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何内雄于是只好绞尽脑汁,再从其他地方下手:“您,瞧着不是缺银两的人,怎么会去军中任职呢?那可不是个清净地方,一帮粗老爷们,您怎么呆的惯?”
  济善道:“我想来看看是个什么情景,正巧粮官还空着一个位置,就向陈相青要来了。”
  她这句实话,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陈相青,大名鼎鼎,黎州百姓从三岁小儿到八十老翁全知道!那是平南王之子,常年在外为父打仗的小儿子,民间对于平南王家二子的权利之争,还颇有些流传。
  何内雄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就一个突,心说这原来是那位身边的人,一个粮官,说要来就要来了?这得是什么分量!
  何内雄此刻更无法直言不讳,控诉平南王的不是了,水和县其实不大,田多,但镇子始终是未曾扩张起来。
  他们不多时就又走到了田埂边,两人都望着眼前的稻田安静了片刻,金灿灿的稻田在日头低下散发出一股独有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济善深吸了一口气,无端地觉得这个味道像母亲,于是一口接一口的深深呼吸。而何内雄也看了一会稻田随着风摇摆成海浪,忽然心潮澎湃地感慨:“真是奇啊。”
  济善扭过头来望他,何内雄既然张了口,就不好随意闭上,反正也不是坏话:“连续好几个灾年,外头都传,灾年,饥荒,地里长不出粮食,人活不下去,都要背井离乡的逃难。可你说奇不奇怪,偏偏是黎州,平南王的地界,不怎么闹灾,也不怎么歉收。外头都吃人了,可这里还能产得出千斤的粮食!”
  他顿了顿:“于是都在传,此地有龙气护佑,平南王是要做皇帝的!”
  何内雄说完,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一方面此地是平南王的地界,此传言风行,另一方面,真正的皇帝还活着,真正的朝廷毕竟是还没倒呢,此话堪称大逆不道!
  济善说:“哦。”
  大抵是因为她的反应太平淡了,何内雄一下子没闭上嘴:“可此地产粮又有什么用?老百姓也只够饱腹的,一年忙到头,来几个人全征走!”
  济善扭头:“你到底答不答应......”
  她的话停住了,在田埂之上有几处农家,小屋小院用小篱笆围着,彼此上下左右地呼应,用弯弯绕绕的田埂连接。
  在这几处农家里,突然传出了激烈的打骂与争吵声,济善本不对这些声音感兴趣,然而在大人的打骂中,传出了一声很尖锐的,稚嫩的叫声。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济善敏锐地一跳眉毛,同时后转,径直朝着农家走去。
  走过弯弯曲曲的细长田埂,济善抬头朝农家上头一望,果然瞧见了那个熟悉的人。
  “李尽意!”
  她都要把这个小崽子给忘了!
  多日不见,这小崽子瞧着是更受了,越发显出了他那个大脑袋。此刻他被人抓在手里,一身衣不蔽体,四肢如同细瘦的野狗似的,发疯似的在人家手里甩来蹬去,扯开了嗓子大喊大叫:“我再也不敢了!你们饶了我吧!”
  “饶你?偷面偷鸡!剁了你这狗崽子的手!”
  何内雄赶忙上前去:“且住!”
  他把那细成了一把的小崽子拽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喊打喊杀的!”
  李尽意蜷缩在地上,张着嘴胡乱哼,也不知道是哭还是要说话。他一身的伤,很想趁机溜走,可是太疼了,也太瘦了,只想蜷缩起来,根本跑不动。
  农户便骂骂咧咧地讲他偷东西吃,嫌他脏:“这崽子,且聪明着呢,跟个黄鼠狼子似的,能从鸡窝里不声不响地偷走下蛋的母鸡,溜去山上烤了吃!那可是下蛋的鸡啊!一天能下一个!怎么就这么会偷!”
  偷鸡,对于农户而言,从来不是小事,何况还是下蛋的鸡。
  何内雄挠了挠眉毛,瞧着地上这脏兮兮的小崽子,不知道他是从哪儿跑来的,瞧着面生得很。
  济善上前了一步,背着身后刷然作响的金色稻田,与满天金光,将阴影投在了地上的小崽子身上:“李尽意?”
  李尽意先是一个哆嗦,随后像是做梦一般的抬起头,他揉了揉眼睛,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像个突然蹦起的青蛙,直接弹到了济善的脚下:“姐姐!”
  他狠狠地抱住济善的腿,扯开嗓子连哭带嚎:“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姐姐,姐姐!”
  何内雄急了:“你这小子......”
  济善一抬手:“不要动他。我的确认得他,我要带他走。”
  农户不乐意了:“那我们的鸡勒?白吃了?!得赔一两银子!”
  李尽意得了靠山,立马又变了模样,他抬起头,把单薄的小嗓子喊的很响:“我呸!市上一只鸡才三十六钱,你那么老的鸡,我吃了都嫌塞牙,要一两银?!”
  农户道:“这是下蛋的勒!还有蛋的钱!”
  李尽意把济善的腿抱的死紧,越发的伶牙俐齿:“蛋才几个钱?你那老母鸡下的是金蛋吶!”
  “你!”
  李尽意感觉着对方要动手,立刻把头往济善的身后塞:“姐姐救我!”
  瞧一眼怒不可遏的农户,济善又将原来的红包掏出来了:“我拿这个抵,行不行?你们让他跟我走。”
  一个红包少说几十两,细银条子迭在一块儿也是够沉的,不知道都够买多少鸡了!何内雄赶忙半途拦截了红包:“草民来解决,您尽管带着这位小...公子走!”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他倒是想不卑不亢,一身书生傲气,然而总办不到!书没念多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成日跟着爹,他耳濡目染,想说话不谄媚都难!
  济善提起李尽意往回走,他此刻也不痛了,比何内雄更谄媚的仰着小脸,紧巴巴地挨着济善,把眼睛弯得不能再弯,笑得露出一口牙齿。
  济善没声张,把他带回了何内雄的卧房,让人张罗着给这脏兮兮的小崽子洗了一通,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最后何内雄端来了后厨还剩的饭菜,放在这个小崽子面前。
  他擦了把汗,心想幸好灶台上有锅热水,不然厨子都歇去了,还得自己给这小崽子烧洗澡水!
  李尽意将自己洗涮干净之后,穿着不合身的衣裳,瞧着更瘦更小了,不怎么白,也不黑,就是灰扑扑的。只有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足以眉目传情,可以让他边狼吞虎咽,边以目光持续朝济善传达他的感激,喜悦与讨好。
  假若他有一条尾巴的话,此刻必然已经旋成了陀螺。
  济善挥了挥手,把忙活了半天的何内雄挥走,她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第21章 活死人
  李尽意抻长脖子,咽下嘴里的饭食,张大了嘴:“我,我,他们那些人回来以后,一会儿说你在城里被烧死了,一会儿又说你被平南王抓走了,我才不信姐姐你会死呢!我就想,你肯定是被平南王抓走了,我就在村子里等,等啊,等,等着他们带我去救你,可是我等了好久,他们都不去!”
  他告状似的说:“他们不仅不去,还闹着要散伙儿吶!我觉着他们这帮人一点儿都靠不住,便想,他们不救,我救!我走的时候,柳兄还算讲点良心,掏了些钱叫人送我,哼,他倒是有良心了,可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那人只送我到了半路,一进黎州,便卷着包袱跑了个一干二净!”
  “我还这样小的年纪,还能怎么办?只好边讨饭边问路找过来了,饿得受不了”他说着,做了一个模仿着大人的表情,把眼睛重重的一闭,从鼻子里出了一气,说:“难道是我想偷鸡摸狗的吗?我才不想呢!”
  济善看着他说得眉飞色舞,就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李尽意的头发太脏了,都打结纠在了一块儿,何内雄懒得给他打理,一气儿剃光了了事。
  李尽意也很懂事,知道自己脏得招人嫌,所以这次一声也没嚎,被老老实实的再次剃了个毛茸茸。
  李尽意摇头晃脑地享受济善的抚摸,又给她看自己身上伤痕,都是挨打挨出来的,手臂上青紫红斑交错,还有未曾愈合的伤口,不知他是怎么得的。
  济善看他小臂上有一块凹陷,伸手摸了摸,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骨头凹下去了,还是肉凹下去了。
  他睁大了眼睛,半是撒娇半是讨好的说:“好多人打我,我都没干什么,有些人瞧见我就打!跟打狗似的。那天,我在路边睡觉,有几个人就把我抡起来往石头上砸,若不是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现在脑袋都两半啦!他们说我挡了他们的路!我呸!那路那么宽,我怎么能挡了他们的?还有我去问路要饭,他们就用扫帚把我打出去,嫌我脏。”
  李尽意指着脑袋上,给济善看,那里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伤,不新不旧,鼓着一个包。
  然后他煞有介事地下了断论:“我可算是明白了,这世上的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像我这样的小孩儿呢,他们就可这欺负,可着打,因为我打不过他们!我还能怎么办?我要吃,要喝,他们又不给,我只好去偷了嘛!”
  他咬牙切齿地:“等我吃吃喝喝,长大了,我就再也不偷了,我抢!我把他们打个满脸开花!”
  总之,李尽意一路走的遍体鳞伤,又讨饭又问路,挨够了毒打,然而活力十足,像个小耗子似的,无论再脏再瘦也依旧能够生龙活虎地满地乱窜,并且嘴碎无比。
  济善对此无话可说,只是继续摸他的头。
  李尽意洗去了身上的脏污,又填饱了肚子,此刻在济善的抚摸下,简直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他哼哼唧唧着挪到了济善身边,一面用力地往济善身上蹭,享受着温暖,一面讨好地拉长了声音撒娇:“我就知道还能遇上姐姐,姐姐是仙人,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姐姐——我要给你一辈子当牛做马!”
  济善说:“行,给我做件事。”
  李尽意原是想撒娇,然而他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怀抱与安慰,感觉好像是一脚踩了个空,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满腔想要撒娇耍赖那个劲儿“啪唧”掉在地上。
  他讪讪地抬起头凝望着济善的脸,瞧着她尖尖的下巴,白而剔透的脸,与垂下的淡然眼睫,李尽意真觉得她像仙儿一样。永远这么的美,这么的温暖,这么的神兵天降。
  济善:“你说掏钱的柳兄,是不是柳长年?”
  李尽意点了点头。
  济善接着道:“那好,你随我来。”
  济善带着他出了门,冷淡客气的同在门口张望的何内雄打了声招呼,济善叫他回去同自己的县令爹好好商量去:“今夜给我答复。”
  随后济善带着他走,李尽意很不老实,闹着说身上疼,又要济善背,又要济善抱,于是济善干脆用县长的名义,给他借了只小驴子。
  李尽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开始哼哼唧唧地哭驴子颠得屁股痛,还不如走:“我再坐要把腿做坏啦!我还是下来走吧!”
  而济善看着这驴子白费了可惜,又不想回去还,于是把李尽意拎下来,她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骑着驴子就走了。
  李尽意在后头奔跑着追逐,苦着一张小脸,心想姐姐真不解人意啊!
  济善叼着随手掐的狗尾巴草,骑着一只白嘴儿的小毛驴,平静而淡然地沿着金黄的稻田前行。
  李尽意又巴巴的跑到跟前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姐姐,你毛驴骑得真好看!我念过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啊!”
  济善看了他一眼,于是李尽意放声道:“上马苦着鞭,骑驴得自然。风尘容我后,驱策任人先。霜雪无时下,关山忽在前。从来经历惯,于尔独留连。”
  他两条腿竭力地跟着,却依然努力地背起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济善垂下头看了他片刻:“你不是不认字么?”
  李尽意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他才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认识呀,我是听人念的,我记性好,听得多了就记得了,我不认识呀!”
  济善:“哦。”
  李尽意要哭了:“我真的不认识字,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字。”
  “我知道了。”
  济善没有诈出来他的什么,就不再提此事,李尽意倒是完全忘了讨好她,又围着她上蹿下跳地解释自己真的不识字。
  其实李尽意没什么好诈的,他一个半大孩子,认得又怎么样?不认得又怎么样?
  然而济善突发奇想的,想试他一下,她几乎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人,就目前而言,柳长年倒是算一个,然而柳长年与白山军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能算纯粹。
  于是就只剩下了李尽意。
  这孩子没什么来历,年纪小,然而瞧着似乎是够听话了,应该可以作为自己人。
  陈相青身边总是有人来去,那都是他的人,为他做事,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充作眼线。必要时刻动手除掉隐患。
  而她没有,必须亲历亲为,这就够麻烦的。
  济善到了地方,就跳下毛驴,又摸了摸李尽意的头,朝他一笑:“李尽意,你要不要报答我?”
  李尽意立刻用力点头。
  二人进入了县令家的别院——所谓别院,实际是县令在别处的一处院子,用于安置粮官们的马车行头。
  一间厢房里一堆箱子卸下来堆在一块儿,用油布盖着,济善走上前去,打开其中一个,将盖子掀开,露出其中的内容。
  “你来。”
  李尽意过来看了一眼,大叫一声,差点跌倒在地上。
  “死..死.....”他带着哭腔说:“姐姐你快放手,是死人啊!”
  “什么死人?他还没有死透。”济善道:“你不认得他了?”
  怎么可能不认得?
  李尽意大睁着眼睛。
  箱子里蜷缩着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全身已经呈现出了尸体的冷硬与青白,双目紧闭,散下来的头发遮掩着血淋淋的脸颊。
  “你替我,把他送到朗家人手里去!”
  济善想了想:“就说,白山军将领柳长年携粮草投诚。”
  “可是,柳兄已经......”
  李尽意见多了尸体,最认得这是什么样子。
  济善歪着头看他:“你信不信我?”
  “信!”
  “那么就带着他去吧,我原来还想把此事交给别人办,不过交给他们,我还真是不放心。还不如给你呢。”济善笑了:“不要担心,他会再睁开眼睛的。”
第22章 复仇
  黄昏时分,济善与其他粮官会和。大伙商量到这回还多少,济善开门见山:“一成也不还。”
  同僚看着她,不能不把她当一回事:“这往年可都是说好的......”
  “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
  对方确认似的说:“一成也不留?咱们可收了人家的礼。”
  “收了,不还,他们敢怎么样?”
  真没人敢怎么样。
  有人朝她笑,一个脸上长着黑色疖子的:“姑娘,这里头有门道呢。也不是我们非得还,而是例年来呢,收上去的粮就这么多,您说,您倒是一时兴起把足斤足两的带上回去了,可前后一对帐,叫去年收粮的怎么说呢?又叫明年来收粮的兄弟们怎么算?事情办的太实诚了,这可就没意思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