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打算今天去所里,好好和你道个歉。”杜同舟把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轻笑道,“结果只看到赵律师,你却不在。我问了她才知道你接了张起的活儿,来廊坊了。这个事儿我之前略有耳闻,张起也和我交流过里头刑事犯罪的风险,我当时觉得这事儿有问题,提醒他尽量不要做,但没想到他倒是外包给了你。”
孟了了心说这也真是怨她自己财迷心窍,只一心想着开工挣钱,没多问一嘴里头的弯弯绕绕。不过张起摆明了要风险外包,就算她问得再仔细,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
“然后我给这儿公安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问问这个基地的情况,没想到他们说你们被村民围了,他们已经出警了。我这时候再给你打电话,你就已经关机了。是他们抢了你的手机?”
“手机没电了。”孟了了叹道。
杜同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所以我就给蒋队打了电话,跟他说了你的情况,请他想想办法、找找人。恰好他也正在赶来廊坊的路上,一听说你的事儿,自己的事儿也顾不上,立刻就过来了。”
“他在赶来廊坊的路上?”孟了了有些一头雾水。
“你上回做的画像比对有了结果,在廊坊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所以他今儿一大早就在往廊坊赶了。”
孟了了恍然大悟,难怪蒋天奇来得这么及时,原来在不经意间,他也在奔向她。
“他半道儿还把基地的老板和你的委托人给Y来了,不然村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被突破。”杜同舟暗暗压低了声音,朝孟了了道,“要不是警队拦着,这俩人估计得挨一顿老拳,蒋队这回没准儿得吃处分。”
孟了了转头看着腆着脸和当地公安插科打诨赔不是的蒋天奇,原本就盛满了柔情的心愈发充盈,几乎要溢出来了。
蒋天奇看着不着调,可到底也不是个莽夫,在工作中看似神神叨叨,却也从来没有失了分寸。
这次他不计后果地把当事人带到村民面前,只是为了换她。
她感动,更领情。
蒋天奇似是一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孟了了这边的动向,见她看着自己,也忍不住回望她。
视线在闪烁着红蓝灯光的夜空中交汇,清晰也好,模糊也罢,都是眼底最深的眷恋。
孟了了朝蒋天奇的方向笑了笑,转回了头看向杜同舟:“也谢谢你,大老远从北京跑来这里。”
杜同舟深深看了她一眼,手在口袋里握紧成拳。
“既成事实以后都不提了,既然你是我俩的同事,以后多交流。”孟了了并没有等杜同舟说什么,反而抢在他之前给他们的过往和将来盖棺定论。
同事,他们俩的同事。
谁与谁是一边儿的,一目了然了。
杜同舟怅然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孟了了的肩膀。
“去吧,孟律师。”
第35章 糖油饼流血事件
孟了了刷卡开门,蒋天奇也贱兮兮地跟了进去。
“帮你拿行李。”蒋天奇见孟了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忙举了举手上的箱子解释道,“绝不是趁你和你姐们儿一人一间房的时候占便宜。”
基地的事儿处理完,该带去公安局的去了公安局,该送去医院的去了医院,蒋天奇开着孟了了的车拉着他们和被Y来的委托人就去了酒店。
孟了了的委托人有点儿怵蒋天奇,得知孟了了是他女朋友,连声说要为今天的事儿给她赔不是,大手一挥,让她挑贵的房间住。
结果孟了了的手刚指上总统套房,就被委托人赔着笑脸地按住了。
他说总统套太大,不聚气,你看这个行政大床房就很好,温馨,关键是它聚气啊。别的不说,有一位算一位,一人一间,都记在我账上。蒋警官,要不给您也开一间?还是您和孟律师住一间?
蒋天奇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捏着委托人的手腕把人带到了一边,也不说开不开房的事儿,只不带磕巴给他讲了半个小时的反诈知识,直把人说得连连点头发誓一定好好做人,这才和孟了了一起上了楼。
“不生气了?”孟了了一边脱着防护服,一边故意寒碜蒋天奇。
“嗨,你孟大明白都主动投怀送抱了,我还气什么劲啊。”蒋天奇一拍大腿,在床边坐了下来,朝孟了了嘿嘿直乐道,“我一哄就好。”
孟了了了他一眼,把脱下来的防护服揉吧揉吧丢进了垃圾桶。
脱了防护服,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一身的臭汗,要不是刚才蒋天奇提醒她到了酒店再脱,她这一路上一定是要感冒的。
“我去洗个澡,你也赶了一天的路了,歇好了再走。”孟了了闻闻自己的衣领,皱起了眉头,打算去好好洗个澡,又怕蒋天奇累了一天开车走不安全,提议让他歇会儿。
这个酒店超了蒋天奇他们的住宿标准,因此他只是来送一趟人的,一会儿还得赶回去和先走一步的张威挤一个标间。
蒋天奇点了点头,说真有点儿累了,你甭管我了,洗你的,我靠会儿自己就走了。
孟了了圈着胳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蒋天奇,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
这时候蒋队倒是清纯上,又钝感上了,活该他打这么多年光棍儿。
不想洗完澡俩人打照面时多有尴尬,孟了了特地在浴室里多磨蹭了些时候。
估摸着蒋天奇大概已经走了,她吹干了头发,只裹了一件浴袍出了浴室。
屋外,夜色最浓时,屋里,灯光亦不甚明亮。
在有限的视力范围内,孟了了大致分辨出大床上倒着个人,仰天平躺,呼吸平缓绵长。
她的额角跳了几跳,心说这是什么新路数?美男计?破碎感?还是……
蒋队单纯得困了?
她走过去,轻轻踢了踢蒋天奇悬在床边的长腿。
蒋天奇没醒,倒是又自己蹬了蹬,然后慢慢收回,翻了个身,侧卧着继续他的美梦。
孟了了知道他应该是累极了。
能不累么?
连着快一礼拜的出差,人困马乏,得到新线索又一刻不停地往几千公里之外赶,结果还没开始展开工作,倒先被安排上进山解救人质了。
她放慢着动作,蹑手蹑脚爬上床,凑近去看蒋天奇。
这不是她
第1回 看蒋天奇睡觉了,在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蒋天奇来她家楼下等她,也是累极了睡在车里。
但今天再看他双眸紧闭,抿着嘴、皱着眉沉沉睡着,又和那天不同。
身份不同,所以情感也不同了。
现在的他,是个好警察,更是个好的爱人。
正义与她,他都义无反顾地扛在了肩上。
孟了了伸手抚了抚蒋天奇并不舒展的眉头,悄然越过他合拢的臂弯,钻进了他的怀里。
蒋天奇大概是感觉到了怀中的异样,又皱了皱眉,可沉重的眼皮让他实在无法醒来。
他变得不那么安稳,探着脑袋去闻面前多出来的一团软玉温香。
孟了了笑了起来,说蒋天奇是汪汪队还真是一点儿不错,哪有人是靠嗅觉来辨别怀里的是女朋友还是来路不明的女人的。
她伸出手,揽住蒋天奇的脖子,让自己迎上他的轻嗅。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蒋天奇的表情平静了下来,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环着孟了了的手紧了又紧,嘴里却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像是呓语。
孟了了更凑近些,听他在说什么。
“孟了了……”
像是在叫她名字。
“干嘛。”孟了了的手指忍不住卷着他的头发轻轻转着。
“……@÷\¥”
“什么?”
“%\「……&*”
“啊?”
“……我想吃糖油饼……”
孟了了手指一僵,熟悉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蒋天奇又撅了撅嘴,有点儿委屈。
大概梦里没吃着心心念念的糖油饼。
孟了了轻轻叹了口气,又往上蹭了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背上的手放松了,嘴里倒是继续嘀嘀咕咕。
孟了了沉下心去听,好像还在说糖油饼的事儿。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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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不到,生物钟先于手机闹钟把蒋天奇叫醒了。
他这几天天天睡不了个囫囵觉,每回醒来都是头晕眼花的。
但今天倒是不同,他神采奕奕,思绪清晰,连眼睛里都闪着智慧的光。
只是,他胸口有点发闷,手臂有点发麻。
他低头去看,霎时懵了。
孟了了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沉,几缕长发在她耳边绕了个圈,散落在他手心。
麻木了的手忽然觉得酥痒难耐。
视线不自觉顺着孟了了的脖颈滑下,落入半敞的浴袍遮掩不住的春光旖旎中。
蒋天奇咽了咽口水,止不住得高兴又兴奋。
高兴的是上半截身子,兴奋的是下半截身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记得怎么睡在了孟了了的房间里。但冲孟了了没把他赶走,还和他同床共枕这事儿来看,孟了了肯定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他了。
他说什么来着,梦见糖油饼准有好事儿。
小时候他梦见糖油饼,他爸就给他买了套好鼓,昨天他又梦见糖油饼了,还咬了一口,孟了了就出现在他怀里了。
蒋天奇怔怔看着孟了了,看见她的脸动了动,在自己胸前轻轻蹭了一下。
愣怔变成了然,酒窝里盈满了笑意。
蒋天奇退开些,轻轻抬起孟了了的脸,一个又一个的吻带着濡湿的热气落在了每一寸皮肉之上。
孟了了拧起眉头,不满于自己的清梦被人打扰。
蒋天奇轻轻叫她,了了,了了……
每叫一声,吻更深几许。
孟了了微微睁开了眼睛,与蒋天奇四目相对一瞬,又安然闭上了双眸,再次陷入这段瑰丽春梦。
蒋天奇得到了许可,轻笑了起来,大手紧紧扣着孟了了的手腕,低头咬开让人厌烦不已的浴袍前襟。
孟了了不满地嘤咛一声,说冷。
蒋天奇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自己热得快要喷火的身子贴在了孟了了身前,带着青须的下巴在她身上游走。
看着她身上渐渐泛起的红晕,蒋天奇低声问她,还冷吗?
孟了了含含糊糊地又说热。
蒋天奇笑得肩膀微颤,手掌濡湿,他轻轻握住孟了了的腰,额头抵住她的小腹,一面吻一面说,热就对了。
华北平原上被轻易挥发的水汽如今都汇聚在这一方不大的酒店房间里,蒸腾、燃烧。
屋内喘息声愈发粗重、急促,黏腻非常,交叠的身子轻触、分开,纠缠不清。
忽然,孟了了猛地一个激灵,迷蒙中带着氤氲秋波的眼睛睁大,一把推开了蒋天奇,飞奔下床直奔浴室。
蒋天奇懵了,半撑着身子倒在床上,一时没了计较。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胸肌腹肌肱二头肱三头都隐隐蓄着力,也都薄薄覆着一层汗,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尤物。
可怎么正片还没开始,孟律师就把他推开了呢?
“不应该啊……”他愁眉苦脸地揪着头发,开始怀念起戒了两年多的烟。
可能现在是中场休息,咱可不能卸了力。
他这么说服着自己,转过身在床上做起了俯卧撑。
“蒋天奇!”孟了了在浴室里叫他,“把我箱子里的卫生巾拿过来。”
蒋天奇脑子轰一声炸了,做了一半的俯卧撑再也坚持不住,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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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了了梳洗清爽,重新躺回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趴着一动不动的蒋天奇。
“别闹。”蒋天奇的声音从埋着脸的枕头里传来,竟然像是在撒娇。
孟了了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侧身背对着他躺下。
没一会儿,身后的人也换了动作,和她一样侧着身子,鼻尖的热气源源不断地通过她的脖颈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孟了了缩了缩身子。
一条硕长有力的胳膊绕过她的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掌心的温度让她暗暗发着闷痛的小腹好受了许多。
“肚子疼不疼?”蒋天奇的嘴唇贴着孟了了的背,说起话来有些含糊。
孟了了摇了摇头。
说起来也是挺寸的,本来距离大姨妈的时间还有些日子,结果昨天的高空作业和今天的床笫纠缠叠加作用,导致激素水平忽高忽低,直接让她的生理期提前了。
真是难为了刚才的缠绵悱恻、难舍难分,酝酿了半天,还是没成。
“再睡会儿吧。”蒋天奇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这事儿中道崩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好事多磨嘛,好事多磨……
“你不着急上班?”孟了了问。
“昨儿收队都三点多了,今儿犯回懒,晚点儿去。”蒋天奇确实又开始犯困,“有急事儿他们会给我打电话。”
孟了了想到他们到酒店也快四点来钟了,蒋天奇到底也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便也不再说话,调整了一下睡姿,准备重新入梦。
“别闹……”蒋天奇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和刚才一样的话,语调却是大相径庭,像是警告。
孟了了心说我也没干嘛啊,就感觉覆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渐渐收紧,身后某处烫得吓人。
好嘛,自己调整个睡姿都能让蒋队再次披挂上阵,看来刚才的骤停真是把他伤得不轻。
孟了了不敢再乱动,只屏息凝神,不着痕迹地往前挪,避开让他们都尴尬不已的接触。
“别闹……”蒋天奇还是闭着眼睛,但收拢的胳膊还是把她挪回了自己怀里。
这
第3回 的“别闹”,更多的是安抚,安抚他自己,更是安抚孟了了。
孟了了没有再动,只静静靠着蒋天奇,倾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
身上暖暖的,肚子上暖暖的,她也渐渐有了困意。
第36章 早请示早汇报
等孟了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蒋天奇早走了,只是轻手轻脚,没吵醒她。
正好前台给她打了内线电话,说有一位特别高大、看着挺凶的先生给她送了件东西,不知现在方不方便送上去。
孟了了回想着早上的时候蒋天奇那副从欲罢不能到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表情,倒一时想不起来他凶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
“麻烦您送上来吧。”孟了了挂了电话,转身去箱子里翻翻找找。
没一会儿,客房服务的声音响起,孟了了开门,迎回来一个不大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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