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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他若是恨济善,就仿佛又推翻了自己似的,毕竟他之前那么挂念小善军师,还想着她有没有事,难不难过。
  他还给她摘花啊!一腔热血,被她一箭钉得冰凉。
  济善给他写信,令他们即刻从洛江回转,径直入青州,去城外拿那米粮做一个善事的幌子,好守株待朗。
  她改变了计划,但依然把饼画的很圆满,给他许诺白山军的将来,许诺小将领的位置,许诺救出谭延舟。
  济善认了许多字了,能够自己写信,把信写得十分直白通俗,有什么说什么,说什么就写什么,一点儿让人揣测的余地都没有。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显得坦然而亲昵。
  还在信里嘱咐他管着一些何内雄与李尽意,又说,李尽意也不用太费心管,他是很野性的,烦了就随他去吧!
  就好像他们是什么密友一般。
  可是信里却对她当初射出来的一箭,一词不提。
  柳长年很想问她,为什么?这算什么?你把我究竟当什么?
  她一句不提,他想不通。
  十来岁的少年,莽撞迷茫,行事多凭心性,要把一个性子诡谲的仙人弄清楚,实在的天方夜谭。
  于是他只好强行不想,按照济善的示意,对朗星珠道:“郡主,有一话不知该不该说。如今郡主也瞧见了百姓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柳长年想斗胆问郡主一句,其余朗家人不管,你管不管?”
第32章 歹毒
  济善站在太阳下打了个哈欠,拿着信对着光看。
  她认字不多,而柳长年恰好是个武夫,二人一拍即合,把来往信件写得直白简单。据信中所说,柳长年已经以护送郡主的名义进入了城内朗府,但并未得到优待。
  柳长年写道,朗星珠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回到家中之后,先是与长兄大吵一架,之后又与病榻之上的朗正清大吵一架。
  朗大骂朗星珠是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朗正清骂朗星珠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一家子骂得恨不能大打出手,把朗星珠气得从天黑哭到天亮,又从天亮哭到天黑。
  朗星珠常年在外,早已与朗家脱节,被默认泼出去的水。她除了一张嘴和一个郡主的身份之外,什么也没有,故而在家中吵也是白吵,她回家一趟,如今已经近乎与家人闹翻,心凉到了要出门去浪迹天涯,或者出家当姑子的程度。
  至于济善之前所说的,让柳长年通过朗星珠来干涉朗家这一打算,在柳长年看来,已经是完全落了空,不如早早另作打算。
  而另一封信,是李尽意给她的,李尽意也不认识几个字,但他请人来帮自己写,以编故事的口吻,将身边的那两个大人给汇报了一番。
  何内雄没什么可说的,他是实心眼,说赶路就赶路,说赈灾就赈灾,成日忙活着煮粥发粥,一身的饭味。
  至于柳长年,李尽意认为他跟朗星珠两个是郎有情妾有意,马上要变成一对狗男女,抛下济善的大业滚去天涯海角厮混。他教唆着济善给他下令,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毒药,只要济善一声令下,就能立刻把这对狗男女送去魂归西天!
  济善看笑了,李尽意像条野狗似的,只对她忠诚,其余时刻都在随时随地想着撕咬别人的血肉。这份极度排外的忠诚并没有引发济善的反感,反而让她想起陈相青身边的人,假若李尽意再大一点,说不定能与他们相抗衡,也免得自己事事亲力亲为。
  她学陈相青,学他的姿态,学他的本事,学他的派头,自然也很想象他一般,能够有数不清的手下为之效力。
  念完信,她默默地一口一口把手中信件吃掉。
  千里跋涉而来的信纸之中,蕴含着风沙的气息,有人的气息,畜生的气息,以及那她不曾涉足过的青州的气息。
  济善吃完信,扭头转过身来,平静地问:“我们在水和县所为,是谁透露了消息?”
  地上跪了一列当初与她同去水和的粮官。
  他们被五花大绑,一个个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济善叹了口气:“你们也不怕我,怕他,怕李哲。”
  麻子在左侧,其余人是跪着,他干脆是躺着,从头绑到脚,一双眼睛瞪大了,脸上的疖子抽动着。
  济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最起码你会同我站在一起。”
  麻子嘴被布塞着,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瞪眼。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麻子只想着东窗事发,这女人未必能保自己,于是自水和县回来之后,他便一直琢磨着自救。到了这个时候么,自救,自然是只能靠出卖自己人,来一个“我都是被逼的”和“都是那个女人的主意”。
  谁知他打定了这个注意,才惴惴不安地怀揣着一肚子打算泼给济善的水出了门,临到上司家门口时,突然被几个汉子半路截道,打昏了绑来此处!
  现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麻子一睁眼,见当初那一行人全被济善绑来此处,当即是想起济善在水和县杀人之时,心里凉了一截。
  济善见谁都不愿意对自己说实话,于是走过去扯开了麻子口中的布,轻声道:“那么,你来说,你觉得当初是谁出卖了咱们?让我筹备的三百斤都打了水漂?”
  “你知不知道,还有粮没来得及运出去,就被乱匪截了道,运到路上未出黎州的,阿黏也同我传了消息,说被歹徒劫走了。”
  “可她的路子是很稳的,从来没有出过事,只有这么一回,就是给咱们运粮的这么一回。”
  阿黏,便是那个做走私生意的砍头客。
  济善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攥住了麻子的领子,将他向上提起:“你知不知道,假若不是我后来又另想了法子,以那么点米粮,我之前的筹划,就全部打了水漂?”
  如果不是她突然发现府里还有一个朗星珠,如果不是朗星珠成功逃出了王府,回到青州。如果不是她临时改变命令,令柳长年以赈灾名义,在城外等候朗星珠,来了一场预谋已久的英雄救美。那么她之前那些,就全白忙活了!
  以她被劫掠后的米粮数量而言,即便柳长年到达了洛江,也绝无可能以手中筹码打动驻边将领,反而会显出她的窘迫,而之后的动作就更是无从谈起。
  于是她只好临时改变主意,调整计划。
  柳长年就是她递到外头去的一根针,无论如何要找个缝,把他刺进朗家去,才好将自己这条线拉过去!
  麻子知道个屁,他惶惶瞧着济善,又觉得怒。
  若不是她起了邪心思,他们如今何至于此!于是在惊怒交加之下,他只是大睁着眼睛瞧着济善,什么也没说。
  济善又重复了一遍:“你来说,是谁背叛了咱们?”
  “......”
  无人应答。
  济善有一点,她的情绪表达是于常人不同的,无论怎么学习凡人,她也总有忘记的时候。
  在麻子看来,她审问自己的时候看着很平静,话说着说着就低下去,有点自言自语的意思。
  然而就这样平静地站起来,济善拿起横放在院中桌上的一把长刀,毫无征兆地转身,一刀砍下!
  “啊啊啊啊啊——!”
  院子里爆发出一阵惊叫,死者一声未出,鲜血四溅着倒在地上,而死者身旁的粮官被泼了一身的血,惨叫着扭动着身躯,恨不能立即化身蛇虫,钻进地缝里逃之夭夭。
  济善转过身来:“是他吗?”
  麻子哆嗦起来。
  济善见他不吭声,追上那个在地上扭动的,又是一刀。
  一刀未曾劈死,那人在地上连绵的惨叫起来,被她再一刀,才毙了性命。血飙起老高,喷到济善的下巴,她转过身来,用袖子擦去了下巴上的血迹,唇红齿白,轻轻地朝麻子笑了:“你觉得,是这个吗?”
  “别杀了,别杀了!大伙没招惹你,我们都是无辜的!”
  济善又砍倒了一个。
  血在地砖上蔓延开来,流入地缝深入泥土之中。
  “我不知道,老子不知道!”麻子尖叫起来:“你他娘的,当初老子就不该归迷了心窍的跟你!就应该跟兄弟们把你弄住!你他娘的!”
  其他的粮官也大叫起来,有说不知道的,有咒骂她的,也有胡乱指认的。而济善提着滴血的长刀走向麻子:“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不知道!你他娘杀人如杀猪!老子当初信了你的话,以往你只是贪,没想到你这个婆娘是毒啊!你真毒啊!”
  济善恍惚了一下。
  上一次说出这样评价的,是自己。彼时她亲眼见证了谭延舟因猜忌行凶,借刀杀人,就觉得他毒,然而不过一年,被这样评价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她忽然有点思念谭延舟。
  于是她也弯了弯嘴角,问:“我毒么?”
  “你这个毒妇!你不分好歹,你不分是非,没证据就杀人,你——”
  随着济善朝自己走过来,麻子自知死到临头,往昔的惊恐全都酿成了愤怒:“你不得好死!我操你娘,你——”
  手起刀落,他没说出来的半句话含在嘴里,随着头颅一块儿落了地。
  济善站在寂静下来的院中,抬起血淋淋的长刀仔细端详,而在那些惨叫声都消散之后,血腥味愈发浓郁了起来。
  她沾了一点血含在舌尖,垂下眼睛,忽然对院子里热气腾腾的血肉产生了兴趣。
  砍头客始终站在门外,听着院子里的惨叫和谩骂,又听着里头安静下去,取而代之传出另一种诡异粘稠的声音。
  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砍头客是个面貌端正,却时常令人在回忆时感到模糊的女人。表情寡淡,衣着也素雅。
  很少有会人夸赞她外貌,无法对她说出美这个字,也很少会有人攻讦她的长相,总之,世人在面对她时,总觉得好像并非在面对着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身份,符号,代表。
  她心明嘴严,是绝对可靠忠实的合作伙伴,只要能够提供足够的利益,她就永远足够忠诚。
  济善打开门闩,推开院门出来时,与门外站立的砍头客对上了视线。
  二人对视,砍头客依然是那副模样,而济善满身满脸的血,凶戾气浓郁。
  济善带着这份戾气,朝砍头客轻松地打了个招呼:“阿黏。”
  “在我的院子里杀人,是另外的价钱。”阿黏则如此回答她:“杀的是官员,则价再翻五倍——为您准备换洗的新衣裳在马车里,这就唤人取来给您,桂宁坊最新的料子,也记在您的账上了。”
  “稍等片刻,请您在院内洗掉一身的血再走吧,否则可能会影响我的善后。水钱不记账,但您若需什么别的物用,例如茉莉油皂,都仍需自己负担花销。”
  济善揪出一块儿还算干净的衣料,掀起来擦自己被血糊住的下半张脸,同时闷闷地打了个小饱嗝。
  阿黏同其他人相比,又是别有一番的有意思。济善喜欢这些不同寻常的人。
  她吃饱了心情就很好,同阿黏说:“放心吧,只要我能弄来钱。”
  济善接过下人递来的衣物,转身又走进身后砍头客临时提供给她办事的院子,跨过满地的尸体,轻轻松松地洗澡去了。
  她那么再多说,砍头客也没有再多问。
  只要她能弄来钱,可万一弄不来呢?
  砍头客看着她的背影,自知无需多问,问也白问。麻子看错了她,自己之前也看错了她。
  济善不是个商人,也不是个政客,她本质是一个亡命之徒。
  而身为商人,砍头客将亡命之徒始为豺狼虎豹,很愿意如同秃鹫一般,跟在虎狼身后,捡食尸首饱腹。
  砍头客看清楚了被济善使用过后的院子,那里头血浸着尸体,呈现出一股骇人心魄的残羹剩饭模样。
  阿黏无声地打了个冷战,挥手命人将尸首搬出来处理,心想,疯子!
  一日之后,水和县再度发生了大事。
  当初入水和征粮的粮官们,因私下前往水和探查县令被杀一事,而遭到乱匪报复,全部命丧水和。
  此事传入陈军营内,上下震怒。
  自平南王驻兵黎州,还没有出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匪徒,在抢了粮,杀了县令之后,不仅没有缩起脖子避风头,竟然还更加狂妄嚣张,杀到了粮官身上去!
  皇权式微,平南王如黎州王,杀陈氏军中官员,如杀朝廷命官!
  于是又一日之后,陈军出兵,剿匪!
  身为唯一活下来,而又参与了当初征粮的粮官,济善也随军再度进入了水和。
  这一回她骑马,腰间挂了把漂亮的刀,刀顺着她的步伐晃悠悠,她也心情愉悦地晃悠悠。身后士兵脚步声整齐而响亮,在水和富饶的土地上,踏出风雨欲来的回响。
  低头望向地上排成一溜,惴惴不安的水和县富商与大户,她问:“还记得我么?”
第33章 老规矩
  济善问他们:“你们可知乱匪如今身在何处?”
  富商们把头摇成个拨浪鼓:“不知道,没见到,大伙都是老实本分的,怎么会同乱匪有交集?”
  济善勒过缰绳,朝身后的人一点头,副将站出来大喝道:“村中有谁同乱匪有交集往来,吃里扒外残害相邻的,说出来!赏金十两!”
  站着的富商大户互相看看,看热闹的百姓骚动着。
  副将提高声音:“再奖粮食十担!”有人动了,是个穷苦的打扮,裤腿挽起来很高:“我看见罗家儿子前几日上山去咧!”
  一个穿皮子的胖男人扭头骂道:“我儿上山打猎去,怎么?!老三你这歹人,以后还想种你爷爷的地!”
  济善拔出长刀,将它放在那胖男人脖子上,慢慢用力,看他恐惧的表情:“你凶什么?你继续。”
  老三豁出去了,大声说:“上山打猎,一去好几天?!我看就是跟那些劫匪勾结,分赃去了!”
  “哦?”济善问那胖子:“你儿子呢?”
  那胖子喊下人去把儿子叫来,也是个胖子,胖得收敛些,来了问话,唯唯诺诺,说是去山上打猎。又被搜了家中,除去打猎用的弓箭之外,还搜出了长刀。
  那胖儿子当即就慌了神,被一审之下,老老实实说:“他不是乱匪,是我兄弟,我们一早认识的,他如今只是受了伤,怕仇家寻来,在山上养伤!”
  副将骂道:“蠢材!不是乱匪,何必上山!”
  之后的事情,济善便能够不插手了。既然他们是得了剿匪的差事来的,就必然要将匪剿了才罢休。
  她漠然地站在田埂上,看着麦茬夹道,队伍小道行军朝着山上进发。
  然而行进一夜,只抓到了那个养伤的兄弟,并未寻得匪徒窝点。
  天微微亮时,在县上用于晒粮食的旷地上,济善两腿叉开,手肘搁置在膝盖上,身子前倾,双手交叉。
  她将长发很利落地梳成了一个髻,垂着眼睛出神,面前是那些一夜未睡,都在旷地上等着消息的富商大户们。
  小兵跟水和县的百姓都跟着她熬了一宿,得到消息之后,她睁开眼睛,眼里是毫不迷蒙的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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