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周颂宜知道,它们或许是叶柏衍出于私心才为她做出的这些,但她的喜悦依旧是发自内心的。
她抓起一只离得最近的娃娃,轻轻嗅了嗅,清淡的荷花香让心瞬间平静下来,也获得了意外的满足:“谢谢你,这份礼物很特别,我很喜欢。”
周颂宜并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她的灵感从此便有了另外的真实载体,不仅仅是那些首饰,还有这些娃娃。
这套手办算是第一份礼物,等再过一段时间投入到各大商场,而周颂宜是这个IP的持有人,以后这一系列赚到的所有钱都算她的。
其实叶柏衍并不太确定这样的产品会不会得到消费者的认可,但他也没有想过拿手办赚什么钱。
要是真亏了,那就将工厂里那些已经完工的手办包装起来当作酒店的伴手礼,大不了多花些钱买她开心,总归这是欠她的。
见她脸上的开心不像是作假,叶柏衍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他望着周颂宜,双手交握在腿间,有些紧张地询问:“要不要一起吃顿晚饭?”
第58章 ·夏安· 他比他会……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 周颂宜很明显愣了一下。
她甚至都没有想理由,就立刻拒绝道:“不用了,况且现在吃晚饭未免也太早了。”
其实周颂宜的说法很委婉, 叶柏衍预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很快又补充道:“是家你一定会喜欢的餐厅, 我提前预约过了,餐厅旁边就是风景区,我们可以先逛逛,等到饭点再去用餐。”
他刻意说明这次是在外面用餐,就是生怕周颂宜有所顾虑。
那天晚上,在周颂宜看到那套房子后,她就表现出了震惊, 也开始排斥和他单独相处。
叶柏衍很懊恼,他知道不该这样早让周颂宜知道自己的感情, 也不该把自己病态的那面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她面前。
可那枚戒指和那份证件就像一枚定时炸弹,让他不受控制地变得急躁,叶柏衍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周颂宜相信, 他只是爱她而已。
周颂宜将玩偶放回箱子,又轻轻盖上:“抱歉,今晚确实不行, 我已经给谢行绎发过消息了,他应该快要到了。”
她想,自己或许也不会再单独和叶柏衍一起吃饭了。
叶柏衍紧张交握的手松开, 认命般地摊开:“我送你回去。”
周颂宜蹙眉, 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见没有再周旋的余地,他只能放弃:“那我陪你去楼下等他。”
“好。”
谢行绎发来消息,说还有五分钟才能到酒店, 周颂宜也没催促,只是提前下楼在大堂等待。
大厅里有空调,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
桌上摆着的蓝色文件夹里装着从公馆带过来的文件资料,如果不是并购案的进程有所推进,他都快忘了还有这样一份文件落在书房。
这页的最底端画了一只丑陋的小人,满嘴獠牙一脸严肃,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谁,大画家还刻意在旁边一笔一划写下“谢行绎”三个字。
能让周大设计师画成这样,一看就是带了个人恩怨,虽然并不清楚这幅作品画于哪天,但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在生他的气。
谢行绎撑着下巴,嘴角轻扬,盯着这只小人愣神,忽然舍不得让它孤零零待在文件夹里。
取下夹子,把纸张单独抽了出来,随后打开抽屉,为它重新找到归宿。抽屉里摆着一张宣纸,背部透出的墨渍还能隐约看出两人的名字,他将这张A4纸平铺在了宣纸上方。
桌边的手机发出几声震动,周颂宜发来了几条信息和照片,全是和酒店有关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愉悦和满意。
虽然不喜欢叶柏衍,但谢行绎还是很愿意支持他们的事业,毕竟能实现周颂宜的梦想,他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Yyii:很不错,如果我是顾客,我也会喜欢这里。】
【粥粥很甜:那当然啦,对了,我这边马上要结束了,你可以来接我了。】
【Yyii:好。】
谢行绎不是第一次来弥花集,他轻车熟路地将车子停在门口,随后远远往对面望了眼。
酒店前堂有一片落地窗,旁边有一片室内喷泉,他只能看出周颂宜背对门口站着的背影以及她身侧的叶柏衍。
他刚拿出手机给周颂宜发完消息,大堂里的两人就同时转身往门口走。
周颂宜手上抱着一只箱子,叶柏衍侧头和她说了句什么。
这并没有没什么奇怪的,但谢行绎一眼就注意到了叶柏衍手上的那件衣服。
他双眸微沉,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快步往门口走去。
还未走出大厅就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叶柏衍顺势要为周颂宜披上外套,只是还没来得及这样做,一道人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种小事就不麻烦叶总了。”
谢行绎拿过叶柏衍手上的外套,接着他的动作替周颂宜披上,还很贴心地整理了一下扣子。
他视线落在周颂宜手上的那只木盒上,短暂停留了几秒,她没说是谁给的,但答案显而易见。
叶柏衍还想说些什么,但周颂宜已经在挥手和他告别:“那我们就走了。”
谢行绎同样点点头,牵着周颂宜离开。
车上暖气很足,周颂宜一上来就解开了两粒扣子,谢行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脱了吧,我把空调再调高点。”
刚才在大堂门口就看他有些不对劲,现在更甚,周颂宜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她不信,因为谢行绎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在红灯处停下时,谢行绎终于忍不住,他挑眉指了指周颂宜身上披着的大衣,示意她脱下来:“别穿这件衣服了,冷的话穿我的。”
他的外套正挂在驾驶座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虽是这么说,但车上的确有些热,几分钟后,周颂宜还是脱掉了外套。
下一秒,谢行绎就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把大衣扔到了后车座,他也不管有没有扔准,直接一甩,好像手上拿的不是衣服而是件垃圾。
衣服唰一下掉在下面,甚至都没有碰到坐垫。
这样的行为很明显就是故意的,车上距离统共这么大点,谢行绎又不是肌无力患者,怎么会这点事都做不好。
眼见自己的白色大衣被糟蹋,周颂宜想都没想就给了他胳膊一击,她生气地嗔怪道:“你是不是有病?”
谢行绎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里全是嫌弃:“好好的衣服被熏得这么难闻,一股子绿茶味。”
“……”
本来还在疑惑,这下是彻底确认了,谢行绎一定是看到叶柏衍在帮自己拿衣服。
但这也不是他能乱扔衣服的理由,周颂宜挺起腰板,面朝着谢行绎坐得笔直,头顶都在冒着愤怒的火花:“都怪你,衣服脏了,你必须得赔我。”
要不是正在开车,真想把他丢出窗外。
“嗯。”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事,谢行绎很大方地回:“赔你十件,这衣服要么扔了,要么捐了。”
今天那件衣服但凡早点被叶柏衍碰过,他都有恰当理由直接扔掉。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最近正在发生的。
老太太前段时间不知道听了什么广播,突然开始了解一些乍一听高大上,细细想却格外弱智的理念。
周颂宜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了,虽然很多衣服不会再穿,但至少是曾经喜欢过的,周颂宜本来就有收藏的癖好,这下更是舍不得。
她在衣帽间里左挑右挑,纠结得眉毛都能夹死苍蝇了。
谢行绎知道周颂宜舍不得,只能无奈地去找老太太讲道理。
其实君悦每年都会组织很多的慈善活动,不论是捐款还是物品捐赠,至少是一月一次的频率,但老太太美名其曰要为家人积阴德,说什么都要本人的衣服。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实在是可怕且诡异,周颂宜很担忧地询问过谢行绎:“奶奶她英明一世,最后不会被传销组织给骗吧。”
“年纪大的人耳根子都比较软,等过段时间就好。”
周颂宜“啊哦”一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开始提前担忧自己的老年生活:“完了,我现在耳根子就软,以后老了不会要把家产败光吧。”
想得未免太久远了。
谢行绎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宽慰道:“放心,我们俩有一个聪明的就行。”
周颂宜听明白了这句话,知道他是在拐弯抹角说自己傻,她叉腰瞪他:“你怎么敢说我傻的?我告诉你谢行绎,就算我老了,那也只能是精明的小老太!”
“谁说你傻了。”谢行绎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精明可爱的小老太预备役。”
说实话,谢行绎这张脸配上这句话却是会让人消气,想到这,周颂宜看了看身边的某人,终于觉得他稍稍顺眼些。
将车子驶进车库,谢行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周颂宜身上,然后抢先一步拿起大衣,像提垃圾那样提溜着。
周颂宜叹了口气,好心问了一句:“你不冷?”
“嗯。”
莲姨正在门口整理换季的鞋子,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便提前打开了大门,远远望着谢行绎似乎没穿外套,着急地催促他进屋:“这分明有两件衣服,怎么不穿上呢。”
她关上门,接过那件白大衣,刚要挂在衣架上,就注意到了那道深沉的目光。
她只好在谢行绎的监督下无奈地把大衣塞进了玄关对面的废物柜。
此时还早,还不到晚饭时间。
周颂宜换完鞋进屋,拎着叶柏衍送的礼物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寻找该将它们放到哪里。
谢行绎本想装作没看见,但那只箱子像是有粘合剂般,让他总是不受控地往那边看。
等周颂宜上楼以后,谢行绎又在楼下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了好久,但仅仅过了五分钟,他就已经忍无可忍,最终还是选择上楼去看娃娃的最终归宿。
周颂宜刚才叫佣人去储藏室找了个小型透明展柜,此刻正在按照颜色把娃娃分类,一只一只摆了上去。
谢行绎靠在门边,不悦地看她忙前忙后:“你打算放在我们卧室?”
“当然,这里就是个不错的位置。”
刚好这块地方有些空。
望着床对面那十二只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玩偶沉默良久,他忽然低笑一声:“周颂宜,我能礼貌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颂宜正在拿着手机构思该怎样拍才好看,她神情专注,头也没抬:“讲。”
“你把他送你的礼物放在我们的卧室,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谢行绎怀疑周颂宜是在逗他玩,或者是想以某种清奇的方式测量自己的心究竟有多宽。
“我们的卧室”这五个字被着重强调一番。
周颂宜短暂陷入沉思,她之前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些玩偶很可爱,又刚好是她灵感的衍生产品,这才有些爱不释手,想着放到卧室可以每天看见。
她知道谢行绎也许会不开心,所以很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讲给谢行绎听。她对叶柏衍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这些玩偶是他们的共同成果,也是她收到唯一一份与百花系列有关的礼物。
谢行绎抓住了重点,他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你和他的共同成果就能算你的孩子?”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周颂宜掰着手指头给他讲道理,“就像范德珠宝部是我太奶奶创办的,那它就是,但现在珍宝部归我管,它就算是我的孩子。”
否则按照谢行绎那套规则来算,她都该叫自己的公司爷爷,那不是乱套了。
“行,它们是你孩子。”谢行绎显然没有听进去,依旧只抓住了那句“他们的成果”,他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床旁边的猫窝,咬牙切齿地问,“那它算什么?”
狗狗探出头,适时叫了几声。
周颂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拧眉好一会,才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谢行绎一字一顿地重复:“它算什么?”
“这根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周颂宜懒得和他继续绕下去,干脆直接上前两步,踮脚捂住他的嘴,“幼稚鬼讨厌鬼小气鬼。”
谢行绎皱着眉头躲开,他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周颂宜的手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微凉的触感在掌心掠过,明明有些冰,但周颂宜的心却变得滚烫,一颗心扑通跳着,她有些慌张地松开手,迅速转身背对着谢行绎,生怕他看出端倪。
“……”
被捂嘴的谢行绎一整个晚上都有些不爽,最近周颂宜睡得都很早,连带着他睡觉的时间都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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