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生的脏东西!野种!恶心死了你!”
“你装清纯给谁看啊舒遥?真以为你是什么小公主吗?下贱逼里出来的下贱玩意儿,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
“砰”一声,舒遥碰倒了花架上的玻璃缸,玻璃碎片崩了满地,她的眼泪也在这声巨响中坠落,浑身颤抖不止。
“不,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野种!”
“啊——————”
明君珹的私人医生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她拼命想躲,拼命想要挣脱,但成年男性的力量太强势,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明星像发了疯般攻击医生的双腿,可它还太小,对一个成年男人根本构不成威胁,那医生腿一甩就能把明星踢出去好远。
梅姨在一旁心急如焚,舒遥已经出现生理性应激反应,眼神涣散,浑身颤抖,但明君珹丝毫不在意,还催医生赶紧抽血。
梅姨顾不上得罪明君珹,一个箭步就冲上去将舒遥护在身后。
“董事长您不能这么逼迫小姐,小姐......小姐她有心理疾病,您再这么强迫她会出人命的啊董事长!”
苏姨也赶忙过来劝,但明君珹丝毫不为所动,还命令梅姨赶紧让开。
梅姨打心眼儿里喜欢舒遥,也清楚她的害怕与抗拒,所以哪怕现在站在她对面的人是明家家主,她也绝不退让。
明星的声音不断在客厅回响,明君珹不耐烦,一挥手道:“把狗给我扔出去!把梅姨拉开!”
苏姨站着不动,司机去打狗,保镖来拉梅姨,这天本该是宁静祥和的一天,却因明君珹的出现闹得鸡飞狗跳。
明庭赶回家先看到被赶至门口的明星,他顾不上小狗的求助,跑着进了家门。
“给我住手!”
舒遥倒在地上,梅姨也趴在地上死死护住舒遥,医生和保镖正在试图把梅姨拉走,明庭直接上前,一拳撂倒了医生。
明君珹的保镖体型壮硕,明庭随手抄起一旁陶瓷花瓶,冲着保镖脑袋就砸了下去。
两人接连被明庭放倒,梅姨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主动退开,明庭也终于看到蜷缩在墙边颤抖不止的舒遥。
“遥遥。”
“遥遥。”
舒遥在混沌颠倒的乱流里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他像汪洋大海里随波漂来的一块浮木,让快要窒息的她看到了生机。
泪水从她眼眶滚落,她看清他的脸。
是哥哥。
是她最亲最爱的哥哥。
“哥哥。”
她的声音还颤抖着,双手已经本能伸向明庭,下一秒,她就被明庭护在了怀里。
她紧紧抱着明庭脖颈不敢松手,她很清楚,现在只有哥哥才能保护她。
“你在对她做什么?”
明庭这句话问得格外平静,舒遥在他怀中,他不会大声说话惊吓她。
“做什么?”
明君珹哼笑一声:“自然是拆穿你们母子的拙劣把戏!路边随便捡个丫头就想蒙骗我,你还嫩点!”
明庭没有反驳,只是平淡反问:“你以为是个人都想做你明君珹的子孙么?”
“你别得意忘形!你——”
“你不必费心验证她与你的关系。”明庭打断了他的话。
“她和你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只是我明庭的妹妹,我负责养她一辈子。所以,让你的人离她远一点,这次我可以手下留情,下一次——”
他抬眼看着明君珹,一字一句:“我会杀人。”
明君珹突然怔住。
他从未想过明庭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可他的眼神,他并不陌生。
明庭收回视线抱着舒遥起身,经过明君珹时,他稍稍侧身,“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芳蕤园不欢迎你。”
第23章 fix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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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来给舒遥做了检查,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但心里的创伤仍在持续折磨着她。
其实明庭一直不太清楚造成舒遥PTSD的具体原因,舒明远以前只是简单提过她的病情,其他并未细说,而这涉及隐私,他也没有多问,他只知道舒遥小时候被人欺负过,所以会害怕身形健壮或是相貌丑陋的男性,至于具体是什么人什么事,他并不清楚。
舒遥这次的应激反应比第一次见商庭洲严重很多,明庭一直在尝试安抚她,但她一直不停颤,额间冷汗直冒,既听不进他的话,也说不出一句话,是张医生给她用过药之后才逐渐平静。
看她熟睡,明庭这才起身下楼,张医生还等在客厅。
明君珹早已离开,在明庭下了逐客令之后。
花厅前的狼藉已被苏姨收拾干净,他下楼的时候,张医生还在记录舒遥的病情。
问起舒遥之前的经历,张医生罕见地叹了口气,说:“遥遥是个很坚强的姑娘。”
八岁险遭性侵,在绝望中坠楼,若不是楼层低又正好落到屋后菜地里,她那么瘦弱的一个人,怕是不死也残。
而她的不幸并没有因为一次重伤而结束,她的心理疾病让她饱受摧残,她害怕与人接触,所以频遭孤立,还经常承受言语霸凌,她常因噩梦惊醒,以致精神恍惚,身心孱弱。
其实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但她撑住了。
因为她还有一位爱她的父亲,他们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她害怕孤独,更怕爸爸孤独,所以她一直坚强乐观,在废墟中艰难成长。
“别说了。”
明庭听到这里,叫了停。
他比舒遥年长几岁,心理承受能力理应比她强很多,可他听不下去了。
他会在这样的叙述里不断想起那天在天台的场景,从前他还有几分不确定,现在他是百分百肯定,如果他当时没有及时出现,舒遥会毫不犹豫往下跳。
张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每多说一句,他就被多刺上一刀,他不想再听舒遥如何痛苦。
“她要怎么样才能好?”他问。
张医生顿了顿,说:“稳定优渥的环境,温和耐心的引导,维持轻松愉悦的心情,给她坚定长久的爱。”
明庭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才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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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能睡这一觉纯粹是因为药物作用,药效退了,她便醒了。
醒来窗外日光偏斜,地板上浮着白纱帘的虚影,小狗趴在她床边,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东转西转,一听见她翻身的响动便立马起身冲她嘤嘤叫。
舒遥记得今天明星是如何拼命保护她,也记得它是怎么被那个医生一脚踢开,她伸手摸摸它,问它疼不疼。
小狗不会说话,只能用湿润的眼睛和委屈的嘤声表达它的情绪。
舒遥在人群里是毋庸置疑的弱者,但在小狗面前,她觉得自己是更强的那一方,所以她要对她的小狗负责。
她安抚着它说:“别难过宝贝,我让哥哥带你看医生。”
话说完,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带它看医生,那你呢?”
舒遥这才匆匆回头。
她吃过药,状态稳定了很多,这时候看到明庭并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只是很乖巧喊了一声:“哥哥。”
明庭手里端着一碗桂圆百合甜汤,是梅姨专门为她准备的下午茶,但她还没来得及喝就受了惊吓,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明庭端着碗来到她床边,单手将她扶了起来。
“有哪里不舒服么?我再让张医生来给你看看?”
日渐西沉,橙光穿透白纱染红了明庭的发,光线丝丝缕缕,在他眼底晕开琥珀色的温柔。
舒遥看得出了神,脑门儿突然被点了一下。
“傻笑什么呢你?跟你说话呢!”
舒遥揉揉自己额头,撅嘴道:“哥哥,你还是温柔的时候更招人喜欢。”
明庭面无表情反问:“我不温柔你就不喜欢?”
“当然不是,”舒遥冲他笑得甜美:“哥哥怎么样我都喜欢。”
明庭没多说,只将手中碗递上前。
舒遥没接,停顿了两秒,谨慎问道:“哥哥可以喂我么?”
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明庭什么都没说,执起调羹就盛着甜汤送到她唇边。
这倒是令舒遥意外,她还以为明庭高低要说她两句。
不过明庭看似贴心温柔,实则还是机械地重复相同的动作,过程中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但舒遥还记着之前的混乱,也隐有担忧。
眼看甜汤见了底,舒遥才开口问:“哥哥,他......会为难你么?”
明庭将碗放在一旁,也没抬眼,只问:“他为难了我这么多年,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那倒也是。
“你不用怕他,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下次他再来找你麻烦,你就放狗咬他。”
明庭这话说得极为轻松自然,就好像他之前也这么做过。
舒遥一惊:“这......真的可以么?”
“怎么不可以?反正你年纪小,真要欺负了他,说出去可比我欺负他理直气壮多了。”
“可是明星太小了,它今天还被那个医生踢了一脚。”
明庭本来在看小狗,听闻这话,唇边突然漾起笑容。
他偏过眸看她。
舒遥今天受了惊吓,脸色一直不太好,刚喝了些甜汤才隐见血色。
夏末的落日是浓墨重彩,与她的纯白融合得十分巧妙,绯红霞光铺满一池碧水,她眼波如画,灵动多彩。
他忍不住想笑,这丫头倒是听话,竟然在考虑实操性。
“那我再给你买只大狗?”
“不了。”
舒遥拒绝得很干脆,明庭也没继续问原因,所以他自然不清楚此刻的舒遥正盯着小狗在想什么。
之前训犬师跟她说过,三个月后的杜宾长势飞速,体型也会迅速增大,明君珹这次匆匆离开,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来,那等他再来的时候,明星一定已经长成大狗狗可以保护她了,那这放狗咬人......看起来......好像......真的能行?
不不不,这样是不对的,舒遥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明庭平时很忙,总是早出晚归,能陪舒遥的时间很少,特别是在舒遥回自己房间睡觉之后,有时候一整天下来,舒遥只能早上和他说上几句话。
今天明君珹来闹了一通,倒是让兄妹俩形影不离了半日,明庭那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行动上倒是一步不落。
端茶倒水都是寻常,陪聊陪玩更是熟稔,晚些时候两人还一起带着明星去宠物医院做了检查,看到结果一切正常舒遥才彻底放了心。
回来时间已经不早,舒遥知道明庭最近很累,所以不想打扰他休息,一回来就进浴室洗漱准备睡觉。
但明庭却在她关灯前敲响了她的房门。
“怎么了哥哥?”
明庭单手打开房门,明明话在嘴边,却又像突然语塞,顿了两秒才问:“你白天睡那么久,现在睡得着么?”
舒遥想了想,摇摇头,她确实睡不着。
“那陪我看场电影吧。”明庭极为平淡地说。
“好啊!”舒遥一掀被子就下了床。
她还没有和明庭一起看过电影,在夏天快要结束的夜晚,窗外薄云笼月,星辰漫天,夜风越过花窗送来花园草木清香,他们一起窝在沙发看一场节奏缓慢的电影,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感觉幸福。
舒遥一下床,趴在床边的明星也跟着起身,它不过是稍稍落后舒遥那么两步,竟然就被明庭关在了房间里。
小狗无奈,嘤嘤叫了两声,但舒遥高兴过了头,根本没听见,兴高采烈就跟着明庭下了楼。
舒遥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去过负一层。
电梯往下,负一层被分成两个区域,出了电梯往东是影音室,往西是一个开放区域。
那边没开灯,但有天窗借来后花园的光,让她可以清楚看到挂在墙上的五把吉他和三把贝斯,架子鼓被放在墙角,两台keyboard并排放在一旁,那架昂贵的斯坦威大三角就静静伫立在天窗之下。
墙上还有一块白板,好像记录着几段和弦,但光线太暗,音符也有残缺,舒遥并不能分辨写的是什么。
很显然,这也是明庭的“秘密基地”,不谈喜欢不喜欢,能将这些乐器集中在一起,还配备了顶级的音响系统,至少证明他正儿八经玩过音乐,但这些日子明庭从未向她展现过器乐方面的才能。
她还记得刚来芳蕤园的时候,她在明庭的卧室见过两把电吉他,但在那之后,她再也没在家里见过乐器了,没想到是被放到了这里。
看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
她落后明庭几步进了影音室,沙发旁摆着水果和零食,羊绒毯搭在扶手上,舒遥一眼就看出来,明庭要她陪着看电影不是临时起意。
她高兴凑上前,十分自然将手搭在明庭后腰,贴着他身体一起看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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