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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哼里面带着哭腔,眼睫也总是湿漉漉的不干。
  秋日山中的夜凉到了寒冷的地步,即便制了火把也不足以抵御。陈相青仰头看着头顶闪烁的星子,辨认了片刻,随后蹲下来,轻声问:“以后还作不作乱?”
  济善病病歪歪地伏在他肩头,只是喘息。他侧过脸去,余光瞄着济善的下颌和小巧耳朵,轻声说:“养不熟的混账,翅膀硬了就不讲情面,想着算计我了。别人能算,我不能。你抢了我的马群,咱俩就成仇了,你明不明白?”
  陈相青握住济善一侧的脸,把她的脑袋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仿佛也浸了水似的,竟然很温柔:“你明不明白?”
  济善动了动嘴唇,声音是虚弱的,不知错的:“你砍我的头...不让我吃饭......”
  抢了马群就成仇了?
  要这么论,早该成仇了!
  陈相青心里仿佛被这句话一刺,刺出来一个漏气的窟窿,他准备的满肚子说教全泄出去了,低头苦笑了一下。
  也不错,砍头,熬鹰,常人被这样搓磨早成仇了。可他之前那样对她,是因为她是一个妖邪,成日磨牙擦掌地想吃他的肉,不下狠手收拾治不住。
  他后来又废心思来养她,也是因为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怪物,愿意让他付出心力。
  要说不懂,其实她还是有知觉,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傻玩意儿。
  于是无话可说,暂时的休息之后,陈相青把济善抱起来继续走,一直走到后半夜,济善开始不间断地大喘气起来。
  陈相青侧耳去听,发现已经是出的气比进的气多了,喘得茍延残喘,触目惊心。
  他心慢慢地沉下来,知道这是要不行了。
  原来她真的会死。真的要死。
  她死了也没什么,算是对其敢胆大包天抢掠马群的惩罚。
  济善是个活脱脱的祸害,不省油的灯,即便过了这次,也难免不会有下次,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处置。
  可是这么想着,陈相青还是把她再度放下来,半蹲在她身前,卷起袖口,折了三折,将自己的手臂贴在了济善嘴边。
  这次刀也没用了,她想吃,想咬,就给她咬个痛快。
  “济善。”他再度呼唤。
  济善明白他的意思,先是嘴唇贴着他的手臂蹭了两蹭,似乎在嗅闻味道,随后缓缓张开口,上下两排牙齿咬住了他的血肉,开始用了力气,深深地闭合。
  她温软的唇齿在此刻如同铡刀,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软绵绵的口齿逐渐发了狠,皱起鼻子,一昧地用力,下切,含糊吞下血后撕咬。
  陈相青沉着脸,咬住了牙,肌肉紧绷如同铁铸,愣是抱着济善一声不吭,就这么被她活咬了一块儿肉下来。
  济善三嚼两嚼地咽下肉,又去吸吮伤口汩汩的血,吃得气喘呼呼,满口生香。
  她吞咽着滚烫的血与肉,又被香气所吸引,拼命地舔舐着血肉深处的那些她真正渴求的东西。
  一个祭品,一具血肉滚烫的身躯,一个完全属于她的魂灵。
  可是一口一口地咽下了血,济善从之前的虚弱中缓过劲来,逐渐咂摸出了不对。
  滋味不一样了。
  她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甚至内心都觉得陈相青没有变,他的气味与温度都没有变化,可味道就是不对了。
  于是她只吃了一块儿就不吃了,济善舔着嘴唇靠在陈相青身上,满是大嚼之后的疲惫。
  或许把陈相青全部吃掉会更好,可她不想再吃了。
  疑惑充斥了她的头脑,让她浑身难受地不安。
  不对,都不对。
  她的身体不对,她的情绪不对,现在就连陈相青的味道都不对了。
  她就是跟着陈相青,想要吃上这么一口才从白山跑出来的,可是现在都变了。她又舔了舔陈相青的伤口,在原本的甜美之外,舔出了一股很异样的腥。
  济善忽然变得无比沮丧,一直以来支撑她上蹿下跳,坚韧不拔的理由就这么毫无征兆,莫名其妙地开始衰弱。
  陈相青的肉对她依然有奇效,但不再是祭品的滋味了。
  难道是因为她之前通过许愿的方式吃掉了太多的人?
  是她变了?
  陈相青低头草草处置自己的伤口,随后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效果起的倒快,立即就不热了。”
  他将没受伤的那只手探向济善的肩头,摸到的也不再是粘腻伤口,而是正在愈合的皮肉。
  她的能力又回来了。
  陈相青擦掉自己手上的血,把她沮丧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一块儿肉,够不够赔罪?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蹙起眉:“给你吃少了?不够?”
  济善想了想,摇摇头。
  “少也没有了。”陈相青疼得满头汗,额头汗珠在火把下熠熠明晰。
  他擦完满手流淌的血,又随手满不在乎地擦汗,声音也因为疼痛还紧绷着:“我没你这样的天赋异禀,肉少一块儿是一块儿,再不会长了。”
  济善会病死,但他赌自己不会病死,这么些年来他受过很多伤,很多时候大夫看一眼都摇头,可他最终还是没死,越发生龙活虎起来。
  “你打算如何联络谭延舟?”陈相青道:“若是能在这里同他碰面,用一用他手上的炸药,倒是能炸一条近道出来脱身,否则在山里这样走下去,我也要倒了。”
  济善脸上因为发热而引起的红潮正在褪去,一张脸看上去柔软细腻,红润可人,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等天亮。”
  “好。”
  陈相青于是对李哲等下了驻扎歇息的令,在济善身边坐下来。
  手臂上的疼痛让他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气,陈相青先是要忍,紧接着看了一眼垂着头无知无觉的济善,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忍,于是动了一下,故意发出了更大的抽气声。这声终于引起了济善的注意,她抬起眼睛看向陈相青:“你疼?”
  “废话!”都是废话,李哲的烦人,济善的倒挺爱听。反正她什么都不懂,有一句废话就是一句的长进。
  陈相青道:“你掉块儿肉不疼?疼的滋味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了。”
  “那你应当说什么?”
  “唔,多谢。”
  陈相青挑眉:“你还知道啊!”
  济善耷拉着眉眼,也不知道是不爱听他的话,还是未完全从虚弱中恢复过来。
  在劈里啪啦的火把下沉默了片刻,陈相青说:“前尘旧怨,就此了解了,好不好?”
  济善眨巴眼。
  “我不应命人砍你的头,也不应当搓磨你。”陈相青耐心地讲:“可你想一想,假若最初你不开口闭口要吃人肉,我何至于那样对你?好,就算我是把你错待了,你抢了我的马群,杀了我铜楼里的兵,毁了我的山谷。”
  “你中我一箭一刀,被断两条手臂,我赔你一块儿肉,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说着陈相青嘴角扯动着,微微上扬了一些,又很快放下:“听起来像你吃了亏,可你的伤口手臂霎时痊愈,我掉的肉却无法再生。论起来,半斤八两,这能不能算都给对方赔了罪,一算两清?”
  “嗯。”
  “那么,咱们出去之后,你也别想着算计我,我也不搓磨你,没仇没怨的,你同我回王府,如何?”
  济善不吭声了,歪着头凝视陈相青。
  陈相青形容狼狈,但外貌是无可指摘的俊逸,即便狼狈也难看不到哪里去,因此从来不怕人看。
  济善要看,他就一动不动地让济善看个清楚明白。
  但看到最后,济善却没应他,也没拒绝,只是在想了又想之后,说:“我本来也没有要和你变成这样。我没有算计你。”
  陈相青倒是要气笑:“这马群算什么?”
  济善说:“都是这样的。你不也夺他们的东西么?”
  “他们?”陈相青反应过来了:“我同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同你是什么样的......”说着又要气结。
  “你还同朗家关系好呢。”
  “谁告诉你的?”
  “关系不好,朗星珠怎么会在王府?与你们有姻亲?”济善说着点点头:“这个叫亲家,我知道。”
  “这只不过是虚与委蛇。表面亲热,背地里算。这算哪门子的好?”陈相青训她:“你知道?你连真情假意都分不出来,真好假好也分不出来,你知道?”
  济善被骂的很不高兴,于是闭上嘴彻底不说话了。
  陈相青倒是头一回发现她有这样的脾气,想想倒也是,济善好像真的分不清,因为她压根不分。
  不讲情义的人分什么真假,关外人心里怎么想,对她好才是真好,对她不好,她就怀恨在心地翻脸。
  陈相青叹口气,又摸摸她的脸。
  济善很顺势地倒在他怀里,蜷缩起来,再度把脸埋在他的腰腹间,恢复的双臂也抬起来紧紧抱住了他,是一个很依赖的姿势。
  山间落叶堆起的篝火烧起来格外的响,噼噼啪啪,让济善睁着眼睛一直看。跳跃的火苗让她看得很专注,眉眼间流淌出满满好奇的孩子气。
  陈相青抬起手抚在她肩上:“过过年么?”
  “什么?”
  “年节上孩童放爆竹,也是这样的,劈里啪啦地响,只是比这个要声音大得多,震耳朵得多。”
  “那是什么感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满街都是放爆竹的,热闹得很,捂着耳朵也躲不掉。”
  “我从来没听到过。”
  “没过过年?”
  没过过年么?也许吧,但其实她在人间真的呆了很久很久,只是目不明,耳不聪,世间发生很多的事情,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即便听见看见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便忘却了。
  济善说:“我觉得.......”
  “嗯?”
  篝火被烧地炸响,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秋日的虫鸣也响起来了,唧唧的,在山间响的热闹,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寂。
  “我觉得,我好像在变成人。”
  济善转了个向,仰着一张脸儿看他:“我是不是在变成人?”
  “会饿,会疼,会哭。”陈相青煞有介事的点头:“对。”
  “变成人会怎么样?”
  “同我一样。”
  济善看着他,眼里亮晶晶地跳跃着火光,陈相青与她对视,感觉到宁静。目光都是静的,只有火焰在跳动。
  济善把脸再度转向他,把脸埋着,喃喃地:“妈妈......”
  陈相青又气又笑,看了半天就看出来这么一句话来:“我可不是!论年纪论外貌,哪儿有对的上的?”
  济善呼吸声越来越绵长,在他怀里就这么睡着了。
  陈相青睡睡醒醒,监督身周情况,估摸李哲守一轮的班,尽量将自己醒的时间与他错开。
  结果醒来时看见李哲在重新包扎自己的伤口,抹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草药。
  被咬掉肉的伤口模糊血泞,血倒是止住了,只是看着吓人,那点草药不够什么的,都是心意。
  他声音嘶哑:“你找药去了?”
  李哲忙活着给他过伤口,脸色看起来很难堪,简直就是含着怒气:“您好样的,拿肉喂狼崽子。”
  陈相青把自己喂给济善吃的时候,李哲为了避嫌,站的不近,没看明白。
  待他弄明白情况的时候,肉已经被咬了吞肚里去了,他就是掰开济善的嘴都掏不出来的了,于是更加气得头晕脑胀,夜里睡不下,打着火把去寻了些常见的药草,草草碾碎了给陈相青敷上。
  陈相青笑,于是李哲更为愤怒。
  他原也有过相好的,之前与一个俏丽娇小的姑娘打得火热。李哲对那姑娘是一见钟情,花了银子和心思,上门提亲时是走的满心欢喜,非卿不娶。
  若非后来那姑娘横死,李哲如今也成家了。
  那姑娘死了,李哲成家立业的心思也没了。
  可即便如此,李哲将心比心,还是理解不了公子的做法,喜欢了,有花金银的,有花心思的,没见过喂自己肉的!
  陈相青只是原谅她,李哲都觉得是重情重义了,还赔上罪看,喂上肉了!
  而那心如蛇蝎的丫头竟然也还真的吃!
  吃完还赖在公子怀里睡起来了!
  陈相青看他一脸愤懑就哭笑不得,一扬手让他自己睡去,把济善往怀里又拢了拢,自己闭上眼睛。
  济善到底没应他的话,可陈相青是用了自己平生所有的耐心,在同她好声好气地讲理道歉。二人也说的挺好,济善黏黏乎乎地抱着他,似乎也是真的认可了他的说法。
  双方达成一致,恩怨已了。
  他不是斤斤计较掂量个没完的人,既然已经解决,陈相青闭上眼就睡,安安稳稳。
  天将拂晓时,栖息在周围的马群开始骚动,陈相青也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所惊醒,睁开眼抬起头,看着谭延舟的白色身影逐渐在朦胧的天色中显现出来。
  谭延舟身旁跟着一个铜楼的兵,他喘着气,衣摆上满是泥泞,看上去竟像是赶了一夜路的模样。
  双方对视,又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谭延舟走向济善,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就道:“我来了。”
  济善几乎是跟陈相青一同醒来的。
  她坐起身来,坐在陈相青腿上,手被谭延舟握着,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又扭头看陈相青:“走吧。”
  陈相青不动声色地掰开谭延舟的手,轻轻巧巧地推了他一把,险些没把他推得一屁股坐地上去,稳重地一点头:“嗯,我们走。”
  谭延舟稳住自己的身形,站起来,同时又朝前一伸手,把济善从陈相青怀里拉了起来,随后转向陈相青,公事公办地问:“陈二公子说,假若有炸药便能在山中开辟近道,那能被开辟的近道,在何处?”
  陈相青眯起眼,笑道:“昨夜你就在我们附近?”
  谭延舟微笑,不知可否。
  眼看得不到回答,陈相青又问济善:“他昨夜就在附近?”
  济善活动着自己的手脚肩膀,想把身上裹的布条扯出来,被陈相青按住之后,她才放弃了这一举动。
  “不在。”
  “那么,”陈相青道,眼角眉梢的讥讽藏不住:“你是如何知晓我昨夜所言的?谭延舟?或者说,太子殿下?”
第53章 无路可逃
  谭延舟脸上的笑容因他最后几个字而消失,神色冷凝一瞬,才复又挂起笑容。
  “陈二公子猜呢?”
  陈相青也没打算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他不过想顺口往谭延舟那张假面皮上戳个窟窿罢了,闻言笑了笑,将脸直接转开了,侧头吩咐李哲:“上路。”
  谭延舟无声地绷了脸,依然是笑模笑样的,上前一步,与济善并肩了,扭头看她,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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