让人意外。”
  听完这番话,赵明诚更犹豫了:“这话我很同意。就是……”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赵明诚的话。
  宋绮年拿起话筒:“你好。我是宋绮年。”
  话筒里传出傅承勖低沉而简短的话语:“宋小姐,郭仲恺刚刚宣布将孙公馆解封。孙家人即将赶过去搬东西。你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吗?”
  取画的最佳时机,就是孙家人洗劫小公馆的时候。现场必然一片混乱,正适合浑水摸鱼。
  宋绮年面带微笑:“您放心,我这就给您把衣服送过去,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她搁下话筒,匆匆朝工作室走去。
  “对不起,明诚,我得赶着去给客户送衣服。不能陪你了。”
  “可是……”赵明诚起身,“这事很重要……”
  “真对不起,我赶时间。”宋绮年抱着一个衣袋走了出来,“回头约你喝茶!”
  她不顾赵明诚的挽留,快步走进了大门外的暮色之中。
  孙家家族庞大,支系繁多,并非铁板一块。
  孙开胜生前是孙家少壮派里的领头人,家族资源向他倾斜,让他这一房得了无数好处。其他各房无不眼热,尤其以孙开阳为最。
  巡捕房要将被查封的屋子解封,需要办个手续,在公文上写明将房子交还给了谁。
  孙开胜的遗嘱虽然还没公布,但孙家人发现,这栋小公馆是以公中的名义置办的。
  作为接替孙开胜成为孙家新领头人的孙开阳当即表态:既然是公家的,那就该由公家收回去。
  可孙大太太和儿女们不答应:买房子的钱是孙开胜出的,房子该归他们这一房所有。
  两拨人为了小公馆的归属在巡捕房里吵了足足两天。
  郭仲恺不胜其扰,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小公馆的房子归孙家公中,屋内物品归孙开胜遗孀及子女。
  小公馆里其他东西不值钱,连房子都不算贵,但孙开胜收藏的古董却价值不菲。孙家人想要的其实都是这批古董。
  孙大太太早就派了人手守在孙公馆门前。只等公文一到手,他们立刻扯开封条破门而入,大肆搜刮家什,宛如八国联军洗劫圆明园。
  每个人手上都抱着点什么,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有人抱着往外走。
  孙大太太手下的几个老妈子得意洋洋地自楼上下来,收获颇丰。
  有的已经把江映月的白狐裘穿在了身上,手里还抱着一大摞华服;有的则捧着首饰盒,准备去孙大太太跟前邀功。
  一个不起眼的女仆穿过混乱的人群,伸脚一绊。
  老妈子飞扑出去,首饰盒摔在了地上,亮晶晶的珠宝散落一地。
  四周的人一静,继而疯了一般扑了过来。
  “住手!都不许抢!”老妈子尖叫,“这些都是要给大太太的!”
  “我们也是拿去给大太太的呀。”仆妇们笑嘻嘻,一边抓着珠宝往怀里塞。
  之前那个女仆无声地游走在人群之中。擦肩错身之际,翡翠镯子、宝石项链、金表钻戒……全都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怀中。
  孙开胜的心腹管事如今已向孙大太太效忠,此刻正指挥着男仆将侧厅里的古董逐一装箱。
  “仔细点!轻一点!装好后写上标签,然后到我这里来登记。”
  男仆戴着手套,在管家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唐寅的《仕女拜月图》放进画筒里。
  在管家那里登记过后,男仆捧着画筒朝外走去。
  小公馆外停着一辆货车,专门用来装运这些古董。
  可男仆还没走出大门就被拦住。
  “让路!让路!”两个男仆推着一个装满了箱子的小推车横冲直撞而来。
  男仆躲避不及,被撞倒在地上。画筒咕噜噜地滚开。
  “画!”男仆急了,“别踩着了!那是老爷的画!”
  一个女仆将画筒捡了起来,转身四望。
  “这里!把东西给我!”男仆急匆匆追了过去,一把将画筒夺了过来。
  女仆低着头后退了两步,扭头跑走了。
  男仆抱着画筒,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女仆的胳膊里挽着一件斗篷,从侧门走出了孙公馆,走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上,钻进了一辆等着她的小轿车里。
  女仆把斗篷一掀,画筒就藏在臂弯里。
  傅承勖将画筒盖子拧开,朝里面看了看。
  “回去后让董小姐再鉴定一下。不过应该不会有错了。想不到之前我们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得感谢孙开胜死得正是时候。”宋绮年摘下假发。
  “该感谢的是你们。”傅承勖道,“今天能顺利取回这幅画,全靠大伙齐心协力合作。”
  他的手在画筒上轻轻拍了拍,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人,神情一时十分沉静温柔。
  “放心,不会再把你弄丢了。”他对着一幅画低语。
  宋绮年发觉,这件事对于自已,交易和赎罪是主要目的。可对于傅承勖,意义却非常重大且高贵。
  那是他养父的遗愿,是他对故国的回馈,对根源的追溯,以及精神世界的升华。
  傅承勖慎重对待每一个环节,怀着浪漫的激情,还不忘增加仪式感。
  这些失窃的古董对他来说不是物件,而是一个个来自古代的灵魂。他能和它们交流,对它们有责任,为守护它们献上时间、精力和金钱。
  他做这一切不为了名与利,只图精神上的愉悦。
  宋绮年又从斗篷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着她偷来的珠宝。
  “你打算怎么把这些东西交给江映月?”傅承勖问。
  总不能说是她去偷回来的。
  “还需要什么借口?”宋绮年道,“从窗户外丢进去便是了。”
  “可这样一来,江映月就不知道是你帮了她。”
  “施恩不图报。”宋绮年嫣然一笑,“老天爷知道我行了善就够了。”
  路灯幽幽的暖黄色照进车厢里,女郎小巧秀丽的面孔像一朵白莲,让人想轻轻捧在掌中。
  傅承勖浅笑依然,眸光温柔深邃。
  车开到了宋家的巷子口时,天已全黑了。
  正是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透着温暖的光,留声机和孩童的笑闹依稀可闻。
  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即便孙开胜的案子还没有定论,自已依旧被流言蜚语缠身,宋绮年的心情也十分愉悦。
  “柳姨,我回来了。”宋绮年脚步轻快地走进家门,“还有晚饭吗?”
  “都给你留着呢。还有——”柳姨朝工作室的房间使了个眼色,“赵先生还在等着你。”
  赵明诚居然还没走?
  宋绮年快步走进工作室:“明诚,真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赵明诚正坐在书柜边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书,闻声抬头望过来。
  他的脸色比先前还要怪异几分。
  “怎么啦?”宋绮年更加纳闷。
  赵明诚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如先前那么忧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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