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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是。”阿宽离去。
  傅承勖打开了香槟,把淡金色的液体倒进水晶高脚杯里。
  “宋小姐,”他扬声问,“你觉得令师兄会和你赌什么?”
  “将来有需要的时候,让我帮他办事吧。”宋绮年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我走后,他一直没有再找到合适的搭档。徒弟们虽然听话,但不太顶事。他其实有些缺人手。”
  “火狼在道上声名显赫,想和他搭档的人应该不少吧。”
  “他对搭档可挑剔了。”宋绮年讥笑,“又要有默契,又要全面配合他,又不能和他争风头。说是搭档,等于半个跟班。本事不够的他看不上,本事够的又受不了他。”
  “那你当年是怎么忍受他的?”
  “我逃走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受不了他呀。”宋绮年道,“他样样都好,就是特别大男子主义,样样事都得他拿主意,还瞧不起女人。我要不走,和他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坏,反而伤了十几年的情分。”
  “远香近臭。”傅承勖莞尔,“人和人之间,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最好……”
  说话间,主卧房门打开。
  银蓝色的细褶裙摆随着女子的脚步掀着轻飘飘的波浪,银色舞鞋时隐时现,裙摆如鱼尾般柔软地曳在地毯上。
  “但是在我看来,袁康还是会对你妥协的。”傅承勖倒着香槟,“不仅因为你足够强势,还因为那个人是……”
  他的话语在抬头望见宋绮年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没有什么语言能描述这个男人此刻脸上的惊艳。
  宋绮年穿着一袭银蓝色的吊带长裙,那蓝色的布料如海水一样变幻多彩,由浅到深,在腰部凝聚成深深的墨蓝,再向裙摆晕染开来,化作浪花般的银蓝色。
  一串串由银色的亮片和米粒大的水晶组成的线条向裙摆滑落而去,成为了浪花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长裙是为低胸吊带款式,柔软的布料贴合女郎身体优美的曲线垂下,化作优美的鱼尾。
  宋绮年好似一位刚刚出水的人鱼,亭亭地站在傅承勖面前。
  自幼习武给了宋绮年一副柔韧健美的好身段。
  她肩背挺直,胳膊圆润修长,背脊削薄却看得到肌肉的轮廓,腰肢劲瘦有力。
  她有一种普通女性里不常见的、刚柔交织的气质。
  也只有宋绮年这样的身段,才驾驭得了这一条布料极其轻薄下坠,款式又非常贴身的裙子。
  “——你。”傅承勖终于找到了话尾那个词。
  他抿了抿唇,喉结滑动,继而发出一声最简单却又真诚的赞美。
  “哇哦!”
  宋绮年嫣然一笑。
  能让一个素来矜持内敛的男人失态语塞,是对一个女人美貌的最有力的肯定。
  “会不会太过了?”宋绮年拉了拉领口,“要是还在国内,我可不敢这么穿……”
  “对于你?”傅承勖摇头微笑,“从来不会。”
  男人的目光充满一种含蓄却又滚烫的温度。
  宋绮年心跳得厉害,霎时有点局促:“我……还没想好戴哪条项链……”✘ļ
  傅承勖放下香槟:“有一条项链应该正适合这条裙子。”
  他打开了一个盒子。
  里面放着一条金色苏托尔项链,链子纤细精巧,坠子的流苏上嵌着碎钻和海蓝宝石,金蓝二色交织出极华丽炫目的光彩。
  傅承勖示意宋绮年转过身去,将项链给她反着戴上,让流苏垂在她的后背。
  宋绮年露出一点羞涩和拘谨。
  傅承勖看清宋绮年这条裙子的背面设计,明白了她的羞涩来自何处。
  这裙子的后领开得比之前那件裙子还要低许多,呈v字形,一直开到了后腰。
  雪白瘦削的后背,脊骨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凹,没入后腰的布料里,引人浮想联翩。
  西方女人对这个款式习以为常。但对于东方女性来说,这么穿实是相当大胆的尝试了。
  纯金的细链子躺在女郎的锁骨处,晶莹的流苏坠子垂在女郎的优美的后背,奇妙地同裙子融为一体,仿佛为裙子而特意打造的。
  宋绮年肌如凝脂,在暖色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傅承勖极小心地调整了一下项链,指尖轻触了一下她的肌肤,随即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宋绮年觉得很神奇。
  被触碰的明明是肩膀,却有一股细微的电流自腰部飞窜开来,弥漫全身,令整个人微微一颤。
  就像那天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后背,就像昨日他在她跌倒时搂住了她的腰。
  傅承勖后退半步,欣赏着宋绮年。
  宋绮年深谙“多即是少”的审美原则。既然已经穿了那么华丽的裙子,她除了一对珍珠耳环,没再戴其他首饰,脂粉也不浓艳。
  人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人。
  这条裙子是她为自已量身打造的,也只有明艳大方、高挑健美如她,才能驾驭得了这条曲线贴身的长裙。
  傅承勖由衷地赞叹。
  “宋小姐,你是一位无与伦比的女土。”
第三十七章 同门交手
  乐队奏响欢乐的爵土乐,洋人女歌手放开了歌喉。
  中央餐厅里的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香水的气息,客人们的珠宝在金色的灯光中熠熠生辉。
  侍应生们在餐桌之间穿梭,奉上佳肴和美酒。许多年轻人已迫不及待地奔进了舞池,欢快起舞。
  傅承勖挽着宋绮年走入大厅,满意地再度感受到周围的交谈声出现短暂的停顿。
  惊艳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有的含蓄,有的露骨。但不论哪一种,都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袁康正和一个年轻女客调笑。女客看见了宋绮年,话音戛然而止。
  袁康扭头望了过来,也有片刻没有说话。
  宋绮年遥遥地朝袁康点头笑了笑。
  “你认识那个女人?”女客酸溜溜道,“瞧她那条裙子,坐下来的时候不觉得屁股硌得难受?”
  宋绮年这条裙子缀满水晶,确实不大适合坐着。但是这样的裙子,本就是为了拍照和跳舞而存在的。
  乐队奏响了一首四步舞曲,气氛霎时沉静温柔了下来。
  傅承勖带着宋绮年步入了舞池。
  四步舞曲的节拍非常舒缓,两人跳得漫不经心,气氛却很是亲昵动人。裙上水珠一般的水晶随着裙摆的拂动一片片闪烁,实在美不胜收。
  他们靠得极近,看似紧贴着彼此,只有仔细观察,才看出两人保持着一点点微妙的距离。
  傅承勖虚搂着她宋绮年的腰后,手掌并未触碰到肌肤,但掌心的热度还是透过短短的距离传递到了宋绮年的身上。
  宋绮年很想告诉傅承勖,直接的触碰倒好过这若即若离的撩拨,他不如直接把手放过上来。
  可是话在舌尖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傅承勖低头垂目,面色陶醉。他的脸颊贴着宋绮年额角的发丝,呼吸拂在她的耳畔。
  这就是世人说的耳鬓厮磨?
  这一刻,宋绮年生出一股冲动,想暂时放下矜持和骄傲,勇敢地将头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卡特的一声不合时宜的招呼让这一支舞终止在了气氛正好的时候。
  “嘿,雷蒙德!你们终于来啦!”
  傅承勖和宋绮年停下了脚步,神色怔忡,似都有点回不过神。
  宋绮年看到傅承勖的脸颊紧绷了一下,显然正克制着心头的不悦。可他的这份不悦,却冲淡了她心里被卡特打断的恼怒,让她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宋绮年甚至朝卡特微笑:“晚上好,卡特先生。怎么没有见到您母亲?”
  晚宴才开始没多久,但卡特的身上已经带着一股酒气了,说话嗓门也有点大。
  “家母身体不适,不能出席。她很遗憾呢。她很喜欢你给她做的新裙子。”
  “令堂的身体没有大碍吧?”宋绮年关切地问,“我一会儿去看看她,方便吗?”
  “一点儿伤风感冒而已。她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卡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扭头问傅承勖,“你待会儿想去楼下玩两局吗?”
  楼下指的是赌场。
  明天就上岸了,可到目前为止,卡特一直输傅承勖一筹。不趁着今晚最后对战一场,以后再难找机会了。
  “乐意奉陪。”傅承勖一口答应,“你准备好大出血了吗?”
  “现在说大话还太早了。”卡特大笑。𝓍ᒝ
  宋绮年板起了脸,低声朝傅承勖抱怨:“又去和他打牌?说好了今晚陪我的!”
  傅承勖敷衍道:“明天就下船了,就让我玩个痛快吧。等到了香港,我每天都陪你。”
  “我不要!我就要你今晚陪我!”宋绮年使起了小性子。
  卡特听不懂中文,可看脸色便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不由得窃笑。
  傅承勖隐隐不悦:“达令,别在人前让我没面子。”
  宋绮年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用力戳了戳:“那就去玩吧。我祝你输个底朝天!”
  说罢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袁康正朝他们走来。卡特又向他打招呼:“方,我们要去打牌,你来吗?”
  袁康还未回答,宋绮年就将他的胳膊拉住了。
  “抱歉,方先生今晚要陪我。”宋绮年用英文对卡特道,“您和雷蒙德在牌桌上玩得愉快。”
  不等袁康反应过来,宋绮年一把将他拽进了舞池里。
  傅承勖只无奈一笑。
  “美丽的女人多娇蛮。”卡特嘟囔着,“你还来吗?”
  傅承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朝舞池里的宋绮年望了一眼,和卡特结伴离开了宴会厅。
  曲子还是那首曲子,可宋绮年和袁康跳舞,气氛却是截然不同。两人虽说不上在互相较劲儿,但总配合得不好,跳得磕磕绊绊的。
  “我想好了。”袁康道,“如果我赢了,将来有需要的时候,你得过来帮我的忙。”
  宋绮年噗地笑——她料中了。
  不同于傅承勖,对于袁康,她总能把他的心思估摸得八九不离十。
  “行。只要你能赢。”宋绮年一口答应。
  舞曲及时地结束了,宋绮年和袁康都隐隐松了一口气。再跳下去,他们俩都担心对方会把自已的鞋踩掉一只。
  “怎么样?”袁康整了整领带,“你准备好了?”
  宋绮年将鸡尾酒一饮而尽:“动手!”
  两人同时转身,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出发。
  下一首舞曲响起,宋绮年踏着旋律快步走出宴会厅。
  一边走着,宋绮年脱下了高跟鞋,摘下首饰,光脚踩着厚实的地毯,沿着中央大厅的楼梯向上奔去。
  裙摆在身后飘洒翻飞,水晶闪烁,如打着水花的鱼尾。
  客人们惊艳的目光一路相随。
  袁康则穿过人群,身影一闪,钻进了员工用的楼梯间里。
  宋绮年朝着舱房的走廊奔去之际,袁康从楼梯间里钻了出来,抢先一步直奔卡特家的套房。
  宋绮年扬手,一个东西朝袁康飞射而去。
  袁康敏捷躲避,就见那玩意儿射在了墙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是宋绮年裙子上的一枚水晶!
  就这一耽搁,宋绮年已追上了袁康。
  袁康出手阻拦,宋绮年抬手接招,眨眼之间两人就已过了数招。
  袁康发现宋绮年这次是真的有备而来。
  她那身裙子看似紧身又累赘,实则裙摆宽松,一点儿都不妨碍她抬腿踹人。而裙身上缀满的水晶珠子就是取之不尽的暗器,一颗接一颗地朝袁康射过来。
  袁康一把拽住宋绮年的裙摆,宋绮年反手就是两枚水晶珠,击中袁康的眼睛。
  “娘的!”袁康骂,“射弹子还是老子手把手教你的!”
  宋绮年抓住袁康一个漏洞,旋身一脚回旋踢,将他踹在墙上。
  “难怪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她笑嘻嘻。
  一个服务生恰好路过,被这一幕吓得跌了托盘。
  “看什么?”宋绮年喝道,“没见过女人打男人?”
  服务生捡起托盘跑走了。
  “好了,说正经的。”袁康道,“我们俩这样只会闹个两败俱伤、一无所获。不如我们先合作把货物带出来,再谈怎么分?”
  货物就是一个花瓶,难道还能打碎了各分几块?
  不过宋绮年狡黠一笑,还是点了头。
  “行!老规矩,你对付保镖,我来开门。”
  袁康点头,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兴奋。
  距离两人上次合作,好像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了。
  虽然袁康心里知道阿狸没有死,但也认为他们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从小到大每次行动的点点滴滴顿时成了无比珍贵的回忆。
  太珍贵了,他太稀罕了。以至于眼下这种在对抗竞争中出于权宜之计的短暂合作,都让他生出一种如获至宝的狂喜。
  宋绮年回到了自家的套房里。
  屋内没有开灯。
  昏暗之中,裙子滑落在地。水晶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一双纤足从闪闪的布料中迈了出来,又穿进一条黑色的长裤里。
  卡特的套房里,保镖坐在起居室窗边的高背沙发里看着报纸,身边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次卧里传出阵阵鼾声,来自吃了感冒药后熟睡过去的老卡特夫人。
  鼾声催人入眠,保镖喝了一口浓咖啡。
  一道黑影灵敏地窜到了顶层甲板上。
  宋绮年穿着董秀琼为她特制的软底胶鞋,不仅可以在光滑的顶棚上稳稳行走,还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海风强劲,人稍不留神就会滚落到大海里,尸骨无存。可宋绮年步履极稳,眨眼就来到了卡特舱房的正上方。
  凭借着一根绳索,宋绮年从高处缓缓降落在了栏杆上。
  保镖正闭目养神。
  宋绮年用小刀将阳台的门撬开一条细细的缝隙。
  风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保镖警惕地睁开了眼。
  他起身走到门边,推门左右张望。
  阳台一切如常,外面又是浩瀚大海。
  突然间,套房的大门上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响,门外有人声传来。
  保镖直奔向大门,凑到猫眼上。
  门外,袁康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被大双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
  原来是喝醉了的邻居险些走错了门。保镖松了一口气。
  他折返回来,关上了阳台的门,坐回了沙发里。
  夜已深。保镖打了一个呵欠,拿起咖啡杯灌了两口。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奔向大门之际,宋绮年已从阳台的门缝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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