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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没有寒冷,没有恐惧,只有“饿”。那种来自肚肠的欲望吞噬了一切,他昏昏沉沉地想,原来饿是这种感觉。
  真痛苦,真难受。
  小灰一直喊饿,难道它一直就是这样难受着,痛苦着的么?
  第七日,房门开了,一只苍老的手抬起了陈相青的脸,声音中满是惊叹:“果然......他没有死......”
  陈相青脑子昏沉,可是耳朵却把这些人的话听的很清楚,仿佛神识已经脱离了躯体,漂浮于高空中,静静听着这些人说话。
  “他真的同仙人连命?”
  这是三皇子的声音。
  “用他就能引来仙人么?父皇快醒了,皇帝被刺不是小事,等他醒来,不仅要查刺客,也会再找陈相青。”
  “不算什么事,刺客的事情,送几个人给皇帝杀好了,刘氏不是正合适么?”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重要的只是仙人。”
  三皇子声音有些急:“父皇醒了就会知道是我把他给带走的!”
  “慌张什么!”苍老的声音喝斥:“他就是一个懦夫!皇后废了,只要稍微用些法子,便能叫皇后的弟弟大闹京城驻军。刘氏马上会倒台,平南王又在回京述职的路上。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他会动你?平南王没有几个子嗣,难道他就有很多么?除了那个太子之外,有母族支持,聪明伶俐又得他心的便只有你!”
  三皇子沉默了一回儿:“平南王要回来了,他的小儿子却在这里被关着,没米没水。”
  “你不要怕,若是成了,你便是下一个百战不败的平南王!”
  陈相青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喃喃地呼唤娘,说饿,把手伸向他们,可是没人来接他的手,令他的手落空,又摔回了青石地砖上。
  他想原来三皇子真的骗了自己,但是并不意外,只是隐隐的有一点难过。
  三皇子嗤笑,用脚尖挑开他的手,轻蔑道:“怎么会把他的命连在仙人身上呢?依孙儿看,陈相瑀都要比他强一些。”
第43章 经年
  “哼,儿子是用来继承家业的,他用来献祭给仙人,自然不需要他有多么有出息了。”苍老的声音说:“古籍中记载,有人将自己的儿女献给仙人后连命,为了不使儿女夺去自己向仙人许愿的权力,便砍掉儿女的四肢,割掉他们的舌头,挖去他们的眼睛,只教他们同狗一般的活着。”
  外祖父的声音和缓,然而赵芥还是打了个寒颤:“如此说来,平南王对他倒还算是尽责?倒让他像个人似的活着。难怪会选一个蛮族的女人来生,因为蛮族的孩子更耐折磨么?”
  陈相青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挣着手上的绳索,他想吃饭,他想钻进暖和的被褥中,他不想再听这些。
  他是用来献祭的祭品,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当作是父亲的儿子,这些他不想听。
  他不想知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几天前他还只是因为不受父亲宠爱,而被太子欺负嘲笑而已,可如今落到了三皇子手上,便如同落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同太子孩子气的打骂不同,三皇子的嘲笑是高高在上的,随意的,他并不用这种嘲笑来伤害他。
  三皇子根本无所谓他会不会因这些话而伤心。
  赵芥只是随口评价而已。
  陈相青手腕上的绳索忽然松了,他立即挣开,抬起已经冻僵的手臂扯去眼上的黑布。
  室内昏黑,窗户与门都用一层青黑色的布蒙着,那个苍老的人已经迈了出去,三皇子已经站在了门口,扭过头来看他。
  赵芥笑了,细白的面容绽放出一个笑容,他看着陈相青,像是在看被砍掉了四肢的畜牲。陈相青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他跑过去,赵芥回身,轻轻一手就将他推倒在地上。
  赵芥闪身让出门外的黑袍人,黑袍人鱼贯而入,将陈相青按在地上,又把他的袖子捋起来,端详他的皮肤。
  陈相青浑身寒毛在这个瞬间倒竖:“放开我!”
  赵芥说:“你真不像平南王的儿子,你就像父皇一样软弱啊。软弱的人都要死的,不论他是谁。”
  他关上门。
  黑袍人用对待皇后的法子来对待他。
  他们将一把一把的刀插进陈相青的体内,吟诵着未解而古奥的颂词。
  痛苦如同海潮般吞没了他。
  陈相青嘶声惨叫,翻滚,来不及吞咽的泪水堵住他的喉头,让他近乎窒息。
  漫长的祭祀进行了很多天,陈相青经常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当下一次痛楚到来的时候,他才绝望的发现自己还活着。
  黑袍人围着他窃窃私语,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时而惊叹时而争执,没人在乎他的哭叫。
  到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趁着黑袍人又聚在一起争执的时候,攥住自己身上的刀柄,爆发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将刀拔出来,想要用这把刀割开自己的脖子。
  然而刀一拔出来,黑袍人就一齐惊叫起来,说毁了毁了,仪式毁了。
  陈相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能站起来。
  他紧紧地握住那把刀,将它抵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他要像切开肉块一样切开自己,当着这些人的面毁掉他们这些时日所做的所有努力。
  看见黑袍人惊慌失措的脸,陈相青发自内心的痛快起来,几乎令他想要发笑。
  可是刀锋切进去就动不了了,他听见古怪的声音充斥整个室内,仿佛是有人在说话,可那发音繁复而诡奇,凡人根本无法听懂。
  一只手从他的身后探出,抓住了那把刀,又轻轻抚摸了他的脸庞。陈相青忽然间很想落泪,有人在他身后给予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如此熟悉,就像是......小灰。
  这个怀抱不应该属于小灰,因为它什么都不懂,是个只知道咬人和叫饿的小怪物。它不会有这样的抚摸,和抓住刀柄的手。
  这么想着,陈相青的眼泪却还是落了下来,他心想小灰你还是来啦...他们要杀了我来祭祀你,你要我的命么?拿走好了。
  黑袍人全部跪了下来,他们脸上露出混合着惊愕与恐惧的神色,高举双手下跪,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
  “你要许愿么?”
  一个声音问他,和那个喊“饿”的声音有几分相像,却更为飘渺淡然。
  许愿?
  “许愿,杀了他们,为自己报仇。”
  不。
  “不?”
  “不许愿么?你不恨他们么?不想杀了那些让你痛苦的人么?”
  不。
  “不?”
  因为他们为了向仙人许愿,而不停杀人,杀戮族人,欺骗亲友,残害无辜,所以我绝对不要和他们一样。假若我能够活下来,我要用自己的手去惩罚他们。
  如果我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那就算了吧。
  小灰,我是不会向你许愿的,我不是你的祭品,也不是企图让你满足愿望的人。陈相青轻轻地在心里说,我们是朋友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你那天跑掉了。
  也许三皇子说得对,我就是很软弱的......
  “原来如此。”那个声音自言自语般的说。
  那只抚摸他脸颊的手消失了,陈相青肩膀一沉,又一松,是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肩膀上跳了下来。
  陈相青笑了,忽然轻松起来:“小灰!”
  小灰:“饿!”
  它颠着柔软的身子朝门口跑去,用脑袋拱开了紧闭的房门,扭过头来看他:“饿!”
  陈相青无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朝着门口走去,门就那么近,仿佛只有几步路,可是他走啊走,却怎么也走不到。
  小灰钻了一半身子出去,又回头叫他:“饿!”
  陈相青发了急,挥动起手中的短刀。他好似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天夜里,小灰在前面跑,他在后头着急地追。怎么追也追不上,面前堵着无形的宫墙。
  他把面前看不见的宫墙推开,劈开,砍开,让重重的阻碍消失,气喘吁吁地,终于到达了那扇门前。
  小灰一溜烟地钻进门外耀眼的白中,不见了身影,陈相青恍惚了一下,一脚迈进门外雪白一片的世界里。
  尖叫声拉回了他的意识,短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陈相青低头,看见了自己满手的鲜血。
  浓血如泊般聚集在他的脚下,都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又都不是他自己的血。
  陈相青缓缓回头,背后那关了他数十天的屋内散发出血污逼人的腥气。他看见黑袍人凌乱地倒了一地,身上全部被切割开了,如同被屠宰的羊。
  他摇摇晃晃地朝前走,李府的下人惊慌失措地叫喊着躲避,长廊尽头,站立着一身便袍的平南王,腰配长剑。身后是一群身着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他不认得的法器。
  看见儿子,他一动不动,只把手按在了剑柄上,随时要拔出来似的。
  父子二人隔着长廊彼此冷峻地凝视,谁都没有说话。陈相青一步一个血脚印,缓缓地走到生父的面前。
  “你杀了他们?”平南王说。
  陈相青看了他一眼,迈动脚步,从父亲的身侧走过去,一步一晃,疲惫虚弱。
  ......原来如此。
  他用自己的双手惩罚了他们。
  祂还是满足了他的愿望。只是没有收取代价。
  或许是因为,他说他们是朋友。
  很多年后,陈相青才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昏黑的屋内,黑袍人需要先解除他与仙人的连命,再以李氏的名义将其献祭。
  这一过程漫长而艰难,在此期间,被尝试献祭和连命的皇后,因为连命仪式未曾得到仙人青睐,而彻底失去意识,成为了只能呼吸的活死人。
  皇帝苏醒当日,平南王抵达京城,进宫觐见。一夜的交谈过后,皇帝秘密传旨李相。
  平南王同意以陈相青的濒死来引诱仙人降临,以此将行踪难辨的仙人捕捉,封于白山之上。
  与之相交换的,李相“暴病”而亡,以丞相身份下葬,子孙不受其生前所为累。皇后母族刘氏遭百官弹劾,获灭门大罪,刘家人或被斩首,或被流放,从此于朝堂消声觅迹。
  李相的大女儿钰妃逃离内宫,失去音讯。
  那天平南王不是来找他的,他只是带人在捕捉仙人。小灰钻进来找他,也就钻进了他们的圈套之中。
  在他被献祭的时候,只有小灰来救他了。
  *
  冬猎场上。
  草地上马匹飞驰,长咴不止,马前或白或黄的猎物奔跑跳跃,仓皇逃命。
  赵芥抬弓,射箭,箭矢飞入草中,就在即将钉住了那个跳跃白色影子剎那,另一支箭凌空飞来,抢先刺穿兔子,将兔子射得偏倒过去。
  赵芥的箭因此落空了,径直扎入了地上。他不说话,身旁的随从已经抢先替他吼叫起来:“什么人!敢抢我们殿下的兔子!”
  马蹄声轻巧而至,太子戴宝石抹额,手执长弓策马而来。他抢得了猎物,面上却没有喜色,阴郁地低咳着:“是孤。孤是先看见了兔子,才瞧见的你们,手快了。”
  太子身后只跟着两个人,而赵芥身后却浩浩荡荡跟了九个随从。
  通常被太子误射了兔子,不用太子过多言说,皇子们自己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一只兔子而已,更何况太子这番解释堪称低声下气,已经很给面子。
  然而赵芥只是一挑眉,勒马微微笑着,不说话,也不行礼。于是他的九个随从也都高高地立于马上,不动不行礼。
  赵芥的随从都是与他年龄相仿,宽肩硬朗的少年,背弓佩刀,一同跨马伫立着,形成了莫名的威压。
  太子身旁的侍从怒道:“太子在同你们说话,聋了么?!”
  “哦。”赵芥慢悠悠道:“没关系。”
  太子侍从大怒:“好大的胆子!赵芥你——”
  太子忽然伸手,拦在了自己侍从面前,随后调转马头,沉静道:“兔子赏你了。老三。”
  “兄长真是长大了啊。”赵芥忽然说:“要是换做以前,必然会叫人打断我的手,再辱骂一番我的母妃。如今怎么变得这样知情识趣,还懂得谦让了?”
  太子咬着牙,青筋隐隐地在额上跳动:“孤说了,并非故意抢你的兔子。”
第44章 失势太子的下场
  赵芥策马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是因为你这太子的位置早已经名不副实了么?”
  太子冷冷地看他,赵芥笑容愈发大了:“既然太子的箭法这样好,那么与弟弟比试一场如何?”
  “若是哥哥赢了,那么弟弟就为哥哥带回流放北地的母族刘氏。如何?据说先皇后的胞妹,如今还活着啊。太子几次接触,却只能送去书信与钱粮,见不到人。哎呀,真是令人惋惜。”
  太子目光闪烁,抿着唇不说话:“若你赢了呢?”
  赵芥笑着,指向太子身后的侍从:“假若弟弟赢了,就将他们给我一日。方才他们二人中,有人直呼了我的名字。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太子沉默着,身后的两个侍从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忽然下马,对赵芥跪拜行礼,朗声道:“太子答应三皇子的邀请,但无论输赢,都希望三皇子为太子接回莲夫人!”
  赵芥:“哦?”
  太子来不及说话,他的侍从忽然拔出马鞍上的短刀,割下了自己的舌头!
  “万哲!”太子惊呼。
  那名叫万哲的侍从满嘴血沫,他对着赵芥举起手中的断舌,眼神坚毅。
  有些话不必说了,他方才直呼了赵芥姓名,引来他对太子的刁难,如今就割下自己的舌头赔给他!
  太子慌张地跳下马去拽他:“不比了,同我去找太医!”
  赵芥面对这一幕轻蔑的笑,太子是真的失势了,一个下人就能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太子也知道自己被人看了笑话,可这又能怎么办呢?朝堂上如今都知道,皇帝已经两年都不曾召见自己,他这个太子早就已经名存实亡。
  而三皇子赵芥,才是更得圣心的,货真价实的“太子”。
  他年幼的时候被娇宠坏了,身边的人捧着他,供着他,长大后太子才意识到自己小时候做了很多错事,推开了很多身边的人。
  当年他犯了错,还有宫人为自己掩护,还有母后的庇护,可当母后瘫痪在床不再苏醒,舅舅被集市斩首后,他猛然跌落云端,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原来当年父皇从未宠爱过自己,他是个近乎无欲无求的人,不知为什么当了皇帝,也不知道为什么娶了皇后,约定俗成地将自己定为太子。
  父皇不管教他,也不勒令下头的人管教他,母后一昧的弥补和宠爱他,将他变成了最不像太子的太子。
  不仁德,也不友善,只是一个披着太子金壳的,跋扈无理,被宠坏了的孩子。
  他现在终于懂了,可是从前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他的人都离开了,只有万哲万贤两个双胞胎兄弟,愿意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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