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云等着马霜痕的表情像消化完了,又说:“还有个大哥是一个咪咪没了。”
马霜痕困惑,“什么叫一个咪咪没了?”
展红云一手沿着胸部曲线比划一下,“咪咪就是这个。”
马霜痕:“我知道是这个。”
展红云:“失踪了,就一块疤留在那里,像打了马赛克一样,笑死了,我都怀疑是狗啃的。所以他得常年穿着背心,做的时候都不会脱。”
马霜痕也笑,比起前头的轶事小巫见大巫,不算稀奇,主要展红云说像打马赛克的比喻很形象,更加印证马霜痕对她聪明的评价。
再者,马赛克听着多像马霜痕和温赛飞的CP名。
当然,这纯属她想入非非。
展红云最后总结:“这些都是我朋友的故事啦,我的生活还蛮平淡,没那么丰富。”
马霜痕也无法分辨哪些属于“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不好说她是不是此地无银。
展红云盯着马霜痕身后,“你男朋友是不是来了,是哪个穿黑衣服的帅哥吗?”
马霜痕扭头,谢天谢地,救星终于来了。她举手摇了摇。
展红云:“我一直没印象他叫什么名字?”
巧了,马霜痕也突然想不起。
单位在盐山区龙口南路,盐山的反面是糖水。特约算命先生花雨剑的声音忽然响起。
“冰糖龙,”马霜痕说,“这没其他空位了,要不我们走走吧。”
展红云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冲走近的男人说:“冰糖龙是吗,你这一圈溜达得真久啊。”
“唐冰龙。”温赛飞站到马霜痕身旁,像以往假扮情侣出任务一样,一手搭上她的肩膀。
还好,错得也算太离谱嘛……
马霜痕悄悄瘪嘴,忙着找补,一时忘记肩上感受。
“就是,上哪溜达了,那么久才过来。”
温赛飞也错了,现在不比冬天有衣服隔着,马霜痕长发及肩,穿了一条飘逸的吊带连衣裙,他直接握住她赤露的肌肤,细腻与温暖通畅无阻,直达掌心。
温赛飞松手想扶一下腰再彻底收了,不至于甩烫手山芋一样突兀,岂知裙子还露背。
他的触碰跟爱|抚似的,带起脊背的战栗,马霜痕不禁看向他,四目相交的一瞬,微妙加剧了。
温赛飞不认识展红云似的没多看一眼,就跟马霜痕说:“你最后的要求让我有点为难。”
话里淡淡的埋怨多少稀释了暧昧。
马霜痕问:“我要求什么了?”
温赛飞收了手,“你自己看。”
马霜痕掏出手机,解锁后还是和Safari的对话框,最后一句她发送的:
[衣服不要穿]
太好呢?她明明要说衣服不要穿太好,不然像她一样满身破绽。
马霜痕登时涨红脸,惹得展红云也不禁好奇。她抬手就要双手合十叩拜谢罪,手腕抽搐般转弯,生硬拍了拍温赛飞赤露的胳膊。
她满脸堆笑,用甜死人不偿命的夹子音说:“回头再跟你解释哦哥哥。”
第19章
在展红云眼里,男人都是一个叼样,她真的只是确认一眼旧识的感情状态,没留下联系方式,接了一个疑似司机的电话便作别。
马霜痕看着辨别性不高的背影,悄悄松一口气,察觉温赛飞的眼神,旋即双手合十,迟来的一拜还是得拜。
“谢谢小飞哥!本来我跟我男朋友逛街,碰见她就说漏嘴,只能让你跑一趟了。”
马霜痕一袭飘逸吊带长裙,明明可以风情万种,偏偏一举一动古灵精怪,既矛盾又和谐,脾性跟当年拿酒瓶堵男生臭嘴的小姑娘一模一样。家变给予她重创,却没能夺走她重生的能力。一路磕磕绊绊,好歹按时长大。
今晚的马霜痕是特别的,因为裙子,又不单单是裙子。
温赛飞的眼神不能在她身上停留太久,问:“你男朋友呢?”
马霜痕才意识到韩弋不知所踪,徒劳张望一圈,“一个多钟头过去,应该先回去了吧。有啥误会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如果你女朋友那边需要我解释,我可以说清楚。”
温赛飞开启自动避障系统,一听到女朋友就自动转向,不理不答。
他说:“你先给我解释最后一条消息。”
马霜痕讪讪赔笑,“小飞哥,您放心。我对您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更没有调戏或性骚扰您的意思。我只是打漏了两个字,想让你别穿太好,怕穿帮,让她看出来。”
话毕,额头锐痛,给弹了一下,她忙手背掩着脑门。
“哎哟,小飞哥,我错了。”
温赛飞又气又乐,“什么时候能改改大头虾的毛病?”
“你改我微信备注还快一点……”马霜痕咕哝,那边眼风扫过,她又登时改口,灵活如虾,“我什么都没说。”
温赛飞问:“刚和展红云聊了什么?”
马霜痕只说了庞秋怡的部分,没提其他无名无姓的八卦,更不会讲嫖客的性癖,装假蛋、咪咪缺失胸前打马赛克云云,信息含量太低,没有参考意义,而且多尴尬啊。
马霜痕小心翼翼仰视温赛飞,“小飞哥,是不是让你白跑一趟了,我请你喝奶茶?”
她敬了敬手中快见底的奶茶杯,等温赛飞眼神过来,便补充:“当然另外点,或者吃宵夜,你急急忙忙赶过来,还顾不上吃晚饭吧?”
“算你还有良心。”
温赛飞扔下一句,让她挑地点。
时过九点,商场的餐厅几近打烊,大多没了用餐的氛围。
马霜痕果断道:“我们去外面。”
马霜痕坐上温赛飞的副驾,没说目的地,没设导航,人工指路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家烧烤打大排档前。
她解开安全带,“记得这个地方吗?”
从温赛飞行车的丝滑程度来看,他早预料到目的地,一直顺着她的意,没多问一句。
“我以为你不想再来。”
马霜痕轻快道:“自己当然不会来,不知道老板换了没有?”
温赛飞说:“老板没换,味道没变,重新装修后涨价了。”
七年过去,门店装潢焕然一新,以前小腿高的沙滩椅换成了高椅,室外的工业扇换成冷风扇,人气依然爆棚,室内空调房已经满客。
老板拿着菜单指挥停车,笑脸迎上来,“小飞哥,好一段时间没来了。”
好奇的目光扫向明艳动人的年轻女人,“这是小飞嫂吧,长得可真漂亮。”
马霜痕忙摆手,“我只是小飞哥手下的小兵。”
老板没多尴尬,“原来是警花啊,真看不出来,厉害厉害。小飞哥还是第一次带女孩来。”
落座点单后,马霜痕无所事事打量一圈,才问:“小飞哥,你没带你女朋友来过吗?”
温赛飞话到嘴边,给她抢白了。
“她是不是不喜欢这样不够精致的环境?”
毕竟除了古惑仔风,怎样拍都不出片。
温赛飞反问:“你没反感?”
“烧烤就要在大排档吃才对味!——哎哟,除了有点蚊子。”
马霜痕低头拍了一下手臂,捕蚊失败,又挠了挠。
温赛飞:“要花露水吗?”
马霜痕奇道:“你有?”
温赛飞向老板要了一瓶花露水喷雾,马霜痕喷了手脚,递给他,“后面够不着,你能帮我喷一下背吗?”
她的请求如此自然,像训练受伤让帮喷云南白药一般。
温赛飞还能说什么,马霜痕站到他跟前,拢起头发往上撩,赤露出大半个后背,细细的吊带纵横交错,背肌律动,束缚与灵活交织出一股莫名的性感。
这一瞬,他懂了心猿意马的深意。
花露水刺鼻的味道盖过幽幽体香,温赛飞随之清醒几分。
“要换一个地方吗?”
“不用,”马霜痕放下头发,重新往耳背捋了捋,“出外勤时也不是没喂过蚊子。”
温赛飞:“不一样,吃宵夜总要舒服一点。”
马霜痕一副认真的口吻,“我挺开心呀。”
起码不用跟韩弋辩论。
菜品陆续上桌,今晚谁也没喝酒。
马霜痕尝了一口红柳羊肉串,羊肉鲜嫩无膻,红柳香味隐然,称赞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小飞哥,真心求教,类似今晚这种放对象鸽子容易造成误会的情况,你会怎么处理?”
温赛飞也从红柳羊肉串开始,“没处理过。”
“嗯?”马霜痕咋舌,擎着肉串,“没遇到所以不用处理,还是遇到但冷处理?”
温赛飞:“谁痛苦谁改变;谁更在意,谁就会主动去处理。”
她不能奢望温赛飞变成直肠子,有问必答。
“你一向是被在意的一方?”
马霜痕问完,好像打了自己的脸,她不正帮他验证过了吗。
温赛飞依旧绕开问题:“你呢,不值得被在意吗?”
马霜痕隐形又挨了一巴掌。
“100个值得。”她不服气道。
“那不就完事了。”温赛飞说。
马霜痕闷闷撸完红柳羊肉串,每次想多了解他和他女朋友的事,从来问不出零星半点。
温赛飞开启新话题,“当年跟你一起出来那一桌学生,还有联系吗?”
马霜痕不假思索,“除了一个变成现在的男朋友,其他早在转学后失联了。”
温赛飞顿了顿,“当初哭的那一个。”
马霜痕点头。
温赛飞:“怎么就他没失联?”
马霜痕:“他经常来北京找我呗。”
大概故地重游,每回忆一个时间段,马霜痕总有回想一下当初跟温赛飞的关系走到了哪一步。
他也来北京找过她,大概算不上经常。
这一对比,男朋友和普通朋友的差距一目了然。
温赛飞无知无觉,继续道:“然后好上了。”
“我那不是感情受挫么,他刚好……”
时隔三年,马霜痕很难说看他的眼神坦坦荡荡,遗憾只是从话语中消失,藏进了眼神里。
温赛飞的沉默像不愿提及这段往事,这也是她第一次旧事重提,他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冒昧又窝火。
“明明我想了解你的事,倒成了我掏心挖肺,你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温赛飞手里的红柳枝不知几时换成了香烟,低头点上,侧头吐了一口。
手里来了一条来自毛毛的新微信,文字辣眼睛,跟招.嫖似的:“刚到了一批新的,一个两个都挺漂亮的,应该符合你的要求,什么时候来看看。”
他锁了屏幕,烟雾又急又乱,“没什么好说的,你先处理好跟你男朋友的关系。”
马霜痕在家门口遇上她的难题。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问楼梯口呆坐如佛的年轻男人。
“看到他之后。”韩弋没有立即起身,等她进屋好一会才跟进门。
马霜痕还是坐到叫错人的位置,仿佛下一秒又要把他当成小飞哥,韩弋无形更为憋屈。
她撑着脑袋,“以前我跟他搭档办过一个案子,今天偶然碰到一个比较敏感的人物,只能叫他来救场。”
马霜痕连名字都不提,默认小飞哥就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个人,韩弋失望至极。
“所以呢,他一定要搂你肩膀吗?”
马霜痕怪自己不够敏感,没有注意到韩弋的埋伏点,不然一定避开。
“搭一下肩膀怎么了,我在警校天天跟男生近身肉搏,早不知道勾肩搭背多少次,你也要吃醋吗?”
“那能一样吗,”韩弋来到失控的边缘,“我真的无法理解这样的搭档方式,真的有必要吗?”
马霜痕头疼道:“特案特办,我只能说这么多。”
韩弋:“这是借口吧。”
马霜痕不知道今晚谁先发疯,“人家有女朋友,堂堂一个重案队中队长,多蠢才会赌上自己的声誉跟女下属不清不楚?”
韩弋的表情明摆着说怎么不可能,但给马霜痕的白眼堵回去了。
硬碰硬他远不是马霜痕的对手,毕竟16岁就敢用酒瓶怼男生臭嘴,现在指不定能给人开瓢。
他委屈道:“可是你完事不关心男朋友一句,反而跟男领导一走了之。在你心里,男领导远远大于男朋友的吧。”
马霜痕捋了一把头发,呼呼吹开几绺飘在唇边的碎发,不耐烦到了临界点。
“他帮了我不止一次,我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还人情债。”
可是温赛飞仍然不许她掏钱。
韩弋说:“男领导会跑,男朋友不会跑。”
马霜痕噌地起身指着门口,“你想跑可以啊,又没人拴着你。”
韩弋气急败坏,走到门口扶着把手。马霜痕不跟他演拉拉扯扯。
他说:“你连挽留都不愿意了吗?”
马霜痕最后给他一个冷眼,“就你有脾气,我没有?整天意淫我和男领导,我要跟他有点什么,早没你韩弋什么事了!”
她跑回卧室,扑到床上抱着枕头,眼睛模模糊糊,枕头冰冰凉凉。
她不知生气还是失望,气自己一次又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碰壁,处理不好关系,还是失望既然他无法回应为什么不决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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