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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第八年——林炎意【完结】

时间:2025-01-15 17:19:43  作者:林炎意【完结】
  “喝。”
  纪鱼藻带赵春阳找了家巷子里的苍蝇小馆,别看店铺不大,人却多的很。
  晚上七八点钟正是上人的时候,摩肩擦踵,像拥挤的螃蟹一脚踩空掉进了嗞嗞作响的金黄色油锅,不一会就被炸开了花。
  几口大锅架在门口,店主手起刀落,几根棒骨喀喀断裂,店主随手丢进锅里,一层泛着灰白浮沫的汤咕嘟作响。
  赵春阳屏着气息,纪鱼藻发现了,抬肘捣在他肋间。
  一阵生肉的腥气顶进胃袋,他忍不住呕吖出声。
  店铺里面摆了七八张简陋小桌,纪鱼藻坐下,抬头看,电视里正在放一部警匪片。那一脸正气的卧底受了伤吐了血不行,还要被嫌犯开着车一路拖行了数十米。
  纪鱼藻“嗬”了一声,心想编剧是跟他们这些当警察的有多大仇,这人物形象塑造的也忒惨了。
  赵春阳端着两碗洒了小葱末的奶白色浓汤走过来,搁在桌上在她对面坐下。
  纪鱼藻搂着脸颊两侧半长不短的头发,矮下头喝了口汤,甜香肥腻顺流而下,她满足的叹了口气。
  赵春阳揉了揉刚才因为呕吐而发红的眼角,看着眼前的汤一点食欲都没有。
  纪鱼藻抬眼望他,“不喝?”
  他轻咳了一声,声音细弱:“喝。”
  “萝卜山药赛仙丹,顺气健脾有奇效。”纪鱼藻捞起清汤里的山药块,再劝,“秋天适合进补。”
  “是。”赵春阳心中紧绷了一路子,心想那男医生敢在纪鱼藻面前带着别的女人离开却连句解释都没有,她这会儿也该发作了吧?不要猛不丁甩把刀过来,自己可接不住。
  他抠住店里三合板做成的劣质小桌,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缩了缩身体。
  “师姐,你心里要是气不顺就、说出来,可千万别憋着。”
  纪鱼藻喝完半碗汤,昨晚刚打完架,眼角那儿还泛着肿。抬头望过来,一双眼睛灼然有光,透着勃勃的生机,不像是泥足深陷的样子。
  “你说什么不顺?”
  “……没,我让你多喝点。”
  赵春阳被她打击的多了,一个眼神丢过来都觉得寒毛惊悚,心想不至于不至于,他把纪鱼藻看得太弱不禁风了。
  她身上背满了尸骨和血光,从家庭和人性的夹缝中一路走来,区区一点情爱,动摇不了她坚如磐石的心。
  ——来时好好享受,去了也不必耿耿于怀。
  这是纪鱼藻的处事哲学,她会欢天喜地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跌宕起伏。
  可想通了却更不自在,像她这样的人,方成悦尚且拿捏不住,难道自己就能办到吗?
  “师姐……”赵春阳叫对面的人,眼睛往上挑,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爱我?”
  “这么突然?!”纪鱼藻放下正在啃的骨头,抽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八卦的光芒涌进眼睛,她笑得很好看:“怎么这么巧就撞上我擅长的专业了呢?你先说说你看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然是女人!”赵春阳直白的眼睛望向她:“我喜欢上一个女人,不过她有男朋友,我想抢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纪鱼藻沉思了一会,问:“是她男朋友帅还是你帅?”
  “……他。”
  “男人和女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第一眼还是看脸。不过没关系,你的优点是……”纪鱼藻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材很赞,宽肩细腰大长腿,优势明显。”
  “明白了。”赵春阳决心诱惑她,鼓足勇气问:“师姐,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自己租的房子已经不安全了,方成悦那里也回不去,纪鱼藻没往深处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起身准备去结账:“不用了,我回分局。”
  赵春阳叹了口气。
  小饭馆离区公安局很近,回去的路上,月色姣好,人行道旁的草地上洒满了银色的月浆。
  天气凉了,挂在叶子上的露珠一闪一闪。
  月光洒在她身上,也不是那种一眼就惊艳的人,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她。
  有人在单位门口等她,远远见了,招了招手道:“鲫鱼。”
  是孙法医。
  纪鱼藻回头看了看赵春阳,道:“小赵,你回去吧。谢谢大老远还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她说完就往前走。
  赵春阳抑制着被她无视的苦凉,在心脏一阵又一阵揪紧的发涩中,他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拖了回来。
  纪鱼藻的身体撞进男人的怀里,有力的臂膀环上她的后背,赵春阳搂紧了她,说:“明天我跟你一块去医院。”
  好半天纪鱼藻才反应过来,挣开他,蹙着眉静静问:“你找死?”
  “不,我喜欢你。当然,为你死也不是不行。”
  赵春阳咬紧牙根,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师姐,我不是小孩,我是个男人。作为一个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你的男人,我的感情不该被你这么随便的对待。从今往后,请你认真对待我,就像对待你身边所有值得尊敬的男人一样对待我。”
  纪鱼藻被这小狼狗吓了一跳,等人走远了,她还在消化刚才的震惊。
  孙法医抄着裤兜走过来,身上只穿着件半袖T恤,小风一吹,他耸着肩膀嘚嘚瑟瑟的说:“怎么着了,玩脱了?把自个儿的窝边草给吃了?”
  “麻溜滚蛋。”
  “丫的,好好跟哥说话。”
  纪鱼藻伸手制止了他,“别叨叨,让我捋捋。”
  她说完夹着肩膀往大院里跑,孙法医紧跟着她一溜烟跑进了大楼。
  —
  解剖室里,孙法医和自己的小徒弟张真加班加点,几乎干了个通宵。
  送到医院的那个女孩已经解剖完火化了,剩下的两个女孩一个躺在解剖床上,一个躺在担架上。
  张真低头看着解剖台上的小小尸体,面色沉痛,“师傅,我来吧。”
  孙法医摇头,“你一个菜鸟懂什么?”
  “我是个女法医,”张真目光坚定道:“我想为这两个女孩做点什么。”
  孙法医想了想,让出了主刀位。
  凌晨五点才干完,那时纪鱼藻刚从办公室的沙发上起来,穿着作训服去操场上跑了两圈。
  九点钟那会儿,关泰山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孙法医先汇报了下结果,“根据尸斑位置和尸体腐败时间,推断两个女孩的死亡时间在七十二小时左右,也就是前天下午。”
  “女孩的多个脏器都有淤血,舌骨骨折,颈部受力明显,确定是扼颈窒息死亡。”
  关泰山点了点头,又问:“还有呢?”
  孙法医看了一眼小徒弟,张真声音涩滞,说:“两个女孩阴|部受伤,但损伤并不严重。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会像跳楼的女孩一样受伤非常严重才对。但他们却未见同等情况。”
  关泰山气得砸了下桌子。“难道犯人还是两个?小米!市局的DNA室有消息了吗?”
  “今天早上才拿到的检验报告。”小米把报告从档案袋里拿出来递给关泰山,“现场的指纹很多,大多残缺不全,而且没在作案人员库里找出DNA。”
  好几个专业的信息汇到一起,工作量骤增,千头万绪混在一起,有价值的利于下一步侦查的信息却少。
  关队让孙法医还是要从受害人身上找突破口。
  关泰山走了之后,小米悄悄把纪鱼藻叫出了会议室。
  “纪姐,你给的那份DNA检材没跟遇害的女孩对上号,却跟别人对上了……你猜跟谁对上了?”
  纪鱼藻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玩笑道:“总不会跟我对上了吧?”
  小米连着呸了好几声,心想她这可真是百无禁忌,谁愿意自己的DNA信息进作案人员信息库啊?他无语道:“跟你继妹纪莲池对上了!!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俩案子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纪鱼藻眼皮惊跳,身上一阵像被火烤,一阵又像被丢进了冰水,冰火轮番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有些无力地说:“我只是在怀疑,但结果表明,方向错了。”
  她查郝淮本来是为了女童失踪案,但谁又能想得到,原来莲池不是她爸爸的孩子,却是金阿姨和郝淮的孩子。但如果郝淮不是绑架三个女童的犯人,那谁才是呢?
  迷雾重重,真相扑朔迷离,他们又一次从头开始。
  小米看纪鱼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猛地拍了她肩膀一下,乐观地说:“姐,怎么蔫吧了呢?一点都不像你!打起精神来呀。”
  纪鱼藻苦笑了一下,说:“六个了……全是女性。”
  小米愣了一下,脸色沉下来,对她的无力感同身受。
  “城中村那地方,确实有点乱。”
  干巴巴的发言缓解不了纪鱼藻心中的凄凉,她觉得难过,跟强壮的男性比起来,女性的身体构造决定了她们天然的在体力上不占优势。而城中村的女性更是,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地方,人口杂,环境又乱,教育资源跟不上,很多女孩子草草了此一生。更为甚者,她们会成为犯罪者的猎物。
  “孩子都失踪三四天了,还是没接到家长的报案信息吗?”
  “没……”
  她望着院子外的墙角,一只黑色的小蜘蛛正在努力结网,纪鱼藻抬头望向高远处的长天,重重地又叹了口气。
  —
  第二日去医院,方成悦那个工作狂却罕见地请假了。
  纪鱼藻觉得奇怪,去护士台那里问,小护士们忙的紧,根本没空搭理人。她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那边却关机了。
  纪鱼藻挨到中午,还是决心去他家里看一看。
第62章
  ◎“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方成悦发烧了。
  吃完阻断药后,他头疼、眩晕,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作为一名医生,方成悦很清楚这都是用药后的不良反应,可内心仍然会觉得恐慌。
  门铃一遍遍响起,催促的、紧迫的,像生命流逝的最后倒计时。
  他本想无视,但想了想隔壁邻居的感受,仍然强撑着自己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黎初,青黄不接的一张脸上,从前的那些淡定和从容统统脱了像,剩下的只有毫不掩饰的担心。
  得知他职业暴露消息的时候,她正跟心胸外科的副主任医师祝岩会诊,马力扬过来送方成悦的病假单子,黎初看见了,把小医生逮住问了个底朝天。
  她伸手抚上他额头,方成悦后仰着身体躲开了。
  “离我远点。”
  黎初大怒:“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逞强,不要逞强!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听我的话?!”
  方成悦皱了一下眉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因为苍白的唇色更像风霜雕刻。
  “别跟我大声讲话,头疼。”
  黎初脸上一痛,伸手拽过他的胳膊,将他按到沙发上,俯身观察了一下瞳孔,又问:“除了发烧、头疼、腹痛,还有其他症状吗?”
  “暂时没有,”他说完紧接着打了个喷嚏。
  黎初看着桌子上治疗过敏性鼻炎的药,难以置信的问:“现在抵抗力已经变差了吗?”
  “没那么快。”方成悦鼻子不透气,嗓音难免沙哑,“季节变化,常规性鼻炎而已。”
  黎初并不相信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能忍了,不是要死的绝症,他永远都不会说痛。
  “方伯伯和张阿姨知道了吗?”
  “再说吧。”
  她不再说话,起身拿起刚才丢在玄关处的塑料袋,里面是她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的蔬菜水果。
  “你去休息吧,做完饭我就走。”
  “放这儿吧,别麻烦了。”
  门锁又传来密码输入的声音,方成悦和黎初同时转头,纪鱼藻从外面推门而入。
  客厅面积明明很大,但偌大的空间里因为盛了各怀心思的三个人,却又显得逼仄。
  纪鱼藻的目光羽毛一样落在方成悦脸上,狐疑问:“你为什么请假?发生什么事了?”
  他答:“没事。”
  纪鱼藻的眼睛又转到黎初拎着的透明袋子上,里面装着瓜果蔬菜,一副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她不紧不慢的笑着,又问:“黎医生怎么也来了?”
  黎初有一点被捉奸在室的不适感,尤其当她进来时就已经发现,这个空间里处处都存在着纪鱼藻生活过的痕迹。
  她拿眼睛瞟了一下方成悦,赌气道:“你问他。”
  方成悦当然什么都不会说。
  纪鱼藻知道他擅长学习、擅长钻研、擅长攻坚,却不擅长在男女关系里周旋。因此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往门口的方向摆了摆下巴,不自觉就跟他客气起来,“能出来聊一下吗?”
  她转身出门,方成悦脑子里动过无数个念头,却还是紧跟着她出去了。
  门被关上,这房子的公摊面积毫无人性的阔达敞亮。纪鱼藻看着眼前空白无声的空旷走廊,突然感到心悸。
  以前出任务,危险到来的时候,她总会有一些不该此时出现的放松时刻,去感受那命悬一线的紧绷感。
  只是她从没想到,这样的寂静竟也会发生在她跟方成悦之间。
  情绪剑拔弩张,他们各自将手中看不见的匕首对准了对方。
  纪鱼藻情绪冷静,“你想告诉我什么,说吧。”
  方成悦望着她,如同凝视深渊的自裁者,一头扎进去,他从高处无限往下坠落。心里暴雨如注,情绪隐藏在波澜不惊的面庞之下,方成悦将匕首向内扎在自己心上,他做了一个非常不甘心却正确的决定。
  “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紧绷的线断了,纪鱼藻低着头,很久才想起来要说点什么。
  “多久?”
  “不知道……虽然连我自己都觉得提这样的要求有点无耻,但还是请你能耐心等待一下。”
  “我可以等,多久都没关系。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分开的理由?”
  方成悦知道,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那样的纠缠,他拗不过,也无法抗拒自己内心对她的渴望。
  “在这段关系里,我有点动摇。”
  每一个从他口中说出的字,都像是一个沉重按在心上的图钉,方成悦拿手扶住了墙,疼痛的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除了我们是‘我们’之外,还有彼此的家人要承担。我父母无法接受我找一个家里有杀人犯的妻子,我也说服不了自己去强行改变他们的意愿,这样的处境……让我觉得很疲倦。”
  像是狂风忽然拔地而起,纪鱼藻眼睛里的光烛摇摆不定。
  曾经她以为,或许世上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亲人在内都有可能会嫌弃她,但方成悦不会。他从来没有因为焦灼萌动的性|欲而随便接受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因为无法改变的过往而轻易否定一个人。
  他给了她所有的尊重和偏爱,让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成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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