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询喝了盏酒,在她耳边低语:“你是宁国人?”
苏元意咬了咬唇,“妾是楚国宜安人。”
方询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宫宴结束,苏元意跟着方询出了宫,刚出宫门正要登车离去,身后却忽而传来萧闲的声音。
“苏元意!”
方询挑了挑眉,又看了苏元意一眼。
苏元意,元意,只是一个姓的差别。
任是再蠢的人也不会信他们毫无瓜葛。
苏元意不欲理睬,继续上马却被方询又拉了下来。
“做什么急着走,远道而来的客人既想与我们聊聊,不理不睬可不礼貌。”
苏元意知晓今天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了,或许……或许在方询拆穿前,她该主动坦白。
方询搂着苏元意,问,“萧大人竟还追上来了,怎么,我的娘子和你的娘子就那么像?”
萧闲嗤笑一声,“何止是像,分明是一个人。”
他话落也不顾方询在场,直勾勾地盯着苏元意问:“娘子,你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不是这个老男人逼你的?”
方询的脸顿时黑了。
他老吗?
萧闲痛苦了很久,可他还是没出息地想再问一问。
万一呢?万一只是误会呢?
万一苏元意也不是自愿的呢?
只要她说一个不,纵有千人拦,万人阻,他也要带她回去。
他眼神殷切的盯着她,闪着水光的眼底带着几分哀求。
求你,跟我回去。
第48章 两情相悦
苏元意没想到萧闲竟大胆到散了席还要跟上来追她, 这儿毕竟是方询的地盘,他三番两次的纠缠难道真的就不怕死吗?
“萧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元意往方询身边靠了靠, 做出一副不解又惧怕的样子, 随后满含深情地看了一眼方询, “我和方将军是两情相悦, 从未有人逼我。”
“两情相悦。”萧闲低声呢喃着这四个字,她与他成婚近二年, 却从未得到过两情相悦四个字。
是了, 这段婚事本就是他强求得来的。
若他没有求父亲进宫请旨,她现在或许是许家妇,或许是方家媳, 总不会是他的人。
方询嘴角挑起一抹有兴味的笑,“看来萧大人思妻成疾,脑子不清楚了。”
“怎能连自己的娘子都认错?”
“不过……”方询示威似得搂了搂苏元意的腰, “我夫人从前也嫁过一位宁人, 只是……他一年多前就死了。”
萧闲蓦然瞪大了眼。
“你到处和人说我死了?”
苏元意没答话,方询却不满了。
“我见你是宁国使臣,对你多番忍让, 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我妻, 当我是死的吗?”
“你妻?”萧闲愤然道,“明明是我娘子!”
他也来了脾气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给了方询一拳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周遭女眷惊叫出声, 苏元意也连忙退至一边,以免殃及池鱼。
方询自然也不会让着他, 毫不犹豫地还了一腿, 两人扭作一团, 你一拳我一掌的打了起来,拳拳到肉,招招致命,都奔着对方的死穴去。
萧闲从前在苏元意面前是拉不得弓,握不住剑,可如今却能与鼎鼎大名的方询对上几招,可知从前都是装的。
只是……
苏元意惊疑不定地盯着两人,想不明白萧闲怎会如此鲁莽?
“天呐,怎么打起来了?”
“那女人还真是个祸水,蛊惑了咱们方将军不说,还引得宁国人为她大打出手!”
“快!快去请公孙大人!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任达也急匆匆地跑过来了,在一旁一会喊,“萧世子勒!我的祖宗,别打了!”一会喊,“方将军手下留情啊!两国友好的盟约刚刚签订,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萧闲到底是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世子爷又怎会是方询这类从战场中拼杀出来的将军的对手,他很快彻底被方询压制,打得不能还手。
公孙越急匆匆地赶来了,断喝一声:
“住手!”
可方询与公孙越一直不对付,又怎会听他的?沙包大的拳头如星雨般落在萧闲身上。
公孙越急声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快把人拉开!”
兵士们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强抱着两人把他们分开了,但在拉架之余,几人趁乱又踹了萧闲几脚,束发的金冠早已掉落在地让人踩得变了形,他披头散发的半跪在地上,绣着金边的衣襟散乱开来露出里间白嫩的肌肤,艳红的外衫上多了好几个黑乎乎的脚印,他眼眶发红地盯着方询一言不发,随即似是察觉到苏元意的视线扭头看了过来。
在苏元意对上他暗沉沉的目光时,她忽然明白了他为何会突然这般鲁莽。
也许有几成是因为她,但更多的是……哪怕在楚国,他也没忘了自污。
他依旧是冲动鲁莽,惹是生非的纨绔世子。
公孙越立在方询面前,扬声道:“有旨意!”
“大将军方询跋扈骄横,竟于宫门外殴打宁国使臣,败坏两国和平,实在可恨,罚俸一年,禁足一月不得出府。”
方询甩开抱着他的兵士们,跪下接旨。
公孙越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方询理也不理转身带着苏元意上了马。
众人散去后,任达扶起萧闲,语重心长地劝道:“萧世子,以您的家世和容颜,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苏家那样狼心狗肺,不知廉耻的叛国之徒根本就配不上世子你啊。”
萧闲甩开任达搀扶他的胳膊,冷声道:“我娘子如何容不得你诋毁!”
任达望着萧闲一瘸一拐的背景沉下脸呸了一声,在心中骂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等回了京师,定要参他一本!
苏元意与方询上了马车后,方询坐在右侧,冷眼看她,“说吧,你究竟是谁?”
苏元意连忙跪下正要张口解释,方询却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凛然,“莫要把你从前的说辞拿出来,本将军不是傻子。”
从前种种他可以视而不见,可今日他若再装傻,那真是成了大傻子了。
经过萧闲这么一闹,她再想抵赖,也是赖不掉了。
“回将军,妾从前确是萧闲的妻子,可他娶我只为报复,我唯一的弟弟惨遭他的毒手变得痴痴傻傻,妾为自保只能假死脱身。”
“将军想来应该知道宁国的苏庚明,我是苏庚明的女儿,我在宁国已无立锥之地,故而一路逃至楚国只求能安稳度日,了此残生。”
“不料竟在郊外遇上了将军,我对将军一见钟情,因而说了谎话想留在将军身边。”
“将军若是厌弃,我愿就此离开,再不叨扰。”
“苏庚明的女儿?”方询盯着她,眼底溢出几抹兴味,随即他伸手摸着她的脸庞,似情人低语般柔声道,“你知道吗?你用这张脸说爱我,哪怕是假的,我也甘之如饴。”
苏元意对上他黑色的眸子,他的眸子带着一点点棕色,是不同于他坚毅长相的温柔与忧伤。
她仿佛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他的灵魂,一个为爱已经歇斯底里,陷入疯狂的灵魂。
他收回手,问:“你来我身边是为了我手中与宁国人通信合作的证据吧?”
苏元意怔了下,不知该不该回答。
“怎么?你难道不想要?”方询凑近他,低声蛊惑着她,“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们宁国真正的叛徒是谁吗?”
苏元意紧紧攥着衣襟,最终她决定赌一把。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密道书房她都找过了,始终没有最关键的证据。
如今萧闲又来了楚国,她实在没有时间了!
若使臣回京将她嫁于方询的事传回宁国,苏家宁国叛徒的身份就彻底坐实了。
她给方询重重磕了一个头,“将军足智多谋,明察秋毫,妾不敢再欺瞒将军。”
“我确实为了替我父亲收寻证据而来。”
“我父亲被人诬陷通敌叛国,可我知晓我父亲绝不会做出这等事,可宁国内的证据都早已被销毁,远非是我能拿到的,我只能另辟蹊径,从楚国下手。”
“将军,若您怜惜我,肯将证明我父亲无辜的证据给我,待还我父清名,我愿终生侍奉将军。”
方询是楚国人,他巴不得宁国越乱越好,她赌方询不为情谊,也为给宁国添乱而给她证据。
“好啊。”方询果真一口应下,“我给你。”
“你们斗得越狠,我越开心。”方询笑着搂起苏元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届时我楚国铁骑踏平宁国给你父亲报仇如何?”
苏元意愣住了,巨大的狂喜冲她席卷而来,以至于她忽略了方询的后半句。
她努力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要得到了。
她很快又压下了心中的狂喜,在东西没有到手之前,在她没有为父亲平反之前,她都不能松懈。
苏元意哑着声音问:“将军,你能告诉那人是谁吗?是四皇子吗?”
“四皇子?”方询笑了,“不是他,这个人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苏元意皱了皱眉,在此之前,她和司马安都一直认为是四皇子所为,可方询却说不是,那还能是谁?
难道是司马安?!
是他一直自导自演?
可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元意把京城所有的皇子皇孙,世家贵族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出这个人是谁。
可她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请将军解惑。”
方询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卖了个关子。
“等你见到东西,自然就知晓了。”
“他的笔迹,想来你不会不认得。”
方询这番话,反而让苏元意更加迷惑了。
但她也没有再花心思乱想,反正等会到了将军府,她就知道答案了。
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要他付出代价。
马车在夜色中徐徐驶过,最终在将军府的正门停下了。
苏元意同方询刚进屋,管家就来禀告。
“将军,宫里来人了。”
苏元意心下一惊,生怕又出变故,紧张地揪着手绢。
方询似是看出苏元意的紧张,主动握上她的手,道:“你且等等,答应你的东西,我会给你。”
方询话落就出门去迎那人了,她躲在门后听见方询与那人见了礼。
听声音似是宫里的公公。
“方将军,这是宫里今年新供的化州橘红,皇上知道您喜欢,特派杂家送了一盘请将军享用。”
“谢皇上隆恩。”
苏元意在门口听得真真切切,宫门外皇上斥责方询,可私下里却又派人来赏了方询。
可见楚国君臣上下对宁国仍有征讨之心,暂时的休战怕只是他们的障眼法……
只是如今的宁国还有能力抵抗楚国再一次的讨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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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恐怖乙游艰难求生~
季白被一个神秘系统强行绑定送去游戏世界。
好消息,是谈恋爱的乙游世界,且男主们对她的好感度已拉满,季白无须攻略他们。
坏消息,是扭曲崩坏的恐怖乙游世界,男主们的爱意受到污浊变得病态扭曲,一言不合就想和她死在一起……
入夜,阴暗恐怖的怪物们在角落蠢蠢欲动,唯有他的身边能得片刻安宁。
嘘,小心,还有一个他正在注视着你。
男主a: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是那日在母亲面前提出想娶你,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的一生。
男主b:抱歉,我始终没有勇气带你走,现在离开,好像……是来不及了。
男主c:别哭,为你而死是我一生的夙愿。
季白:他们……一定要死吗?
系统:崩坏的游戏角色必须销毁,倒计时开始,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在这个诡异崩坏的世界季白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摧毁和逃亡,可偶尔回神对上他们破碎绝望的目光。
她也想……救他们一次。
第49章 挟持
江宁驿馆里, 小五取来药膏与纱布动作小心地为萧闲换药,嘴里还不住嘀咕着,
“我的世子哎, 来时都说了让您忍忍, 您怎么一个冲动就和楚国大将军方询打起来了, 哎呦, 这将军可真是没留手,招招都冲着您的致命处, 这伤我看了都心疼, 世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萧闲没说话,只是侧过头静静看着院中的桃树,他想起他从前在院中的桃树下打了一个秋千, 桃花盛放时,他总是推着她高高荡起,一院花香, 一院笑声。
可如今院中桃花仍在, 人却不在了。
他收回视线,怒骂自己一声没出息,竟还想着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耳边小五还在念叨, 萧闲有些不耐地说了句, “我若不动手,怎知方询深浅,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小五愣住了, 随即挠挠头笑着说:“世子原来是为试探,我还当世子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萧闲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世子, 夫人还在将军府, 我们要……”
小五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院中传来一声呵问:“喂,你就是从宁国来的使臣萧闲吗?”
待萧闲转过头来看向他时,来人脸上顿时流露出迷楞的神色,一双眼睛好似不会转弯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萧闲瞧。
萧闲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是我,你是何人?”
听到这声问询,来人方如梦初醒,雪白的脸颊上浮过一抹娇羞的红晕,随即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地说:“你不用管我是何人,你小子竟敢在我楚国的地盘挑衅我楚国的大将军,是欺我楚国无人吗?我今天就要替大将军教训教训你!”
来人穿着一身绛紫色劲装胡服,腰间系着一根嵌着红宝石的革带,乌发高束,雪肤大眼,瞧上像是一位锦绣堆里的富家少年。
他话落当即拽下腰间的长鞭隔着窗重重朝萧闲挥来,萧闲连忙闪身躲避,只见下一秒他刚刚待过的绣榻已成了一片废墟,木窗被她的长鞭狠狠一拽,哐当一声烂了大半。
“哪里跑!”那人呵了一声,抬脚就追,却被窗槛绊了个踉跄,萧闲见状抬手就夺过他手中的长鞭,戏谑道:“看来楚国真是没人了。”
“竟让一个女子来出头。”
来人顿时红了脸,羞愤不已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萧闲把玩着刚刚夺过来的长鞭,挑眉道:“本世子自幼流连花丛,男人女人,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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